裴疏把薛清靈抱到大紅喜床上,而後也沒有吹滅桌上的蠟燭,他把紗帳放了下來,朦朦朧朧的光線從紗幔外透過來,被紗幔包裹的地方,就剩下一個狹小的空間,隻剩下他們彼此兩個人。


    這時候四下安靜得很,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薛清靈揪著自己的衣擺,咽了咽口水,當裴疏回轉過身來看他的時候,他的腦袋就卡了殼,結結巴巴道:“你知道等會兒要做什麽嗎?”


    裴疏:“……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


    薛清靈:“……”新婚第一次,他有點緊張過度了。


    裴疏見他揪著衣擺緊張的模樣,忍俊不禁,對著他家新夫郎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今天大概是他這輩子笑得最多的一天,臉上的笑容仿佛就沒停過一樣。


    薛清靈瞥見他的笑容,頓時臉頰一熱,那張色若桃花的麵容,帶著一點酒氣,真是誘人的緊啊,“你能不能別笑了……太勾人了。”


    他後悔讓對方穿這一身紅豔的衣裳,等到明天,一定要把這一套紅衣服藏起來,不讓他再穿出來禍害人。


    裴疏抽了抽嘴角:“我怎麽感覺你在調戲我……”


    薛清靈誠懇道:“我沉迷夫君的美色。”


    裴疏揚了揚眉:“你話裏的兩個字我愛聽。”


    薛清靈抬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戳了一下自己臉上的小梨渦,他一直覺得自己大膽的很,可能是經常被人揪臉,臉皮厚的很,雖然平時裏總是嘴上叫著小裴大夫,但是另外有兩個字他卻在心裏想叫著。


    今天終於能夠光明正大的說出口了。


    “夫君,那我以後都這麽叫你好嗎?”


    裴疏臉上的笑容深了:“當然可以。”


    “可我也還想叫你小裴大夫……”


    裴疏頷首:“兩個稱呼你都可以隨便叫。”


    “我的薛大掌櫃,小裴大夫這一輩子就跟你了。”


    “嘿嘿……”薛清靈傻傻笑了兩聲,緩緩挪到裴疏身邊把對方抱住,“小裴大夫,薛大掌櫃的醫館也就靠你了,雖然掌櫃的不給你發工錢,但是掌櫃會養你一輩子哦。”


    裴疏:“……你這話我總覺得聽起來怪怪的。”


    不過,作為一個敗家子,他還是挺期待被人養的。


    “你每天的一日三餐難道不靠我嗎?”


    一聽這話,裴疏躺平任養,抬手捏了捏薛清靈的臉,“是啊,以後我和小蒼的胃都交給夫郎接管了。”


    薛清靈舉手承諾:“保證不會餓著你們的。”


    “這可真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情話……你可千萬別讓我挨餓。”


    薛清靈連忙點點頭。


    兩人把話說完了之後,彼此間又沉默了一會兒,薛清靈慌慌張張的,等待著之後的事情發生,一想起白天喜娘跟他說的事情,他現在還臉紅的很,臉上火燒火燎的。


    裴疏把旁邊的幾盒藥膏找出來,讓他選一個,“你看看,哪個你比較喜歡……”


    這些都是他親自調的,比外麵那些脂膏不知道好多少倍。


    薛清靈閉著眼睛,隨手選了一個。


    裴疏笑著把人拉了過來,紅被子一掀開,就把人一起裹了進去。


    這一晚上的洞房花燭夜注定是被翻紅浪的不眠之夜。


    裴疏是個大夫,還是個醫術十分高明的大夫,他對人體的了解甚深,也自然對這類事情的技巧有著天然的擅長,不過……俗話說得好,到底還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實踐知真章。


    ……


    等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之後,裴疏看著躺在身邊熟睡過去的人,饜足的在他臉頰上烙了一個吻,把人摟在懷裏,聽著彼此的心跳聲,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睡前裴疏還在想著,這銷魂的滋味果然不錯,等以後還有人來找他治療那病,他倒是不妨更加周到一點。


    婚後第一天,薛清靈直接睡到了日曬三竿,等到房間裏的光線早已大亮許久之後,他才迷迷糊糊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一睜開眼睛,觸目可見的,盡是紅得晃花人眼睛的大紅色喜帳,這已經不是他往日裏所居住的房間。


    薛清靈呆愣了片刻後,又被旁邊人凝望著他的笑眼給晃搖了心神。


    裴疏見床上的人醒了,將手中的書放下,緩步走到了他身邊去,溫柔的開口道:“你醒了?”


    對方笑容的威力太大了,薛清靈毫無預兆間又受到了暴擊,他的雙頰瞬間又紅了,昨天晚上的許多事情重新在他腦海裏不斷衝刷,新上任的小裴夫人就仿佛進了火爐一樣,全身發熱的厲害,結結巴巴道:“你……你別再對我笑了。”


    裴疏有點無奈,眼角的笑意微斂:“不對你笑,我還能板著臉?我的小夫郎,這可是咱們新婚的第一天……”


    薛清靈十分熟練的撲進了對方的懷裏,用手摟住對方的腰肢,埋頭在他的肩膀上,不看對方的正臉,隻是與麵前這個親密的人肌膚相貼,感受著彼此的體溫。


    “你笑得我心癢癢的……”薛清靈很喜歡對方這樣的笑靨,可是這笑太過於驚心動魄,讓他看著心裏發酥,身體發軟,耳邊仿佛總有一股暖風在吹佛。


    薛清靈等臉頰上的溫度降下去後,回想起剛剛見到的笑容,又覺得有些牙癢癢的,對方昨天晚上,臉上也是帶著這樣的笑容,那一雙含笑的雙眸,就是這樣那樣的把他這一條清靈魚煎過來又炸過去。


    既難受又快樂到了極點,到了最後,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下去的,隻知道自己什麽討饒的話都說出口了。


    哼,純良的小裴大夫一點都不純良。


    欺負人。


    薛小公子心裏有點憤憤的,抱著眼前人的脖頸,張口就咬在了對方的鎖骨上,磨牙……


    裴疏抱住懷裏這個暖呼呼的一團,心想經過昨日更加親密的接觸後,現在這樣的相擁更加水到渠成了起來。


    以前的薛小公子睡午覺時都隻是做賊心虛的靠在他手臂上,半點都不敢往他懷裏靠著,如今投懷送抱之類的事情,卻做的毫無半點的滯澀。


    “你倒是真實誠,我現在抱著你,也覺得心癢癢的——嘶,你又咬我……”裴疏的眉頭半皺,對方咬過的地方,刺痛之中又帶著點酥癢,讓他有些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身體。


    這小胖鼠的牙齒和爪子倒也真厲害。


    裴疏驀地想起了昨夜他最後起來收拾的時候,用鏡子照了一下後背,已經全都是抓痕和某些奇奇怪怪的咬痕。


    當然,他昨天晚上也沒輕易的放過這隻小胖鼠,什麽站著的走著的坐著的躺著的斜著的全都嚐試過一遍,積累了不少經驗。


    “你還咬?你還咬?等會兒還要去見丈母娘,難不成你還要我帶著這一身牙印去……”裴疏在懷裏人的腰上掐了一把,戲謔道:“你想咬就咬吧……反正多一個少一個,也沒差多少。”


    薛清靈鬆開了牙齒,輕輕的哼了一聲,他才不擔心呢,薛小公子快樂的吧唧一聲親在裴疏臉上:“我知道小裴大夫醫術高超,消去幾個牙印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薛清靈有些幸福且甜蜜的想到,這大概就是夫君是個大夫的好處。


    多咬幾口也不怕。


    昨天晚上他都被這樣又那樣過,早上起來的時候,身體也沒有半點酸痛腫脹,一定是對方給他按揉過,又給上了藥。


    不過……也有不好的一點,對方太精通人體經脈穴道,太掌握分寸了,知道怎麽去折騰人,也太會折騰了。


    他隻能像一隻被狡猾的貓兒按在爪子下的小可憐鼠一樣,老老實實的躺倒任由揉搓。


    裴疏笑了,抬手在薛清靈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覺得對方太有自信,“小裴大夫是能消除牙印,但他也能加深牙印,讓周圍人都看看——”


    薛清靈趕緊抬手捂住對方的嘴,瞪了他一眼:“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好了好了,別鬧了,趕緊起來梳洗吧,娘還等著我們……”


    薛清靈“嗯”了一聲後,又問起了裴疏時間,得知現在的時辰之後,十分汗顏自己居然睡到了現在,若是放在平常人家,他就是活脫脫的一個懶媳婦。


    薛清靈換了一身新婚後的紅色常服,轉過身來看見裴疏那一身紅衣,眼角抽了抽,真是妖孽如舊,對方不穿華服豔麗的服裝還好,一穿可真是要人命。


    雖然今天的這套紅色常服比不得昨天新郎官服裝的華麗,卻也是紅豔似火的,這種撼人心魄的紅色配上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多看幾眼魂都得沒了,更別提對方今天居然還在墨色的長發中,係了一道騷包的小紅結。


    薛清靈有些弱弱的說道:“夫君,你要不要還是換上平日裏的那套白衣吧?”


    他也不知道怎麽去形容,對方換了一套衣服,仿佛連周身的氣質也跟著變了似的,一個出塵脫俗的謫仙公子變成了勾人的大妖孽。


    “你說什麽傻話呢?新婚第一天陪你回門我還穿一身白的,估計得被丈母娘打出來……”裴疏走到薛清靈的身邊,在對方的臉上捏了一把,又給他梳了梳頭發。


    薛清靈:“……”


    他覺得他娘可能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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