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兩個病患後,又是兩個治療點入賬,換算一下等於二兩銀子,再加上他們付的診金和藥錢,也是一筆不小的數字,相信他努力一點,克製住敗家的手,攢夠錢迎娶薛家小公子的時候指日可待。


    裴疏思及至此,笑著拿著手中的長笛走到了薛清靈的身邊,擋住了要往後麵跑的小鴕鳥,調侃道:“終於舍得出來了?”


    之前還死抱著他的手臂不放,不過就是因為偷親了他一下被抓包,就跟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連他也要躲。


    “我……我沒躲啊。”薛清靈有點不太想承認,他打算轉移話題,問起了剛才那兩個病人得的是什麽病。


    裴疏有一搭沒一搭的拿著笛子敲著手掌心,眼皮抬也沒抬:“活血通脈,你要不要也試試?”


    “啊?”薛清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忍不住的瞥了瞥裴疏手上的長笛,他其實也看過對方用笛子給人家打穴,他自己也還挨過一回的,就是上次的膝蓋……不,這件事不能細想,一想就膝蓋疼。


    不僅膝蓋疼,臉頰似乎也有點疼,薛清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被笛子凍過的那塊小軟肉。


    “你啊,啊什麽啊?最近似乎總是呆呆的,同意不同意倒是說句話啊?”


    “那……那就試試吧。”薛清靈心底也是挺好奇的,據說應該是很舒服的。


    “行,那就去那邊坐著吧。”


    薛清靈在這種時候總是很聽話的,乖乖巧巧的按照裴疏的指示,在一張小凳上坐了下來,他閉上眼睛,臉上沒有絲毫反抗,裴疏站在他邊上,看著他這樣乖巧的坐在那裏,手腳位置都擺的很正,腰背也挺得很直,姿勢非常漂亮,並且,對方現在還穿著剛剛在屋頂上的那套衣服。


    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麵容舒展,長而挺翹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似的在眼瞼處散開,眼睛周邊的皮膚嫩而纖細,從裴疏居高臨下的視角看過去,能清晰的看到對方鼻頭上的一點,還有輕輕閉合著的櫻紅嘴唇,而且這個地方,還是他剛才嚐過的,非常柔軟,就像是新長出來的花瓣似的觸感。


    裴疏半蹲下來,與對方平視,這樣子看著眼前的人,意外的覺得自己有些道心不穩,居然開始有一點點心猿意馬的奇異感覺,腦海裏不自覺的回憶起了當初在癩子莊的時候,許福尚說得那幾句話:


    “小裴大夫,還沒成親吧?”


    “等你以後嚐了那銷魂的滋味後,你就懂了……”


    裴疏以前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的,他當時甚至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但是自從剛才在屋頂上,吻上了眼前人的唇,彼此的呼吸相貼,嗅著對方頸側的甜香……僅僅隻是短暫的親密接觸,卻讓他發現這種感覺確實……不賴,甚至讓他對所謂的銷魂的滋味,也有了好奇。


    不過……


    裴疏拿著手上的笛子敲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這些先別想,等登門提親時候再想。


    他心裏默念了幾句清心訣,平心靜氣之後,拿著手中的長笛,手法巧妙的落在眼前人的腰背部經脈處,薛清靈挨了幾下後,睜開了眼睛,發現確實不疼,而且被打在穴位上,背後暖暖的非常舒適,尤其是在他們這樣濕重天氣的江南,仿佛身體的寒濕都消散了。


    “你昨夜沒有休息好吧?”裴疏把笛子收回腰間,抬手溫柔的摸了摸薛清靈的頭,而後又在他的肩膀處輕柔的按了按。


    “我……我昨天……”昨天薛清靈的確沒有休息好,一夜輾轉反側。


    “算了,你也不用說了,我知道,怪我昨天早上凶你,午後還獨自丟下你出去遊逛,下午更是把自己關進房間裏製藥不搭理你……”裴疏說著說著,終是忍不住笑了,他握起拳頭遮掩了一下嘴唇,語氣裏還是帶著幾分明顯的笑意:“當然,最重要的是——還怪我不給你喂小蒼。”


    “我竟沒想到不讓你喂小蒼居然那麽嚴重,讓你耿耿於懷,好吧好吧,這家夥以後就專門交給你來喂了,我再也不管它的肉了。”


    “薛小公子,以後別把我的鷹餓死就好,其他的隨你怎麽喂。”


    “當然,也最好別把它撐死。”


    薛清靈被他說得漲紅了臉,雖然對方說得都是事實,但是從耳朵裏聽著這些話,就是意外的讓他有些羞窘,明明也不單單是他這樣,“我我我……”薛家小公子一個詞說了半天,最終還是找不出一套說辭,他懊惱了一聲:“我嘴笨,說不過你。”


    薛清靈抬起手來揉了揉耳朵,終於低下頭來自暴自棄,沮喪承認道:“對,不讓我喂小蒼確實很難受。”


    “我肯定不會把小蒼餓死的,不過,裴大夫你也別餓著。”


    裴疏笑了,拿起對方的手,真誠道:“我餓不餓著也得看薛家小公子了。”


    “那……”薛清靈估摸了一下現在的時辰,也到了做晚飯的時候了,“現在我要去燒幾個菜嗎?”


    “不用,現在也才吃過沒多久,等會兒你家廚房那邊也會送菜過來吧?”


    “確實會送過來,不過我怕你不吃啊……”


    “你在我就吃。其實小裴大夫很好養的,比小蒼好養多了,它頓頓要吃肉,小裴大夫給十個燒餅也能湊合一頓,不挑食,還能幫你治病,養著不虧……”


    之後兩人一起去喂過小蒼,吃過晚飯後,裴疏把他送上了回薛府的馬車,走的時候,薛清靈還戀戀不舍的,裴疏摸了摸他的頭,把一盒藥丸遞給他,溫聲叮囑道:“這是養心安神丸,夜裏睡覺前記得吃一粒,安神養眠,你今天大悲大喜過,累了心神,怕是夜裏不好入睡,總之睡前別想太多,好好歇著吧。”


    薛清靈接過對方手上的那盒藥丸,坐上了馬車後,還一直掀開車簾子看站在原地的裴疏,直到馬車轉彎,對方的身形再也看不見。


    裴疏目送著薛清靈離開後,也沒有回醫館,而是用輕功飛去城外荒山野嶺采草藥去了,就當是飯後消食。他能在夜裏視物,對他而言,夜裏采藥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他在山上采藥,也不采長得明顯易摘的草藥,這些就留給普通的采藥人吧,人家也要生計,他武藝輕功卓絕,就去比較凶險,平常人難以抵達的地方去摘。


    這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一個時辰足以,帶著滿滿的一筐草藥回來,經過後續炮製,還是能值不少銀子的,裴疏當然也不會直接去賣草藥,而是做成了一些比較有用的藥膏藥丸。


    以前他遊走江湖居無定所,不會給自己多添累贅,但是現在在醫館裏,很多有用的藥物倒是可以多備一些,在采藥製藥的時候,裴疏難免想起了以前在萬花穀的時候,日常也是采藥製藥的,沒事再彈彈琴,練個畫,寫點書法……


    要不,等些天,也去買一把琴回來?或者直接自己做一把?


    薛家小公子之前似乎說過,想要彈琴給他聽。


    薛清靈坐在馬車裏,手上拿著那盒藥丸,還有身邊的笛穗,自顧自的傻樂的不行,誰能想到他之前坐馬車來的時候,心裏還決絕的很,以為兩人此生再也沒有緣分,卻沒有想到事情發展變化的太快,現在心間就隻剩下歡喜和甜蜜了。


    隻要再等三個月……


    “公子,你還在想姑爺呢?”


    薛清靈猛地一個激靈回過了神,狠狠瞪了旁邊的小艽一眼:“小艽,你可別亂說話。”


    “公子,小艽是不是亂說話,靈兒公子自己心裏清楚的。”


    “等三個月之後你再說……”


    薛清靈又想起了一件事,問小艽:“你幹嘛中午給裴大夫遞紙條,還說什麽相思粥的……”


    “為了讓公子得償所願啊。”


    “……謝謝你,小艽,你沒說其他的事情吧。”就比如說他之前每天對著粥發癡之類的事情,還有收集小藥瓶什麽的……薛清靈用手揉著臉,現在回想一下,自己的臉皮估計都在火上被烤幹了。


    這些事情做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要是被當事人知道了……還是挖個地縫把自己埋起來算了。


    “公子,還有什麽其他事情?”


    “算了,說了也沒關係。”薛清靈自暴自棄了,他心裏就是很喜歡很喜歡裴疏,並且言行一致,總是忍不住靠近對方,並且收集和對方相關的所有東西。


    他的臉皮今天被凍過又被捏過還被親過,經過這麽多磨煉,現在臉皮厚著呢。


    這會兒薛清靈在馬車上還能開心著,等到他回到家裏,想起自己今天中午燒的那一摞一摞,簡直心疼的無以複加,房間裏的東西已經被下人打掃過了,但是他燒掉了的醫書和很多很多白紙藥方回不來了……


    還沒等他惋惜完自己燒毀的醫書,馬上又被他娘柳玉芷叫去湖邊小亭吃茶談話,柳玉芷拉著他的手,問他:“今天聽人說你燒書了啊?燒的還是你寶貝的醫書,是不是被娘昨天的話說動了?娘的乖靈兒,你真要關醫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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