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二天,就有小道消息再次在六中傳開。


    大家都在傳,校草和江雲謹已經和好如初,還有確切人稱,兩人的確是在一起了,這件事情,可是景睿親口承認的!


    景睿是誰,作為江雲謹和白洛笙的共同好友,從他口中說出的話,還能有假?


    消息就像是長了腿一般,沒到一周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六中。


    當然其實也不一定是靠其他人傳播的,還有當事人自己不注意影響。


    一周下來,好些人都親眼看見了,兩人走在路上,挨得極近,甚至有的時候,他們手都是拉在一起的!


    這麽正大光明,就差點沒有把他們在一起了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一時間,好些原本心裏還有點念想的人,瞬間也把不安分的心思給放了回去。


    上一個人的下場他們也聽說了,何必去自找沒趣呢?


    雖然這件事情在學校傳得轟轟烈烈,但江雲謹卻是半點都不知情。


    原本他就不太關注這些八卦,加上這段時間複習課程加重,他更多的心思也都放在了學習上。


    唯一讓他覺得忙裏偷閑的,大概也就是在每天和白洛笙相處的那麽一小會兒的時間裏。


    每天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江雲謹都異常珍惜。


    也就偶爾做完試卷空下來的時候,江雲謹才會覺得有些奇怪,他最近怎麽越來越想跟白洛笙待在一起了?


    這樣的情況隻是少數,大多數的時間,江雲謹每天的時間都安排得好好,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


    但江雲謹不知道,不代表胡月不知道。


    學校裏的謠言,要傳到老師耳裏,也就是時間問題。


    三月初,冷空氣終於稍微停歇了一會兒,窗外淅淅瀝瀝地飄起了小雨。


    料峭春寒,眾人也沒有掉以輕心,該捂得厚實還是捂得厚。


    加上時不時的一場帶著寒風的春雨,更添了一份濕冷。


    就在這麽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裏,胡月下課往辦公室走的路上,聽到了學生們的竊竊私語。


    學生們雖然都壓低了聲音,但仗著周圍人都聽過這件事情,壓低也就沒壓低一樣,胡月一個不小心,就聽了全套,她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


    可沒等她走出去抓住那幾個八卦的女生問清楚,她的手臂就被老林給抓住了。


    “胡老師!好巧啊!”老林露出一個笑。


    胡月臉色陰沉,硬邦邦道:“不巧!”


    角落裏談話的女生們,聽到這道聲音,腳底生風趕緊溜了。


    胡月撲了個空,臉色更是難看了。


    老林剛剛也聽到了學生們的談話,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此時他腦子裏千回百轉,開始思考要怎麽把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了。


    胡月這時也轉過了頭,看著老林,一字一頓道:“林老師,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老林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在心裏把白洛笙那個混小子又給臭罵了一頓。


    扯出一個略微僵硬的笑,老林故作鎮定:“胡老師,我也是剛聽說了這件事情,但是我覺得我們不能這麽草率就給人定罪了,你說是不是?”


    走廊不是一個好的說話地方,老林把人拉到了辦公室。


    思考了一路,老林也組織好了語言。


    現在距離三月中旬的二模時間已經不多了,老林就從這一點下手,又例句了好些在這個關鍵時間點分手的小情侶,最終都影響到了高考成績的例子。


    好說歹說,最終胡月才決定,暫時不去找江雲謹和白洛笙談話,準備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老林這次鬆了口氣。


    於是在江雲謹根本就不知道的情況下,這件事情就這麽被輕輕放下。


    距離二模的時間越來越近,江雲謹每天花在複習上的時間就越多。


    不僅沒有再直播,就連手機,要不是每天要跟白洛笙聯係,江雲謹都能不碰一下。


    江雲謹的緊張白洛笙看在眼裏,卻沒有過分幹預。


    眨眼,時間就來到了三月底。


    二模考試的前一天,江雲謹罕見地失眠了。


    為什麽要說罕見,因為失眠這件事情對江雲謹來說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非要說睡不好,大概也就隻有剛重生的那段時間。那時候江雲謹是不敢睡,一是不喜歡當時的那個家,二是因為還有生活的壓力壓在他肩膀上。


    就算是睡夢中,江雲謹過得也不輕鬆。


    後麵隨著他漸漸放下戒備,回到了顧家,他的戒備、一切考慮都盡數消失,加上學業繁重,他幾乎是每天一到家,到頭就能睡著,第二天再被鬧鍾叫醒。


    一般都是睡不夠,從未有過失眠的情況。


    翻來覆去在床上一段時間,江雲謹沒忍住拿出手機,給白洛笙發了消息:“你睡了嗎?”


    昏暗的房間,隻有手機屏幕微微的亮光。江雲謹等了半晌,沒有等來白洛笙的消息。


    就在江雲謹猶豫是起來看書還是在房間裏走一會兒時,手機輕輕振動了一下。


    “沒。”


    “怎麽了?睡不著?”


    白洛笙的消息發了過來。


    江雲謹嘴角輕微地彎了一下,他飛快回複:“嗯,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睡不著了。”


    “語音?”


    江雲謹:“好。”


    就在他這個字發過去的一瞬間,白洛笙的語音就發了過來。


    江雲謹趕緊從床上坐起來,甚至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他這才接通了語音。


    “怎麽睡不著?”白洛笙聲音很是低啞,帶著一股很是慵懶的味道,滿是磁性。


    耳邊一片酥麻,江雲謹怔了一瞬,才呐呐回:“不知道。往常就是一躺下就能睡著,但今天就是睡不著。”


    “緊張了?”白洛笙似乎是坐起了身,語調輕快了些。


    江雲謹聽出了他的調侃,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吧……我其實也不清楚,但是明天又不是高考,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這樣了。”


    白洛笙嘴角微微彎了一下,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他突然問了一個江雲謹從未考慮過的問題:“雲謹,你高考第一誌願是哪兒?”


    江雲謹沒想到白洛笙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這個問題之前江雲謹是考慮過的,但是那是他剛重生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成績並不好,當時他覺得自己能夠考上二本估計都算是運氣不錯的了。


    但現在看來,照著江雲謹現在的成績,如果高考超長發揮一下,一本也不難。


    沉默半晌,江雲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問白洛笙:“你想好了嗎?”


    白洛笙幾乎沒有猶豫:“想好了。”


    片刻後,江雲謹才說:“我、我能和你一起嗎?”


    白洛笙聲音裏帶上了明顯的笑意:“為什麽不行?”頓了一下,白洛笙又問,“這就是你今天晚上失眠的原因嗎?”


    江雲謹沉默良久,耳根有些紅,沒有否認。


    他仔細想了一下,還真的有這方麵的原因。


    從兩人和好開始,江雲謹就想到了這一點。


    隻是那時候,江雲謹並沒有這麽明確的想法,但現在江雲謹明白了,他是真的在認真考慮未來。


    至少,在上大學,他還暫時不想跟白洛笙分開。


    為什麽會這麽想,江雲謹也不明白,但他的的確確因為這件事情在煩惱。


    沒等到江雲謹的回答,白洛笙也沒有著急,又過了一會兒,他才道:“我會陪著你的。”


    白洛笙聲音很輕,但不難聽出語氣裏的鄭重。


    江雲謹瞳孔為張了一下:“你……”


    “無論你第一誌願填哪兒,我都跟你填一樣的。”白洛笙再次道。


    白洛笙甚少用這樣的語氣跟江雲謹說話,但隻要他說了,他就絕對會做到。


    江雲謹嘴唇翕動,眼裏全是驚愕:“你的意思是……”


    他清楚地聽到自己聲音裏滿是緊張。


    白洛笙輕笑了一聲,低低嗯了一聲:“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剩下來的一頓時間,我會監督你的。”


    江雲謹睫翼顫了顫,心裏一緊,他還沒有這麽自私:“不用,我成績沒你好,隻會耽誤你……”


    “那就努力跟上我,”白洛笙打斷江雲謹,“還剩下兩個月的時間,我相信你。”


    江雲謹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在寂靜的夜裏,白洛笙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總能很好地安撫他躁動不安的心。


    “所以,你也相信我好嗎?”白洛笙說。


    江雲謹握著手機的手下意識地收緊,指尖都泛起了白。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江雲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胸腔越來越快的跳動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江雲謹手心裏的汗都幹了,江雲謹才沙啞著嗓子說:“好,我相信你。”


    白洛笙嘴角勾起一個無聲的笑:“嗯。”


    江雲謹也笑了笑,指尖下意識摸了一下鼻尖,摸到了一手汗。


    “等二模結束,我們去看電影?”白洛笙突然又提議說。


    江雲謹眼睛微微一亮,注意力也被轉移開來:“可以嗎?”


    “當然。”白洛笙道,“我記得子衍哥最近似乎有一部電影要上了,或許我們還能找他要一點內部票。”


    江雲謹露出一個笑,想起了前段時間顧子衍的確是說過這件事情,他重重地點了點了頭:“好,那等二模結束我們就去看電影。”


    白洛笙輕笑點頭。


    最後這通電話,江雲謹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掛斷的了。


    等到第二天他再被鬧鍾叫醒,這才發現手機竟然沒電關機了。


    好在之前顧子雅送了江雲謹一個鬧鍾,江雲謹這才沒有因為起晚錯過考試。


    給手機充上電,江雲謹按下了開機鍵。


    頁麵剛跳出來,白洛笙的新消息也就跟著發了過來——“考試加油。”


    江雲謹笑著回了一句:“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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