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和情人。


    這是他們的起點。但顧承澤卻還是不滿足,他像是一條離水的魚,拚命渴求著什麽東西。但魚是無法跟人類溝通的,顧承澤也是無法跟寧修溝通的。


    顧承澤說:“你跟許留是什麽關係?”


    “……朋友?”寧修回答得很猶豫。


    “盧醫生呢?”


    “朋友。”這一次倒是沒什麽可思考的。


    朋友……寧修跟所有人都是朋友,唯獨跟自己沒什麽共同話題。


    顧承澤指尖稍稍用力,寧修就又痛苦又爽地喊:“疼!”


    寧修其實並沒有那麽怕痛,他隻是喜歡撒嬌,尤其喜歡在顧承澤麵前撒嬌。


    顧承澤早就學會分辨寧修的爽和疼,他把寧修抱起來,寧修猛地懸空,隻能憑借本能攀附在顧承澤肩膀上。顧承澤對這樣的狀態很滿意,一路抱著寧修去浴室。


    花灑的衝勁很大,第一波水依舊是冰涼的,但顧承澤已經沒有上次那樣憐香惜玉了——他算是發現了,寧修不喜歡那樣。


    寧修隻想被狠狠貫穿。


    哪怕不是自己也可以。


    這個念頭浮現出來的瞬間,顧承澤就被某個野獸奪去了理智。


    寧修說:“冷……”


    顧承澤說:“馬上就熱了。我要把你洗幹淨。你跟許留做了什麽?他看了你哪裏?”


    許留的目光曾經在寧修身上停留,顧承澤連那都不能忍受,他覺得髒。


    寧修有點哆嗦,說:“我們什麽都沒做,隻是吃了個飯……”


    “隻有你們兩個?”顧承澤冷冷地說,單獨吃飯就是約會,約會還不是出軌?“我不管你心裏有誰,你還在我身邊一秒,就是我的人。既然是我的人,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嗎?”


    水流打在身上,又冷又疼。寧修終於被顧承澤的控製欲惹惱,說:“不止兩個,還有林可。”


    顧承澤停住了,然後有些暴躁地欺壓上來,說:“林可?你為什麽要見林可?你為什麽一定要學他?!”


    “我是林可的替身,既然收了你的錢,自然要把這個角色扮演好。”寧修笑了笑,說:“除了我會理你以外,你看我演得像麽?”


    寧修這個笑容竟然真的有些林可的味道……但他說得對,林


    可永遠也不會這樣對顧承澤笑。


    顧承澤看了隻覺得煩躁……他也說不清到底是為什麽。是因為寧修在學林可嗎?還是因為寧修在嘲諷自己?


    顧承澤不說話了,用水流清洗寧修,麵容冷峻如雕塑。


    他粗略地給兩人洗澡,然後一言不發地帶著寧修去了床上。


    寧修想跑,被顧承澤按住腳踝。


    顧承澤找了根以前用過的繩索,把寧修的雙手和雙腳綁在一起,還扣了個解不開的結。這根繩子曾經把寧修綁得很好看,現在卻把寧修綁得很痛苦。


    這個姿勢屈辱又痛苦,寧修覺得有些難受,說:“你放開我……”


    顧承澤貼著寧修的耳朵,說:“你不是要替代林可嗎?他不給我艸,你來啊。”


    兩人到底睡過許多次,顧承澤對寧修太了解了,隨便一個動作就能引燃每一寸肌膚。


    寧修身體發熱,心裏卻冷極了。


    是不是熬過這一次就好了?讓顧承澤快點身寸出來就好了?


    寧修轉過頭,臉還紅著。他喊顧承澤:“阿澤,我不跑了,你快給我……”


    寧修很少這樣直白,在這種情況下,顧承澤也忍不住。他有些粗暴,說:“再跑我就幹/死你。”


    ……


    這一夜顯得格外漫長,寧修都不知道是哪裏刺激了顧承澤,讓顧承澤如此瘋狂。


    是林可嗎?因為自己去見了林可,所以他很生氣嗎?


    寧修在欲海浮沉,他想抱住最後一塊求生的木板,可顧承澤綁住了他的手腳,他連擁抱也做不到,隻能跟小貓一樣地叫著。


    顧承澤一邊做,一邊問他:“還見不見其他男人了?還敢不敢出軌了?”


    寧修說不敢。


    顧承澤又問:“我跟你是什麽關係?”


    寧修學乖了,說:“好哥哥,你是我的好哥哥……”


    顧承澤又是滿足又是空虛,說:“叫老公。”


    寧修求饒:“老、老公……你解開我,我想抱抱你……”


    他的每一個音節都很誘人,但顧承澤又清楚地知道,寧修是個小混蛋,為了快樂什麽都願意說,他在這種情況下說的任何一句話都不能當真。


    一下了床,這人還是會忘記他自己叫過的每一句“老公”,還是會用那種有點距離的表情說,他們是金主和


    情人。


    他甚至還會去見林可。


    寧修說:“我好痛……我受不了了,老公饒了我吧……”


    可顧承澤一動,他又會哼哼唧唧地叫起來,像隻小貓一樣抓人。


    顧承澤說:“說你喜歡我,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


    為了快樂什麽都願意說的寧修,這一次卻沒有說話了。他閉眼皺眉,嘴唇微動,不知道在說什麽。


    顧承澤帶著一點隱秘的希望湊過去聽,卻發現這人不停念叨的隻有兩個字:“林可……”


    寧修說:“我受不了了,林可……你放了我啊,林可……”


    寧修跟林可睡過了?!


    顧承澤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這個。


    然後他才意識到,這是他們的安全詞。


    寧修被綁著手腳,他把這場情/事定義為了s/m。


    而他已經求救過許多次了。


    .


    盧醫生接到電話時,正在跟小盧同學看電視。


    難得的親子時光被顧承澤打斷,盧醫生有些不快,但在聽清楚電話內容之後,卻立刻皺了眉頭。


    小盧同學問:“怎麽了?”


    盧醫生說:“你寧叔叔出事了,我去看看他。你在家裏乖乖的。”


    小盧同學也嚴肅起來,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說:“爸爸,你一定要救救寧哥哥,不要讓他死了。”


    盧醫生沉默片刻,歎了口氣。


    顧承澤把寧修送到了顧氏的私人醫院,盧醫生隻得打車趕過去。他還通知了林可,誰知到醫院的時候,林可已經在大門口等他了。


    盧醫生說:“你怎麽來得這麽快?為什麽不進去?”


    林可說:“……這是顧氏的醫院。”


    盧醫生心裏惦記著寧修,還沒理清其中糾葛。“寧修怎麽樣了?他在幾樓?!”


    盧醫生和林可一起上樓,然後在病房門口看到了顧承澤。


    林可腳步停頓了一下,顧承澤也站起來,驚訝而嚴肅地說:“林可?”


    林可怎麽在這裏。


    盧醫生草草解釋:“我請師弟一同替寧律師治病,我師弟是從……”


    盧醫生本來是想給顧承澤解釋一下林可的來曆,免得顧承澤不相信林可。可是話說到一半,他就注意到顧承澤死死地盯著林可,其中的情緒太複雜太深沉,他也解讀不出來。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


    林可是顧承澤的白月光,寧修是林可的替身……


    當時情況太緊急,盧醫生完全忘了這一茬了。這也不怪他,顧承澤幾乎從來沒和林可一起出現過,哪怕知道了那件事情,他在潛意識裏還是把顧承澤和寧修綁定在一塊兒。


    顧承澤一字一頓地說:“治病?”


    顧承澤思維敏捷,這一刻,寧修的新眼鏡,新鋼筆,還有跟許留一起吃飯的事情……似乎全都有了解釋。


    伴隨而來的極大的憤怒。寧修瞞了這麽久,他跟林可頻繁接觸是為了什麽?他不是不想治病嗎?!


    自己提了一句讓林可做主治醫生,寧修反應那麽大。盧醫生提,他就完全不介意了。


    可見寧修根本不排斥林可,他隻排斥自己。


    顧承澤知道寧修還在手術室裏,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可寧修被綁著叫“林可”的樣子,還是一瞬間浮現在腦海中。


    他咬牙切齒,連自己攥緊了拳頭,手心被掐出血了都不知道。


    林可落後了盧醫生好幾步,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寧修被送到顧氏的醫院,就已經夠奇怪了。卻沒想到,竟然真的會看見顧承澤……


    林可迎著顧承澤的眼神,問:“你和寧修……”


    這是顧家大兒子去世之後,林可第一次同顧承澤對視。


    意識到這一點,顧承澤竟然稍稍後退了一小步。


    顧承澤說:“寧修渾身發熱,還出血了。醫生已經看過了,他不了解寧修之前的病情,你們可以去看看。”


    顧承澤退開一步,把病房入口讓了出來。


    林可透過窗戶,看了看寧修蒼白的臉。


    經過顧承澤的時候,忽然被顧承澤抓住了手腕。


    顧承澤聲音很低,說:“治好他。”


    林可手腕一抖,掙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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