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裏的酒呈琥珀色,漂浮著透明的冰塊,燈光照射下泛著暗金色的光芒,看上去很像高檔的陳年女兒紅,卻不是燙著喝而是冰著喝,喝酒的氣氛倒與麵前冷美人的格調十分協調。遊方嚐了一口,皺眉咋了咋舌頭道:“這杯女兒紅,滋味很特別啊?”


    齊箬雪淡淡笑道:“蘭德先生沒喝過?”


    遊方:“沒喝過,什麽酒啊?”


    齊箬雪:“酒保倒酒的時候,你沒看見嗎?”


    遊方很憨厚的搖了搖頭:“不認識酒瓶上的字啊,是哪一國的英語?”他也算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還不至於這麽老土,但齊箬雪看他的眼光中總帶著一絲蔑視與嘲諷,遊方幹脆就耍著玩了,自己找點樂子。


    在屠蘇麵前,遊方不會亂來,在謝小仙麵前,遊方不敢亂來,但在齊箬雪麵前,遊方卻犯不著憋屈自己,這和騎自行車過河的心態也差不了多少。話又說回來,他還真不認識酒瓶上寫的是什麽字?


    齊箬雪嘴角的嘲笑之色更明顯:“海外歸來的風水奇人梅蘭德,不懂法語也就罷了,怎麽連法文都分辨不出來?”


    遊方也笑:“齊董,我從一開始就是江湖騙子,你我心照不宣,何必說那麽多廢話呢?謝謝你的酒,我敬你一杯!……這法國女兒紅細品滋味還挺特別,入口苦,潤舌微酸,到喉中有點辣,可回味有點甜,假如再擱點鹽,五味就全了。……嗯,酒息呼出來,聞著倒是挺香,我喜歡!”


    齊箬雪喝了一口,正在吐息,聽見這話身體微微往一旁側了側,神色冷淡道:“蘭德先生還很會品酒嘛?我廢話多,你這一杯酒的廢話也不少。”


    喝完了這杯,又叫酒保過來倒酒,遊方索姓老土到底,給齊箬雪找點難堪,一揮手道:“不用這麽麻煩了,整瓶上吧,我們自己來!”然後又扭臉道:“齊小姐,你既然要請客,也不能太小氣啊,一杯一杯的點多麻煩?”


    酒保直皺眉,心說哪來的二百五,把這裏當大排檔了?且不說這酒多少錢一杯,本來就是現兌細品的酒,隻有自以為財大氣粗的土包子勾搭美女時,才會直接要求把瓶。可今天是美女請客,遊方這種耍法,酒保還從來沒見到過,隻能為難的看著齊箬雪。


    齊箬雪眉頭微蹙,表情很古怪,似乎想發作最終卻隻是無奈的一招手:“給我們單獨開一瓶吧,用大咂調好端過來,我們自己慢慢喝。”


    等酒保把酒端上來,遊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耍大了。這酒原味太衝一般不直接喝,需要加三分之一左右的冰塊,再兌兩倍的涼水,一瓶酒調好了就是三瓶多,裝在兩個玻璃酒咂中。酒咂是別致的透明連通管,一端稍粗可以持握,從上方開口加冰塊,另一端細長是倒酒的出口。


    酒咂有一尺來高,將傳統的壺設計成宛如抽象的天鵝造型,裝上金琥珀色的酒在燈光下非常漂亮,甚至有幾分璀璨!但是兩個酒咂往吧台上一放,未免太刺眼了,酒吧中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們不清楚具體情況,紛紛看著遊方竊竊私語。


    看來又有一個自以為有錢裝瀟灑的二楞子想找美女搭訕,在酒吧裏這樣的情景並不是很少見。人們的神色中有鄙夷、嘲笑還有幸災樂禍。


    昏暗中投射來的各種異樣的目光,遊方雖然看不見,卻可以感覺到。他在耍著玩,齊箬雪也順勢在耍他,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吃虧啊,耳邊聽見齊箬雪輕聲笑道:“蘭德先生,酒來了,你慢慢喝,注意不要喝多了,我隻負責結賬,可不負責送醉鬼回家。”


    喝就喝,誰怕誰啊?遊方連古墓鬧鬼都不怕,還怕昏暗中半醉的陌生男女竊竊私語嗎?在柔和的鄉村音樂中、醒目的射燈光下,他開始不緊不慢的喝酒,很從容沉靜,一點都沒有貪杯的樣子,也不說話,就像在沉默中細細的品味。


    這樣一來,好奇觀望的人們不再暗自非議,反倒覺得眼前一亮,因為遊方一點都沒與身邊的美女調笑的意思,看舉止就是一位優雅的飲者!黑暗中有個女孩捅了身邊的男伴一下,小聲道:“你看看人家,在吧台喝酒的帥哥,好酷啊!”


    男伴答道:“你也看看人家身邊的美女,太有魅力了!”


    女孩:“不許看了!你,把這些酒全喝了。”


    齊箬雪的神情淡淡的,自然流露出一種冷豔高貴的氣息,燈光下的素手白如雪、明如玉,中指上戴著一枚深碧色的翡翠,端著琥珀色的美酒,淺淺的送入紅唇。


    她也在默默的自飲,卻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打量“梅蘭德”。她以前一個人這麽喝酒的時候很多,周圍來搭訕的各色男子也很多,但是像遊方這樣優雅沉靜的飲者還真沒見過,仿佛感興趣的隻是酒而不是她。在她心目中,一定要與人同飲的話,應該就是這樣的對酌,可麵前的人偏偏是他!


    遊方真的是在細細品,這酒的滋味剛開始不太習慣,但是到後來口感越喝越好,帶著一種獨特的香甜,嗯,這才算找到感覺了,眼角眉梢不禁露出淡淡的笑意。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酒已經喝了一半,他們喝的雖不快,但一直沒有停下杯子。齊箬雪冷眼看著遊方,不禁也有幾分佩服,這個江湖騙子還真不簡單,剛才的尷尬場麵無聲無息過去了,反而襯托出一種風度。難怪僅僅一夜交流,就能讓熱情開朗的安琪妮戀戀不舍,臨上飛機前還在談論梅蘭德。


    “蘭德先生,你的酒量很不錯嘛?”終於還是齊箬雪首先打破了沉默,喝酒最怕遇到不動聲色、怎麽喝都沒反應的對手,因為看不出對方究竟還能喝多少?他們不是在拚酒,誰也沒有把誰灌多的意思,隻是各懷心思在默默的自飲,但無形中卻是你一杯我一杯相同的節奏,就像在暗中賭氣一般。


    遊方看著酒咂,笑了笑答道:“齊小姐的酒量也很不錯,這酒勁很烈,確實隻適合一杯杯的點,假如不是早就認識,我簡直要懷疑你是個酒托。”


    “酒托?”齊箬雪看著杯子下的圓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遊方反問:“齊小姐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酒吧,連這個都沒聽說過?”


    所謂酒托,往往都是在吧台旁獨酌,看上去很寂寞的女人,是那些來酒吧獵豔者尋找一夜情最喜歡的下手對象。往旁邊一坐問一句:“美女,你很有魅力,能有幸請你喝杯酒嗎?”如果美女點頭答應,看上去好似就有戲,但是遇到了酒托可就是另外一回事。


    這種女人喝的都是死貴死貴的洋酒,而且酒量賊好,甚至有時候酒保倒酒時就做了手腳,給酒托的杯子裏兌的酒很淡,這麽喝下去一夜情是別想了,就等著結賬掏錢包吧。酒托當然和酒吧是一夥的,不可能被客人帶走,事後會有消費提成。


    遊方以前不愛泡酒吧,但是陳軍很內行,曾對他講過不少次。


    他簡單的解釋了幾句什麽是酒托,不遠處吧台後的酒保聽得直皺眉,後來還扭過頭去偷偷笑。齊箬雪微微撇著嘴角,反唇相譏道:“蘭德先生真是見多識廣,這也是江湖門道嗎?倒有些現代營銷的技巧,那些存心不良的人是自找!……以你的酒量與形象,完全也可以做個出色的酒托,到酒吧來找一夜情的,可不僅僅是男人。”


    遊方現在明白酒保為什麽先皺眉後笑了,今天的場麵是齊箬雪請客,而他這位帥哥又這麽能喝,可不就像一位男酒托?可惜他不是酒吧請來的,沒有提成可拿。


    遊方隻能苦笑:“這種生意太辛苦而且沒什麽技術含量,對身體又沒好處,我不感興趣,齊小姐別忘了,我是海外歸來的風水大師,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齊箬雪今天因為尹南芳那篇報道,心情不好,所以下班後來喝一杯,見遊方提起這茬,突然想起一件事,臉色一寒,語氣很明顯的嘲諷道:“我沒有把蘭德先生當什麽人,你與安琪妮究竟發生了我不想問,那個女記者淩晨四點去你的房間做什麽,我也不想問,蘭德先生自己心裏清楚就行!”


    她知道這件事,想想也不奇怪,迎賓樓走廊裏有監控錄像,問一聲保安就清楚了。遊方恰好看到了尹南芳那篇報道,明白齊箬雪心裏有怨氣,現在衝他來了,她以為“梅蘭德”與尹南芳有一腿呢。


    遊方也生氣啊,心中暗道:“你自己做的事情被人揭了,可以不高興,但不能衝我來呀,無冤無仇總是夾槍帶棒,你以為你是誰,又把我當什麽人?”


    他今天從中午到現在,一直陪著小心,情緒也很壓抑,剛剛喝酒喝的舒服點,齊箬雪又來了這麽一出,帶著酒意怒氣上湧,突然衝吧台內的酒保道:“小夥,你領口別的是mp3吧,借我用用。……不要mp3,隻要耳機,謝謝,隻用一會兒。”


    他從上衣兜裏掏出一支帶mp3播放功能的錄音筆,插好耳機按了幾個鍵聽了聽,扭頭道:“齊董,說話請尊重點!這裏有一段錄音你應該聽聽。”然後也不管對方樂不樂意,閃電般的一伸手,將一隻耳機塞進了齊箬雪的左耳孔。


    遊方到底醉沒醉?與一般人相比,他現在還很清醒,反應也很敏銳,給他一雙筷子,伸手就能夾住空中飛過的蚊子。但是中午喝啤酒,晚上喝黃酒,現在又喝了這麽多洋酒,酒量再好他畢竟也隻是小遊子,不是傳說中的醉八仙。


    他的情緒不知不覺中變的很敏感,感情也很衝動,言談舉止自然比平時出格很多。而且他今天不睡覺也不練劍,本就是感到莫名的壓抑,卻又不知怎樣去發泄。


    換一種情況,他根本不會拿出這支錄音筆讓齊箬雪去聽。回到廣州後,他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下午睡覺前簡單衝了個涼水澡換了內衣,外衣穿的還是原先挺帥的那一套,偷來的錄音筆恰好就放在身上。


    錄音筆裏播放的是那天淩晨他與尹南芳的談話,絕對的原汁原味,從開始尹南芳那一句“梅先生不僅是個學者,體格居然這麽健美,簡直像大衛雕塑!穿著衣服真看不出來。”到最後遊方那一句“很可惜,我不喜歡這個牌子的保險套,太遺憾了,尹小姐請回吧,不送,請你也別再來了。”都是肆無忌憚的清晰。


    齊箬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最後摘下耳機低頭道:“對不起,我誤會了!但你怎麽會有這種錄音?”


    遊方在冷笑:“談什麽誤會?在齊小姐冷傲的眼中,不論我做過多少事,幫了你多少忙,也就是這種人。……不錯,我就是這種人!錄音不是我錄的,是我從那個記者包裏偷來的,我不僅是江湖騙子,還是個小偷,怎麽樣,你滿意了?


    但是齊小姐你又比我高貴多少?劍橋大學才貌雙全的高材生,趙亨銘的忠實情人,如今是亨銘集團的執行董事,很好,很好,真令人羨慕!”


    這番話聲音不大,混雜在樂曲中,但是齊箬雪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白皙的臉更加沒有血色,一言不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滿滿一大杯。這種酒一般隻倒至杯子的三分之一左右才合適,她在控製自己不要失態,但控製的並不完美。


    齊箬雪沉默了,一直在喝酒,遊方見此情景也有些無趣,站起身正準備叫酒保結賬,這頓酒不想讓她請了。恰在這時齊箬雪說話了,聲音很低很細:“我不是趙亨銘的情人,從來沒有和他上過床!”


    遊方一愣,又坐回到椅子上聽她說什麽?齊箬雪一邊飲酒一邊自言自語:“這又有什麽區別呢?我很清楚,在我生活的圈子裏,誰都這麽認為。但我為什麽不辭職?如果我這麽做了,那就是被玩膩了給拋棄了,人們還會這麽認為。解釋是沒有用的,我隻能用另一種身份去證明——我是一名合格的執行董事,與趙亨銘情婦的身份無關。


    以我現在的資曆,不會找到更好的職位去證明。鴻彬工業園的事情,無論誰去、無論怎麽做,都是吃力不討好,但是我主動要求去,這就是我的態度。假如有一天你能明白,是我帶給了亨銘集團更多,而不是所謂趙亨銘情婦的身份給了我更多,這就是我要證明的事,我是不是很可笑?”


    遊方眯著眼仔細看她的側臉,齊箬雪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他歎了一口氣說道:“齊小姐,我無意冒犯你的**,剛才有什麽得罪之處,請原諒!……服務員,結賬。”


    齊箬雪抬起臉,掏出一張信用卡扔給了酒保,看著遊方目光中有醉意,語氣中帶著嘲諷:“蘭德先生,你已經冒犯了!想像上次一樣,轉身就走嗎?在酒吧裏讓我喝了這麽多,但是,今晚敢送我回家嗎?”


    這有什麽敢不敢的?遊方愣神間沒有回答,齊箬雪帶著醉態又笑了,標準的冷笑:“身邊的人都知道我與趙亨銘的關係,沒有哪個男人會公開的引起誤會,你隻是個混江湖的,私下裏占點便宜而已,犯不著因為一件失禮的小事得罪趙亨銘還有牛家,是嗎?……唉!你又把我當什麽人?明天別忘了來亨銘集團拿支票。”


    最後一聲歎息,她已經拿回了信用卡,不再理會遊方,站起身來徑自離去。經過舞池的時候走得太急,腳下突然一個踉蹌,一人閃身過來扶住了她的腰,順勢兩個旋步就穿過舞池來到門口,正是遊方。


    齊箬雪仰臉道:“我不會摔倒的,鬆手吧,難道想請我跳舞嗎?我拒絕邀請!”


    遊方哼道:“跳舞?不會!我送你回家,喝成這個樣子還想自己開車嗎?不為你想,也為路上其他人想,車鑰匙給我!”


    不知為何,齊箬雪還真把車鑰匙給他了,上了門外的那輛黑色的奧迪a4,齊箬雪竟然沒坐副駕駛位置,而是在後排問道:“蘭德先生,知道把我往哪裏送嗎?”


    幹嘛?使喚司機呢!遊方沒答話,從副駕駛座位前的小物屜裏掏出一樣東西,那是一張某公寓樓的停車卡,上麵記錄著業主信息,他看了一眼扔回去,發動了汽車。


    過了幾分鍾,齊箬雪又說話了:“為什麽開的這麽慢?”


    遊方的車開得確實不算快,他沒好氣的答道:“我也喝酒了!”


    齊箬雪:“你很小心嘛,酒後駕車很有經驗?”


    遊方不耐煩的答道:“沒有,酒後開汽車是第一次!上一次騎的是自行車,掉河裏去了!我要是你,就少說兩句!”


    齊箬雪在後座上坐的端端正正,說話卻有明顯的醉意,似是在撒嬌:“好悶啊,來點音樂。”


    遊方順手打開了車載cd,音響很好,車廂裏飄蕩著異國鄉村音樂,旋律與剛才在酒吧裏聽見的差不多。聽了一會兒,齊箬雪冷不丁又冒出來一句:“蘭德先生,這又是哪一國的英語呢?”


    她還記得酒吧裏那句話,什麽意思,調戲他嗎?遊方沒搭理她,關掉cd打開了收音機。午夜的交通台正在插播廣告,隻聽一個莊嚴的男聲說道:“男人,一輩子隻做一次包皮手術,當然要選擇蒙氏包皮整形術!廣州xx醫院男科,蒙氏包皮,外形屬於男人的風采!”


    遊方手一抖,趕緊將收音機關掉了,兩個人都沉默了,誰也沒有再說話。車廂裏確實有點悶,還帶著莫名的躁動氣息,齊箬雪坐在後排,可是呼吸聲清晰可聞就似在耳邊,這氣息帶著酒香與妙齡女子特有的體香,感覺非常好聞。


    遊方打開了車窗,陰冷的夜風吹了進來,卻感覺臉上身上卻開始發燙,那迷離的氣息總是若有若無難以吹散,他覺得握住方向盤的手有些發膩,不由自主回憶在流花湖握住齊箬雪前胸的感覺。——遊方終於覺得自己醉了,車速放的更慢,比自行車快不了多少。


    盡管慢,也終於到了。在公寓樓下的停車場停好車,齊箬雪說了一句:“辛苦了,謝謝你送我回家!”然後推門提著坤包就下了車。


    她的車鑰匙還沒拿回去呢,遊方鎖好車在電梯口追上了她,恰好看見齊箬雪身形又是一個踉蹌,趕緊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攬住,連自己都差點沒站穩。齊箬雪仰臉看著他,眼神中似有波光:“你來了?”


    遊方:“我送你上樓。”


    等進了家門,齊箬雪手中的包滑落在地上,向屋中走去時兩隻鞋自然脫在門前的毯子上。她在客廳中轉身,白皙的臉龐上有醉人的紅暈,卻帶著奇異的冷笑問了一聲:“蘭德先生,想喝點什麽?”


    遊方覺得呼吸有點不順暢,將車鑰匙放在鞋櫃上道:“謝謝你的酒,既然已經安全回家了,晚安!”


    他轉過身,伸手正要開門,齊箬雪卻走了過來,在他身後倚著牆冷笑道:“蘭德先生,這就是所謂江湖中男兒的膽色,是嗎?”


    這一句話不知為何突然激怒了已經帶著醉意的遊方,他猛一轉身伸手將她按住。她的後背緊貼著牆壁,身體柔的就似沒有骨頭。遊方低下頭一字一頓道:“想玩火,你真以為我不敢嗎?”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片裂帛之聲,齊箬雪的上衣前襟從裏到外,不論外套、襯衣還是胸罩,一瞬間全部碎裂,一對壓抑不住的飽滿雙峰跳了出來,在燈光下晃眼的嫩白,那一對玫瑰色的深暈,暴露在空氣中毫無遮掩的顫動。


    遊方沒有脫她的衣服,而是直接撕開了。不論是內家功夫還是外家勁力,練到剛柔相濟的境界,可以將一隻雞蛋的外殼揉碎剝落,卻傷不著包著蛋清的那一層柔嫩的薄膜,遊方的鷹爪功今曰已有此境界。


    緊接著遊方將她抱離了牆壁,雙手貼腰臀間起伏的曲線往下一撕,又是一片裂帛之聲,下身所有的衣物也化成碎布條落地。僅僅一秒鍾時間,衣衫齊整的齊箬雪就已經在遊方的懷中完全**。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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