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苗在家裏鹹魚躺了三天,很多人都給他發來了關心的短信,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這個世界不知不覺交了這麽多朋友,現在他再也不是一座孤島了。


    期間桑薇也給他打了好幾次電話,她是真心的想給他道歉,要不是為了她,阮苗這次也不會被連累的這麽慘,還差點沒命。


    “其實,我也曾經被他的真心打動過的,那時我也是真覺得他跟別人不一樣的。”桑薇難過的悄悄擦眼淚,“但後來我發現他太偏執,遇事容易暴怒而且做事極端,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好,所以就想著反正我也沒當真,那就幹脆就分手好了,他當時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也沒有說什麽不滿的話。可沒想到,後來我家出事了以後他又突然翻臉報複我。”


    “可能因為我以前總不把別人的感情當一回事,遭了報應吧。”


    阮苗聽著她不停地哭著跟自己道歉,他當然沒怪她,畢竟那晚不顧一切要救人的是自己,那麽接下來的後果由他來承擔也是應該的,又不是桑薇逼著他這麽做。


    他耐心的安慰了那頭哭哭啼啼的女孩好一會兒,桑薇收住了情緒後在那頭小聲的說:“以後,我可以也像他們一樣叫你苗苗嗎?”


    “可以啊。”阮苗隨口答道,“當然沒問題。”


    “你也太溫柔了,是對誰都這麽好的嗎?”桑薇破涕為笑,在電話裏半真半假的問,“說起來,我們之前也都還不熟呢。”


    阮苗很難去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從小的教育就是這樣。在未知一個人一件事之前,不要對任何東西產生惡意,人與人之間貴在真誠。他家裏的父母哥哥都是這樣做的,而他也是有樣學樣一步一步的長大,他不認為自己哪裏溫柔,隻是做了該做的事。


    桑薇跟他聊了一會兒後心情好了很多,讓他多休息後就掛了電話。


    阮苗複習完今天的功課閑的沒事,悄悄地掀開毯子想下地去走走,他也沒有傷得那麽重,傷口也就是第一天的時候疼了一下,養了三天現在走路問題不大,但賀商陸就搬著蘇醫生的話當聖旨,隻要在家就看著他不讓亂動,還親自幫忙端茶倒水,賢惠的不得了。


    原來這個二哥平時凶巴巴不耐煩,心裏還是關心他的。


    四天過後阮苗終於能正常去上學,賀商枝一路幫著他上樓坐進教室裏,還替他把座椅都給擦幹淨。


    “謝謝姐姐。”阮苗對她笑著說,“我一個人可以的。”


    賀商枝眉頭輕蹙,而後說道:“我中午來接你。”


    說完,她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一路又沉默的原路返回。席幼湊過來笑嘻嘻的說:“你們家的這個姐姐真漂亮。”


    “你想幹嘛?”阮苗頓時警覺起來,“我不準你有歪念頭!”


    席幼撇嘴,“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又沒說我喜歡她,不過她其實在男生群裏很受歡迎的,高嶺之花嘛,我知道那些人實際上都私底下磨拳擦踵,賭看誰能折下來呢!”


    阮苗很不喜歡他們的這種行為,就好像賀商枝是一件很名貴的物品,然後被一群猥瑣的男人當成競品爭奪,“他們才不配我姐姐!”


    “說說而已呀。”席幼知道他在乎賀家的人,“你放心好了,有賀商陸在,那些人也就是自己幻想一下,更何況你們賀家現在趨勢正猛,你大哥也不是吃素的。”


    “說到你大哥,你知道他最近一直在針對徐家嗎?”


    阮苗聽他忽然提起自家大哥的事,連忙茫然的搖頭:“哪個徐家?徐浩?”


    “那不然呢?”席幼摩挲著下巴,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徐浩這次算徹底完蛋了,上次對桑薇那事他是未遂,而且家裏人把他保出來了,但這次不同了。”


    “你大哥據說現在咬死了他們家,盯著徐家在各條路上的人脈,連他們家背後的保護傘都被挖出來了,還聯合簡家和桑薇的家裏一起圍攻他們,事情鬧得特別大,眼下現在整個徐家都非常危險。”


    “我還聽說上頭的人已經注意到他們了,而且你哥還把之前徐浩在別的學校犯過的事也翻了出來。原來他手裏真的有人命,在教室裏j殺過一個高一的學妹。”席幼說到這裏,一向嬉皮笑臉的他也有些憤憤不平,“所以那晚在天台上,如果不是賀商陸他們先找到你,可能你真的就死了。”


    阮苗也有些後怕,“那他這次能坐牢嗎?”


    “看他們家能不能翻身了。”席幼歎氣,“畢竟未成年,很多事情實行起來非常複雜。就好比那個小學妹的事,明明罪行已經很明確了,而且性質非常惡劣,明目張膽的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犯罪,事後還把人用椅子活活打死,但他家裏人就是有本事把他撈出來。”


    “他原來待過的狗屁教育機構居然還給他開脫罪證明,說他成績優秀前途光明,不應該被這樣定罪毀了前途。我呸!一個人渣有什麽前途可言?郭嘉缺這麽一個狗比?”


    “你說得對。”阮苗忍不住也跟著罵起來,“他就是個畜生!應該被剮一千刀!”


    如果那晚他沒有看見桑薇被帶走,是不是桑薇也會步那位慘死的小學妹的後塵?


    “一定不能讓他翻身。”阮苗自語著,“讓他再脫罪的話,不知又要害多少人。”


    席幼見他真的生氣了,忙又安慰說:“你放心好了,他這次得罪的人不少,你大哥手腕強硬不會放過他的,再說我聽說簡家也下場了,而且那個被害死的學妹家裏人被找到了,現在輿論聲很大,他以前的舊事會被翻出來重新審查的。”


    “想他們家死的不止你們一家,牆倒眾人推,不用怕。”


    阮苗覺得胸口間不知道是難受還是什麽,徐浩這次是因為差點殺了自己,而大哥又恰好護他,所以才會被曝光這些事,換句話說,因為他背後的靠山足夠強硬才有這樣結果。可那個小學妹那樣慘死卻不了了知,連死了都要被很多人潑髒水,這不正說明某種不公嗎?


    “你怎麽了?”席幼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看著阮苗突然不說話還發呆,下意識的就以為是自己造成的:“我惹你不開心了?”


    “沒有。”阮苗搖頭,“我就是覺得,像徐浩這樣的人渣一定還有很多。”


    席幼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他輕輕地歎了口氣,伸手在阮苗臉上輕輕掐了一把:“有時候人要學會糊塗,不要什麽事都往自己腦子裏塞,一個徐浩能被處置了也是好事呀,至少壞逼又少了一個,對不對?”


    阮苗沒想到有一天席幼也會這樣耐心的開導他,他轉過頭來認真地看他說:“席幼,你今天真高大。”


    席幼:“……”


    祖宗,我不高大不行,畢竟簡繁鬱跟你家哥哥姐姐都不好惹。


    徐浩之後就沒再學校裏出現過,阮苗也沒有再去追問他到底怎樣了,因為網上這兩天鋪天蓋地全是他們家的那些肮髒齷齪事,他還用小號去舉報了徐浩,算是盡自己的一點力。


    他的生活看似又恢複了平靜,簡繁鬱消失了好幾天後也回到了學校。


    “你最近忙什麽呀?”阮苗好奇的問他,“給你發信息也沒回。”


    也不知什麽時候他習慣了每天跟簡繁鬱聊天,盡管有時候也沒什麽可聊的,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一直說,但簡繁鬱從來不嫌他煩,總是非常耐心溫柔的當一個傾聽者。


    簡繁鬱給他帶了喜歡的小蛋糕和奶茶,沒有直接回答他,隻是問道:“走路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阮苗熟門熟路的接過奶茶,非常有被投喂的自覺,“我每天都要回答好幾次這個問題。”


    簡繁鬱笑了笑,眼裏卻沒什麽笑意。


    這幾天他沒來學校,因為他去了一趟醫院,徐浩被他們幾個人暴揍了一頓後就在病房裏療養。他知道對徐浩來說,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在牢裏待幾年,甚至再好些的話可能都不會坐牢。


    簡家是大姐當家,原本簡繁鬱的大姐是不想摻和這件事的,畢竟跟她們家也沒什麽實質性的關係。但簡繁鬱潛入醫院準備下死手殺人這事還是驚動了她,她沒想到一直被寵愛到大溫溫柔柔的小弟有一天會變得這樣偏執,如果不是醫務人員突然來查房,可能徐浩真的就被他掐死了。


    為了不讓他做錯事,簡家隻好也跟著一起下場,而簡繁鬱這兩天都被家裏關了起來,手機被沒收,簡家的三個姐姐也因此都知道了阮苗這個存在。


    簡繁鬱還記得向來行事果決強勢的大姐對自己露出的極為不解詫異的表情,似乎不懂他為什麽會跟自己從前的情敵好上,不是一直都暗戀顏揚嗎?


    簡繁鬱沒有給他幾個姐姐解惑。


    阮苗不知道在他身邊這個雲淡風輕幫他剝蝦的少年曾差點為了他殺過一個人,而簡繁鬱也永遠不會讓他知道。比起他知道後臉上或許會露出的對自己驚恐懼怕的神情,簡繁鬱還是更喜歡現在這樣平靜的時光。


    閉關的這幾天,他突然改了許多想法。


    或許對阮苗,他已經不隻是僅僅想養個小寵物那麽簡單,他還想要更多別的東西。


    至於那是不是愛,簡繁鬱拒絕去想這個問題,栽過一次跟頭的他已經很難再去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隻要阮苗就這樣待在他身邊,全身心依賴自己就可以了。


    誰想擋路,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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