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男人像是遽然回神,看著麵前華麗非常的龍攆猛地站了起來,張嘴大喊:“岩......”


    護衛這一帶的軍官被他嚇了一跳,生怕在這麽重要的日子出個什麽閃失,一棍子就衝著那邋遢男人的肚子狠狠的敲了上去。


    “啊——”


    男人吃痛當即慘叫一聲,疼到說出話來,卷縮倒地。


    宋岩正在跟秦禛說話,聽到動靜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因著那人實在邋遢,以及周圍人頭晃動,他並看不清被打的是什麽人,隻隱約看到他是個瘦弱的男人留著胡子,年紀應該不小了。


    宋岩當即便道:“不要對老人家動粗!”


    龍攆隨之停下,那收到訓斥的軍官慌忙轉身跪下請罪:“屬下以為他要對王後王上無禮,一時心急錯手傷人,求王上王後恕罪。”


    宋岩也知道他是怕失職,自然不好真的責罰與他,看一眼被打的卷縮在地怕都怕不起來的男人,皺眉說:“別的先別說了,先讓人扶老人家去看看大夫,再給老人家一些補償。”


    秦禛聞言當即對旁邊跟著的侍衛使了個顏色,立刻便有侍衛上前去將男人扶了起來帶去看大夫。


    龍攆得以繼續行進。百姓麵麵相窺後紛紛議論紛紛。


    “王後好生心善啊,跟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是啊是啊,我還以為咱們王上那麽殘暴,找的王後也會跟他一個秉性呢!”


    “噓!你不想活了?敢背後議論王上的不是!”


    “唔,不說了不說了,不管怎麽樣王後仁善都是咱們的福氣!”


    那侍衛一臉嫌棄的帶著那拉他男人找了個醫館,大夫給他看過之後表示挨打的都是外傷,並沒有什麽大礙,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但身子虧的厲害。


    侍衛能管他身子虧的厲害不厲害嗎?得知他被打的不嚴重就行了,付了醫藥錢,又丟給了男人一串銅錢便算是將人打發了,轉身就要回去複命。


    這時候被打的男人也終於緩過了那真劇痛,眼見侍衛要走,當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激動喊:“我是王後的親爹,我是國仗,前段時間我不小心跟王後走散了,你快帶我去見他。”


    侍衛先是下意識的一把甩開了他邋邋遢遢的幹枯大手,而後聞言轉身低頭看著他瘦骨嶙峋又老又醜的倒黴鬼模樣譏笑說:“我看你是想死,窮瘋了就亂認親是吧?王後剛才可是親自吩咐的我來帶你看大夫,你要真是國仗,王後自己能認不出來?”


    說罷看那大夫一眼說:“我覺得他最大的問題是腦子。”


    然後轉身就走。


    大夫見狀心說,你既然看出來了,那你倒是給錢讓我給他治治啊?


    “我真是王後的親爹,我叫宋柱,他是我兒子宋岩,我不可能認錯的!你們相信我啊!”


    宋柱由不死心,眼見那侍衛走了,自己獨自還疼的厲害追不上,就瘋了似的拉著那大夫喊。


    大夫也是剛從外麵回來,親眼目睹了宋岩叫停了人幫宋柱看病的,聞言瞥宋柱一眼輕哼說:“暫且不論你瘋沒瘋,說的是真是假,王後那麽仁善,對普通老百姓都溫柔和善的很,怎麽可能看著自己的父親混到這種境地,不管不顧也沒說傳出來叫人找人接進宮裏去,這說明什麽?說明就算你真的是王後的父親,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連那麽好的王後都嫌惡的不想認你。”


    宋柱聞言猛地呆愣當場,兀的反應過來,是啊,宋岩那小子自己混的那麽好,都當上王後了,可是都沒有找人尋他?這說明他根本不想再認他這個父親。至於為什麽,宋柱自己心裏心知肚明,先不說他這些年本來就對宋岩不好,基本不怎麽管,每次輸了錢還會對他拳打腳踢,就說那小子跟村裏識字的夫人偷學了幾個字,就給他拽什麽禮義廉恥,他將他賣進宮去做男寵的時候,還跟他要死要活的鬧騰,說是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呢。


    所以那小子肯定如今發達了肯定是不想認他的,剛才也不知道是沒認出他來,還是說認出他來了,但是根本不想認他,所以才找人花幾個臭錢把他打發了。


    “那個你看不看瘋病啊?”


    剛大戰過,如今舉國都不大富有,大夫還惦記著宋柱那一串銅錢,瞥了眼問宋柱。


    宋柱猛地回過神來,慌忙一把將自己那一串銅錢收了起來,罵罵咧咧說:“看個屁的瘋病,老子沒病!”


    然後捂著肚子跌跌蹌蹌的出了醫館。


    這個時候的龍攆自然早便已經消失無影了,想到他進城來聽到的那些傳言,宋柱神情陰鬱的想,自己蒙混過關高高在上吃香喝辣的做王後,想甩了他哪兒那麽容易?可別忘了他還有他的把柄呢!


    而後又一想,不行,那小子現在可是王後了,他要是去威脅他,那小子保不齊為了以防萬一不僅不會供著自己,還會對自己動殺心了?反正若是換做他,又這麽一個威脅了他地位存在的人,他肯定不會供著他,一定會盡快殺了他,永絕後患。


    宋柱麵色又是徒然一邊,這麽想來,他不能去找那小子,還得躲著他才行了?萬一他那天想起自己來,恐怕得下殺手?說不住已經在派人暗中搜尋他,要他的命了?


    不行,他得跑!


    但是跑的盤纏不夠。


    宋柱從自己身上掏出來一串錢零幾個銅板,算了還是先去賭兩把,說不準能多賺點出來,然後再跑路。本來他來王都也是聽人說了這裏的賭徒人傻錢多,上了賭桌隨便使點小伎倆就能騙過他們,賺一大筆。他想著如今太後都死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手頭實在太緊了,偷偷摸摸進王都來賭錢的。


    這麽想著宋柱轉頭往他的賭友給他推薦的賭坊去。


    另一邊宋岩看著侍衛帶走那男人之後,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對著秦禛說道:“王上,你有沒有覺得立後是一件非常大的大喜事兒?”


    秦禛挑眉不解看他,點頭應:“嗯,這還用說,這當然是件非常非常大的大喜事兒。”


    宋岩聞言笑眯眯說:“那你就沒有覺得你少幹了一件事嗎?”


    秦禛一臉茫然:“什麽事兒?”


    完全沒印象。


    宋岩隻得繼續提點:“大赦天下啊!”


    秦禛:......


    他自小就被養成了暴戾的性子,莫說立後就是自己登基都沒有大赦天下,當然不是說宋岩不如他自己重要,而是說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而且他也不覺得這是一項仁政,大赦天下是赦免了一些人,但那些人之所以被抓必然是有罪的,放了他們,因為他們受苦受罪的人冤屈該找誰說理去。


    這麽想著秦禛不由擰眉,就想跟宋岩說說這個道理。


    “當然也不是說什麽人都該放了,像那種確實傷了人的害了人的,當然是不能放的。但如果隻是因為生活所迫犯了些錯,並沒有傷到人,比如說偷東西被抓的,還有一些因為生活所迫不得不流竄成寇的,如果他們沒有傷人殺人,王上是不是可以下令赦免他們呢?然後幫人重新給他們編製一些戶籍,據我所知有很多人都沒有戶籍。”


    不等秦禛說話,宋岩已經再給他補充了。


    秦禛聞言愣了愣,看一眼很是認真跟他分析哪些人能放那些人不能放的宋岩,想了想點頭應:“好,今天是你立後的日子,都聽你的,你說大赦天下就大赦天下!孤回去就下旨,擬定一些可以赦免的人出來。”


    盡管他完全沒必要,但為了哄媳婦兒開心,叫媳婦兒安心,他可以。


    宋岩當即笑了,下意識想要去親秦政獎勵他一下,而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是在什麽地方,慌忙紅著臉將脖子伸了回去。


    搞得秦禛也很想去親他,但最終還是忍住了,他自己是不要臉的,也不怕天下百姓議論,但不想宋岩因為他背上不好的名聲,想著等回去再親也不遲。


    於此同時的剛進了賭坊,想要出小千兒的宋柱就被人逮住了。


    “好你個窮憋老,有一次不夠,還想來我賭坊坑第二次,當我們一直逮不到你嗎?”


    凶神惡煞的魁梧大漢從凳子上起來,三兩步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宋柱準備出小千兒的手,恨聲說。


    “不是,不是,我是一第一次來,實在是手頭緊,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這些錢都孝敬給大哥。”


    宋柱慌得要死,趕緊將自己所有的錢都奉了上去。


    賭坊的人怎麽可能將他那幾個小錢看在眼裏,還在為之前有人在他這兒出小千兒當時沒發現,後來才發現憋著氣,聞言厲喝說:“老子才不稀罕你這點錢,手法都一樣就算不是一個人也是一夥的,來人,給我揍他,往死裏揍!”


    說著那魁梧大漢當即一腳狠狠踹上了宋柱的腿就將人踹趴在了地上,立刻有賭坊的護衛上前將宋柱拖起來帶去了外麵,畢竟不能影響賭坊的生意。


    宋柱被一腳一腳的踢在肚子上背上腿上,抱著頭拚命大喊:“啊——救命啊!救命啊!別打了!別打了!”


    路過的行人看著一堆人圍著一個卷縮在地的男人拳打腳踢,恍若未見。


    在賭坊前麵被打的人不用問也知道是那些賭徒,挨打活該,沒人會管這種閑事。


    宋柱感覺自己這麽下去真的要被打死了,顧不得其他拚命大喊:“你們不能打我!我是王後的親爹!我有證據證明的!”


    賭坊的護衛一邊更加用力的對他拳打腳踢,一邊嗤笑說:“我呸,就你還王後的親爹!老子還天王老子的親爹呢!兄弟們給我往死了揍!”


    賭坊前不遠處正在經過的一輛馬車裏卻是突的傳來了一道聲音:“等一下,去看看是怎麽一回事兒?”


    駕馬的馬夫忙應:“是,大人!”


    而後忙停了馬,小跑過去打聽情況。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暴君便宜爹後我懷了他的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錢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錢堍並收藏穿成暴君便宜爹後我懷了他的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