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傳來消息說是秦禛如今昏迷不醒,北蠻軍隊回攻堯軍了,你還要繼續往前走嗎?很可能會有危險的。”


    陸行之出去馬車外麵,打聽了消息回來,皺眉問坐在馬車上的宋岩。


    宋岩聞言又是心中一痛,秦禛他昏迷不醒了,是因為他吧?是因為知道他在這種危難時刻棄他於不顧太傷心了吧?急怒攻心吧。


    那天陸行之回去之後將外頭有出現士兵再拿著畫像找他們的事情跟宋岩說了。


    宋岩自然也是瞬間便想到了這說明秦禛是最近才發現他們是逃跑了,而並非掉河了。他原以為秦禛是因為得知他跑了,生氣暴怒發了瘋才會那麽勇猛的攻打北蠻,將對他發泄不著的火氣發泄到北蠻的軍隊上。結果並不是,再一聯想沿路跟著攻打北蠻的軍隊搜河士兵,秦禛是為了什麽瘋了似的攻打北蠻可想而知。


    也就是說秦禛自從得知他落河之後,滿心都在搜救他身上,甚至連調查問一下那些人當時的情況都沒有。但凡秦禛恢複一下理智,他都不會這樣,這說明了這兩個多月從始至終就沒從他掉河這件事的驚痛中走出來,他一直沉浸在裏麵。


    陸行之都不敢想這樣的秦禛這兩個月是怎麽熬過來的,更何況宋岩,他更不敢想,可他忍不住去想。對於自己的離開,他想過秦禛會有多難過。但他還抱著僥幸心理,覺得或許秦禛知道他這種關頭逃跑之後,就不會再因為他痛苦難過了,對他隻會有恨有失望。他想到會難受,但是想著這樣對他們都好,便能強忍下那難受。


    但現在他發現他還是低估了秦禛對他的在意,先不論秦禛發現他是逃跑而非墜河之後,對他是愛還是恨,就說秦禛因為他的失蹤心痛到二個多月都沒能找回正常的理智,這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宋岩就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他在心裏埋怨秦禛不信他,可他何曾真正相信過秦禛?他從來到這裏就一直沒有打消過要離開秦禛的念頭,不就是對他不信任的一種證明?不相信一個暴君的愛和情能有多深,能有多長久。認為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後,自己的生命和寶寶的性命會受到威脅,秦禛會搞得朝堂不安,就想著逃跑,而不是想著跟秦禛商量這件事,不一樣是對秦禛的不信任嗎?不信秦禛能保護好他們父子兩個,不信秦禛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來解決這件事。


    他打著為秦禛好的名義拋下秦禛,卻沒有想過被他拋棄對於秦禛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他在秦禛心裏比這個天下都要重要,而他卻為了所謂的天下安穩拋棄傷害了天下間最愛他的那個人。


    宋岩捂嘴仰頭平靜了片刻,方才紅著眼扭頭對著陸行之堅定說:“我要回去,對不起,行之哥,前路危險,你不用再跟我去冒險了。如果我還有命活下來,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陸行之看他一眼皺眉說:“瞎說什麽胡話呢。別忘了你還答應了要讓肚子裏的崽子認我做幹爹呢?我怎麽可能會拋棄自己的幹兒子?我還等著他給我養老送終呢,別說胡話了,前路還長,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外麵駕車,接下來咱們不能再自己走了,我去找那些來找我們的人,讓他們護送過去會更安全一些。”


    宋岩想到什麽,忙對著陸行之補充說:“還有搜河的那些士兵,我們去河邊告訴他們,讓他們都不用找了,都趕到前線去打仗。”


    陸行之聞言一愣,點了點頭說:“嗯,據說秦禛派了不少人找你,將他們召集起來去前線還能幫上忙。”


    之後陸行之出了馬車駕馬去找人,想躲困難,想找人卻是容易的很,沒一會兒陸行之便碰對了幾個拿著畫像找他們的士兵。


    陸行之將臉上偽裝的東西摘了過去自爆身份,幾人對清楚之後一陣歡喜,又跑去馬車邊上看了裏麵的宋岩,沒一會兒就呼啦啦的召集了一大群人來了既是保護也是監督宋岩和陸行之兩個人。


    好在宋岩和陸行之這次都不準備再跑了,隻是將宋岩想到的告訴搜河的幾萬將士不用再搜了的消息告訴他們,讓他們派人去稟報。


    這個那些士兵自然沒意見,當即便跑了去。


    宋岩想要盡可能快的去到前線,他在人在他屁股底下盡可能多的墊好些墊子,因為一路上他光是聽著秦禛昏迷不醒,敵軍來襲的消息了。而且說法越來越嚴重,傳到後來秦禛已經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外麵議論聲之大,宋岩坐在馬車裏不用聽人傳達都能聽到。


    陸行之坐在車裏勸他:“你不要擔心,秦禛是主角,你得相信他福大命大,肯定沒事兒的。這都是敵人故意散播的謠言,為的就是擾亂堯國的民心軍心。你懷著身孕,要保持心態平和,不然對孩子不好。”


    這個道理宋岩也懂,但一個人的心是不受自己控製的。


    遠在數城之外的戰場上,孫毅帶兵出城跟北蠻軍打了一仗,到底是因為士氣不足,被打回了城內守城,可他們如今處在北蠻軍的城裏,因為他們本就貧瘠,城樓弄得也不如何高大堅固,守城並沒有那麽容易,再加上雙方的士氣打壓,隻守了七天,他們就有隱隱守不住的趨勢了。


    孫毅見狀心中焦急,慌忙跑回了秦禛的營帳中,對著楊忠急喊:“楊總管,看樣子這城是守不住了,您還是快點帶人帶著王上往回撤離吧。微臣帶人在後麵頂著。”


    楊忠聞言心中一痛,繼而轉身繼續對著床榻上躺著已經瘦若枯骨的秦禛哭喊:“王上,您聽見了嗎?敵軍就要攻進來了。反正你也不想活了,那老奴就在這裏陪你,等著那些敵軍攻進來砍了老奴這把老骨頭陪你一起去下邊。”


    孫毅聞言心中一急,對著楊忠急說:“楊總管你怎麽能說這麽話呢?你和王上都洪福齊天,肯定都沒會沒事的,您快帶著王上走吧。”


    “孫將軍!不好了!東城門快頂不住了!”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士兵的急喊。


    孫毅顧不得那麽多,對著楊忠說:“微臣去守城門了,楊總管您快帶著王上走!”


    然後撒腿就疾跑了出去。


    楊忠目送孫毅跑出營帳,扭頭回來蹣跚著剛要站起來,一抬頭看向床上驚的一愣,而後反應過來忙抬手擦了擦自己淚眼婆娑的雙眼,確定了不是自己老眼昏花,當即激動的撲了上去:“王上!你醒了!你醒了!太好了!”


    說著眼中就溢滿了歡喜的淚水。


    秦禛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翻身起來,想要站直身子,卻是身子猛地一晃。


    楊忠忙伸手扶他,急道:“王上您身子現在太虛弱了,老奴這就找太醫來給您看看。”


    秦禛張了張嘴,好半響才發出聲來。


    “不用了。”


    他醒過來不是看病的,隻是不想叫某個老頭陪他一起死。


    說完秦禛推開了楊忠,隨便扯了個外套穿在身上便大步往外走去,隻是他如今的身子真的太虛弱了,瘦的像隻竹竿,走路搖搖晃晃跌跌蹌蹌的像是隨時會倒下。


    楊忠看的一陣心驚膽顫,慌忙跟了上去,扶著秦禛急問:“王上,您才剛醒,應該多加修養,您這是要去哪裏?”


    而後看著秦禛走的方向,反應過來當即焦急勸道:“王上,丟一城就丟一城吧,老奴才帶你撤離這裏,等您養好了病,想要將城奪回來還不是舉手之勞。”


    秦禛卻是恍若未聞,身體雖虛,往前走的腳步卻是一步未停,就這麽搖搖晃晃的上了東城門。


    正在城樓上作戰的堯軍戰事看到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的秦禛當即麵上大喜,爆發出一陣驚呼:“王上!王上醒了!王上來了!兄弟們衝啊!我們必勝!”


    城樓下眼看著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的北蠻軍自然也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那個讓他們丟盔棄甲一敗塗地的噩夢,本來士氣高昂的軍隊瞬間出現一瞬慌亂。


    北蠻軍的將領見狀亦是心中一晃,而後仔細一看城牆上本就消瘦的不成人樣,因著沒穿鎧甲更顯單薄如紙,仿佛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城樓中吹下來,明顯是真的已經病入膏肓強弩之末的人瞬間鬆了一口氣,而後忙對著自己的軍隊大喊:“怕什麽!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別說殺人了!還能不能提動刀都是一回事兒!都給我衝啊!”


    北蠻軍和堯軍聞言都下意識的看向城樓上的秦禛,而後北蠻軍當即再次士氣高昂起來,而堯軍則是弱了不少。


    孫毅亦是看著這樣好似竹竿兒似的秦禛憂心不已,忙喊楊忠:“楊總管您快帶王上回去,這裏有微臣頂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王上養好病再來。”


    秦禛卻是眯眼盯著城樓下敵軍中剛才叫囂著嘲笑他別說殺人了還能不能提動刀的北蠻將領眯眼,而後一伸手就從旁邊的士兵手裏奪了一把長弩,搭箭張弓。


    破開聲和慘叫聲都湮滅在了千軍萬馬的叫囂聲中,直到那名將領兀的瞪大雙眼突的從馬背上摔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的堯軍和北蠻軍才猛地驚大雙眼。


    “嗖嗖嗖——”


    破空聲接連而至,北蠻軍內幾個打頭的頭頭隨之接連倒地。


    北蠻軍再次一片驚慌失措,秦禛的虛弱反倒成就了他們此刻更加驚恐的存在,從魔鬼變成了根本不可戰勝的天神,堯軍反之一片歡呼,秦禛同樣是他們的神,不過卻是永遠不會戰敗沒有虛弱可言的守護戰神。


    秦禛收工看著緊急穩定軍心的北蠻軍隊,放下了長弓,未著鎧甲一身單薄的單衣於城樓上迎風而戰,朗聲道:“不過一群雜碎,沒有孤你們就不行了嗎?像你們這樣的孬種也配做孤的子民!給孤衝!孤今日就在這裏看著,誰敢退誰敢慫,孤下一箭賞的就是他!”


    許久未開口說話的嗓音沙啞幹澀,應該沒有多少威懾力,卻是準確的傳入城樓上下每一個堯軍心中,紛紛心中一震。


    是啊!他們的王,強大到哪怕重病如斯依舊是不可戰勝的天神!而他們卻是沒有王就成不了事的螻蟻,這樣的他們怎麽配做戰神的子民!他們必須要做最精銳神武的將士,沒有他們的王也能殺的那些雜碎俯首稱臣!隻有這樣的他們才配做戰神的子民!


    “衝啊!殺!”


    所有堯軍心中頓時豪氣萬千,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自己,他們是最勇猛的戰士!


    城門被咯吱一聲打開,孫毅做前鋒帶著千軍萬馬高聲嚎叫著衝了出去,跟還在猶豫這一仗是繼續打還是先行撤退的堯軍殺到了一起,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勇猛無敵。


    這是堯軍自從打仗以來最為勇猛的一戰,哪怕之前有秦禛的帶領,堯軍都沒有勇猛至此,他們好像都不怕死,都被戰神上身一般,神勇無敵殺紅了眼,他們不是再跟敵人拚,而是再跟自己人拚,拚的是誰更勇猛更無敵更配站在他們的王上身邊,做他們王的子民!所以以前他們會畏畏縮縮的想要保命!而如今他們隻想拚命像他們的王證明自己!哪怕是死也要他們的王知道他們是世上最勇猛的戰士,沒給他丟人!


    北蠻軍這次是真的慌了,毫無抵擋之力,將領當即下令撤軍。


    可這次他們想要撤軍卻並沒有那麽容易,隻見不知突然跑出來一隊堯軍足有上萬人之多,突然從側麵冒出來包抄了他們。其勇猛程度跟從城門衝出來的堯軍一點不相上下,見了他們不像是見了軍隊,像是惡狼看見狗肉,一擁而上生怕自己搶的少了。


    這些將士都是從搜河路上扯下來的,他們是來打仗的,自從來了之後就被秦禛丟去搜河了,一天天的光聽著自家軍隊勇猛殺敵,破了一城又一城,聽得別提多熱血反沸騰了,結果倒好,他們一天天的隻能搜河搜河搜河,別的那股子氣吧,一天比一天高,都快憋瘋了,如今他們終於上戰場了,積攢了兩個多月的熱血戾氣,一下子迸發出來能不勇猛嗎?恨不得一下子殺出其他戰友兩個多月殺的敵人來!


    秦禛站在城樓上看著突然從側麵繞出來的堯軍一愣,倒也沒有多想,隻當是孫毅早先安排的,心裏感歎一句他們也沒有蠢到無可救藥,看來就算自己不在也沒事了。


    這個念頭剛一落下,秦禛的身子便是猛地一晃,直直的往後倒去。


    宋岩被陸行之攙扶著疾步上來城樓,看到的正好是這一幕,當即臉色大變的驚喊一聲:“秦禛!”


    而後猛撲了過去。


    楊忠也因為突然繞後出現的堯軍吃了一驚,呆愣了一瞬,隻這麽一瞬的功夫以至於他沒能及時扶住後仰倒去的秦禛,反應過來隻來得及臉色大變的疾呼一聲:“王上!”


    陸行之一時不察沒能拉住猛撲過去的宋岩,看著撲過去抱著秦禛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的宋岩亦是臉色猛地一變,疾呼:“宋岩!”


    秦禛聽到耳邊熟悉的疾呼卻是一愣,本來要閉合的雙眸恍恍惚惚的睜開,看著自己頭上的人眸光出現一瞬間的恍惚,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宋岩卻是肚子猛地一疼,他剛才看到秦禛倒地,根本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就撲了過去,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孕婦還挺著八個多月的大肚子。


    楊忠看著抱著秦禛倒地的宋岩亦是一愣,半響沒回過神來。


    陸行之則是當即快步走了過去,看著臉都疼扭曲了的宋岩猛地一皺眉,對著發愣的楊忠喊:“愣著幹嘛?還不快找人將你們王上帶走。”


    說著自己已經蹲下身去抱宋岩了。


    然而宋岩的雙手卻還在下意識的死死抱著秦禛。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秦禛,瘦的好像隻剩下了一層皮抱著骨頭,雙眼無神,好像他一鬆手,他僅剩不多的一點魂兒就會飛走了,而把曾經俊朗狂傲的男人折磨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宋岩甚至分不清他現在是心痛更多,還是肚子疼更多。


    陸行之卻是急了,咬牙一把將他的手扯了下來說:“你趕緊給我放手,再不放開,你們一家三口今天都要沒在這兒。”


    恰好這時楊忠也終於回過了神來,慌忙合著兩個人高馬大的士兵將秦禛從地上扶了起來。


    宋岩抓了抓沒抓住,再加上肚子疼的實在沒力氣,便也隻能和秦禛分開,被陸行之一把抱了起來,抱著快步往城門樓下疾步走去。


    楊忠焦急的帶著人背著秦禛大步跟在後麵,吩咐人快去請軍醫。


    陸行之下了城樓便急喊楊忠前麵帶路。


    宋岩臉色慘白的捂著肚子,扭頭眼巴巴的看被人被在背上一動不動的秦禛,好怕他已經死了。


    楊忠大步匆匆的將人帶到了秦禛的營帳中。


    陸行之將宋岩放到床榻上一邊伸手給他把脈一麵問他:“現在什麽感覺?”


    宋岩白著臉捂著肚子應:“疼,一陣一陣的疼。”


    陸行之皺眉看著他說:“你這八成要早產了,有個心理準備。”


    其實宋岩會早產,陸行之早便有心理準備了,一路上這麽折騰能做滿月才怪,隻是沒想到會這麽突然。


    宋岩聞言臉色遽然又是一白,第一反應是:“那我的孩子生下來能活嗎?”


    陸行之看著他抿唇說:“這個我真的說不準。”


    宋岩聞言神色一暗。


    陸行之忙道:“你別想太多,按理說八個多月的孩子是已經長好了的,生下來仔細調養著就能存活。就算是滿月生下來的孩子,也沒人保證一定就能活,古代醫療水平有限早夭的孩子太多了,所以能不能活要看他的命,不是說你做滿月了再把他生下來,他就一定能活。早產他就一定不能活。”


    軍醫很快都趕了來,楊忠吩咐了一半一半給秦禛看病一邊給宋岩看。


    軍醫一一上前給宋岩他們診脈,陸行之則是已然站了起來叫人準備產房了。


    其實所謂的產房也就是在秦禛的營帳中扯快簾子將床榻嚴嚴實實的包起來。


    等陸行之叫人準備好產房,軍醫也都給宋岩和秦禛診完脈了。


    秦禛就是身子虧空嚴重,嚴重的營養不良,再加上心氣鬱結,心結解開,好好調養就能痊愈,反之就沒幾天可活了。宋岩就更簡單了,動了胎氣,要生了。


    楊忠吩咐了人趕緊準備熱水什麽的準備給宋岩接生,自己則是陪在從被外麵背回來就呆呆愣愣的坐在軍營椅子上既沒有再次昏睡過去,卻也沒動過一下的秦禛身邊,激動勸慰他說:“王上,宋寺人回來了,你看到了嗎?他還要生了,說不準過不了多久你就能見到小公子或者小公主了,你快別這樣了,快點好起來吧。”


    麵無表情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的秦禛聞言睫毛隻輕輕動了一下,就沒再動了。回來了又如何?終歸早晚還是會走的。生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又如何?終歸那個人也不是真的愛他。


    準備熱水帕巾這種常規的事情,陸行之沒管,自有楊忠和其他太醫吩咐,他叫人布置了產房就急匆匆的出去他們的馬車上將他的行頭拿了下來。他不知道宋岩能不能順產,能順當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他得提前做好剖腹產的準備。


    他背了自己的行頭進來正好看到楊忠滿心焦急的勸慰秦禛,扭頭看了眼已經被用麻布徹徹底底擋了起來,在偌大的帳篷裏重新開辟了一個小空間的產房,想了想,走過去對著麵無表情目光呆滯的坐在椅子上像個活死人一動不動的秦禛說:“他早產了,產道沒有開,需要一個有經驗的人去進去幫他開產道。”


    他說著看了眼好像還是沒什麽反應的秦禛,抿唇說:“行,你不去是吧,那我去!”


    他說完轉身就往產房那邊走,而後隻覺身邊有一道風逛過,某個身影虛無消失在前麵的簾子裏。


    陸行之勾唇失笑搖頭,轉頭去桌子上整理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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