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徐以敘說的一樣,受傷的一班同學童輝果然是開始出現感染和心肺相關的並發症,不過本身送去的就是軍方內部醫院,對於這種外傷造成的後續影響相當擅長,就是治療周期的問題,估計這位同學是沒辦法和大家一樣正常開學,得要再醫院裏住幾個月。


    不過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好了,童輝送到醫院之後,軍方的醫生們檢查之後都嚇到了。


    心髒附近的動脈可沒有那麽好接的,就是他們也不敢保證什麽成功率,然而人家就是在眾多嘈雜環境中,半小時內接完了。


    醫生們對童輝做完後續處理之後,強烈對著徐以敘安利起醫生專業,有這麽好的手術能力,不做醫生真的可惜了。


    “醫生太可怕了,我做不來……”徐以敘不太好意思地拒絕道,他到現在還沒有搞定‘時琛’呢,多來幾個可怎麽辦啊。


    和徐以敘對接的軍醫聽到徐以敘的話,有些不敢相信。一般覺得做醫生可怕的,不就是因為血肉模糊之類的原因嗎?徐以敘處理心口傷那麽好,哪怕不知道實際救治情況,軍醫也能猜出來絕對手法穩健的。


    手那麽穩,怎麽可能怕血肉組織一類的呢?!


    軍醫覺得徐以敘隻是在推脫,於是還想繼續努力一下:“血腥其實還好,多看看也就那樣,你給同學做手術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恐怖吧。”


    “啊?”徐以敘不能理解軍醫在說什麽,“我說的可怕不是這些啊……”


    “那是什麽?”軍醫想象不出還有什麽可怕的。


    徐以敘委婉地說道:“李醫生,你家裏現在有多少人啊?”


    軍醫不明所以,但也回答道:“目前住在一起的就三位,我愛人和我小女兒,大女兒和兒子畢業之後到其他星球工作了,我和我愛人的父母都有自己生活,沒有和在一起。”


    “唉?”徐以敘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他看著軍醫滿眼疑惑。畢竟李醫生看起來已經六十多歲了,居然做醫生這麽多年,就救了一個人嗎?


    徐以敘隱約覺得不太對:“您做醫生幾年了啊?”


    “三十七年了,時間也就是轉眼間過去了。”軍醫感慨了聲。


    徐以敘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對著軍醫問道:“您這三十七年就隻救過一個人嗎?”


    軍醫:“……”


    “怎麽可能?”軍醫是在不知道徐以敘怎麽會問這個問題,感覺自己的職業水平受到了質疑,“現在我是比較閑啦,但是戰爭期間,每天都要連軸轉,一天救二三十個的都有。”


    徐以敘虛弱地應了聲‘哦’,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隻怕一開始就鬧烏龍了。


    所以說……其實‘時琛’並不是他的男朋友嗎?


    徐以敘雙眼茫然。


    “不是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徐以敘忍不住質疑道。


    軍醫聽了徐以敘這話,掃了眼徐以敘,又看了看病房內還在昏迷中的童輝。語重心長地說道:“那種小說電視劇裏才有的情節不要當真啊,真的喜歡人家小夥子就去追。”


    說到喜歡,徐以敘稍微冷靜了些。


    不管怎麽樣,徐以敘完全可以確定‘時琛’是真的喜歡他就夠了,至於男朋友這種事情……


    反正他也就隻能再活一個多月了,等他死了之後,即便‘時琛’恢複記憶發現自己騙人了,也沒辦法喊他‘人渣’然後捅他幾刀的。


    徐以敘覺得計劃通!


    軍醫又勸了徐以敘幾句學醫有多好,各種福利什麽的話,不過最終全被徐以敘的話堵住了。


    “李醫生,我給童輝服用的那個體質延緩劑原本是給我自己用的,我應該沒有機會去考醫學專業去從醫了。”徐以敘對著軍醫坦白道。


    一開始到達醫院的時候,徐以敘就把給童輝使用的藥物給軍醫說了,不僅僅是藥物名稱,因為不管是強效恢複針劑和體質延緩劑全都是實驗室產物,徐以敘還報了裏麵的成分給軍醫。


    隻不過一連串的事情下來,軍醫腦子裏雖然還記得這事,但並沒有把體質延緩劑和徐以敘掛上鉤。


    聽到徐以敘這話,軍醫也想起來了,頓時滿臉惋惜,也不知道應該對徐以敘說什麽。


    難怪徐以敘一直變了法拒絕,最根本的原因是這個啊,他怎麽老是情商這麽低,人家一直拒絕了,還追根究底挖人傷口?!軍醫內心裏自責著。


    “沒事的……”徐以敘感受到軍醫內心,反過來想勸軍醫,還沒說接下來寬慰的話,就聽到有一大群人轟轟烈烈的上了住院區。


    一班教官有說過,早上武器訓練結束之後,一班的同學們會來探望童輝,剛才一班教官就是接人去了,所以在童輝病房這邊才隻有徐以敘和軍醫在。


    一班的同學上來後,一部分人再次積極對著徐以敘表達了感謝,一部分人則是去問了童輝的情況。得知童輝現在剛剛脫離了危險,隻能住在無菌病房,禁止入內探望之後,一些脾氣暴烈的同學就忍不住開始問候起了高墨家人。


    繼續得知童輝最快也要一個月,慢的話半年一年後才能恢複後,即便是脾氣好的同學也忍不住加入了罵街行列。


    隻要把自己代入到童輝的處境,有誰不想罵人呢?要知道高墨可不是專門瞄準了童輝打,那個架勢絕對是無差別的,隻是童輝運氣不好第一個被打中而已。


    “想起來我之前和高墨說過話,就覺得惡心。”


    “昨天我還吃過高墨烤的肉。”


    “別說了,高墨烤肉還是我教他的,嘔!”


    “我一開始還給高墨那家夥牙膏!”這是和高墨一個寢室的。高墨爸爸現在做好幾份工,給高墨整理行李的時候,難免有些疏漏。


    “高墨脖子上的傷,還是我偷偷和教官說,教官才發現給他的藥!”其實是一開始教官們就知道是高墨自作自受,壓根沒有給高墨用藥的意思,打算讓高墨記住教訓,結果到達營地被自己班學生看到,一班教官也不好說高墨的傷怎麽來的,隻能是給了。


    “我還安慰過高墨……”


    到場的同學們不少人憤怒地表示自己對高墨的惡心。隻有少數幾個學生臉上隱隱帶著些許心虛和後悔。


    大多數同學在知道高墨的遭遇之後,都是表示出了自己的同情。畢竟大多數人雖然稱不上多好,但也不會有多壞,人都是會共情的。


    高墨父親做的什麽事情,和高墨又沒有什麽關係,在升學考試關鍵時期發生這種事情,九年的努力廢掉了一半,他們作為學生的非常能理解這種傷痛。


    隻有少數幾個同學,看見曾經天之驕子般的高墨現在隕落和他們一樣的防塵,甚至隻能在班裏排中遊,成績還不如他們之中的一些人,忍不住在高墨麵前展現出來一些優越感。回憶起當時高墨的瘋狂,這些同學也算是吃了教訓,終於是學會稍微反省下自己。


    隻不過這些人難免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冤屈,每個班級都是各個學校來的,同學們相互都不認識,即便是三中直升的,也是各個班混合在一起,即便是以前同班的在一起,也就那麽兩三個,而且同班也不代表相互之間就有多熟啊。


    他們也就是私底下稍微說了幾句而已,這才三四天的時間,他們相互之間都還沒有熟悉呢,怎麽可能去欺負排擠人啊?!


    不管有些人麵上悔改,心裏悔沒悔改,總之這一件事情之後,一班在第三中學裏此後是出乎意料的團結。不過現在沒有人想這些未來的事情,確認完童輝的情況之後,同學們又向著自己教官確認了高墨的情況。


    “高墨已經沒事了。”雖然同學們一個個下手很重,差點真的打死人,但是這種打擊類外傷,隻要沒死在軍營裏都不是什麽大事,“估計一周內就可以出院。”


    聽到高墨的情況,同學們表情憤憤,顯然覺得完全是自己揍人太輕了。看看童輝最少一個月,再看看高墨連一周都沒有,簡直讓人難以接受。


    “高墨肯定會被判刑的。”同學們憤怒地說道,不過他們也都有上網,當然知道法律裏對他們這個年紀的犯人,懲罰力度是有多低。


    “估計木倉決吧。”一班教官說道。


    所有同學震驚地睜大眼,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教官:“可是不是說未成年從輕處罰嗎?聯邦到現在還沒有給未成年判處死刑的先例吧?!”


    一班教官咧嘴笑著:“這裏是軍營,你們這群小兔崽子不要覺得進來軍訓就不是兵了,在軍營內對自己隊友致命處射擊,視為叛國。”


    “軍營裏可不管你成不成年,敵人要殺的時候,對嬰兒也沒有手軟過。”


    哪怕受到懲罰的隻是高墨,但這些同學們也忍不住頭皮發麻,倒是全部都老實下來。


    看望完童輝之後,徐以敘就跟著一班的人回訓練營地了。


    到達後,徐以敘告別了一班的人,回到自己班級位置,陳星看到徐以敘連忙招手,隨後對著徐以敘問道:“你人去哪了?”


    收到張泉教官警告的目光,徐以敘頓了頓,不太熟練地掩飾道:“我不是去看情況了嘛……就被扣住了。”


    陳星沒有懷疑,發生槍擊事件之後,各個班級都被嚴格隔離開了,禁止大家討論,也就一班旁邊的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讓你湊熱鬧。”陳星沒有懷疑,“你徹底錯過打靶了,真的超好玩的,你知道嗎?我打中了一發十環的,老子真的是太帥了!班裏就三個人打到十環。”


    錯過上午訓練的徐以敘:“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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