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羽,去喝一杯怎麽樣?”金色頭發的白人男生一把勾住了金少羽的肩。


    金少羽收樂譜的手頓了頓,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糾結了一會兒,道:“我還是不去了,我回去再練練琴吧。”


    金發男生哪會那麽輕易放過他,他朝周圍使了一個眼色,另一個高壯的栗發男生迅速走到金少羽左側,然後與金發男生一起拉住了金少羽的胳膊,直接把人抬了起來。


    雙腳有那麽瞬間離地的金少羽:“!!!”


    他身高一米七八,不算矮了,但是放在這些高高大大的白人和黑人男生裏,他的身高壓根不夠看,而這兩個男同學一個是大提琴手,一個是低音提琴手,想要拎起他,簡直輕而易舉。


    “你馬上就要畢業了,再不抓你去,以後就沒機會了,所以今天就是綁也要綁你去!”


    “作為全樂團唯一一個沒有去過bwv846酒吧的人,我們有義務帶你去開開眼界!”[1]


    “……”金少羽簡直哭笑不得地說,“你們這麽抬著我,幹脆來一首《astronomia》好啦!”


    《astronomia》是最近火遍全球的一個音樂梗,它還有個中國人都知道的名字——黑人抬棺。


    金少羽這麽一自我調侃,同學們都笑了起來,有幾個調皮的單簧管同學還真的吹了幾下這首曲子。


    就這樣金少羽被同學們“綁”走了,剛出訓練室門口,他們就遇上了傑裏米老師。


    傑裏米老師是聖蒂斯音樂學院的三大魔王之一,上他課的學生,就沒有不痛哭流涕的,即使是他那早已畢業八年的親傳弟子現在提起他來,依然瑟瑟發抖。


    所以傑裏米老師壓根不用開口,隻是一個眼神掃過來,同學們就立刻雅雀無聲了。


    隻是他們明顯都被老師震住了,卻依然沒放開金少羽。


    金少羽簡直被這份感天動地的同學情“打動”了。


    金少羽:“……”


    “你們要把我們的小鋼琴家綁到哪裏去啊?”傑裏米老師十分欣賞金少羽的音樂天賦,更重要的是他喜歡金少羽對音樂那份純粹的熱愛,所以麵對金少羽時,他有著難得的慈祥和耐心。


    金少羽看到老師,仿佛看到了救星,烏黑明亮的眼眸裏閃爍著希望。


    這時小提琴首席出來解釋了:“傑裏米老師,小羽馬上要畢業了,我們帶他去酒吧玩玩。”


    在這所頂級音樂學府裏,不缺天才,但是像金少羽一心隻練琴的天才卻少之又少,他甚至不愛在課餘時間玩任何年輕人都熱衷的活動。


    其實按道理像金少羽這麽不合群的人應該被同學們厭才對,可偏偏他是樂團裏最受歡迎的人,因此他還有個昵稱,叫小鋼琴家。這個“小”,是對他的親昵,這個“家”,則是對他實力的認可。


    金少羽的勤奮和專心在全學院出名,所以傑裏米老師聽到這裏,也“哦”了一聲,然後曖昧地眨眨眼道:“我覺得你應該去享受一下成年人的快樂。”


    求救失敗的金少羽:“……”


    “哈哈哈!”同學們都大笑起來。


    金少羽被他們笑得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朵紅了紅,小聲道:“好吧,我努力努力。”


    他的聲音很軟,卻不是細聲細氣的那種軟,而是能讓你想起煙雨江南裏的小橋流水。


    傑裏米老師又道:“我很期待你的畢業音樂會哦。”


    提到畢業音樂會,金少羽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他無意識地撥弄了一下衣服上的拉鏈,然後在老師期待的表情中,為難地點了點頭。


    金少羽為難的表情並不明顯,而且大家都急著想去放縱,所以沒有發現金少羽臉上微妙的情緒。


    有了傑裏米老師的支持,同學們更是如同脫韁的野馬,衝出了教學樓。


    金少羽被同學們拉著,許是也受到了同學們情緒的感染,原先的被動變成了主動,加入到了放縱玩樂的隊伍中。


    金少羽跟著同學們進了酒吧,這間酒吧很特別。


    因為這酒吧左邊是世界頂級音樂學府之一的聖蒂斯音樂學院,右邊則是世界著名的交響音樂廳,再往前,則是本地最大的琴行和國家藝術中心,所以這酒吧裏的客人,百分之八十都能來上幾曲。


    而且從這酒吧的名字就能看出老板是音樂愛好者,老板很喜歡把收集來的樂器放在酒吧裏,讓大家隨興使用,所以如果運氣好的話,遇上哪位大神出馬,你說不定能免費聽到要花上百美金才能聽到的現場演奏。


    進入酒吧時會經過一個很長的走道,金少羽走著走著,忽然聽到酒吧裏傳來悅耳的琴音,走在他前麵的同學們也都豎起了耳朵。


    “咦?這是什麽樂器?音色有些像鋼琴,但我確定它不是鋼琴。”


    金少羽仔細聽了聽,忽然雙目放光:“是揚琴,中國的樂器。”


    作為擁有絕對音感的人,他說是什麽,那肯定是什麽了,所以同學們並沒有發出質疑。


    金少羽的好奇心倒是更甚了,不由加快了腳步。


    會是什麽人在異國的酒吧裏演奏中國的民族樂器?


    說實話,酒吧和揚琴這個組合想想都很神奇。


    可惜,金少羽剛進入酒吧內部時,琴音卻停了下來,並且演奏者很快就退場了,隻能看到舞台邊有人在鼓掌,現場那麽多人,他也不確定剛才到底是誰演奏的。


    金少羽感到有些遺憾,而他的同學也帶他到了吧台邊。


    他好奇地向酒保打聽這琴來自何處,剛才又是誰在演奏。


    酒保解釋道:“老板淘來了一件中國樂器,好像是叫……叫什麽羊琴還是揚琴?總之就是一架有很多琴弦的琴,然後老板問誰想試試這樂器,得到喝彩最多的那位小音樂家能夠獲得今晚的免單。”


    “大家雖然都不會,但也躍躍欲試的,有人敲弦,有人撥弦,總之就沒人能完整的整出個花樣來,畢竟我們這裏的學生都是學西樂的嘛,大家的確都不會這樂器。”


    金少羽點點頭,追問道:“然後呢?”


    “嘿,沒想到後來還真有一位客人會這中國樂器,他說他演奏一首家鄉的曲子,雖然我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叫什麽,更不知道它的背景故事,但我覺得棒極了,那樂聲就讓人感覺像坐上了大船,慢慢地晃啊晃啊,飄向了那遙遠的東方古都,那裏遍地香料和絲綢。”


    “……”金少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其實好想提醒酒保,你暢想的都是馬可波羅那個年代的事了,現在中國早就不這樣了。


    “如果你要我演奏的人是誰,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瞧著他麵生,應該是第一次來。”酒保又往另一邊張望了一下,道,“他人現在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


    金少羽點點頭,這酒吧客人很多,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也正常。


    另一邊剛演奏完揚琴的秦時風正準備和自己經紀人喝幾杯,卻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那就是你們中國的音樂?”


    秦時風一聽這語氣就知道來者不善,他挑了挑眉,從容地看著對方。


    “叮咚叮咚叮叮咚。”白人男生誇張地模仿著揚琴的音調,“那樂器真是跟隔壁的老鼠來敲門一樣,哈哈哈。”


    白人男生一說完就張狂地大笑,他身邊的人都附和地哈哈大笑。


    如果是平常人,估摸早勃然大怒了,不料秦時風卻一動不動。


    白人男生幸災樂禍地繼續用英文嘲諷道:“嘿,兄弟,你是不是聽不懂英文?”


    秦時風笑了笑,不緊不慢地用英文反唇相譏:“我隻是在想,你是不是就是那隻來敲門的老鼠嗎?”


    白人男生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中國人,我讓你聽聽什麽叫音樂。”


    說著,他撩起袖子走向鋼琴。


    **


    金少羽正和同學閑聊著,忽然聽舞台那邊忽然傳來一陣起哄聲。


    酒保驚喜道:“喔,看樣子是有人發起挑戰了。”


    金少羽順勢看了過去,隻見一個棕色頭發,綠色眼睛的白人站在了鋼琴邊。


    這人,金少羽是認識的。


    他叫艾薩克,原本主修鋼琴,輔修小提琴,後來在好幾次鋼琴大賽裏,他都輸給了金少羽,心高氣傲的他一氣之下,改主修小提琴,所以因為金少羽的存在,他格外厭惡中國人。


    此時,另一位主角也登場。


    金少羽欣喜的目光挪了過去,這一挪,他便再也移不開視線了,即使現在的主場應該是在艾薩克那邊,可金少羽依然隻想看著這個黑頭發的男生。


    這個男生身形高挑,四肢修長,眉宇英挺,眼神淩厲,亞洲人的身材普遍會比白人瘦一圈,可這男生站在一群高高壯壯的外國男人中間,從氣勢上也一點沒輸。


    就在金少羽忍不住想要再多看這男生幾眼時,鋼琴聲響起了。


    熟悉的旋律讓金少羽微微皺了皺眉,他聽出了這首曲子的主旋律是中國的民樂,但被艾薩克改得麵目全非,並且他猜得到,這是艾薩克故意這麽改的,至於這麽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挑釁和嘲諷中國人。


    金少羽頓時有些氣,艾薩克不敢衝著他來,反而用專業的技巧去欺負一個旁人,這種做法太下作了。


    聖蒂斯的中國學生很少,所以金少羽可以確定這個男生不是聖蒂斯的學生,但是如果他會揚琴的話,說明還是會一些音樂,就是不知道他技術如何,能不能接住艾薩克的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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