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甜乎乎滿是高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安燁茗心頭的怒火被暫壓了一下,還抽空回應少年,哎了一聲,這一聲哎有點軟。


    在安燁茗攬過安星瀾將小少年搶走並護著的時候,他也沒忘記對另一人的出手攻擊。


    而蕭墨逸能與安燁茗齊名,卻並不會如安燁茗之前遇到過的人那般輕輕鬆鬆就可以將其打敗。


    蕭墨逸接住了來自於安燁茗的這猝然一擊,並極快就要再將人搶回。


    他還敢當著他的麵搶人?!安燁茗臉上冷笑更深,與蕭墨逸臉上的冰冷之色倒是異曲同工。


    說起來,蕭墨逸平日就是冰冷著臉,但總覺得此時那種冷凝氣息更重了呢。


    如安燁茗和蕭墨逸這種頂尖強手的過招,場麵都是很刺激震撼的,更何況安燁茗此時怒極,對眼前這廝,攻擊起來就更加毫不手軟了。


    被波及的賓客很多,他們當然也又驚又怒,不過不待咒罵,就發覺了打鬥之人的實力,惹不起惹不起,憑著在修真界混了多年的經驗,他們一時都紛紛退開老遠,然後才敢稍停下來觀摩。


    嗯,確實是難得一見的超級大佬之間的打鬥了,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這次壽宴來的非常值。


    道修魁首蕭墨逸和魔宗宗主安燁茗,他們兩個之間的交鋒哎!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都能當作談資向人炫耀一百年的。


    雖然在場的人此時並不知道那兩個是誰,隻是睜大了眼,看著那邊你來我往,劍氣掌風交織,身影變幻,看得歎為觀止,實力稍弱一點的連看都看不明白。


    不過即使看不明白,他們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那兩個人絕對是他們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強,他們無憂城這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般高手。


    在極短的時間,安燁茗和蕭墨逸已經交手了好幾個來回,從地上打到空中,又從空中打到地上,宴會上的桌椅之類已經無一完好,兩人迅速的招式撞擊之後每每都還有極為恐怖的餘威,其他修士在這樣的地方怕是連站立都不能。


    而安星瀾被護著,卻是也沒有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安燁茗的衣衫也擋住了他的部分視線,連看都沒能好好看。


    不過他也同樣在感歎,不過感歎的是另一事——這位白衣男竟如此厲害!


    安燁茗可是他們那邊的大宗主頭頭哎,安星瀾這些年耳濡目染旁人對安燁茗的態度,也清楚知道安燁茗在這個偌大的修真界處於強者中的強者,是位於最尖端的那一小撮人之列。


    可夠資格與安燁茗交手的人,那可不就也很厲害麽?


    蕭墨逸和安燁茗沒有一直打下去,兩人又是一個交鋒之後,彼此退開了一個距離,沒能成功將人搶回的蕭墨逸,看向背對著他的小少年的後腦勺,話卻是對著安燁茗說的:“你和他什麽關係?你的弟子?”


    安燁茗冷笑看著蕭墨逸,“這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跟你一絲半毫的關係也都沒有,想把人搶回去?沒可能。


    安燁茗道:“搶走我的人,這筆賬我們好好算。”


    蕭墨逸的視線依然落在小少年的身上,看到安燁茗輕拍了下小少年的頭,蕭墨逸皺眉,“安燁茗,你潛入我門九大陸,有何圖謀?”


    “嗬,我有何圖謀?你們門九大陸的人將我弟子偷走,還來問我?”


    一說就上火,就又要開打,剛才的那陣打鬥根本就沒打夠,想將對麵的人打個非死即傷。


    不過這時候安星瀾扯住了安燁茗的衣袖,“師尊,擄我過來的人不是他。我們回去細說,我想回家了。”


    被拉住衣袖的安燁茗心裏麵酸澀高興交織,從找到安星瀾,再到聽安星瀾叫人爹,安燁茗這心情自始至終就沒平靜下來。


    少年替那廝辯解,他心裏麵酸澀不舒服,可少年說回去,說想回家,又讓他心裏麵軟乎乎。


    安燁茗馬上就順著小少年的話說了,“好,我們回家。”


    安燁茗一分一秒都不想讓安星瀾和蕭墨逸多待。


    安燁茗冷對蕭墨逸道:“這筆賬我來日再跟你算。”


    而對安燁茗的冷聲宣戰,蕭墨逸並無什麽反應,隻是見少年被安燁茗攬在懷裏,然後隨他縱身飛走,微抿了唇。


    小少年竟是安燁茗的弟子。那位少年年紀尚小,現在本性還純真,可是跟著安燁茗那種魔修……


    若是將那位小少年帶回他們水月宗宗門,年紀尚小的小孩其實還是能好好培養回來的。


    蕭墨逸其實覺得那個小少年更適合他們道修。


    心中有絲微不可察的遺憾和不愉,但是蕭墨逸還是轉身開始找起了今日的目標——劉家家主劉友清——剛才的一番變故,別把此人給驚跑了。


    安燁茗帶著安星瀾就沒有停頓,直接帶著人回了他們孚幽大陸,回到宗門,安燁茗問道:“回雲落居?”


    安星瀾猛點頭。


    一回來,就被他家的毛毛大狗給撲在身上,還有滿院子的人都喜極而泣。


    安星瀾失蹤的消息雖然沒有外傳,但是雲落居伺候的人知道,這幾日雲落居的氛圍都是前所未有的壓抑,現在隨著小主子的回來,整個院落都瞬間活了過來,人人都喜笑顏開。


    安星瀾窩在自己熟悉的椅子裏,靠在柔軟的靠墊上,很快有大夫來給他把了脈,安燁茗也給他探看了身體,又很快就一道又一道的菜被端了過來。


    所有人都在圍著他轉,都很開心,高興他回來,安星瀾覺得真的有了那麽股回家的感覺。


    安星瀾坐在桌上吃菜,很好吃,還是家裏的飯菜好吃。


    安燁茗也坐在旁邊,看著旁邊吃菜吃的香的小少年,自小少年失蹤之後就一直焦躁的心也終於靜了下來。


    安星瀾邊吃邊與安燁茗說這一路上的事,並沒有任何隱瞞,而這一說,安燁茗就又重新忍不住氣壓低了下來。


    無論是那位麵具男還是殷老煞在安燁茗這裏都該千刀萬剮,人找到了,但是該算的肯定要算。


    而當安星瀾說到白衣男子,也就是蕭墨逸的時候,安燁茗的心又提了起來。


    並終於忍不住問了一直就很在意的問題,“我聽到瀾瀾喊他爹爹?”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安燁茗放於桌下的手都悄悄握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若是細看也很不自然。


    在剛開始的時候,他心裏無比擔心的是那廝因某種巧合認出了瀾瀾,不過之後從那廝說的話,和瀾瀾的態度裏,他又想著應是不是,可那份緊張依然沒有放下。


    因此安星瀾剛說到他,安燁茗就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壓在心頭的問題。


    不過正在吃飯的安星瀾沒有看出安燁茗的緊張,他聽到安燁茗這樣問,瞬間就是一尷尬,“瞎喊的,當時掩飾身份。”


    安燁茗僵著的臉部肌肉隨著安星瀾的答案放鬆下來。


    不是,不是就好。


    確定了這件事,心情都回升了不少,不過安燁茗隨後又語音不滿地道:“他占你便宜。”


    安星瀾繼續尷尬:“掩飾身份嘛,那也不能我占他的便宜,假扮他的長輩吧?不像。


    “而且師尊,是我先叫他的,你不知道,那人話可少了。”


    安星瀾的解釋也並沒能打消安燁茗的不愉,當然不愉是對著那蕭墨逸的,而且因為安星瀾隱約對那廝的維護,剛剛才放鬆了一點下來的心,立刻警惕感飆升。


    安星瀾道:“師尊,我繼續從剛才那裏說哈。”


    安燁茗牽了牽嘴角,“好。”


    聽著,聽著,“你叫他大俠!”


    安星瀾的筷子撓了下臉,不太好意思道:“呃,其實那人除了歧視魔修,當然這點絕對是不對的,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和他站一邊。”


    “我是說除了這一點,他那個人其實也還行。”


    隨著安星瀾的話,安燁茗臉上的笑加深,不過是危險的笑,安星瀾越誇那廝,安燁茗就越不是滋味。


    “而且,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故意叫好聽點的。”安星瀾這樣說著,後麵就糾正了過來,不再稱那人大俠,當然也不能稱白衣仙人,就隻用白衣道修代稱好了。


    安星瀾邊吃邊說,安燁茗聽的認真,即使其中有個很讓人厭煩的人,也要知道安星瀾這幾日在外的點滴。


    聽說他們家一直很用心養著的少年,餓著了,生病了,眉也跟著皺起。


    反正全程聽著,心中都不愉,其中覺得蕭墨逸對安星瀾不妥帖,不好的時候,便覺得那廝是個偽君子,欺負小孩。


    而聽到蕭墨逸對安星瀾好的時候,特別是感覺到安星瀾隱隱透出來的對那廝的感謝時,又覺得那偽君子別有用心!


    那偽君子可曾喂過他們家小少年一頓飯,可曾陪瀾瀾玩過一次?


    哦,現在長大了,想摘果子了?!


    腦子裏亂想了一通的宗主大人,都忘了人家蕭墨逸現在可還不知道安星瀾是人家親子,或許不是忘了,而是腦海裏老想著蕭墨逸會仗著身份搶人的事了。


    安燁茗還暗搓搓拉低人家的印象分來著:“道修裏麵很多像他那樣的,你看著還不錯,很像君子吧?其實他們隻是沒有心,就隻會恪守他們世界裏定下的規則道道,修他們認為的大道,最是沒有意思。”


    然後安燁茗就接著給安星瀾詳細講了講道修裏的無情道是怎麽一回事,什麽一生都無聊又無趣,隻知修煉啦,什麽殺人不眨眼,壓根就不會有悲傷的情緒啦,再親的人觸了他劃下的道道都毫不留情麵啦等等。


    總之那種人你壓根就不用對他們投入任何感情,因為他們沒有心,與行屍走肉也差不多少,或者說是另外一種傀儡人,提早被定下了成仙目標的傀儡人。


    那種人你看著他實力還湊合是吧,崇拜了是吧,其實就是個行屍走肉的殼子,可用不著崇拜他們。


    又說安星瀾說的對,他們那種人還呆板,還不分青紅皂白歧視敵視他們魔修,讓人看不起。


    反正安燁茗就是在竭力破壞安星瀾對那廝的印象——


    君子?不不不,就是一個隻知道呆板遵守規則道道的傀儡人。


    實力高?不不不,他們人生中也隻有修煉了,而且你師尊實力不高嗎?


    對他印象還不錯,甚至夾雜著一絲絲的小感激?不不不,他們那種人沒有心,他們做事的時候也沒有別的用意,對誰都一樣的行為準則,你也不用在他們身上浪費感情。


    安星瀾聽他師尊說這些,有些信了,有些則沒信,那人冰冷是冰冷點,但也不能說是傀儡人吧。刻板是刻板了些,但也不討厭。


    道修歧視魔修,而他們魔修也一樣,師尊話裏話外的貶低,安星瀾還是能感覺到的。


    不過安星瀾也沒有現在就跟安燁茗爭論這個,他問安燁茗:“師尊認識那位白衣道修嗎?”


    安燁茗微笑著道:“不認識,不過他們那種修無情道的道修很好認,都是那樣。”


    安燁茗說的跟真的一樣。瀾瀾不知道那廝是誰那就更好了。


    而且安燁茗打定了主意,以後不可再讓瀾瀾和那廝見麵了。


    這樣想著的安燁茗,已經忘了很久以前有過的種種打算。


    至於這個很久是多久呢?久到到十多年前發現瀾瀾很可能是那廝血脈,惡趣味心血來潮抱回瀾瀾之時。也久到將瀾瀾置之腦後,後來看到祝簡書和他親近,又源於惡劣心思而收了第三個弟子之時。


    不過這些心思也隻是他自己陰暗的心思而已,沒有任何人知道,瀾瀾也永遠不會知道,在瀾瀾心中,他一直都是個對他很好的好師尊,以前是,以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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