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感覺自己的職業生涯中,從來就沒有這麽累過。


    從最後一次見到累到現在已經有幾個月了。


    搜證團隊沒日沒夜的在兩處著火的地方的工作,希望能夠采集到一些證據。


    可惜的是結果並不是那麽的理想,當然了,火勢那麽大,什麽都不會留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安室透把累給他的黑衣組織犯罪的證據上交給了上頭,並且根據上麵列出來的據點進行一次一次的抓捕行動。


    他們總共抓捕到了上百名的黑衣組織成員,可是全都是一些小混混,有一些甚至連酒名成員都沒有見過。


    至於黑衣組織的高層.....真的就徹底的消失了。


    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無論公安派出多少人手,用怎樣的手段都沒有辦法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一定是累做了什麽。


    跟累相處時間最長的安室透還是能猜到一些什麽的。


    安室透知道累再橫濱也有一些勢力的,但是這個調查就要驚動橫濱那邊的政府///,安室透顯然是不想這麽做的。


    在沒有任何進展的情況下,黑衣組織的事情也就這麽的告一段落了,安室透回歸到正常的生活,繼續在公安裏做事。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可是安室透就是覺得自己好像有一些不對勁。


    一次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在前幾天的任務中——


    犯人身上有好幾條人命,拿刀挾持了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是一個亡命之徒。


    當時安室透和同伴們已經把那個犯人逼到了絕境,可是凡人用那個人小男孩作為人質。


    一般發生了這種情況的時候,正確的做法是前麵的人負責跟煩人聊天。一是希望還有回轉的餘地,二是給狙擊手提供充分的準備時間。


    然而以外就發生在這裏。


    狙擊手打偏了。


    犯人被徹底的激怒了,揮刀就要砍向那個小男孩。


    這次的犯人非常狡猾,他把整個身體都躲在了小男孩的身後。


    這個時候站在前麵的安室透應該快準狠的擊斃犯人,可是他拿著槍的手卻一直在抖。


    那個被挾持的小男孩有一頭十分罕見的銀色頭發,身高也跟累差不多。在那麽一瞬間,兩個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安室透不敢開槍了。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槍法產生了不自信,萬一那一槍打偏了要怎麽辦?


    在這種緊要關頭,哪怕一秒的憂鬱都會造成任務的失敗。


    就在安室透憂鬱的這麽零點幾秒鍾,犯人的到刺向了小男孩。好在身後的同事們即使開槍,小男孩被刺中的部位才沒有深。


    這件事情在別人的眼中可能已經完美的解決了,但是隻有安室透自己知道他犯了多大的失誤。


    在那一瞬間,他遲疑了,因為那個被挾持的小男孩真的太像累了,他就好像是舉起槍對準累一樣。


    自己.....真的還適合這份工作嗎?


    第一次,安室透這麽尋問自己。


    ........


    “調遣?”黑田兵衛看著桌子上的情就調遣的文件。


    他不敢相信這份文件竟然是來自對得意的部下——降穀零。


    “是。”安室透站在上司黑田兵衛的辦公桌前,“之前您說有一個去警校擔任特別講師的任務,我申請執行這個任務。”


    “為什麽?雖然是特別講師,但是以往都是派一些普通公安去那邊上課。你的話,我並不建議你去。”


    黑田兵衛十分看好安室透的能力,讓他去教書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我感覺....自己最近可能不在狀態,所以——”


    安室透不想讓那天任務中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那次是好運,那個小男孩並沒有什麽大礙。


    那下一次呢?


    每一次都能這麽幸運嗎?


    黑田兵衛看著安室透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點什麽了。


    “臥底任務是所有任務裏,最難完成的。人都是有感情的,有的時候這種感情是很難控製的。”


    臥底任務會給執行的人中留下巨大的創傷,這個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本以為降穀零不會,可是現在看來.......


    “我知道了。”黑田兵衛已經在心中他的決定,“我給你放個假吧,你忙了這麽多年,假期都攢在了一起,是時候散散心找找狀態了。特別講師那邊我會派別人去的。”


    “我明白了。”安室透沒有再多說什麽。


    原本也就是想去換個環境換個心情的,那麽放假也挺好的。


    黑田兵衛的動作就是快,前幾分鍾還在討論著假期,現在假期就已經準下來了。安室透把日本地圖平鋪在桌麵上,開始轉動圓珠筆。


    筆頭指向什麽地方,那裏就是安室透第一站的去處。


    他已經太久沒有這樣到處走走了。


    反正他現在也就一個人,去什麽地方都還挺自由的。


    筆停了下來,指向的地方是神奈川縣。


    那就這裏吧。


    ********


    買票什麽的都很快,安室透一個人不到一個小時就解決了行李和車票的問題。


    沒有去什麽著名景點,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走在大街上。


    現在正好是放學的時間,大街上有很多學生。


    看著三五成群正在談笑嬉戲的孩子們,安室透的臉上也稍微展露了那麽一點點的笑容。


    以前他和他的小夥伴們在警校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


    歲月不饒人,現在早已物是人非。


    當年的小團夥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累,等等我,今天不一起訓練嗎?”


    “不去。”


    “哎怎麽能這樣?說好的一起去打球呢?”


    “那今天的作業呢?”


    “哎.......累明天借我抄嘛——”


    安室透聽見這段對話,猛地一回頭。


    難道是.....累?


    累整個名字真的特別的罕見,幾乎是沒有。


    安室透看見兩個穿著小學校服的男孩走在自己的身後,其中一個小男孩有一頭好似海帶一樣的卷發,另外一個小男孩也是一頭黑發 。


    原來不是累啊.......


    在看到這個發色的時候,安室透就沒有再繼續觀察下去了。


    累的一頭白發可是非常顯眼的。


    也對 ,怎麽可能那麽巧在這裏遇見累呢......


    他現在都不知道去什麽地方了。


    忽然,原本正在低頭走的兩個小男孩忽然抬起了頭。


    安室透看到那個小孩的長相之後直接就呆住了——


    雖然皮膚不是蒼白的,臉上也沒有紅色圓點,但是這個長相的確是累吧?


    安室透跑過去,一把拉住了那個小男孩的手臂:“累?你是累對吧?”


    還沒等對方回答什麽,旁邊的海帶頭小男孩就不高興了:“你在做什麽啊大叔?!你是什麽人?是累的熟人嗎?”


    安室透直接無視了這些問題,眼睛盯著累,等待著他的一個答複。


    “........”


    那個小男孩依舊什麽話都不說,這更讓安室透確信眼前的這個人真的就是累。


    “你——”


    “喂!大叔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纏著累?你再這樣我就要叫警察了。”旁邊的海帶頭小男孩大聲的說。


    公安警察.安室透:“........”


    “赤也,你今天先回家吧。抱歉,明天我再陪你打球。”


    那個叫做赤也的人見小夥伴都這麽說了,也很識趣的聽了:“那明天學校見。”


    “啊,學校見。”


    當赤也走遠了之後,留在原地的兩個人才終於開始了對話。


    “你怎麽在這裏?”


    安室透說的沒錯,另外一個人就是累。


    “你.....現在過得還好嗎?”安室透稍微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像你看到的這樣,我挺好的。”累十分平靜的回答。


    把手下們的歸宿都安排好了之後,累帶著爸爸媽媽來到了神奈川。


    媽媽把安室透之前在警察局裏給她的東西交給了累,裏麵就是之前研究的aptx4869。


    累真的隻是抱著嚐試的心態,給自己注射了,然後他發現身體竟然開始逆向生長。


    鬼的特征漸漸減少,最後停留在這個人類的摸樣。


    其他關於這個的細節累就不知道了。


    他現在就跟人類一樣,不吃飯就會餓,被利器刮傷了會流血,除了原本的能力還在以外,幾乎跟人類沒有任何區別了。


    就這樣平靜的生活,這個就是累現在的願望。


    “看你現在上學,還有了朋友,我也很為你開心,累。”安室透瞬間覺得十分欣慰。


    這樣的累....這樣簡簡單單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了。


    “我還要回去吃晚飯,就不留你了。”累背著包往前走,把安室透一個人留在了後麵。


    安室透站在後麵,看著累的背影慢慢融入人群。


    以前的累在熱群眾一眼就能被發現,現在的累變得平凡了。


    對於他來說真的就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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