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臨笛是攝影師,而且還是人氣攝影師,出差是常有的事情,之前見麵不頻繁也有這個原因在裏麵。


    出差對賀臨笛而言,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池說之前已經非常習慣了,甚至於已經習慣到了兩個月沒見到賀臨笛的日子,這一次去京城拍宋欽也就一周的時間而已,但池說卻變得不太自在了起來。


    她已經習慣了跟在賀臨笛身邊的日子,看筆記本也好還是一起去拍照也罷,這都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聖誕節第二天,池說又像往常那樣在下午的時候上了喜雨,看到賀臨笛空著的椅子她才完全反應過來,賀臨笛已經去了京城。


    昨晚一起看恐怖電影一起吃零食的畫麵還在腦海裏浮現,池說捏緊了賀臨笛留下的筆記本,坐了下來。


    q哥見她坐下以後,望了她好幾眼,池說抿了抿唇,問道:“q哥,有什麽事嗎?”


    “沒事。”


    “就是想說小賀老師就去一周而已。”


    池說唇角揚了一點:“我知道。”


    “所以……你不用擺出這麽悲傷的表情。”q哥幹脆直接說了出來,他看著池說的表情都能體會到那一股的不開心。


    池說愣了下:“這麽明顯的嗎?”


    q哥瘋狂點頭,池說呼出一口氣,斂起自己一想到賀臨笛沒在就心裏空空的表情,開始低頭看起了筆記本上的內容。


    過了會兒,池說忍不住問道:“q哥,賀老師這個筆記本,你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記的嗎?”


    q哥撓了下自己的頭發,搖頭:“不知道,我就沒見她用過,她進公司的時候已經小有名氣了,哪兒還需要這些基礎知識記錄啊?”


    池說雙唇又抿了抿:“好的,我知道了。”


    池說突然間覺得,昨晚的第三種猜測沒有錯,那就是賀臨笛有可能真的喜歡自己。


    這個筆記本池說當初拿到的時候,就覺得非常的新,如果是常年使用的話,無論如何都會有時間的痕跡,起碼封麵和內容都得有一股陳舊的感覺。


    但這個筆記本沒有,封麵非常新,字跡看起來也仿佛是才寫過的一般,而那些貼著的照片更不用說了,貼得很緊,一點要掉下來的跡象都沒有,而且照片也像是才印出來的一樣。


    綜合這件事,池說可以百分百地確認,這個筆記本是賀臨笛為自己特意準備的,因為她要教自己攝影。


    而教自己攝影這件事的最終目的,就是……


    跟自己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


    池說想到這些腦子開始有點亂了,她腦海中一時間蹦出了許多的場景:賀臨笛為自己拍照的時候,在知道自己痛經以後就拿了藥下來的賀臨笛,賀臨笛在自己受傷以後緊張兮兮的模樣,賀臨笛在淩晨提著生日禮物在小區門口等著自己……


    諸如此類的畫麵實在是太多,一下匯入池說的腦海裏,讓她有些接受不過來。


    但是……如果賀臨笛真的喜歡自己,那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池說無跡可尋,但又想知道答案。


    可她不能問,她開始擔心自己的想法是否隻是自己的幻想,賀臨笛人好這件事大家都知道,她常年對誰都笑眯眯的,誰有困難了也可以找她。


    池說閉上了眼睛,把額頭抵在筆記本上,眉頭緊皺開始思考賀臨笛喜歡自己的可能性。


    結果思緒一飄,就想到了昨晚擁抱的時候,池說發出了擁抱邀請之後,賀臨笛的神情一怔,沒有拒絕。


    賀臨笛將手中提著的袋子輕輕放在了一邊,接著跟池說來了個非常輕柔的擁抱,輕柔到池說覺得這個擁抱非常的飄渺,又飄渺到池說回味到了現在。


    池說吐出一口長長的呼吸,隨後坐直了身體,把筆記本蓋上了。


    q哥正背著自己的單反準備離開,看她的動作愣了一下:“不看了?”


    “嗯。”池說露出一個微笑,她點了下頭,“我還是回我公司上班吧,賀老師沒在,我覺得我也學不到什麽。”


    “好的。”


    池說回到了新越,卻有些坐不住,最終還是拿出了手機,給今天還沒互發過消息的賀臨笛敲了字發送過去:【你到京城了嗎?】


    池說知道,賀臨笛這次主要去拍的宋欽的主要的活動就是芒果台的跨年演唱會,像他們這樣事業還在蒸蒸日上的流量小生,跨年沒有收到來自各大衛視的邀請都要被嘲一遍的。


    十分鍾過去了,半小時過去了,賀臨笛還是沒有回消息過來,池說垂了垂眼瞼,覺得自己似乎對於在求證賀臨笛是否喜歡這件事上有些著急了。


    時間還長,她可以慢點來,知道覺得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


    中午,休息室內。


    池說的心不在焉又表現了出來,曾乖忍不住拍了下她的肩膀:“說說,不是吧?最近真的為情所困啊?”


    池說回了神:“冬困倒是真的。”


    夏周的眼神依舊帶著審視與狐疑:“不對,你最近真的不對勁。”


    池說隻是笑:“哪兒有不對勁?我依舊是我吧。”


    夏周正要再說點自己的分析,看見何修齊端了杯熱水要走過來的樣子,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沒再挑起這個話題。


    何修齊果然在她們這桌坐下了,他捧著自己的水杯暖手,問道:“小池姐,你們跨年有什麽安排嗎?加我一個?”


    池說搖頭:“沒有安排,31號是周一,本來我們應該還在過元旦節,但上麵不是發了通知嗎?隨著活動的臨近,我們得加班,隻放個周末。”


    “上班苦上班累。”曾乖無精打采,她是真的困了,說完幹脆趴在了茶幾上。


    何修齊的眼睛卻依舊明亮,看起來像是不想放棄的樣子:“我們下班早啊,不影響什麽的。”他還是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也可以把樓上公司的人叫上,大家一起去吃頓飯也是可以的。”


    池說直言:“賀臨笛出差去了。”


    “……”何修齊頓時蔫了下去,“這樣啊……”


    夏周在一邊看得清,她偷樂了一下,彎了下唇角:“人家是攝影師,年底非常忙。”


    何修齊的腦袋更往下耷拉了:“哎,也是。”


    池說沒再吭聲,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機,發現自己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她立馬起了一點精氣神,點開。


    但不是賀臨笛的消息,而是沈渠的,池說歎了口氣。


    沈渠在給自己回報她跟公司談論息影的進度:【公司隻同意讓我休息兩年,兩年後我還是得回到娛樂圈來,我跟上麵簽了五年的約,現在才三年,如果那兩年補不起,我就算違約了。】


    池說問:【違約金高嗎?】


    【你說呢?】


    池說:【……】


    池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加油。】


    沈渠本來也應該上衛視跨年節目的,但她現在的狀態不行,而且劇組那邊走不開,不然殺青日期又得延後了。


    池說跟沈渠聊完天以後,才發現何修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她有些詫異:“這就走了?”


    夏周聳了下肩膀:“本來來我們這裏也就是為了打聽笛笛消息的,現在知道笛笛來不了,不走還能做啥?”


    池說點了下頭:“有道理。”


    池說看了眼曾乖:“曾乖,我剛剛跟你女兒聊天,你想要知道點什麽獨家嗎?”


    曾乖立馬精氣神十足,她看向池說:“來來來。”


    池說沉吟了一下,稍微靠近了她,說道:“可能在一個月後公布……”


    她話還沒說完,曾乖就插了句:“公布戀情?”


    池說忍不住了:“虧你還是媽媽粉,你看她現在這狀態,像是能談戀愛的樣子嗎?”她說完又開始懷疑起來了自己這話的真實性,“還別說,這人強得很。”


    “……那到底是公布啥啊?”


    池說又把聲音壓低了一點:“休息兩年。”


    曾乖一下就驚了:“我操,兩年,人氣小花休息兩年回來,粉絲都跑光了,到時候演不了女主角,演了也有可能沒有水花,兩年啊!娛樂圈對女明星多苛刻,兩年以後大家都可能不記得她了。”


    她越說越悲傷,池說隻好安慰道:“她命裏帶火,不用擔心。”


    夏周在一邊也有點擔憂:“為什麽會選擇休息兩年啊?因為被騷擾那件事嗎?”


    “……養病。”池說隻能給這樣的一個答案,但是她相信夏周她們都懂,自己口中的這個“病”是什麽。


    娛樂圈的明星表麵上的確是光鮮亮麗,但在人後就不一定了,有的選擇了很偏激的方式來解壓,而有的沒辦法做到這樣,隻能讓心中的惡魔繼續長大,直到得了抑鬱症或者暴躁症等常見的精神疾病。


    “哎。”


    下午的時候,賀臨笛終於回了池說的消息:【這兩天很忙,回複消息可能不會及時。】


    池說秒回:【我知道。】


    賀臨笛發了一張圖片過來,裏麵的內容是京城的昏暗的天空,池說點開,發現這圖片有玄機——有一行小字,隱藏在了烏雲的顏色裏麵。


    池說放大了圖片,看清楚了這行字的內容:距離回來還有七天。


    池說的唇角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她內心突然有個一閃而過的想法:現在仿佛在進行異地戀。


    是這樣嗎?


    池說一想到“異地戀”這三個字就不禁開始心跳加速不能自已,但麵部表情又是控製不住的愉悅,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的心情很好。


    賀臨笛在之後的每一天都會發這樣的圖片過來,都是以“距離回來還有x天”的格式,有時候是一個建築照片,有時候是一張美食照片。


    圖片在變,不變的是表達出來的意思。


    冬天還在繼續,天氣預報app上顯示溫度越來越低,池說卻感覺好像要比之前溫暖了不少。


    很快,迎來了跨年的前一天,12月30號。


    池說跟曾乖她們還是有了安排的項目,那就是去遊樂場玩一圈,給2018年來個稍微刺激一點的結尾。


    但是這件事沒有大肆宣揚,不然真怕何修齊知道了要拿小本本記下來,隻是仔細一想,人加何修齊才不在意她們呢,他自始至終關心的也隻有賀臨笛一個。


    而除了她們三個之外,還有池說在出差的時候關係比之前好很多的汪芮。


    已經是年底了,遊樂場的人非常多,並且元旦節也算是節假日了,池說她們每一個項目都排了好久的隊,根本就沒玩多久,天就已經暗了下去。


    池說精疲力盡地發出感慨:“接下來的五年內,我都不想再來遊樂場了,太遭罪了,我放著家裏的床不睡我來遊樂場,我真的是有可能腦子有問題。”


    其他三個人讚同:“你說得對。”


    又一起吃了晚飯,接著各自上了回家的車,池說沒坐出租車。她上了一輛公交車。


    人不多,還有空位,池說身心疲憊地在最後一排坐了下來。


    這邊都沒人,池說把窗子拉開了一些,吹了下風,接著就又關上了。


    她又給賀臨笛發消息過去,分享自己的日常:【這幾年都不想去遊樂場了,日子沒挑好,人太多了,感覺自己要被擠扁了】


    她發完按了返回,也沒期待著賀臨笛會秒回她的信息,因為今晚衛視那邊估計在彩排,賀臨笛會很忙。


    但沒想到的是,她剛按了返回,賀臨笛就回複了:【如果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去呢?】


    這簡單的一句話和一個問號直讓池說的臉部溫度上升。


    通過這幾天,池說已經萬分確定了,賀臨笛喜歡自己跑不了了。


    這不是異想天開,這是通過過往的種種細節而得出的結論。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自己,賀臨笛會在淩晨守著時間送自己禮物嗎?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自己,賀臨笛會臨時製作一本攝影學習筆記本嗎?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自己,賀臨笛再三重複“唯一”這個詞語嗎?


    如果不是因為喜歡自己……


    可以列舉出來的太多了,池說在腦海裏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自己在這邊無聲笑著,賀臨笛又發了一張圖片過來。


    這次是拍的一瓶飲料,池說按照習慣放大了觀看,果然,裏麵仍然躺了一行字。


    隻是句子的格式變了——距離見到池說,不到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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