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別的借口,澪隻能硬著頭皮開口道:“這是時之政府沒實裝的付喪神,還在適應期,因為……嗯、嗯……總之是暫時交給我來保管的。”


    “付喪神……嗎。”


    聽到那樣的說法,染著紅藍兩色的暗墮刀們神情依舊凝重,不過心裏的危機感卻從生命安全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


    審神者大人、背著他們、有了新人!還是時之政府給的!難道說,是因為感覺這裏太和諧,所以才想以此來引發內鬥嗎?卑鄙,實在太卑鄙了!


    一群被激發出主控屬性的刀劍暗自咬牙切齒,再一次認可了推翻時之政府的重要性——一次次的被動與忍讓,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的欺負到他們頭上來。這絕對不是隨意的猜測,不然明明有那麽多正常的本丸,卻偏偏選擇送到這裏來,說沒有陰謀都不會有人相信。


    看來這個新人也需要多加提防才行……


    作為現場中少有的理智人,和泉守擋住正在一臉絕望組織語言的長穀部,率先詢問道:“先不說這個新人的名字怎麽那麽奇怪……他為什麽還是本體狀態,不能顯形出來嗎?畢竟剛大家都被嚇了一跳吧,總得好好打個招呼才行吧?”


    “哈哈哈,確實如此,差一點就把他當成敵人了哦,老爺爺的心髒可沒有年輕人那麽強健呢。”三日月好似心有餘悸般的拍拍胸口,含著新月的眼眨了眨,怎麽看都是一副遭受無妄之災的可憐模樣。


    不過隻要想到他剛才生龍活虎的抱著審神者跳溫泉,現場就沒有人想同情他一秒鍾。


    嗬,心機刀。


    心裏雖然是這樣唾棄著,但作為一條戰線的盟友,其他人自然也是順著同樣的思路、七嘴八舌的往下說。


    “確實需要好好的打個招呼,不如辦一次歡迎宴會如何?”滿血複活的鶴丸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了澪的身後,正俯下身打量著他手中的長.槍,笑嘻嘻的提議道。


    就算看起來很親切友好,可明眼人都能發現他眼底蠢蠢欲動的搞事氣息——要不要往飯裏放芥末?還是本丸恐怖景點一夜遊?百物語很有趣,但想到會不小心觸發某些福利,所以就算了。


    暖棕發色的少年根本沒察覺到異樣,滿心裏都在打怵:能、能召喚出來嗎?他隻是隨口一說啊,大家為什麽都這麽認真……算了,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作為一個樂天派,他放棄深入思考失敗之後如何解釋,幹脆從機體內部調動靈力,開始按照常規順序激活。


    所幸在與戰鬥模式融合中,他的靈力製造有了質的飛躍,再不會像之前那樣拮據,需要去關閉本丸內的設備才能持續供給。這會兒他的指尖散發出溫暖的瑩光,像是捧著一團燃燒著的火種,逐漸與長.槍上同調的部分融為一體,令它越發明亮起來、遠比剛才還要光彩奪目。


    整個空間的溫度也隨之升高,失去了溫泉水之後,空蕩蕩的池子變得像是天然的桑拿房,甚至從地麵升騰起白色的霧氣,將目之所及都籠罩上一層如夢似幻的神秘氣息。


    ——……這是在為出場造勢嗎?用不著這麽誇張吧,心機槍!


    付喪神們警惕的盯著長.槍不放,都想要第一時間看到“他”的人形模樣。不曾想,耳邊卻倏地響起一道沁著冰水似的聲音,並不謙卑恭敬,反而冷漠到隱隱透著傲慢與無禮。


    “事先問一句,您能負擔得了兩個servant的魔力供給嗎?如果是否定,請容許我拒絕這次召喚。”


    “啊、那個……”


    審神者還是第一次親手召喚新的付喪神,難免有些茫然無措,一時間竟忘記去數據庫裏翻翻資料,隻傻乎乎的點點頭道:“我覺得應該可以吧,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


    本丸裏的付喪神還不多,就算再來一二十振,他覺得也沒有任何問題。


    “那就好。”


    涼薄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好似多了些異樣的雜音,不過還沒等人聽清楚是什麽,就被驟然擴散開來的光芒刺得沒力氣再去思考別的東西。


    如果說之前的長.槍輪轉間很像太陽,那麽此時此刻,便是真正的太陽赫然降臨於此處。前者與後者的區別,大概隔了幾十個銀河係那麽遙遠。


    威嚴、炙熱、不容直視,霸道的無以複加,偏偏又讓人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神威天成。


    也許是喚醒它的福利,澪還能好好的直視著麵前的場景。於是下一刻,當看見那個自火光中踏出一步的身影後,他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與這番景象格格不入的銀色短發,在發尾處映著點點金紅,倒正是和猩紅色的眸子極為搭配。論長相,他算是俊美非凡,年紀尚輕,可眼角眉梢都流露出閱盡千帆後的冷淡,仿佛不會被任何事物所觸動。


    但當他望見此次召喚出他的禦主後,卻愣了片刻,眸子裏滿是不符合氣質的呆然。而後他還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想確定自己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猶如出口一樣的金芒快速散去,並沒有給他留下退路。好不容易睜開眼的付喪神就看見,這位新夥伴懵得好像被誰打了一棍似、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動。


    “……是你!”


    藥研一聲低呼,也顧不上禮貌問題,盯著銀發青年的臉反複看了多次,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是視頻中的那個人……”


    如果隻是某種程度的相似,倒還可以解釋是巧合。可像到分毫不差的程度……難道說,時之政府將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付喪神?那種事情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點……


    “藥研,你認識這……兩位嗎?”


    一期一振見向來沉穩的弟弟有些失態,便壓低聲音,小聲的詢問著。


    短刀沉默了幾秒,還是慢慢點了點頭,“是我單方麵的見過他的視頻,而另一位,並沒有看到過。”


    此時看過視頻的另外一位當事人顯然受到了更大的震撼。


    暖棕發色的少年緩緩眨眼,用與青年相似的神情,恍惚的問道:“你究竟……是誰?”


    “servantncer……或者你可以叫我的名字,薩默爾。”在經過最初的震驚後,銀發青年恢複了平靜的表情,隻是手指微微顫動,無意間暴露了他此刻內心裏的波濤洶湧。


    “你……不記得這個名字了嗎?”他抿了抿唇,試探性的問道。


    對方似乎努力思索了一陣,可最終還是垮下肩,沮喪又苦惱的歎了口氣,“好像很熟悉,不光是名字,我對你也是有著很奇妙的感覺……就仿佛認識了很久,但又很陌生。”


    薩默爾忍住一起歎氣的衝動,決定慢慢探索現在這個奇怪的狀況。起碼,他得弄清楚這裏究竟是哪兒、處於什麽時間、以及“那件事”到底有沒有發生。


    “找一個適合談話的地方吧。”他環視四周,發現周圍環繞著一群衣不蔽體的人,便非常冷靜的提出了建議。


    澪乖巧的點點頭,隻是視線越過他,跑到了另外一個真正的陌生人的身上。對方比薩默爾要高上半頭,所以他仰視的角度又變得大了幾分。


    這也是位同樣秀美的青年,光是站在那裏,就仿佛精心描繪的畫卷般美好。不過裝束卻相當奇怪,並非古典也並非現代,肩上還圍著一團篷起來的深粉色絨毛。


    ——這個人的身上有著讓他喜歡的氣息,非常、非常、非常想要粘上去不動……


    他淺藍色的眸子裏閃起光,看起來就跟討食的小動物一樣,恨不得直接伸出手來。


    順著他的視線,薩默爾發現了問題的所在,就默默伸出手拉著“高個兒”朋友的手臂,將人從凸起的石頭上拽了下來。


    ——為什麽不管在哪裏,都會有一塊石頭或者木樁給迦爾納和另外兩個人站呢,這也算是英靈殿裏的未解之謎了……真的很神奇。


    一旁圍觀的付喪神們不由也跟著偏移重點,琢磨起來地上的石頭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按理說,溫泉池地麵都打磨的很光滑,根本不可能出現一塊那麽大的障礙物。


    難道新的付喪神出場不是櫻吹雪,而變為自帶石頭了……?這種改變,簡直毫無意義啊,時之政府是不是閑得沒事情做啊?


    “不,重點應該是長.槍裏為什麽會出現兩個付喪神吧?”擅長抓重點的堀川試圖扭轉同伴們神奇的腦回路。雖然他做了更多奇奇怪怪的猜測,可現在明顯不是考慮那些東西的時候。


    “也許是兄弟之類的……算了算了,直接問他們更快,又不算什麽秘密。”和泉守不在意的擺手,大剌剌地湊上去準備探聽情報。


    可不想,自來後便未曾說過話的青年擋住了他的去路,相當不近人情的道:“他們需要私人空間,還是不要過去比較好。”


    若誰沒有眼力的過去,一定會被薩默爾直接掄飛,就像上次那個倒黴蛋,這會兒墳頭草都已經五米高了——考慮到那些,迦爾納無比真誠的釋放著善意。


    但在付喪神們的眼中,這樣的舉動明顯就是喧賓奪主、赤.裸裸的下馬威。


    嗬,現在的新人,都這麽囂張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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