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暗墮本丸.44
審神者暗墮計劃[綜] 作者：臥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理智回籠後，尤可為剛才的想法歎口氣。
那杆長.槍在被一同帶回時之政府後，曾送到武器研究室做過檢測，那裏的科研人員還試圖將其中的付喪神召喚出來，結果卻一無所獲。
與之前所喚醒的日本號一類長.槍的不同，這杆由金銀兩色組成的長.槍中蘊含著某種強大而神秘的力量，根本不能以科技解析。所以在多次失敗後，禦台將它收回機密研究室裏，隻委派知情人員進行研究和看守——畢竟他所做的項目暫時不能公開，任何可能泄露情報的東西都必須要妥善處理。
而作為生物研發室的小組長，尤可自然有權限去查閱相關背景資料，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這杆長.槍被神力加持過，除了它原本認可的主人外，根本不會對任何事物有所回應。所以在它主人沉睡的這些年裏，它就被放在屋子內做擺設，一直都無人問津。
她覺得，既然澪君的記憶遲早會蘇醒，還不如現在將武器歸還給他，以備不時之需。
“澪君，跟我到這邊來一下。”身材高挑的科研人員一手攬過少年的肩頭，腳下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的走了一路，直到看見最裏麵的倉庫才停下腳步。
與樓下對所有研究室開放的倉庫不同，這裏保存的全部都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東西，其中以人造人項目的半成品居多，零星會摻雜著幾件從別的時空帶回來的“紀念品”。
那杆曾屬於某位英雄的長.槍就被放置在最角落的位置裏，已經落滿了灰塵，看上去散發著一股陳舊感。
尤可正想解釋一番，然後再讓澪嚐試著去將它拿起來——畢竟他已經被改造了將近百分之九十，以機械的身體能否喚起長.槍還是個未知數，最壞的情況就是隻能將它當作普通的武器來使用，那樣殺傷力無疑會大打折扣。
但站在她身後的少年倏地停下腳步，一雙漂亮的藍眼望向不遠處的長.槍，整個人就像被它死死釘在原地一樣，連呼吸都跟著一窒。
屋內的空氣奇異的變得稀薄起來，仿佛是架在火上的鍋灶，裏麵的水分迅速蒸發，隻留下愈演愈烈的悶熱感。
“哢——哢、哢噠——”
牆腳處傳來晃動聲，原本死氣沉沉的長.槍正兀自顫動，將身上的厚重灰塵甩了個幹淨，重新露出耀眼的金銀兩色和精致細膩的花紋來。如果它是能表達出情感的生物，估計現在滿臉都是無措，生怕會被久違了的主人給棄之不用。
“themis……”
澪的唇齒間吐出幾個陌生又熟悉的音節，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呼喚過，因為顯得十分生澀。
就像是留存於記憶中的本能，還沒有經過思考，他的手便向上抬起，隨後隔空抓握了一下。
長.槍輕輕嗡鳴一聲，迫不及待的從角落裏飛出，像是破空的利箭般、帶起灼熱的風浪，將周遭的事物都卷得東倒西歪。就連一旁的尤可都跟著晃了兩下，心髒突突跳得厲害，下意識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情緒，非常怕被暴起的武器直接紮個對穿。
還好，被喚作“themis”的長.槍及時停在他們眼前，緩緩下落，精準地將自己送到了主人的手中。
奇怪的是，明明看起來非常沉重的武器，當澪握住它仔細打量時，感受到的重量卻非常合適——沒有過輕也不會過重，如果揮舞起來的話，會因為趁手而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感。這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看來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啊……”尤可抹了一把頭上的熱汗，長長的噓了口氣，隨即又扭頭對他露出亢奮的神情，“澪君，這就是你的武器，暫時不要在別人能看到的地方使用。啊，還有這個，可以把武器縮小了放在裏麵帶走，相當於一個存儲空間吧。”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樸素的圓形盒子，將使用方法示範給對方看，順便把過於顯眼的長.槍收入其中。
不過在她忙碌的時候，身旁人卻伸出手攔住了她，同時抬起頭，認認真真的推拒著，“雖然好像很實用，可這麽拿走的話，一定讓被禦台發現，到時候你很可能會遇到麻煩。我不想尤可因為我的事情，被那個壞人欺負。”
“真是貼心啊澪君，哎，如果能不把你送走就好了……”科研人員又給了他一個母愛泛濫的擁抱，然後笑嘻嘻揉亂了那頭棕發，不在意的說：“放心，隻是做出一樣外形的東西還是很簡單的，就算那家夥來查看，也不會覺得哪裏不對勁。今天來這邊的監控視頻已經被我提前覆蓋上平時錄製好的了，總之，相信我就好啦！”
她說得很輕鬆，可澪知道，對方為自己做的事情每一樣都是冒著風險，早已超過了他可以回報的範圍，所以——
“尤可，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你願意來我的本丸裏……一起居住嗎？”
他知道那天的到來可能會遙遙無期，也知道這種請求算不上回報，甚至可能更像是在滿足自己的心願。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能表達內心的說法。
尤可的嘴角一抖，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就捏著他的臉頰反問道：“你是不是在數據庫裏翻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了，知不知道這種說法……聽起來很像求婚啊？”
“這素花自尊熏的（這是發自真心的）……”澪口齒不清的解釋著，一雙圓眼裏滿是真誠，讓人根本沒辦法懷疑他所說的每句話。
然而事實上，他確實是習慣性的參考了《如何與人正確交往》的這本書……為什麽會被發現？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好，反正我倒是真的很想去看看，被大家所寵愛的澪君那種幸福的表情啊。不過誰敢欺負你的話，我也不介意打爆他們的狗頭……不，這句話就當沒聽見吧，小孩子不要學。”
尤可幹咳一聲，又迅速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你出來之前，答應了要幫加州清光複活大和守安定吧？真是的，這種爛攤子以後不要接了，那幫家夥就知道把難題拋給你。”
“可是清光真的很可憐啊，資料庫中又查不到怎麽複活……”說到這裏，澪的情緒就低落了不少，連頭頂上的呆毛都跟著往下耷拉。
如果用普通的辦法來處理，就是再鍛造出來一振新的大和守安定，可這樣對於苦等許久的清光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點。所以他更傾向於另一種不存在於資料庫，根本不會被允許的、更瘋狂的辦法。
如果，能回到安定被碎刀前，把人救回來的話……按照時之政府製作出時空轉換裝置的科技來說，完全可以做得到吧？隻是本丸中配發的都是普通款，定位曆史中大略的時間點還可以，再精準的就不行了……
他的視線悄悄溜向旁邊的桌子，能看到一枚便攜式時空轉換器，上麵還印有時之政府高層才可以使用的特殊標誌。
——這個東西可以做到精準的定位。
不知為什麽，他的腦子裏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就像曾經曆過那樣的事情一樣，有著近乎百分之百的確定性。
而一旁的尤可光顧著絮絮叨叨的教育，根本沒注意到麵前人已經走了神。
“澪君，如果你對任何人都是有求必應的態度，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活活拖垮的。你的善意是美好的品德，但也要用到合適的地方去，而不是明知道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去做。就算可以把自己的心情摘除在外，也要適當地考慮一下關心你的人的心情吧？總之，不許再拿自己冒險了。”
“哦，知道啦……”澪慢騰騰的答道。
苦口婆心的科研人員提前體會到了養娃的心酸，隻當他還是有些不情願，便擼了一把綢緞般順滑的長發，惆悵地歎了口氣，“走吧走吧，回去之後就告訴他沒辦法救回來了，再重新鍛造吧。”
她領著垂著頭的少年向外走，並未發現，就在走過桌旁的一瞬間，對方動作極輕極快的一伸手、將上麵的便攜轉換器給揣進了兜裏。
——抱歉啊，尤可，對於大家的痛苦視而不見什麽的，我果然還是做不到……
愧疚的在心裏偷偷道著歉，他想著這次的救援行動應該是不會受傷，便又再次樂觀起來，覺得自己可以同時滿足兩方的要求。
兩個人漫步走向一樓大廳。
這裏擺放的時空轉換裝置是新添加的，用來更隱蔽的鏈接暗墮本丸001號，也可以說，是特意為澪的來回所備。畢竟上次在前廳裏所引發的騷動，到現在還會時不時在政府工作人員當中流傳——關於那位特別漂亮、可愛、小天使般的審神者的身份以及去向，大家都感到無比的好奇。
尤可因為這件事，沒少感慨實驗真是太過成功，副作用就是光環效應麵積太廣，將同事們都給統一拿下了。
頭疼頭疼。
“為了避嫌，我暫時不能陪你一起回本丸，所以隻能送到這裏啦。”她開啟麵前的通道，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小聲叮囑道：“就這樣直走，不要回頭，省得被大廳裏的監控器拍到你過於人性化的一麵。”
澪點點頭，一腳踏入麵前的光門中，同時輕聲告別：“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如果禦台敢欺負你，我就回來打爆他的狗頭。”
說完這話，他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數據強行開拓的時空洪流當中，隻剩下微微張大嘴的科研人員，無奈的在心裏嘀咕著：都說了不要學這句話了，不過由澪君說出來，好像還挺帥氣的呀。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
與光門另一側放鬆的氣氛不同，本丸裏正彌漫著前所未有的黑氣。雖說這裏一直都處於黑壓壓的狀態，但是像現在這樣，每個人都露出如此肅穆的神情卻還是第一次。
當隨著狐之助去了所謂的臨時任務後，他們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種程度的溯行軍，根本用不上兩隊人馬，這明顯隻是將他們調離本丸的一個不走心的借口而已。
審神者被時之政府帶走了，可他們因為要顧全大局，所以選擇了不去阻止。直到真的意識到事情的發生後，所有人都頭一次產生了應該認同三日月的想法。
一味的隱忍，一味的讓出自己的底線，非但換不到想要的和平，反而還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的踐踏。這樣的時之政府，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他們真的還要繼續忍受這種壓迫和痛苦嗎？
答案呼之欲出。或許在很久之前，他們就產生過這種疑惑，隻是被現實所麻痹，選擇不去正麵回應而已。
那麽現在，如果審神者還能夠回來的話，他們會選擇……親手捍衛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哪怕是以生命作為代價。
付喪神們站在時空轉換裝置前，一眼不瞬的盯著，幾乎將上麵戳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如果可以鏈接時之政府的話，他們這會兒也許早已經衝過去要人了，而不是在這裏死等。
——拜托了，請回來這邊吧，請不要扔下我們……已經，不能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了。
也許是這種強烈的心聲所致，轉換器居然在瞬間光芒大作，刺目到會讓人落下眼淚的程度。不過沒人閉上眼，也沒人移開視線，他們盯著從裏麵逐漸顯現出的人形，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先是飛舞著的暖棕色長發，然後又出現了那張熟悉的漂亮麵孔，再之後便是白色的……睡衣？？？
等會兒，審神者就是穿著睡衣去時之政府的嗎？這已經不是正不正式的問題了！萬一被不良分子半路截糊了怎麽辦？！
“大家這是怎麽了？”
看著麵前付喪神一個個紅著眼圈（被強光晃的）、神色悲喜交加的樣子，澪抱著懷中的太刀，有些奇怪的猜測道：“難道是……肚子餓了嗎？正好我也好餓，一起去吃飯吧！”
他眼神亮閃閃的，又忍不住晃了晃自己身後看不見的小尾巴。
——能見到大家，真的是太好了。
那杆長.槍在被一同帶回時之政府後，曾送到武器研究室做過檢測，那裏的科研人員還試圖將其中的付喪神召喚出來，結果卻一無所獲。
與之前所喚醒的日本號一類長.槍的不同，這杆由金銀兩色組成的長.槍中蘊含著某種強大而神秘的力量，根本不能以科技解析。所以在多次失敗後，禦台將它收回機密研究室裏，隻委派知情人員進行研究和看守——畢竟他所做的項目暫時不能公開，任何可能泄露情報的東西都必須要妥善處理。
而作為生物研發室的小組長，尤可自然有權限去查閱相關背景資料，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這杆長.槍被神力加持過，除了它原本認可的主人外，根本不會對任何事物有所回應。所以在它主人沉睡的這些年裏，它就被放在屋子內做擺設，一直都無人問津。
她覺得，既然澪君的記憶遲早會蘇醒，還不如現在將武器歸還給他，以備不時之需。
“澪君，跟我到這邊來一下。”身材高挑的科研人員一手攬過少年的肩頭，腳下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的走了一路，直到看見最裏麵的倉庫才停下腳步。
與樓下對所有研究室開放的倉庫不同，這裏保存的全部都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東西，其中以人造人項目的半成品居多，零星會摻雜著幾件從別的時空帶回來的“紀念品”。
那杆曾屬於某位英雄的長.槍就被放置在最角落的位置裏，已經落滿了灰塵，看上去散發著一股陳舊感。
尤可正想解釋一番，然後再讓澪嚐試著去將它拿起來——畢竟他已經被改造了將近百分之九十，以機械的身體能否喚起長.槍還是個未知數，最壞的情況就是隻能將它當作普通的武器來使用，那樣殺傷力無疑會大打折扣。
但站在她身後的少年倏地停下腳步，一雙漂亮的藍眼望向不遠處的長.槍，整個人就像被它死死釘在原地一樣，連呼吸都跟著一窒。
屋內的空氣奇異的變得稀薄起來，仿佛是架在火上的鍋灶，裏麵的水分迅速蒸發，隻留下愈演愈烈的悶熱感。
“哢——哢、哢噠——”
牆腳處傳來晃動聲，原本死氣沉沉的長.槍正兀自顫動，將身上的厚重灰塵甩了個幹淨，重新露出耀眼的金銀兩色和精致細膩的花紋來。如果它是能表達出情感的生物，估計現在滿臉都是無措，生怕會被久違了的主人給棄之不用。
“themis……”
澪的唇齒間吐出幾個陌生又熟悉的音節，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呼喚過，因為顯得十分生澀。
就像是留存於記憶中的本能，還沒有經過思考，他的手便向上抬起，隨後隔空抓握了一下。
長.槍輕輕嗡鳴一聲，迫不及待的從角落裏飛出，像是破空的利箭般、帶起灼熱的風浪，將周遭的事物都卷得東倒西歪。就連一旁的尤可都跟著晃了兩下，心髒突突跳得厲害，下意識產生了一種恐懼的情緒，非常怕被暴起的武器直接紮個對穿。
還好，被喚作“themis”的長.槍及時停在他們眼前，緩緩下落，精準地將自己送到了主人的手中。
奇怪的是，明明看起來非常沉重的武器，當澪握住它仔細打量時，感受到的重量卻非常合適——沒有過輕也不會過重，如果揮舞起來的話，會因為趁手而發揮出百分之一百的力量感。這就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看來我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啊……”尤可抹了一把頭上的熱汗，長長的噓了口氣，隨即又扭頭對他露出亢奮的神情，“澪君，這就是你的武器，暫時不要在別人能看到的地方使用。啊，還有這個，可以把武器縮小了放在裏麵帶走，相當於一個存儲空間吧。”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樸素的圓形盒子，將使用方法示範給對方看，順便把過於顯眼的長.槍收入其中。
不過在她忙碌的時候，身旁人卻伸出手攔住了她，同時抬起頭，認認真真的推拒著，“雖然好像很實用，可這麽拿走的話，一定讓被禦台發現，到時候你很可能會遇到麻煩。我不想尤可因為我的事情，被那個壞人欺負。”
“真是貼心啊澪君，哎，如果能不把你送走就好了……”科研人員又給了他一個母愛泛濫的擁抱，然後笑嘻嘻揉亂了那頭棕發，不在意的說：“放心，隻是做出一樣外形的東西還是很簡單的，就算那家夥來查看，也不會覺得哪裏不對勁。今天來這邊的監控視頻已經被我提前覆蓋上平時錄製好的了，總之，相信我就好啦！”
她說得很輕鬆，可澪知道，對方為自己做的事情每一樣都是冒著風險，早已超過了他可以回報的範圍，所以——
“尤可，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你願意來我的本丸裏……一起居住嗎？”
他知道那天的到來可能會遙遙無期，也知道這種請求算不上回報，甚至可能更像是在滿足自己的心願。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能表達內心的說法。
尤可的嘴角一抖，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就捏著他的臉頰反問道：“你是不是在數據庫裏翻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了，知不知道這種說法……聽起來很像求婚啊？”
“這素花自尊熏的（這是發自真心的）……”澪口齒不清的解釋著，一雙圓眼裏滿是真誠，讓人根本沒辦法懷疑他所說的每句話。
然而事實上，他確實是習慣性的參考了《如何與人正確交往》的這本書……為什麽會被發現？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好，反正我倒是真的很想去看看，被大家所寵愛的澪君那種幸福的表情啊。不過誰敢欺負你的話，我也不介意打爆他們的狗頭……不，這句話就當沒聽見吧，小孩子不要學。”
尤可幹咳一聲，又迅速將話題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你出來之前，答應了要幫加州清光複活大和守安定吧？真是的，這種爛攤子以後不要接了，那幫家夥就知道把難題拋給你。”
“可是清光真的很可憐啊，資料庫中又查不到怎麽複活……”說到這裏，澪的情緒就低落了不少，連頭頂上的呆毛都跟著往下耷拉。
如果用普通的辦法來處理，就是再鍛造出來一振新的大和守安定，可這樣對於苦等許久的清光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點。所以他更傾向於另一種不存在於資料庫，根本不會被允許的、更瘋狂的辦法。
如果，能回到安定被碎刀前，把人救回來的話……按照時之政府製作出時空轉換裝置的科技來說，完全可以做得到吧？隻是本丸中配發的都是普通款，定位曆史中大略的時間點還可以，再精準的就不行了……
他的視線悄悄溜向旁邊的桌子，能看到一枚便攜式時空轉換器，上麵還印有時之政府高層才可以使用的特殊標誌。
——這個東西可以做到精準的定位。
不知為什麽，他的腦子裏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就像曾經曆過那樣的事情一樣，有著近乎百分之百的確定性。
而一旁的尤可光顧著絮絮叨叨的教育，根本沒注意到麵前人已經走了神。
“澪君，如果你對任何人都是有求必應的態度，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們活活拖垮的。你的善意是美好的品德，但也要用到合適的地方去，而不是明知道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去做。就算可以把自己的心情摘除在外，也要適當地考慮一下關心你的人的心情吧？總之，不許再拿自己冒險了。”
“哦，知道啦……”澪慢騰騰的答道。
苦口婆心的科研人員提前體會到了養娃的心酸，隻當他還是有些不情願，便擼了一把綢緞般順滑的長發，惆悵地歎了口氣，“走吧走吧，回去之後就告訴他沒辦法救回來了，再重新鍛造吧。”
她領著垂著頭的少年向外走，並未發現，就在走過桌旁的一瞬間，對方動作極輕極快的一伸手、將上麵的便攜轉換器給揣進了兜裏。
——抱歉啊，尤可，對於大家的痛苦視而不見什麽的，我果然還是做不到……
愧疚的在心裏偷偷道著歉，他想著這次的救援行動應該是不會受傷，便又再次樂觀起來，覺得自己可以同時滿足兩方的要求。
兩個人漫步走向一樓大廳。
這裏擺放的時空轉換裝置是新添加的，用來更隱蔽的鏈接暗墮本丸001號，也可以說，是特意為澪的來回所備。畢竟上次在前廳裏所引發的騷動，到現在還會時不時在政府工作人員當中流傳——關於那位特別漂亮、可愛、小天使般的審神者的身份以及去向，大家都感到無比的好奇。
尤可因為這件事，沒少感慨實驗真是太過成功，副作用就是光環效應麵積太廣，將同事們都給統一拿下了。
頭疼頭疼。
“為了避嫌，我暫時不能陪你一起回本丸，所以隻能送到這裏啦。”她開啟麵前的通道，拍了拍少年的肩頭，小聲叮囑道：“就這樣直走，不要回頭，省得被大廳裏的監控器拍到你過於人性化的一麵。”
澪點點頭，一腳踏入麵前的光門中，同時輕聲告別：“你也要保護好自己，如果禦台敢欺負你，我就回來打爆他的狗頭。”
說完這話，他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數據強行開拓的時空洪流當中，隻剩下微微張大嘴的科研人員，無奈的在心裏嘀咕著：都說了不要學這句話了，不過由澪君說出來，好像還挺帥氣的呀。糟糕，是心動的感覺！
……
與光門另一側放鬆的氣氛不同，本丸裏正彌漫著前所未有的黑氣。雖說這裏一直都處於黑壓壓的狀態，但是像現在這樣，每個人都露出如此肅穆的神情卻還是第一次。
當隨著狐之助去了所謂的臨時任務後，他們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這種程度的溯行軍，根本用不上兩隊人馬，這明顯隻是將他們調離本丸的一個不走心的借口而已。
審神者被時之政府帶走了，可他們因為要顧全大局，所以選擇了不去阻止。直到真的意識到事情的發生後，所有人都頭一次產生了應該認同三日月的想法。
一味的隱忍，一味的讓出自己的底線，非但換不到想要的和平，反而還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的踐踏。這樣的時之政府，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嗎？他們真的還要繼續忍受這種壓迫和痛苦嗎？
答案呼之欲出。或許在很久之前，他們就產生過這種疑惑，隻是被現實所麻痹，選擇不去正麵回應而已。
那麽現在，如果審神者還能夠回來的話，他們會選擇……親手捍衛自己得來不易的幸福，哪怕是以生命作為代價。
付喪神們站在時空轉換裝置前，一眼不瞬的盯著，幾乎將上麵戳出一個巨大的窟窿來。如果可以鏈接時之政府的話，他們這會兒也許早已經衝過去要人了，而不是在這裏死等。
——拜托了，請回來這邊吧，請不要扔下我們……已經，不能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了。
也許是這種強烈的心聲所致，轉換器居然在瞬間光芒大作，刺目到會讓人落下眼淚的程度。不過沒人閉上眼，也沒人移開視線，他們盯著從裏麵逐漸顯現出的人形，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先是飛舞著的暖棕色長發，然後又出現了那張熟悉的漂亮麵孔，再之後便是白色的……睡衣？？？
等會兒，審神者就是穿著睡衣去時之政府的嗎？這已經不是正不正式的問題了！萬一被不良分子半路截糊了怎麽辦？！
“大家這是怎麽了？”
看著麵前付喪神一個個紅著眼圈（被強光晃的）、神色悲喜交加的樣子，澪抱著懷中的太刀，有些奇怪的猜測道：“難道是……肚子餓了嗎？正好我也好餓，一起去吃飯吧！”
他眼神亮閃閃的，又忍不住晃了晃自己身後看不見的小尾巴。
——能見到大家，真的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