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怎麽可能?”陸夢清呆呆地看著蘇星知,他睜著大大的眼,下麵鮮紅的血液幾乎染紅了地麵。


    他已經聽不到了,也看不到了。


    陸夢清對著後麵的人大喊:“還等什麽,你們快去把蘇宴林給我叫醒,叫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麽?


    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陸夢清茫然地看著蘇星知,渾身顫抖,明明,明明剛剛還好好的啊。


    他是討厭蘇星知,可是,可是沒想過讓他死啊。


    醫院裏,蘇宴林幾乎虛脫半的攥著陸夢清的衣袖,眼眶紅的幾乎滴血,濃重的恨死死盯著陸夢清,“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對蘇星知說了什麽?你說啊,你說啊?否則星知為什麽會這樣,會這樣啊?”


    說著,蘇宴林這個高大的人哭的不成樣子。


    陸夢清阻止了後麵的人上前的步伐,任由蘇宴林這樣搖晃著他,低著頭聲音沙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就在這時,蘇槐銘帶著人匆匆進來,眼中紅血絲密布,幾乎站不住,“星知呢?發生了什麽?究竟發生了什麽?”


    蘇宴林徹底跪倒,哭的歇斯底裏,悲慟至極:“大哥,你怪我把,我沒把星知看好,還有陸夢清,”蘇宴林仇恨地看著陸夢清,“還有他,他迷暈了我。”


    陸夢清無力的坐在醫院的座椅上,“是蘇星知之前打電話給我,他說今天想見我,讓我幫忙把他二哥和身邊的人搞定,他求我了我幾次,我才來的。”


    “你胡說,星知為什麽找你,你胡說。”蘇宴林目漬欲裂,仇恨不已。


    外麵亂成一團,裏麵手術室的燈光滅了,蘇宴林和蘇槐銘趕緊到醫生那,“醫生,怎麽樣?星知怎麽樣?”


    醫生脫下口罩,疲憊地搖搖頭:“我們盡力了。”


    話音剛落,蘇宴林徹底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好似一道晴天霹靂,蘇槐銘也踉蹌了一下,空茫的看著醫生,好像沒反應過來醫生說了什麽。


    陸夢清睜著無神的眼,他隻知道完了,他和蘇恪之間徹底完了。


    陸夢清似笑非哭的嗚咽了幾聲,呆呆看著上麵的天花板。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


    究竟是為什麽?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幾位身著警服的人,看著他們:“你們是死者的家屬嗎?”


    蘇槐銘幾人立即看向警察,蘇槐銘急忙道:“對,我們是,請問是有什麽發現嗎?”


    為首的中年警察手中提著一個密封的很好的手機,看著他們:“我們從蘇先生的手機中發現了一段音頻。”


    蘇宴林當即激動不已:“星知最後和誰打了電話,他說了什麽?”


    為首的中年警察聲音沉沉:“你們認識蘇恪嗎?”


    ……


    一間賓館房間內,


    蘇恪靠在椅子上,眼神冷漠中帶著些微的空茫,氣息越發冷然,他的腦海中出現了蘇星知最後的畫麵。


    蘇星知神色明顯不對,眼神中隻剩下惶恐和孤注一擲的瘋狂,他不停的打他的電話,可是卻一直打不通,蘇星知打開手機,錄下一段音頻,是對他說的,


    “蘇恪,蘇恪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拋棄我好不好,你是不是對我失望了,對,你一定是對我失望了,所以你和陸夢清走了,你討厭我了,想忘了我對不對,沒關係,我知道我之前做錯事了,我賠命給陸夢清好了,對,我賠給他,這樣你就會永遠記得我了。我賠命給他,賠命給他……”


    錄完後,蘇星知癡癡的笑著,不管房間裏還在昏迷的蘇宴林,口中一直喃喃自語:“沒關係,我賠命給陸夢清,蘇恪,你不要討厭我,我知道錯了,你不能忘了我。”


    邊說邊爬上了最頂樓,緊緊的捏著手機,中途還最後一次播了他的手機,卻一直無人接聽。蘇星知絕望了,他以為是蘇恪不想接。


    蘇恪看著桌上的手機,手機早就沒電了,他本身也沒有帶手機的習慣,所以一直沒充電


    ,直到剛剛突然接收到天到碎片和其中夾雜的蘇星知的記憶,他才想起來充電。


    記憶的畫麵中,蘇星知掛了電話,站在頂樓,神色悲哀而絕望。


    隨後是一陣沉悶的如同西瓜落地的聲音。


    蘇恪不由自主的捂住胸口,神色中帶著哀傷,這些蘇星知最後的記憶,都是天道碎片和他融合後,帶給他的記憶。


    原來,天道碎片一直在蘇星知的身體裏。


    在蘇星知死亡的瞬間,天道碎片感受到蘇恪的氣息,順著追尋過來,於此一同前來的,是蘇星知化身使命完成,帶來的濃烈的情感。


    對蘇恪熱烈誠摯不顧一切的愛,對蘇槐銘和蘇宴林的感激和親情,對蘇父淡淡的渴望,對陸夢清和沈漠安的厭惡,其中最濃烈的,是對蘇恪求而不得最後以為蘇恪放棄了他的求而不得。


    那樣悲傷苦澀,沉重的如同鉛石,像一根細線,一點點的緊鎖著蘇恪的心髒,那一刻蘇恪幾乎要被蘇星知濃重的情感淹沒。


    這些情感沒入蘇恪的身體,很快就像乳鳥歸巢,被蘇恪的道心吸收。


    初見蘇恪時的驚豔,相處中的熟悉和心動,隨著在密閉空間中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對蘇恪情感演變為喜歡和依賴,得知蘇恪離開身體時的痛苦絕望,重見蘇恪時的激動和卷土重來越演越烈的愛意,最後得知蘇恪放棄他時的絕望痛苦瘋狂。


    愛而不得,惶恐不安從而瘋癲的深刻情感幾乎充斥了整段情感。


    這樣厚重的情緒,仿佛讓蘇恪一同度過了一段情。


    識情,懂情,深陷其中,飛蛾撲火。


    “轟……”


    無情道心將這些情感變化融入其中後,道心立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蘇恪當即閉上眼,自身成為蘇星知,重新走了蘇星知對他的這段感情之路,所有情感無限放大,道心自發的吸收著蘇星知散溢的情感。體內一陣轟鳴後,蘇恪才睜開眼。


    不大的房間內,蘇恪身上的冷凝之氣越來越濃,狹長冰冷的雙眼中,無情無欲無波無瀾,看人的視線如同螻蟻,不帶一絲情感。


    無情道心,徹底圓滿了!


    但是……


    蘇恪捂著胸口,眼神冷漠。


    原先他來這的任務是收集天道碎片,任務已經完成了,可是,蘇星知卻因此和他有了因果關係,他必須講這些處理好再離開這。


    而且,蘇星知,死了。


    蘇槐銘和蘇宴林,會怎麽樣?


    蘇星知最後還是像陸夢清說的一樣,因為他的離開,而精神崩潰,他還是毀了蘇家,愧對蘇槐銘和蘇宴林對他的這份好。


    蘇恪垂著眼,天道碎片還在識海內頗為開心依賴的蹭著他,他以身合道,靈魂中有天道的氣息,天道碎片對他依賴也是正常。


    但是這塊天到碎片上,蘇恪沉入識海看著巴掌大小的碎片,卻恍惚從他身上看到了蘇星知的身影。


    天道碎片還在調皮開心的伸出自己的觸角探索著蘇恪的識海世界,蘇恪真身進去後,碎片激動的跳到他身上。


    蘇恪長身玉立,氣息冷漠,繁複的白衣垂到腳踝,隻是現在的他,一眼看過去,氣息冷漠,眼神空無一物,冷漠無波,他垂著眼靜靜看碎片在他身上打滾,輕輕伸出手摸了摸碎片,碎片使勁蹭著他的手,舍不得放開,這模樣,居然有點像摸蘇星知時的模樣。


    蘇恪陪著碎片玩了一會,才淡化身影離開。


    碎片在蘇恪消失的地方蹦噠了許久,都沒看到蘇恪再次出來,整個碎片都萎靡了,鬱鬱不振。


    天漸漸黑了,借著夜色蘇恪離開了賓館,去了蘇家。


    他本身並沒有離開這座城市,他離開蘇家後不想去陸夢清那,原先打算在賓館裏住幾天,感受天道碎片的氣息,找到後帶回去就行。


    結果,他沒想到,碎片居然在蘇星知身體中。


    也會用這樣的方式到他的手裏。


    這裏離蘇家不遠,蘇恪到了蘇家門口,借著月色隱在陰影處,靜靜看著蘇家此刻燈火通明,卻一片死寂。那些歡笑久遠的好像隔了很久一樣。


    蘇恪視線看著蘇家的方向,佇立的身影像一棵樹,影子拉的很長,久久無言,隻有天上點點的星光偶爾泄露一絲光芒,厚重的烏雲將月亮牢牢遮擋住,看不清月色下的的一切。


    夜色過半,蘇恪才看到陸夢清帶著幾人從蘇家出來,蘇槐銘和蘇宴林誰都沒出來,門口隻有陸夢清和隨從的身影。


    蘇恪看著陸夢清的車漸漸遠去,又看了眼手機,之前在應聘蘇星知保鏢的時候,蘇恪曾學過如何在車底放追蹤器。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修為沒回來,蘇恪就可以憑借自身能力追過去了。


    天道碎片帶來的記憶不全,蘇恪想知道,陸夢清究竟和蘇星知說了什麽,蘇星知的死和陸夢清有沒有關係。


    蘇恪低頭看著手機上的紅點,一直動,直到半個小時後,才停下來。


    這個地方……蘇恪越看越熟悉,是寒山公司。


    蘇恪看了眼蘇宅,最後借著夜色和來時一樣,轉身悄然離開。


    車內,


    陸夢清坐在車裏,神色沉重,無神的看著車外的黑暗,想起剛剛看到的音頻,車內一片沉默。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陸夢清才恍然回過神,接通了手機,


    “陸總,查到他們的消息了,他們已經回來了。”


    陸夢清聲音低沉,“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後,車內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前麵的司機安靜的開著車,不敢說話。


    一路無聲的開到寒山公司後,陸夢清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看著外麵候著的人,陸夢清聲音淡淡:“你們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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