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知感受到微涼的觸感一點點的輕輕拍著他,才反應過來,低下頭,聲音帶著小心翼翼的惶恐:“我是不是捏疼你了?”


    他這點力道怎麽可能會疼啊?


    蘇恪搖搖頭,聲音冷冽:“沒事。”


    他看著蘇星知,狹長冰冷的眼注視著蘇星知,問出自己的疑問,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是發生了什麽嗎?為什麽你身邊突然這麽多保護你的人,剛剛又是怎麽回事。”


    蘇星知眼神一顫,下意識的躲避蘇恪的眼神,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蘇恪,又會不會相信。


    又或者,他會不會為了陸夢清,選擇拋棄他。


    其實起初當知道陸夢清想要劫持他的原因時,他是願意的,說不定,陸夢清真的可以讓蘇恪回來呢?


    如果真的可以那樣,他甚至不需要陸夢清這樣,他可以自己過去。


    但是大哥二哥卻不這麽想,他們跟他說了黃醫生的推測結果:蘇恪的消失,是為了救他,這是他的選擇。


    如果陸夢清得到蘇星知的身體後,折騰半天反而適得其反,或者把這具身體弄的更加糟糕,讓蘇恪回來的時候都沒有辦法用,怎麽辦?


    而且姓陸的手段陰狠,萬一蘇恪回不來,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


    就算僥幸蘇恪回來了,落到陸夢清手上,又會是什麽下場。


    所以不管是為了他自己還是蘇恪,他絕不能落到陸夢清手裏。


    可是現在蘇恪回來了,蘇星知抬眼看著身旁的人。


    他還是沒變,麵無表情,神情冷漠。氣質冷冽疏離,弧度好看的狹長眸子,帶著經年不化的積雪和冰霜,也依舊和往常一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微微外露的脖頸和手腕細瘦而冷白,他隻是坐在那裏,就好像在發光,牢牢地攫取著別人的視線。


    所有看到他的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內心就會湧上一種想親近又帶著點天然的崇敬,但又想憐惜他,為他奉上所有的無比奇妙的感覺。


    起碼車裏的人已經眼中帶著不自覺得柔軟,假裝不經意回頭看了蘇恪很多眼了。


    蘇星知知道這樣看似冷漠的人,其實內心無比美好單純。


    他不知道該不該打破蘇恪一直以來對陸夢清的認知,他知道蘇恪對陸夢清的印象很好,也一直覺得陸夢清是個溫暖善良,努力且堅韌的一個人。


    蘇星知有點害怕,他怕自己在蘇恪心中,重要程度遠比不上陸夢清。


    如果他跟蘇恪說了實情,蘇恪會不會不相信他?


    他到底該不該說?


    不說,蘇恪會被記憶裏那個有著溫柔假麵的陸夢清迷惑過去。


    說了,蘇恪會相信嗎?


    蘇星知怔怔垂著眼,眼神空茫。


    如果陸夢清利用蘇恪對他的固有印象騙走了蘇恪,蘇星知覺得,自己將會無比痛恨自己,因為他曾幫著陸夢清一起,在蘇恪麵前隱藏了陸夢清的真實性格。


    沉思了片刻,蘇星知看著蘇恪看似冷漠,實則幹淨的眼神,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


    他不敢看蘇恪的眼神和反應,垂著眼,僵著身子將蘇恪離開後的事情全部一點一點說了出來,包括陸夢清對他做的每一件事,全說了出來。


    蘇星知低著頭說的時候,其實心裏還抱著一點微渺的希望,也許蘇恪能夠站在他這邊呢,畢竟蘇恪以前說過,他會和他一起討厭他不喜歡的人啊。


    車內一片寂靜,蘇星知已經讓司機把車內的擋板升了起來,後麵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這是屬於他們兩人的私人空間。


    蘇星知懷著隱秘的滿足,清淺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聽蘇星知說陸夢清做了那些事之後,蘇恪甚至有點懷疑,他的內心下意識的拒絕,陸夢清會是這樣的人。


    而且陸夢清在自己的劇本中,也一直是溫暖而努力的人。


    可是蘇星知蘇恪同樣了解,他不會說謊。


    蘇恪在起初的略微震驚後,狹長冰冷的雙眼就直直的視著蘇星知,沒有打斷他的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聽他說這一切。


    可是隨著蘇星知說得越來越具體,越來越深入,蘇恪渾身的氣息越來越冷,眼神也越來越寒涼,冷漠到近乎無情。


    陸夢清,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蘇恪想起第一次認識陸夢清時,他溫柔到近乎軟弱。


    在後來略微熟悉後,陸夢清那雙淺棕色的瞳孔在看向他時,永遠都帶著溫潤的暖笑,在他的記憶裏,陸夢清甚至從沒生氣氣,發過火。


    他以為陸夢清天性善良堅韌。


    可是,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真正的陸夢清,居然是這樣的人嗎?


    蘇恪麵無表情地聽著蘇星知將陸夢清所做的事情全盤托出。


    黑長的睫毛壓了下來,遮住了蘇恪眼中的神情。但蘇星知卻能感受到蘇恪的氣勢越來越冷冽。


    蘇星知嚐試著將手放在蘇恪的手背上,溫涼的觸感讓蘇星知舍不得放開。


    他不知道將陸夢清的所作所為的全是說出來對不對。


    也許,蘇星知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是有私心的。


    蘇恪之前對陸夢清太特殊了。


    特殊到讓蘇星知厭惡。


    蘇恪是他的,是屬於他的,他才是第一個見到蘇恪的人。


    陸夢清憑什麽可以得到蘇克的特殊對待。


    憑什麽?


    就憑他那假的要死的溫柔假麵嗎?


    蘇星知一想到蘇恪當初對陸夢清的笑還有為數不多的溫柔,心裏就恨不得把陸夢清弄死。


    如果不是因為他被人陰了,性格變得不討喜,陸夢清又怎麽可能有機會捷足先登。


    在蘇星知說完後,蘇恪冰冷的視線盯著蘇星知,一眼神無波無瀾,睫毛搭著眼簾,遮下一小片陰影,讓蘇星知看不到蘇恪的神色。


    蘇星知桃花眼和蘇恪對視著。


    他沒有說謊,他說的都是真的。


    蘇恪觀察著蘇星知的眼神,堅定中帶著怒氣,氣息正常。


    蘇恪靜默了一會,沒有表態,隻是聲音冷冽,淡淡道:“知道了。”,過了片刻又看向蘇星知的,“很抱歉,由於我的原因,拖累了你。”


    蘇星知趕緊搖頭,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還想說什麽,卻看到蘇恪眼神冰冷,氣勢疏離,長長的睫毛搭在眼臉上,做出假寐的模樣,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蘇星知不知道,他說的這些話,蘇恪究竟是信還是不信,又或者有沒有動搖陸夢清在蘇恪心中的形象。


    可惜此刻即使他有再多的話,一觸及到蘇恪冷淡疏離的氣息,膽子最終還是縮了,一肚子的話最終還是全部咽了下去。


    算了,慢慢來。


    反正蘇恪第一個來找他了,而且還是來做他的安保,這不明擺著蘇恪是擔心自己的嗎?


    最起碼這樣看起來,他比陸夢清在蘇恪心中的地位高多了。蘇星知想到這,嘴角帶著笑,目光直直盯在蘇恪身上。


    蘇恪此刻就坐在他的身旁,那熟悉卻隻能在夢中夢到的冷香就在鼻尖。


    蘇星知歪著頭看著蘇恪。


    他不知道蘇恪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會和在腦海中完全一樣的麵容出現,可是,蘇星知不敢問。


    他害怕會得到令他無法接受的事。


    沒關係,現在蘇恪回來了,他又看到他了。


    蘇星知貪婪的目光看著身邊假寐的蘇星知,他微微仰著頭,靠在後麵的椅背上。


    漆黑的真皮沙發和蘇恪冷白如玉的肌膚形成了奇異的且鮮明的色差,抓著蘇星知的眼,讓他舍不得移開視線。


    寒霜帶雪的狹長雙眼此刻微微閉著,黑長的睫毛搭著,眉眼間的冷冽如千年積雪,薄唇輕抿著,卻偏偏又很紅,帶著些微的冷和豔。


    隻是由於他的氣勢太過冷冽,比記憶中的更冷漠,看人時無比毫無情緒,冷如經年不化的冰山,讓人觸之生寒。


    一般人看到後,即使想要親近,在感受到他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無情和疏離後,也會下意識的忽略他的臉,退避三舍。


    尤其是當蘇恪知道自己這張臉會吸引他不喜得視線後,在進公司的這段時間,都下意識的垂著頭,且會早早提前到自己的房間。


    說起來,整個公司估計真正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也隻有偶爾幾個人提前來的人撞到蘇恪,偶然看到他的真容後,一個個眼瞪得無比的大。


    那灼熱的直勾勾的眼神讓蘇恪非常不喜,他後麵直接選擇了特意避開公司的上下班時間。


    蘇星知著迷的看著蘇恪,視線直勾勾的看著蘇恪。


    絲毫舍不得移開。


    前麵的司機平穩的開著車,到了蘇宅後,蘇恪睜開假寐的眼,蘇星知急忙移開視線,率先下車,討好地給蘇恪開車門,看著蘇恪:“蘇恪,我們回家了。”


    蘇恪長腿一邁,出來後無聲地打量著這裏,沒有說話啊。


    蘇宴林此時早就在蘇宅的大廳內等候了,他還在公司時,就接到蘇星知保鏢的電話,通知他蘇星知再次遇危的事,手忙腳亂的讓秘書趕緊送他回來,連手中的加急工作都沒有幹完。


    聽到外麵汽車引擎的聲音,趕緊出來準備看看蘇星知有沒有事。


    一出門就看到蘇星知和一個穿著安保製服的陌生身影,正站在車前。


    離得遠聽不到他們說什麽,但是蘇宴林卻清楚看到了蘇星知臉上的笑。


    另一個人背對著讓他,蘇宴林看不到他的臉,隻是心裏思忖著,這人難道是蘇星知新交的朋友?


    不過,他怎麽不知道,居然還有這麽一個能讓蘇星知笑出來的人。


    蘇宴林填了滿肚子的疑惑走過去,就看到背對著他的人似乎聽到了聲音,突然轉過臉神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又麵無表情的轉回頭。


    這熟悉的驚鴻一瞥,似曾相識的場景,讓蘇宴林下意識的停下了步伐。


    在觸及到對麵的那個人時,蘇宴林突然覺得,世界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鍵,自己的世界,隻剩下對麵的那一抹陌生中又帶著隱隱熟悉的麵孔。


    明明很遠的麵孔,此刻卻被無限拉近,他生動鮮活的冷淡麵容就這樣印在自己的瞳孔中,那樣冷淡的隨意一瞥,就這樣喚醒了自己內心深處掩埋極深的,自己已經很久沒敢碰觸的秘密。


    對麵的人修長而挺拔的身影清俊如竹,氣勢冷漠,那張冷玉雕成的麵容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寒氣四溢,狹長的眸子含著冰霜積雪,麵無表情的掃過他時,眼神無波無瀾,沒有一絲情緒。


    似乎隻是輕描淡寫的隨意看了一眼。


    可是,就是那一眼,蘇宴林清楚感受到自從蘇恪消失後,那熟悉的悸動在這一刻卻突然再次出現,充斥著自己的意識,大腦,俘獲了自己的靈魂,甚至連靈魂都在顫栗,顫抖,滾燙的血液順著心髒流向四肢百骸。


    還有那種奇異的想要靠近他,憐惜他的感覺,也跟著一起重新出現了。


    他甚至有了一個荒唐卻可信的猜測。


    這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氣勢,熟悉的感覺,讓蘇宴林想到了蘇恪。


    第一次見到蘇恪時,和這次一樣,明明隔著那麽遠的距離,可蘇恪隨意的回眸一瞥,生動而鮮活的眉眼就一直被他藏匿在心裏,永遠都無法忘記。


    看到這人時,那種一模一樣的感覺,再次襲擊了他。


    心中就好像被大錘猛烈的撞擊了一下,令他心神恍惚。


    蘇宴林不自覺的抬腳走過去,視線緊緊的攫取著對麵熟悉的冷冽身影,


    一步,


    兩步,


    三步,


    越來越近了,


    蘇恪下車時,就已經聽到了蘇宴林急匆匆出來的聲音,他以為蘇宴林時聽說了蘇星知被襲擊的事,來關心他。


    蘇恪隨意掃了眼蘇宴林,卻發現蘇宴林突然如觸電一般站在原地,震驚的看著他,甚至眼底還有著壓抑不住的失而複得的狂喜和緊張。


    蘇恪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沒有多在意。


    他對蘇宴林的記憶隻停留在,一個比較熟悉的陌生人。


    蘇星知聽到後麵的聲音,就看到正看似沉穩實則腳步帶著點慌亂的蘇宴林。


    蘇星知麵上洋溢著壓不住得喜和滿足,看著走到進前的蘇宴林,聲音帶著朝氣,“蘇宴林,你猜他是誰?”


    蘇宴林看著近在眼前的冷漠麵容,努力壓抑住自己內心激動的心情,睫毛微垂,害怕眼中會泄露出不該出現的情緒,吞咽著口水,克製自己即將顫抖出聲的音調,插在褲兜裏的手,此刻緊緊的捏成一團警告自己別讓自己情緒外露,讓對麵的人發覺。


    心理建設做差不多了,才鎮定的抬起頭,看看對麵的人又看看蘇星知,死死盯了一會後立刻移開視線,“我不知道。”


    蘇星知回頭看著蘇恪,桃花眼都要揚上天了,聲音帶著無限滿足,


    “他是蘇恪,你沒有想到吧,我找到他了,我真的找到他了。”


    蘇宴林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看了眼麵前冷漠蘇恪,半天才移開視線。帶著忐忑和近鄉情怯的緊張:“是嘛。”


    他發現啦。


    蘇宴林苦笑,他早就發現啦。這個世界上,能如此觸動他心弦的,也隻有蘇恪啦。


    而且,蘇宴林捏著手,垂著頭。他有太多的問題想問,有太多的關切想要說出口,也有太多的不該說的話,想要傾瀉而出。


    但是最後他看了看蘇星知,又看了看蘇恪,還是冷靜下來。


    他不知道那些花該如何說,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而且,蘇宴林苦笑,他想到了蘇恪臨走前對他的印象並不是很好,對著他時一直都是神情淡淡的,從沒笑過,甚至對金秘書的態度都比他來得好一點。


    不過,蘇宴林又轉念一想,蘇恪回來啦,他真的回來了,隻要他能回來,對他態度不好又怎麽樣呢。


    而且,他們重逢了。


    蘇宴林突然重新開心了起來,聽著耳邊蘇星知絮絮叨叨和蘇恪說話,蘇宴林有點羨慕,不過,他又想到了別的,頓時下意識的低頭觀察著自己。


    剛剛出來的時候,他是不是行色匆匆,形象有沒有哪不好?


    還有衣服,衣著有沒有哪亂了?


    有沒有哪裏不妥當的地方?


    會不會這麽重要的重逢,他一時不查,給蘇恪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蘇宴林強壓著內心的忐忑和緊張。


    不知道為什麽,之前對蘇恪可以厚著臉皮討好,但是這次重逢,他卻又有點情怯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內心的歡迎和喜悅,害怕分寸沒把握好,讓蘇恪發現,從而厭惡自己,


    內心的狂喜和震驚讓他幾乎失去了平時吊兒郎當的從容和不在意,最後隻能在推翻了在腦海中極速模擬的幾個歡迎方案和十幾個歡迎詞後,轉身淡淡道:“那我們先進去吧。”


    說完自己先狼狽的轉過身去,神色匆匆的走了。


    他在前麵默默走著,豎著耳朵聽著後麵的蘇星知不停的跟蘇恪說著內心的思念和關心,腳步不自覺的放慢。


    蘇宴林走在前麵,聽著後麵的情景,嘴角的笑慢慢的上揚。


    他曾經隻能在夢中見到的那個人,真的出現了。


    蘇宴林低著頭踢著草皮想著,他也有很多話想說啊,有很多問題想和蘇星知一樣自然親密的問出來啊。


    他想問蘇恪,最近去哪兒了?


    為什麽當初要不告而別?


    消失的這段時間,他過得好嗎?


    為什麽不聯係他們呢?


    為什麽現在突然以這副模樣出現,是出什麽事了嗎?


    還會再走嗎?


    還會再消失嗎?


    還者,有他能做的地方嗎?


    蘇宴林腦海裏模擬著問蘇恪問題的情景,慢吞吞的貼著草皮走著。


    太多太多的問題盤旋在腦海,可他終究和蘇星知不一樣,他模擬的場景也終究不會出現。


    他不可能和蘇星知一樣隨心所欲的問。


    蘇宴林猜測,在蘇恪心裏,如果把他認識的人按重要度來分的話,蘇星知肯定排第一,再怎麽說,蘇星知也和蘇恪一體雙魂,共同生活了那麽久。


    蘇宴林甚至還有點羨慕,如果當初是自己分裂出蘇恪就好了。


    那樣,他就可以奢望一下,自己在蘇恪那能有蘇星知的待遇和地位。


    蘇恪對蘇星知是真的好,蘇宴林想起來,蘇恪還對他說過,因為蘇星知不喜歡他,所以他也不會和他交流。


    也不會和蘇星知不喜歡的人做朋友。


    真是,令人羨慕的偏愛。


    這話已經讓那時候的蘇宴林清楚的意識到,在蘇恪心裏,究竟誰的地位最高。


    所以即使他有滿腔的關心和思念,他也不敢沒有分寸的說出口。


    可能,是害怕連現在的態度都保不住吧。


    他甚至害怕,如果說了之後,蘇恪會發現他內心深處,藏得極深的隱秘而膽怯的秘密。


    所以蘇宴林現在完全不敢看到蘇恪,隻敢一直低頭垂著眼。


    他擔心自己的眼神,會泄露了內心的情緒。


    進了客廳後,管家有些驚異的看著蘇恪,看到這人的第一眼,管家就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


    這還是蘇家兩位少爺第一次帶陌生人回來,管家麵上滿是慈祥的笑。


    蘇宴林看著蘇星知拉著蘇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叨叨說著話。


    雖然蘇恪還是和以前一樣,回答問題基本都是單音節的,看起來也很冷淡,但蘇星知毫不在意。每得到蘇恪回複時,神情中的滿足和喜悅就會加深一分。


    蘇宴林坐在距離他們稍遠的沙發上,雙手交叉後腦勺靠在上麵,翹著二郎腿,看似嘴角含笑的盯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景象,實則眼底帶著豔羨地看著蘇星知,餘光還不時地關注著蘇恪。


    雖然蘇星知是他弟弟,但是他還要說,蘇星知這牛糞,好像不太配得上蘇恪啊。


    蘇宴林酸溜溜的想著。


    客廳的燈光下,蘇恪氣質冷漠,眼睛無波無情,含著千年不化的積雪,眉眼間竟是冷冽,如上好膏玉的冷白肌膚毫無瑕疵,緊抿的唇色豔而冷。


    即使身邊的蘇星知有點吵,蘇恪神情也毫無變化。


    蘇星知一直坐在蘇恪身旁,一雙眼都舍不得眨,直直的盯著蘇恪,絮絮叨叨的跟蘇恪說著話。


    他把從蘇恪離開第一天開始,一直到現在,蘇家發生的所有事情,還有自己這段時間的所有經曆,全部事無巨細的和蘇恪一起分享。


    看他的樣子,那眼睛都恨不得黏在蘇恪身上。


    蘇恪也絲毫不嫌煩,還時不時的應一聲,這讓蘇星知更興奮了。


    就在蘇星知說的興起的時候,就聽到門口汽車引擎的聲音,蘇星知立刻停了話,蘇宴林也下意識的看向外麵,兩人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


    “大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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