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全都拿著槍守備到門口,孟醒也拿起槍戒備著,同時,他又催了一聲溫如嵐:“你趕快上去。”


    溫如嵐仍然不肯走,之前他都是好不容易才鬆口讓孟醒離開,剛剛親眼看到孟醒差點死在手榴|彈下,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內心卻餘驚未平,自然是說什麽都不肯丟下孟醒獨自回去的。反正時間還沒到,他還能再待一會兒,起碼要弄清楚這夥新的進攻者是誰,孟醒會不會有危險。


    孟醒拗不過他,隻得守在溫如嵐身前,透過玻璃製的大門看著外界的情況。


    在他們備戰的時候,上尉看到的那群人也從街道盡頭來到了中樞塔底,他們擁堵在門口,大力的拍打著玻璃門,像是想要闖進來。


    孟醒觀察著這些人的著裝,上尉也在觀察,並且在得出結論後,他暫時放下了槍口。


    因為眼下門外的都是普通的民眾,穿著不同的服裝,並沒有任何槍械之類的熱武器。不過這些人大抵也來者不善,因為他們手上有的拎著甩棍,有的拎著鋼管,而且神情凶惡,眉眼中滿是戾氣。


    不過既然是普通人,那軍方的行事手段就不能像之前對待邪教分子那樣粗暴,否則事情暴露出去,政府與民眾之間的關係會進一步惡化。


    雖然現在兩方的關係已經很危險了,隻需要最後一根稻草,就會徹底引燃,但上尉不敢做那最後一根稻草,他一個小小的上尉,擔不起這個責任,沒有上級的命令,他不敢輕易對普通民眾開槍。


    他隻得采用最保守的做法,命令士兵們暫時放下槍口,同時,他自己親自站在門口與門外的人進行交涉。


    “這裏是中樞塔,軍機重地,請無關人員立即離開,否則軍方將采取強製措施!”上尉大聲喊著。


    玻璃門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但憑他的音量,外麵的人不可能聽不到,隻是他們並不聽話的退去,反而用更高,也更加多的聲音喊著。


    喊聲太雜,沒有統一的聲音,聽不太清楚,但也能依稀聽見叫嚷著讓軍方開門的聲音,和不堪入耳的辱罵聲。


    罵軍方是政府的走狗,明明是他們這些普通民眾納稅養活的部隊,卻在末日來臨前,幫著政府一起,將他們這些普通人拋棄在諾亞城外。


    上尉並不去回應這些罵聲,他隻是愈加用力的喊著:“請你們離開!”


    沒有人聽他的,擋在他們麵前的玻璃門讓人群更加憤怒,他們推搡著,打砸著,玻璃門上出現了裂紋。


    上尉退後了一步,同時,他將手背在身後,對著大廳中留守的士兵做了個手勢。


    這是準備攻擊的手勢。上尉不敢率先對民眾開槍,但他更不敢讓人攻破中樞塔,將這座人類存亡最後的希望毀掉。


    如果這些人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將視同為暴民,並且,軍方將開槍射擊。


    孟醒看不懂上尉做的手勢,但他的其他戰友卻都看懂了,戰士們默契的打開槍栓,將槍口前舉,對著岌岌可危的大門。


    這個動作是準備,也是威懾,表明軍方不惜一切代價保衛中樞塔的決心。這個時代,沒有人不認識槍,也沒有人不知道槍械的威力,更不會天真到認為自己的血肉之軀可以經得住子彈的射擊。


    但門外的人依然不停下,幾日來的遭遇已經讓他們對政府的憤怒到達了頂點,而且他們也並不畏懼死亡。


    反正明天日落之後,他們這些沒有門票的人,都是要死的,等政府重新掌控局勢,會任由這些沒有價值的普通人擠占城區,搶走那些精英和高官的生存位置嗎?


    不會的,那些想在城內找個位置藏著的人太天真了,政府早晚會將他們驅逐出去,既然這樣,不若同歸於盡好了。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知道,他們這些普通人的絕望!


    橫豎都是死,今夜死在軍方的槍口下,和明日死在末日的風雪下,也沒有什麽差別,所以他們完全不顧及對準著自己的槍口,更加用力的砸著玻璃門。


    終於,“嘩啦”一聲,特製的鋼化玻璃門碎了。


    人們紅著眼睛,拿著手裏的武器,向著大廳內衝來。上尉也於同一時刻,下達了攻擊的指令。


    子彈呼嘯著出膛,射向衝在最前方的幾人,這幾人應聲倒下,於頃刻間沒了聲息。


    但在他們之後,卻是更加多的人。這些聚攏在中樞塔的民眾差不多有五六百人,是留守中樞塔的駐軍的三倍還多。


    前麵的人倒下,後麵的人又接著往裏衝,然後再次被子彈射中倒地,但子彈齊射是有空隙的,前邊的人用自己的屍體為後麵的人尋得了時機,他們衝入了中樞塔內部。


    開始隻有少數幾個衝入中樞塔內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入大廳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衝到士兵麵前,伸手搶奪士兵的槍械。


    防禦陣線被衝破了,士兵們忙於跟擠到眼前的暴徒搏鬥奪槍,火力稍微鬆懈了些,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加多的人湧入。


    上尉咬著牙,知道堵門以及沒有意義了,而且這樣近的距離,槍械的用處也不大了,他大喊著讓士兵們拿出甩棍和匕首,開始跟這些暴民近距離肉搏。


    論單兵素養,普通人時絕對比不上軍人的,何況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素質參差不齊。但他們人太多了,多到可以彌補這些單體實力的差距。


    雙方打成一團,而軍方,隱隱落著下風。


    孟醒護著溫如嵐縮在角落裏,暫時沒有人攻擊他們,因為他們都沒穿軍裝,這些暴民沒意識到他們是軍方的人,隻以為也是跟他們一樣來攻擊中樞塔的。


    孟醒想要幫忙,但眼下的情況,多他一個也改變不了什麽,他隻得先努力護住溫如嵐,他護著溫如嵐往靠近後門的樓梯口走。


    電梯不能坐,那裏早就被暴民盯上了,五六個暴民正跟軍方在電梯裏扭打。所以孟醒想要走樓梯,他準備送溫如嵐上樓,樓上的中央控製室有防護門擋著,可以抵擋一陣。


    本來沒人注意他們,可就在孟醒帶著溫如嵐悄悄往後門口的樓梯走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我認識他,他是那個研發人造太陽的教授!”


    大廳中的嘶喊,打鬥聲太嘈雜,他的喊聲傳不了太遠,但他周圍的七八個暴民,卻是都聽到了。


    他們立刻調轉了目標,看著被孟醒擋在身後的溫如嵐。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達成了決定,向著溫如嵐的方向跑來。


    同歸於盡的辦法不止是毀掉中樞塔,殺死這個研發中樞塔的科學家同樣可以。


    孟醒心道不好,他緊抓著溫如嵐的手,拉著溫如嵐就往後門跑。若是在平時,對方或許還沒那麽容易追上他們,但溫如嵐偏偏扭傷了腳,剛到樓梯口,他們就被追上了。


    他們成圍攏之勢,將孟醒和溫如嵐堵在了牆角。


    孟醒將這些人的眼神挨個看過,一共八雙眼睛,八雙眼睛裏都是可怕的惡意。絕望早已吞沒了他們的人性,他們成了想要拉人一同墜入地獄的鬼怪。


    殺人,對他們已經不算什麽了。


    孟醒不再留手,準備舉槍射擊,卻在扣動扳機時,發現並沒有子彈出膛。孟醒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之前的戰鬥中,他已經將子彈打空了,他忘了補充,而且他身上也沒有其他彈匣了。


    孟醒的臉上不由現出一抹懊惱,而那九個包圍他的暴民們則升起一絲喜色,他們本來看到槍還擔心了一下,這下好了,對方沒子彈了,他們九個人,拿下這兩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正準備向這兩人撲來,卻突然響起了槍聲。


    來自孟醒的背後,溫如嵐陰沉著臉,他連開四槍,持槍的手都不曾抖一下,槍槍正中眉心。


    溫如嵐本來就個冷血自私的人,他不在乎旁人的性命,在傷害別人時也不會有任何的愧疚感。


    他一直沒開槍也不是做什麽心理建設,隻是在等待時機罷了。眼下時機到了,他一輪齊射,就結果了四個敵人。


    四具屍體應聲倒下,剩下五個人正緊張的看著溫如嵐舉起的槍口,可槍膛裏卻遲遲沒有子彈再射出。


    溫如嵐也沒子彈了,他這把手|槍僅僅是他自己私藏來防身用的,本來沒想著真要用上,自然也不會準備多少子彈。


    這一個彈匣,五顆子彈,他之前打了一顆,眼下又打了四顆,已經全部用完了。


    局麵似乎再次反轉了,那僅剩的五個人在意識到這兩個人全都沒子彈了之後,立刻撲了過來。


    同伴被殺死,他們眼中的惡意比之前更甚,一副惡狠狠的要把溫如嵐撕碎的架勢。


    可他們沒能碰到溫如嵐,就已經被孟醒擋住了。孟醒抬腳踹倒了一個,同時又揮拳打中了一個人的右臉。


    孟醒的身手算中上,普通人裏的中上。如果敵人隻有兩個,他有信心製服對方,三個也勉強,五個的話,他必輸無疑。


    他無法應對,溫如嵐更沒辦法,這個世界的背景下,溫如嵐隻有槍法拿得出手,個人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


    孟醒不能讓這些暴徒接近溫如嵐,他隻得盡力攔住這五個人,同時對著被擋在身後的溫如嵐喊道:“往外邊跑!”


    溫如嵐腳扭傷了,爬樓梯爬到頂層明顯不現實,他隻能往外跑,才可能逃脫。


    中樞塔並不是隻有前麵的正門,樓梯口旁邊就是後門,隻是這後門常年鎖著,不打開而已。不過鎖在內部,可以從內部打開,孟醒是要溫如嵐打開這道後門,往外邊的雪地裏跑。


    可溫如嵐並不肯聽話的獨自逃跑,他看著這些人施加在孟醒身上的拳腳,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愈加陰沉了幾分。


    他五指握緊,緊到掐出白色的印痕,若是他有魔尊時的力量...或是那隻魂獸雪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立刻將這幾個人殺死。


    可是他做不到,在這一重夢境裏,他就隻是個科學家,有權勢,有威望,卻沒有戰鬥的身手。


    他沒法改變這一重夢境的規則,因為他並不是夢的主人。


    而夢真正的主人...溫如嵐看著孟醒跟這些暴徒廝打在一起,孟醒隻用拳腳,而不用任何超越常理的能力。


    他所謂的係統,和那些外掛卡牌,溫如嵐似乎許久沒看對方用過了。他不知道孟醒為什麽不用,但他此刻卻也無暇再想了,他再也忍不住,舉起槍托,衝著那些圍攻著孟醒的暴徒砸去。


    同時,他也跑到孟醒身邊,即便他幫不上忙,但能幫著孟醒挨幾下拳腳也好。


    他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孟醒麵前,可孟醒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就抱著溫如嵐調轉了體位。


    他伸腳橫踢,將敵人稍稍逼退,同時帶著溫如嵐往後退去,貼上了牆壁才停下。


    他伸手擦了擦唇角的淤青,眼睛則緊緊盯著這五個人的動作,同時,他也看著那道在他右側的緊鎖的後門,他想要找到一個可以讓他送溫如嵐出去的時機。


    孟醒受了傷,那五個人也沒落到後,各個身上都掛了彩,在孟醒退開後,他們也沒有立即追,而是在原地先緩了口氣。


    等緩的差不多後,他們再次向著孟醒這邊逼來。孟醒也終於找到了時機,他正想帶著溫如嵐撲到門邊,順勢打開後門跑出去。


    卻在他還未來得及行動時,樓梯間內突然響起了“哢噠”一聲。


    是鎖舌彈動的聲音。


    孟醒和溫如嵐都是一怔,因為他們沒有人從內部開門,那麽隻能是外部開的門。


    會是誰?


    他們不知道答案,但對麵那五個暴徒卻笑了起來,因為他們知道,來的一定是他們的人。


    他們可不止從正門進攻中樞塔,還分了一部分人從後門進入,隻是後門上了鎖,撬鎖廢了番功夫,正好,現在趕上了,來給他們幫忙收拾這兩個人。


    他們沒有再逼近,畢竟孟醒實在是比較難纏,他們五個一起上,也很難製服對方。他們準備等著門打開後,己方的同伴進來後再一起攻過去。


    “吱呀”一聲,許久未曾使用,有些生鏽的鐵門在樓梯間的七人麵前打開。


    孟醒看到對麵那夥人臉上的笑容的時候就知道要遭,來的八成是對方的人,唯一的逃亡路線也被堵死了,他緊握著溫如嵐的手,眉頭越皺越緊。


    同時,許久沒有動靜的係統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孟醒沒有進行任何操作,但係統的倉庫裏,突然多了一張卡牌。


    卡牌背麵朝上,不知道等級,也不知道功用,孟醒空著的那隻手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他正準備取出卡牌,卻在下一刻,又停下了動作。


    因為這些暴徒的表情變了,從等到同伴支援的笑容變成了驚訝。


    門完全打開了,門外的卻不是他們預想中的同伴。門外隻有一個人,唯一一個站著的人。


    在短暫的怔愣後,這些暴徒突然意識到,在這個人背後的雪地裏,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十個人,那些才是他們的同伴!而這個不知身份的人,將他們的同伴弄倒在了雪地上,不知死活。


    這怎麽可能呢?


    這簡直匪夷所思!


    他們從正麵進攻的人有五六百,但從後門突襲的也有差不多五十人,那麽多人,全倒下了,而眼前的男人孤身一人,完全沒有任何幫手。


    他甚至連槍械都沒有,他赤手空拳,就解決了那麽多人?人類絕不可能做到!


    這些暴徒在不可置信的時候,男人從打開的後門中邁步走了進來。他正好處在一個燈光的死角,看不清麵容。


    但隨著他腳步的前邁,他的臉也終於暴露在了燈光下。暴徒先前為他的身手所驚,但在此刻,為他的容貌和氣勢所驚,像是雕塑家手中的雕像,他的五官完美的像是用尺子量過。而有著這樣一張英俊的臉的男人,臉上的神情冷酷的卻不像活人,他往前走的每一步都帶著霜雪的肅殺,讓人忍不住戰栗。


    溫如嵐同樣驚愕,因為他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見對方,他下意識喊出了對方的名字:“無燼?!”


    “不...”孟醒卻在下一刻予以否定,他看著對方跟無燼相似卻又不相同的臉,看著那雙璀璨又冰冷的金色眸子,喚出了對方真正的名字:“他是封燁,是...”


    “戰神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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