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醒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同為男性,坦胸露乳都是尋常,去個公用浴室不還得赤誠相見呢?


    所以,對溫如嵐此刻的衣著,他完全沒有必要在意。


    是的,沒有必要。


    孟醒的理智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他就是忍不住在意!


    麵前裸露上身的換做任何一個其他男人,他都不會覺得任何不自在,甚至還能上前跟對方比比身材,但這是溫如嵐啊!


    一個對他有不軌的企圖,並且前科無數的人,即便是同性,孟醒也無法做到以平常心對待。


    但他也不願在溫如嵐麵前露怯,如果他此刻表現出對對方的在意的話,豈不是說明他也對對方的態度非同一般?


    孟醒拒絕承認,所以他硬著頭皮進來了,並且表現出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視線也不避著溫如嵐,就跟平常一樣。


    隻是有時候太過刻意的表演,本身也是一種破綻。


    他的視線是不避著溫如嵐,但就直直的盯著溫如嵐的脖頸,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一寸都不敢往下移。


    而且他雖然進了溫如嵐的臥室,卻隻往裏麵走了幾步,離溫如嵐坐著的床沿還有兩三米的距離,他就站定了。


    站定後直接將雪貂從自己肩膀上抱了下來,往地上一放:“貂歸原主。”


    他就說了這四個字,說完就扭頭準備走了。


    可他還沒踏出一步,小腿就被一雙熟悉的爪子給抱住了。孟醒我行我素的繼續往前走,雪貂也牢牢的抱著他的腿,甚至還有繼續往上爬的趨勢。


    在雪貂爬到他後背上,即將重新回到肩膀上時,孟醒終於忍不住了。他停下腳步,提起了雪貂的後頸,將雪貂提到自己的麵前,板起臉,試圖用神情嚇退對方。


    但被他提著後頸的雪貂隻歪了歪頭,像是看不懂這個人類的表情代表什麽意思。


    這隻貂在裝傻。這毫無疑問,但孟醒也不準備跟雪貂來講道理,畢竟雪貂不會說話,講再多道理對方都可以用歪頭殺混過去。他準備直接跟雪貂的主人講。


    “溫如嵐。”孟醒一臉嚴肅的開口了。


    他這是故作嚴肅,因為他覺得自己板起臉的時候威懾力足一點,說的話溫如嵐也更容易聽得進去。


    可惜故作嚴肅和真的嚴肅還是不一樣的,如果是後者的話,溫如嵐一定會認真對待,至於前者...溫如嵐連頭都沒回,他雖然也應了一聲,但同時還在翻找著腿上放著的小箱子,看得出很是不專心。


    不專心孟醒也得說,他擺事實講道理:“這是你的魂獸。”


    “嗯。”溫如嵐又應了一聲。


    “你的魂獸總賴在我這兒,是不是說不過去?”


    溫如嵐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了孟醒的說法。


    孟醒心裏一鬆,他本來以為光這句話就要跟溫如嵐掰扯上一段呢,沒想到對方這麽簡單就認同了,那下麵就好說了。


    “所以,你是不是應該把你的魂獸帶走,不要讓它總是纏著我?”孟醒拋出了主題。


    “好。”溫如嵐直接答應了。


    幹脆的讓孟醒有點出乎意料,溫如嵐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


    下一刻,他就知道為什麽了。


    因為說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溫如嵐嘴上答應的痛快,孟醒手一鬆,雪貂又一次抱住了他的腿。


    孟醒:“......”


    質問正想出口,溫如嵐卻已經先給了解釋:“我跟你說過,我有的時候叫不動它。”


    孟醒一噎,溫如嵐是說過,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雪貂的行動是內心真實想法的體現,理智可以約束行動,卻無法約束真實的內心。


    但難道他就要任由雪貂這麽糾纏下去了嗎?不行,孟醒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忍不住提了個強人所難的要求:“你不能努力控製一下它嗎?”


    話出口他也意識到了這個要求的不合理,這要怎麽控製?


    但溫如嵐竟然又一次答應了,即便這個要求不合理,且強人所難,他還是答應了孟醒。


    “好。”他答完之後,朝雪貂看了一眼。


    雪貂抱著孟醒的小腿,沒有動。


    又過了一會兒,它緊緊扒著孟醒褲腿的爪子稍稍鬆了一點,這個鬆的程度隨著時間在增加,終於,爪子再無法承受身體的重量的時候,它從孟醒的褲腿上掉了下來。


    雪貂摔在地上時團成了一團,等重新站好後,它顯得有些沒精神。不光耳朵聳拉著,尾巴也軟軟的拖在地上,整隻貂無精打采的向著主人的方向走去,每一根聳拉的毛發都代表著心情的低落,像是被遺棄的小動物。


    孟醒:“......”


    目的達成了,他本該立刻離開這裏,但雪貂離開他之後,他竟然非但沒有感覺到輕鬆,反而還覺得良心有點沉甸甸的。


    這份沉甸甸壓的他一時邁不開腳步,整個人就傻傻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麽樣。


    孟醒不離開,也不說話,溫如嵐也沒有趕對方走,他依然在忙著自己手頭上的動作。翻找了小半天,他還是沒有從那個小箱子裏翻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蹙著眉思索了一下,視線轉向浴室,終於想起來是落在浴室裏了。


    他沒有自己去拿,而是派雪貂去。溫如嵐的雪貂本是以速度著名的魂獸,眼下不過是去浴室拿個東西,動作都慢的好像是在走萬裏長征路一樣。


    而孟醒,在杵了半天後,終於有了反應。


    “我...”先回去了。他想這樣說。


    可說話時,孟醒下意識抬了下頭,就看到溫如嵐正用左手按著右邊的肩膀,他肩膀上受了槍傷,並不嚴重,子彈並沒有直接射中他,隻是擦破了點皮肉,連縫針都不需要,但是上藥還是要的。


    傷口白天醫生處理過,晚上還得換一遍藥,就隻能自己來了。


    孟醒愣了一下,終於意識到自己進來時溫如嵐為什麽會沒穿上衣,不是故意在逗孟醒,而是因為他正準備給自己換藥。腿上放著的一直在翻找的小箱子,則是家庭醫藥箱,箱子上有個很明顯的十字標誌。


    肩膀上不同於周圍白皙肌膚的暗紅傷口,加上如此醒目的藥箱標誌,孟醒愣是沒察覺到,因為他一直不敢亂望,視線隻聚焦在安全的某一點,以致於忽略了如此明顯的真相。


    溫如嵐的傷雖然傷在肩膀,但卻在偏後的位置,需要用另一隻手扒著,才能看到傷處,可是這麽一來就沒有手上藥,乃至包紮了。


    孟醒的心又動了一下,加上之前的許多下,孟醒離開的話本已到了嘴邊,說出來卻是麵目全非了。


    “...來幫你上藥吧。”


    “我先回去了”,變成了“我來幫你上藥吧”。


    溫如嵐一怔,他顯然沒想到孟醒會說這句話。但怔愣之後,就是忍不住彎起的唇角,他正準備應允,孟醒卻突然反應過來了。


    “不對啊,雪貂也可以幫你上藥啊。”


    那隻雪貂的小爪子還挺靈活的,不要說是上藥包紮了,打個中國結都未必有多困難。


    雪貂已經將落在浴室的那瓶藥水叼了回來,這藥水是全新未拆封的,它正坐在溫如嵐旁邊用爪子靈活的拆著包裝盒,動作比人類都利索。


    此刻一聽孟醒的話,它突然將藥瓶丟了出去,並且支著身體,兩隻前爪無辜的縮在身前,一副因為爪子不好操作才不慎把藥瓶打翻了的模樣。


    孟醒:“......”


    不要以為自己丟的夠快他就看不到這隻雪貂之前撕包裝的動作有多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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