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晚上八點,正是荒野酒吧剛剛開始營業的時間。


    荒野酒吧跟它的名字一樣,地理位置很偏,即便不到荒野的程度,絕對也離57星最繁華的市中心有個幾十公裏遠。


    同為夜晚娛樂消遣的場所,荒野酒吧也跟市中心那些諸如煙雲水榭一樣的娛|樂城不同,它並沒有什麽講究的會員製,也並沒有那樣奢華昂貴的門麵。


    酒吧門口隻有一個簡單又樸素的招牌,就像會來這裏的客人一樣,都是最普通的市民,跟那些動輒豪擲千金的上流人士相差甚遠。


    酒吧內客人們三三兩兩的坐在一起,要麽天南海北的閑侃,要麽一聲不吭的喝悶酒。


    他們大多手頭都不富裕,所以酒吧的定價也很親民,煙雲水榭賣到五百元一杯的啤酒,這裏隻要二十元。


    所以,在聽到“賞額一億星幣”這個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天文數字的時候,酒吧內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到了吧台上方那台電視上。


    電視屏幕不算小,酒吧內各個角落的人都可以看清屏幕上的畫麵,那是一排照片,照片下方都寫著“懸賞通緝”的字樣,這是警方在追捕逃犯,麵向公眾征詢行蹤線索。


    懸賞金額依照犯罪罪行輕重由低到高,低的幾千幾萬,高的也就幾十萬,百萬級的罪犯已經很少了,千萬級的大案更是好幾年才出一個。


    但今天,懸賞榜單上新增了一名通緝人員,賞額高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個億。


    而在這令人眼花繚亂的一串零上方的照片裏,那名價值一個億的犯人是個年輕且俊朗的男人,光看臉,屬於會讓人不自覺的心生好感的類型,實在很難將他和窮凶極惡的億元通緝罪犯聯想到一起。


    其他注意到這則懸賞告示的人也有這樣的疑問,酒吧裏更是有人直接跟同伴大聲議論了起來:“這小子長相還挺清秀的,是犯了什麽喪心病狂的惡事,賞金高到這種程度?我記得上回那個搶劫商船無差別屠殺人質的星際海盜大胡子賞金也不過五千萬呢!”


    “是啊,他別是盜取了什麽重要的國家機密吧?”同伴也猜測道。


    “什麽國家機密?你們也真敢想!你們是酒喝多了眼花了嗎?看清楚點,懸賞名單上其他人是警方發布的,就為首的一個億的那個不是。”同桌的另一人沒好氣的提醒道。


    其他人被提醒後不由仔細又看了一眼,發現那懸賞一個億的署名確實不是警方,而是一個私人集團,星火公司。


    也就是說,對方未必真的犯了什麽大罪,而僅僅是惹上了那位,星火公司的現任董事長兼總裁,溫如嵐。


    這並不比被警方通緝輕鬆,溫如嵐是何許人也,每個57星上的居民都再清楚不過了,他可不僅僅是個商人,他的能量大到可以在警方的罪犯通緝名單裏插入自己想要通緝的對象,哪怕對方可能並沒有犯任何的罪行。


    同樣的,調動警方的人手幫助自己搜捕一下目標也不成問題。而除了這些明麵上的官方勢力,溫如嵐還有自己的勢力。


    更何談,還有千千萬為了這一億賞金瞪圓眼睛搜捕的無處不在的普通人。


    “這麽想不開惹上那一位,這小子是插翅也難逃了。”酒吧裏有人感歎了一句。


    “我倒是不在乎那小子想不想的開,我就是想知道他現在在哪,我好去拿這一億賞金。”另一個人接話道。


    “別做美夢了,你怎麽不說那個叫孟醒的下一刻就從酒吧門口進來,把錢送到你麵前呢?”同桌的人調侃道。


    這話一出口,不光說話的人笑了,酒吧內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畢竟怎麽會有這種好事?


    但在下一刻,酒吧的木門被人推開時,眾人不由還是往剛進來的男人身上掃了一眼,心裏都想著,萬一呢?


    沒有萬一,門口的那張臉明顯不是照片上的男人,所以眾人又收回了視線,繼續喝酒的喝酒,閑侃的閑侃。


    而莫名其妙的被眾人行了注目禮的男人則身體有些僵硬,他在門口猶豫了片刻,帶著絲謹慎和戒備一步步走到了吧台。


    吧台後的酒吧老板看見他戒備的神情,好心的解釋了一句:“別理他們,電視上剛登了個賞額一億的通緝令,一個個的都做美夢呢,哪那麽巧,那一個億能到我們這個小酒吧來?”


    男人並沒有回話,隻盯著電視上的照片看了看,看完照片後再確認了一下數額,他終於確定了。就是那麽巧。


    孟醒心虛的咳了一聲,點了一杯啤酒後就一個人坐到了酒吧角落裏。他一邊喝酒一邊不動聲色的聽著周圍那群人興致勃勃的討論這幾天走在大街上眼睛要睜大點,指不定就碰到了呢?


    雖然幾率約等於無,但一個億的誘惑力太大,還不容許別人做做夢嗎?


    孟醒對此表示完全理解,因為不要說是別人心動,他自己都心動了。


    也不知道他回頭去找溫如嵐自首,溫如嵐肯不肯把錢給他。孟醒琢磨了一會兒,覺得依溫如嵐的性格,大概不會把錢給他,非但不會給他,還會轉頭就把他扣押起來,嚴刑拷打。


    畢竟他在溫如嵐心中的形象,就是個處心積慮接近,意圖莫測的危險人物,溫如嵐必然容不下他。


    但即便如此,孟醒還是要保護這個人渣的,誰叫這是係統給的任務呢。孟醒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同時心裏將黑心係統從裏到外批判了一通,批判完了之後就平心靜氣的接受了現實。


    沒辦法,跟係統綁定都綁定上了,還能離咋的?


    孟醒看了眼時間,距離九點還有五十多分鍾,距離黃經理來和他背後的神秘勢力碰頭的時間也還有五十多分鍾。


    這也是他今日來此的目的,順著黃經理這條禿且胖的藤,摸出他背後的大瓜。


    他手裏的遊戲劇本委實簡陋了點,就寫明了黃經理被人買通意圖刺殺溫如嵐,到底是誰買通的,那個人又為什麽要殺溫如嵐,通通沒寫。


    就連黃經理今日會跟幕後之人碰頭,也是孟醒昨天用可以截取短信信息的r卡得知的。


    對方很謹慎,用的號碼是無法追查行蹤和身份的太空卡,並且短信上除了今日的會麵,沒有透露出任何有用信息


    孟醒對此還以同樣的謹慎,他在走進這間酒吧前特地在周圍偵查過一圈,了解了一下附近的道路環境,和這家荒野酒吧的幾個出入口,他才走了進來。


    但時間仍然有些早了,幾十分鍾的時間都無事可做,孟醒不由走起了神。至於走到哪去,當然是走到溫如嵐身上。


    雖然溫如嵐兩麵三刀,當麵說給他一個小時逃跑,轉頭就變成一個小時內一定要把他綁回去。


    但是一個小時內非但沒有把自己綁回去,甚至兩天過去了,溫如嵐連自己的蹤影都沒逮到。


    當時將煙雲水榭內部各個樓層都翻了個底朝天,仍然沒有孟醒的影子後,溫如嵐糟糕的心情再次刷新下限,變的更糟了一點。


    但他是溫如嵐,行事狠辣,卻也果決高效的溫如嵐。在孟醒離開的第三個小時,他便下令讓自己的手下去看守城區的出入要道。


    他知道孟醒八成已經逃出煙雲水榭了,但是三個小時,孟醒便是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城區。


    為了抓到孟醒,他也是鐵了心,不計花費的人力和物力,硬是以雷霆手段在短時間內將城區進入半封鎖狀態,出去的車輛都要核實身份。


    同時,他搜尋的人馬也從城區外圍向內部縮進,即便一寸寸把地皮掀開,他也要把孟醒揪出來。


    可他想不到,孟醒用著係統出品的逼真到除非上手否則絕對看不出來的人皮|麵具改頭換麵,光明正大的在城區晃了一天,還去黃經理的住所附近監聽了一下通信,今天才真正離開城區,來到這家荒野酒吧。


    溫如嵐廢了那麽大勁兒,這麽一場浩浩蕩蕩的搜捕下來,卻是一場空,他眼下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孟醒光是想象了一下溫如嵐此刻陰沉的表情,都不由咧著嘴笑了下。


    他的想象很貼切,溫如嵐此刻不光陰沉,還帶著股火山即將噴發的致命危險感。


    一排屬下在他麵前低垂著頭,戰戰兢兢的匯報著一無所獲的消息。最後一個人也匯報完後...


    “廢物!”一聲滿含怒氣的訓斥伴隨著一道清脆的瓷器碎裂聲在辦公室內炸響。


    溫如嵐隨手將手邊的茶杯摔了出去,他猶嫌不解氣,又將辦公桌上的筆架和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狠狠的扔到了這群沒用的屬下身上。


    “廢物!廢物!”連續說了三聲廢物後,溫如嵐氣到不住起伏的胸膛終於舒緩了些許。


    他坐到了自己那把舒適的真皮座椅上,用手按著怒到發痛的額角。


    而他麵前那群屬下,各個都是訓練有素的好手,剛剛想要躲開那些砸過來的東西並不難,但沒人敢躲,就站在原地,任憑這些東西砸到自己身上,在溫如嵐火消下去前,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溫如嵐的情緒已經重新平穩了下來,他不耐煩的揮揮手讓這群沒用的屬下離開,繼續去進行搜捕。


    屬下們如蒙大赦,各個腳步帶風的離開了溫如嵐的辦公室。辦公室大門閉合後,隻留神情看似恢複如常的溫如嵐。


    然而他的情緒並未真的恢複如常,被孟醒逃脫的怒意和煩悶仍然憋在他胸口,但他卻也可以將這些情緒控製在一個度內,不讓沒頂的情緒衝垮他的理智。


    他隨手拿了支鋼筆,又找了張白紙,用尖銳的筆尖在紙上寫了起來。


    他先寫了孟醒的名字,又在名字後寫了個商業間諜。


    盯著這四個字看了片刻後,溫如嵐用筆尖將這四個字劃掉。


    首先孟醒是抱著目的來接近他的毋庸置疑,並不是單純的見義勇為,因為他對自己撒了謊。


    孟醒說是在一樓看到的服務生下毒,但實際上是在二樓。孟醒能在溫如嵐手裏逃掉,那名服務生並不能。


    事實上,事發後不到一天,服務生就已經落到了溫如嵐手裏。對方並不是專業殺手,一輪嚴刑拷打剛進行到一半,他就涕淚橫流的全招了。


    卻基本沒招出什麽有用的信息,服務生知道的很有限,連是誰指使的都說不出來,隻知道拿錢辦事。唯一有用的,就是那條跟孟醒說法相悖的作案細節。


    這兩人一定有一個撒了謊,溫如嵐傾向於相信服務生,因為對於對方而言,在一樓二樓下毒,並沒有差別,沒必要撒謊。


    溫如嵐證實過,孟醒確實一直坐在一樓,無論如何不該看到服務生在二樓的下毒過程。那麽孟醒這個人就很值得懷疑了,他借此接近自己的目的同樣。


    但應該不是商業上的事,因為在孟醒當助理的這三天裏,他並沒有借著這個助理的身份做些什麽,對於溫如嵐故意安排的清閑工作,他接受良好,真就一副混吃等死的鹹魚員工模樣。


    故意放到他眼前的生意上的機密情報,他看都不看,自己沒有活兒,他也就自己閑著,絕對沒有去主動要事做的上進心。這不是一個來打探公司情報的商業間諜該有的表現。


    那又是為了什麽?


    鋼筆在溫如嵐修長的指節間轉了一圈,他慢慢回憶著孟醒這幾天裏的舉動,這名應該扣工資扣到負的摸魚員工隻主動幹過兩件事,第一件,在第一次見麵時揭發服務生下毒,第二件,阻止飛燕爬上自己的床。


    這兩件事看似無關,但其實......


    飛轉的鋼筆突然在指尖停下,溫如嵐按了下辦公桌上的內部通訊器,對著屬下詢問道:“黃經理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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