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八日,江家大小姐江又晴在生日宴會上當眾邀請了三小姐江雅菱做第一支舞的舞伴。


    江大小姐穿著最美的紅禮服,那隻伸在半空中的手,骨節分明,秀窄修長,好似一尊神聖的雕塑那般完美。她站在江雅菱的麵前,儀態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氣質完全不輸給這個被豪門養了二十四年的假千金。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表情無一不驚訝。


    真正的江家大小姐邀請了鳩占鵲巢的三小姐做第一支舞的舞伴,她究竟是在想什麽?是在向這個三小姐示好,還是她氣度一向如此,宰相肚裏能撐船?


    眾人心思不一,江雅菱是最懵逼的哪一個,她看著陶又晴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陶又晴為什麽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邀請她跳第一支舞?


    陶又晴是不是瘋了?!


    她沒有回應她,但陶又晴並沒有給予她拒絕的權力,那隻手徑直握住了她的手,幫她抽出了手心裏的酒杯,看也不看地遞給了站在她旁邊的江秋陽,江秋陽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同樣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你不會拒絕的。”陶又晴笑著牽住了她的手。


    每一個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們的身上,密切關注她們的一舉一動。


    ——因為你沒有辦法拒絕。


    江雅菱終於發現陶又晴是有備而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給她拒絕的機會!隻要她拒絕她,在場的每一個人就會覺得是她這個三小姐心胸狹隘,對大度的大小姐心存偏見,甚至連江海明夫婦都可能這麽認為。


    江雅菱的眼中閃過一縷陰狠,好一個陶又晴,居然在這裏等著她!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回應道:“當然,我當然不會拒絕你。”


    “那就好。”陶又晴一邊輕笑著說,一邊牽著她走到舞池的中央。


    其實,陶又晴一開始想要選擇的舞伴是袁初蕊,這個想法是她基於本心的想法,沒有任何外因影響,有袁初蕊在她能更安心。


    但是在江秋陽告訴她富家千金少爺們第一支舞的商業意義之後,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袁初蕊身後代表著袁氏,她不能因為一紙協議就擅自把袁氏拉下水,那樣對袁初蕊不公平。


    最後她決定選擇江家之內的人做舞伴,因為她不想給江海明夫婦添麻煩。雖然江海明夫婦讓她放心大膽地去挑,但那之後的商業影響是交由江海明夫婦來承擔,不論是風還是雨都不會落到她的頭上。所以在她不了解江家和其它企業的往來關係之前,她不會在這樣隆重的場合輕飄飄地置江海明夫婦於不顧。


    他們是愛她的,她要對得起他們的愛。


    而就在她糾結的時候,宋文帶來了外頭對她的非議,讓她對自己這個真千金在別人的口中究竟是什麽模樣的有了更加準確的了解,也清楚多少人等著看她和江雅菱的笑話。


    接著她就從江秋陽那獲知了可以選擇與自家人共舞的信息,一個微妙的主意由此誕生,一個可以打擊江雅菱的機會也悄然到來——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打擊江雅菱的機會。


    悠揚高雅的舞曲輕輕響起,從大廳的每一個角落飄蕩而過。陶又晴的手從容不迫地貼在江雅菱的背上,自然地扮演起了主導者的角色,她麵帶微笑地看著江雅菱咬著牙,僵硬地將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兩隻眼睛裏明明白白寫著“不爽”兩個字。


    很好,江雅菱不爽,她就爽了。


    “你故意的。”江雅菱低聲說。


    陶又晴坦蕩地笑著說:“對啊,我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麽辦?”


    江雅菱被她帶著和舞曲融合,為了不被她使絆子當眾出醜,江雅菱還得分神注意她的舞步,淺粉的裙擺隨之在半空中劃開一道彎月的弧度。


    陶又晴淡定地笑著問:“怎麽樣,被人拿捏在手裏又無可奈何的感覺好不好?”


    就像她當初一樣,被周以柔強製退賽,又奈何不得,如同一隻任人施為的螻蟻。


    隨便一個電話就能決定別人的前途,她江雅菱一定很享受這種能隨便把控人命運的感覺吧?


    那她今天可一定要讓她嚐嚐另一個位置的感覺,她現在就在她手裏,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她能走嗎?她能跟她發火嗎?她能拒絕她嗎?


    她不能,這就是無能為力的滋味。


    “陶又晴,如果爸媽知道你是故意的——”


    陶又晴倏然收緊手上的力度,將她推向自己,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的話,垂眸看著她驚恐的眼睛,笑容溫和地糾正道:“江。”


    “姓陶的,是你。”


    接著陶又晴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表情好看點,這麽多人看著呢,多丟人呀。”


    江雅菱心中憤恨不已,陶又晴故意嚇她還要她強顏歡笑,這是什麽強盜行為?!最氣的是她隻能照做,否則丟臉的就是她!


    江雅菱被迫擠出營業笑容,惡狠狠地盯著她:“你現在究竟想幹什麽!”


    “陶雅菱,我很好奇一件事。”陶又晴非常自然地略過了她的話,“我才是江家真正的大小姐,為什麽會有人放著我這個真的不來捧,而是去捧你這個假的?”


    江雅菱聞言一愣。


    她怎麽知道的?


    陶又晴繼續道:“讓我猜猜,是不是她們覺得自己沒資格來大小姐麵前舞,但又貪江家這條人脈,所以幹脆捧你啦?”她彎眸笑了起來,“那看來她們打從心眼裏覺得你不如我嘛。”


    “你!”江雅菱氣結。


    “陶雅菱,”陶又晴微微一笑,說出來的話自然又自信,“我是不是很漂亮?”


    江雅菱瞪向她,卻見她輕輕抬起下巴,頭頂的銀色王冠在燈光下閃動出星辰般的光芒,就像她那張臉一樣奪目耀眼。她的臉龐就是神的造物,哪怕是輕抬下巴都充滿了完美的氣息,讓人挪不開眼。


    ——不容置疑的美貌。


    江雅菱瞬間啞然,周圍的人群已經開始躁動,人們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誇讚起陶又晴的美貌。天生的貴氣,無與倫比的華美,真正的玫瑰。


    “你不知道嗎?”陶又晴揚了揚眉,“那我帶你去聽聽別人怎麽說的。”


    江雅菱雙目圓瞪,下一秒已經被陶又晴帶著轉向舞池邊緣。


    張揚豔麗的紅裙從所有人的眼前翩然而過,就像一朵熱烈綻放的玫瑰,輕易就奪去所有人的目光,成為舞池的焦點,世界的中心。和她嬌豔張揚的美比起來,穿著淡粉小禮服的江雅菱反倒顯得平平無奇,毫無特色。


    江雅菱清晰地聽見那些誇讚的聲音三三兩兩地飄進她的耳朵裏,“有氣度”、“氣質好”、“長得也太漂亮了”全是在說陶又晴!


    陶又晴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別人的欣賞!江雅菱心中難免嫉妒不甘,美麗賞心悅目,也容易遭人妒忌。


    “土包子、老鼠穿龍袍”陶又晴輕飄飄地數了起來,每說一個江雅菱便緊張一分,陶又晴沒有看她,說道,“聽到別人這麽說我,你心裏其實挺高興的吧?不過你覺得今天晚上過後,還會有人跟你說這些詞嗎?”


    舞曲步入尾聲。


    “做人要心裏有數,明白了嗎?”陶又晴邊說邊用指尖輕輕地在她背上點了兩下,之後就以一個幹脆利落,又不失美感的動作帶著她結束了第一支舞,成功贏得了眾人的掌聲。


    她落落大方地向眾人致謝,江雅菱勉強跟上,回到原位之後,江雅菱飛速抽回自己的手,隻覺得跟她跳一支舞,三魂七魄都沒了大半,還受盡羞辱!


    江海明夫婦這頭已經繼續井然有序地帶領賓客走流程,舞池裏陸續走進一對對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陶又晴二人開了個好頭,宴會的氣氛非常不錯。


    江雅菱忿忿地奪過江秋陽手裏的酒杯,陶又晴看她這生氣的樣子,心情無比愉悅。


    江秋陽懵逼地跟上陶又晴的腳步問:“姐你為什麽”


    陶又晴答道:“當然是為了延年益壽啦。”


    江雅菱生氣有利於她心情舒暢,自然就能延年益壽。不過她主要還是為了江海明夫婦著想,以及順便賺一把名聲,江雅菱在江家的時間比她久,外界也隻記得江雅菱,她當然要借此機會做點什麽。


    既能讓江海明夫婦不受商業方麵的影響,又能氣到江雅菱,還能讓她在大眾心裏留下一個有氣度的好名聲,那她何樂而不為?


    這也是她從袁初蕊那裏學過來的理念,做人要聰明一點,能利用的,該利用的身份和資源絕對不能手軟。


    不過說起袁初蕊


    她扭頭看向袁初蕊的方向,卻發現那裏隻剩下一個霍明恩,袁初蕊不知道去了哪裏,她環視全場都沒找到袁初蕊的身影,心裏頭不免覺得奇怪。


    剛剛明明還在的,去哪了


    “晴晴。”江海明在她身後喊她,向她招手,“到爸爸這邊來。”


    陶又晴一回頭就看見江海明夫婦身邊站著幾位氣度不凡的人物,她當即就明白江海明的意思,但忍不住又往袁初蕊的位置看了一眼,心裏嘀咕:大概是打電話去了吧,畢竟也是個董事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忙起來了


    這麽想著,她提著裙擺轉身朝江海明走去。


    沒事,等一會袁初蕊肯定就回來了。


    袁初蕊正獨自坐在二樓的大陽台上看風景,兩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香煙,橙紅的光火正一點一點地吞沒煙身。夜風習習灌入衣袍之下,在肌膚上落下冰冰涼涼的秋意。


    這裏是一處很獨特舒服的觀景台,這個時間沒人會過來這裏,再適合獨處不過了。她抬起眼,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天幕上布滿了璀璨的星辰,閃動而明亮,就像是陶又晴戴在頭頂上的那頂王冠所折射出來的光芒。


    陶又晴她喜歡陶又晴。


    她不是個喜歡糾結的人,這個習慣是她在金融圈裏養成的,很多時候稍微一猶豫就會錯失良機,以至虧損。所以她發現自己喜歡陶又晴並印證了這件事之後,沒有多加糾結,心很快就承認了。


    繼續喜歡或者不喜歡,在她看來就是這麽簡單的兩個選擇,她果斷地選擇了前者。


    她喜歡陶又晴對她心思純粹的樣子,喜歡陶又晴依賴她,也喜歡陶又晴每次渴望她誇獎她的樣子,那是說不出來的可愛。


    既然喜歡那就要去追,她才不會像周以柔那個蠢貨一樣找個替身,替身有什麽意義?


    但她萬萬沒想到陶又晴的第一支舞居然不選她當舞伴,而是選擇了江雅菱!


    哪怕她猜到她有自己的打算,也抑製不住為此感到不高興。她特地趕過來在江雅菱和周以柔麵前充當她的女朋友,結果她卻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拋下了女朋友,選了別人做舞伴這是哪個女朋友會幹的事情???


    她們雖然是演戲,但好歹也要敬業點,提前知會她一聲吧?!


    袁初蕊輕輕地咬住香煙,腦子裏已經開始思考以後要怎麽讓陶又晴把今天的賬都給她還回來,得讓她記住教訓,以後不敢再輕易把她撂下不聞不問才行。


    接著她輕啟紅唇,吐出繚繞的煙霧,那雙眼眸隱沒在縹緲的煙氣之後,透出幾分迷人的幽深。


    不對,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考慮怎麽讓她喜歡上她才對。就衝今天這件事,一千兩百萬,她陶又晴別想逃。


    但怎麽樣才能讓一個自戀王者喜歡上自己,倒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這麽想想,她突然覺得陶又晴之前說得很對,如果她當年遇見的不是周以柔而是她就好了。周以柔當年真是占盡先機,就是自己蠢,不知道珍惜,還把她害得這麽慘。


    她煩悶地吐出一口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像是高跟鞋踩地麵上發出的“噠噠”聲響,漸漸往她這頭靠近了,一聲接著一聲,腳步的主人好似很著急。


    她扭身回頭看去,就看見一個腦袋從門邊悄悄地探了出來,那頂王冠正泛著銀亮的光澤,而那個人的臉一如既往的皎白嬌豔。


    陶又晴看見她之後,臉上立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你真的在這裏!”接著提起裙擺走了過來,在這個觀景台上慢悠悠地晃了一圈,長指拂過石雕欄杆,感歎道,“原來極光還有這樣的陽台啊。”


    極光雖然是江家的企業,但她還沒機會入住過,所以對酒店的內部構造並不清楚。要不是有霍明恩給她指路,她一個人怕是在極光裏轉上大半天都找不到袁初蕊。


    “嗯,有。”袁初蕊雙腿交疊,穩穩地坐著,目光卻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的身影而去,耐心說,“全國各地的極光都有。”


    她在全國各地出差的時候沒少住過極光,對內部結構已經了如指掌。


    陶又晴了然地“哦”了一聲,霍然扭身走向她,指著她手裏頭的煙,說道:“掐掉掐掉。”又道,“你怎麽跑到這裏來偷偷抽煙?”


    袁初蕊糾正她:“不是偷偷,是光明正大。”


    陶又晴緊緊地盯著她不說話,大有她今天不把煙掐掉就跟她沒完的架勢。


    袁初蕊投降,聽話地把煙按進煙灰缸裏熄滅,這才換來她的笑顏。袁初蕊心頭一陣無奈,輕聲問道:“你怎麽過來了,你今天是主角,不好好在下麵待著可以嗎?”


    陶又晴一臉輕鬆道:“可以呀,我跟我爸媽說了我有點悶,想出來走走,他們就答應了,讓我過會再回去。”


    她心情愉快地另一張椅子上坐下:“所以我就過來找我們小袁董啦。”


    袁初蕊輕輕頷首,嗯,不錯,還知道來找她。


    陶又晴整理了一下紗裙裙擺,而後撐著下巴,雙眸明亮地看著她,開口就問:“我今天表現得好不好?你不考慮誇一下我?”


    袁初蕊頓時有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感覺,她將煙盒拿在手心裏把玩,微微笑著回答:“有的好,有的不好,要誇也隻能誇一半。”


    陶又晴厚顏無恥地說道:“那行,那你先把那一半誇了吧,我照單全收,有勝於無。”


    袁初蕊都被她的臉皮厚給氣笑了,扭頭看向她問:“你就這麽喜歡我誇你?為什麽?”


    說實在話,她現在希望接下來聽到的答案,至少能說明她在她的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陶又晴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反問道:“這世上還有人不喜歡被誇獎?還有人會不喜歡被小袁董誇?”


    行,聽起來絲毫感覺不到自己的特別。


    袁初蕊“哦”了一聲,半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我不是小袁董你就不想聽我誇你了。”


    說白了,她也是因為她站得足夠高而希望得到她認可,這一點也不特別。


    陶又晴歪了歪腦袋,輕聲認真道:“不是呀,我就是喜歡你——袁初蕊誇我。”


    “小袁董”僅僅是她的代稱,是她地位的象征,她喜歡被她誇讚歸根結底是因為她是袁初蕊,是她心中無可替代的袁初蕊。否則她為什麽不去喜歡大袁董誇她,不去喜歡江董誇她?


    她說這句話時,特地把“你”這個指代清楚地換成了袁初蕊的名字,差點沒把袁初蕊憋死。


    “我喜歡你”和“我喜歡你誇我”那可是兩碼事。


    但不論如何,至少證明了她在她心中和旁人不同。


    袁初蕊的心情稍稍好轉,終於在她殷殷期待的目光之下開口誇她了:“你今天能在這麽多業界人物麵前表現得從容不迫,儀態大方,做得很好,我替你感到高興。”


    從之前那個剛回到舞台還會因為緊張而手抖的小朋友,到今天這個已經可以淡定又落落大方地站在台上麵對各位前輩的小公主,袁初蕊承認她進步得很快,也很努力。


    她應該得到誇獎,不論是誰的。


    陶又晴頓時喜笑顏開,袁初蕊雖然誇得中規中矩,沒有華麗動人的詞匯,但從她嘴裏出來之後,這些話就像是被鍍上了黃金一樣讓人聽了就覺得高興,因為“袁初蕊”這三個字就自帶動聽buff。


    “但是,”袁初蕊話鋒一轉,“第一支舞的舞伴,你為什麽選了陶雅菱?”


    為什麽不選我?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想過讓我做你的舞伴?


    袁初蕊忍了忍,沒將這句話說出口,因為這句話實在是太過狼狽,說出來反而像是她在認輸——她還沒撩到她呢,怎麽能認輸!


    陶又晴起身走到石雕欄杆邊去,仰頭望著天上的星星,說道:“因為我覺得選江家以外的人不合適。我不了解我爸媽他們的生意往來,不知道誰跟江家好,誰跟江家最近又有合作,誰又在觀察我們江家,那我要是選錯可不就糟糕了?”


    陶又晴回身,腰肢靠在石欄上,坦白道:“我一開始其實是想選你的,但我後來想想,我們隻是協議關係,並不是真的戀愛關係,而你身後可是袁氏,我不能因為一個協議就擅自把袁氏拉到那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那是在坑你。”


    袁初蕊聽得一愣,倒是沒料到她還幫她想了這麽多,心中的鬱悶頓時消散了大半。嗯,不錯,還知道替她著想。


    陶又晴繼續說:“再然後,我就聽見別人說我不好,說我比不上陶雅菱,說我肯定沒見識、小氣,那我幹嘛不趁機打擊她,再給我賺個好名聲?”


    她無比自豪地撩了撩自己的長發:“本仙女比不比得上陶雅菱,我們站在一起他們還看不出來嗎?”


    方才她跟著江海明夫婦去認識那些長輩的時候,他們對她讚賞有加。事實證明,她贏了。


    “很聰明。”袁初蕊說了這三個字。


    知道在不了解所有商業合作的情況下明哲保身,不給父母添亂,這的確是明智之舉。


    而她當時會不高興,是基於動心的角度。她喜歡她,就意味著願意為她付出點什麽。可當她做好了付出準備的時候,她卻離她而去,這很難不讓她覺得糟心。


    但現在沒關係了,因為她曾經的第一選擇是她,隻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已放棄了——她接受這個解釋。


    陶又晴眼睛彎彎的:“這算另一半吧?那我這個宴會是不是整體表現都很好?”


    袁初蕊輕輕頷首:“嗯,都很好。”


    陶又晴立馬為自己鼓掌:“不愧是我!”


    袁初蕊看著她這個高高興興的樣子,忽然想起點什麽,說道:“我給你帶了禮物。”然後給霍明恩打電話讓他拿上來。


    霍明恩手腳利落地送上來之後就回去了,非常有眼力見,絕對不打擾老板的私人時間。


    陶又晴接住她遞過來的黑色小禮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禮物,問道:“我現在能打開看看嗎?”


    袁初蕊靠在她旁邊的石欄上,揚了揚下巴:“打開吧。”


    陶又晴小心仔細地拆開精致的禮盒蓋子,眼睛微微一亮——是一條做工精巧的銀色星星手鏈。


    這條手鏈佩戴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時,真是漂亮極了。她很喜歡這個禮物,但就是這個時候,她也要嘴欠地說上一句:“我還以為小袁董會送什麽驚天又特別的禮物呢。”


    袁初蕊靠著石欄,側首看著她。


    她一邊欣賞自己的新手鏈,一邊理直氣壯地說:“是你自己說了禮物要特別的才收嘛,你看看我送給你的,多特別!”


    陶仙女:那可是仙女的獨家自拍啊,世界上僅此一份!


    袁初蕊想了一下,腦子裏忽然有了主意,揚了揚眉:“哦?那你還想要再額外收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嗎?”


    陶又晴好奇地看向她:“還有?很特別嗎?世界上僅此一份的那種嗎?”


    袁初蕊答道:“嗯,有,世界上僅此一份的那種。”


    陶又晴被她吊足了胃口,興致勃勃地說:“快快快,讓霍秘書拿上來給我看看,讓我開開眼!”


    她倒要看看袁初蕊這樣的有錢人所說的“世界上僅此一份的禮物”是什麽樣的!


    “不在霍秘書那,”袁初蕊淡定地說,“在我這。”


    陶又晴:“什——”


    袁初蕊忽然朝她靠了過來,輕輕地、溫柔地——


    吻住了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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