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垂下眼去。


    他原本還打算要不然就在這個車上找個什麽機會出手算了,但是在聽到了血族的話之後卻是非快遞改變了自己的主意。


    姑且再等等,蘇摩告訴自己,再等等。


    因為到目前為止,教廷對於這一位不知道怎麽就突然冒出來了的血族親王幾乎就沒有任何的了解。


    對方是什麽時候的血族?名字是什麽?能力是什麽?為什麽會突然蘇醒?


    他居住在哪裏?又是為了什麽樣的目的才會開始行動?


    這些全部都是困擾著人類的問題。


    而如今蘇摩似乎距離這一切的真相都十分的接近了。所以他猶豫了起來,最終還是姑且先將自己那個襲擊對方的計劃停止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蘇摩決定還是要盡可能的獲取更多的情報,於是便停下來了自己的手。


    好,再忍那麽一小會兒。蘇摩告誡自己。


    等到知曉了這一位血族親王的根據地之後,再動手也不遲。


    這麽想著,他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那一位在身邊閉目小憩的血族親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之後,朝著對方開口詢問。


    “您的目的是什麽?”


    因為之前就已經被揭穿了自己作為男性的身份,所以蘇摩也就沒有再為難自己壓著嗓子去刻意的模仿女性的聲音與對方進行對話。


    “之前沒有揭穿我,是為了什麽樣的目的?你希望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蘇摩問。


    “您分明……”


    “你是男是女,對於我來說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事情,畢竟我想要的也隻是你的鮮血而已啊。”


    血族的親王低聲的哼笑著。


    “不過,我也不是不能夠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他朝著蘇摩靠攏了過來,黑暗的車內沒有任何的光線,隻有血族的那一雙眸子在散發著閃閃的光亮。


    “來,告訴我,你的名字是什麽?又是為了什麽才會打扮成那個樣子前往會所裏麵?”


    血族摩挲著青年的下巴,不知為何在這樣說著的時候居然越說越氣惱,最後幹脆狠狠的在他的下巴上麵按了一下,留下來了紅色的指痕。


    蘇摩沒有任何的想要配合他的情緒,動了動自己的脖子,躲開了來自對方的牽製。


    “莎布.尼古拉絲。”


    蘇摩道。


    “禮尚往來,你也應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這個提議很顯然讓對方有些吃驚,隨後便是大笑了起來。


    “你還真是敢說……不過是一個人類而已。”


    血族的親王哼笑著,但是不知道是出於一種怎麽樣的想法,他居然還真的回答了蘇摩這一個對於他來說絕對已經算得上是冒犯的問題。


    “阿伯特.尼古拉,記住我的名字。”


    蘇摩的眼睛就微微的眯了起來。


    尼古拉……


    尼古拉這個姓氏,無論是在黑暗生物之中,還是在教廷裏麵,全部都算不得陌生。因為那曾經是血族之中最為顯赫的一支、同時也是血族的始祖所在的氏族的名姓,按照人類的判斷標準來看的話,就是毫無疑問的皇室宗親。


    而作為支撐著這一個姓氏的底氣,他們也因為是血族始祖的直係的血裔,而擁有著遠超於自己的同類的強大的力量。


    但是!


    “這不可能!”


    因為蘇摩的耳釘一直都保持著實時監控的狀態,所以在監控器的另一頭,教廷裏麵專門為了這一件事情而特意成立起來的一個臨時會議小組裏麵,那些與會的成員們也紛紛的驚嚇出聲。


    “尼古拉……尼古拉不是早就應該在上一個世代就——!”


    雖然這樣失態的叫出聲來的隻有這一位,但是其他的人眼底流露出來的情緒卻是相差無幾,或多或少的表現了他們的內心可絕對沒有麵上的這麽的平靜。


    在教堂典籍的記載裏麵,尼古拉一族是早在上一個世代裏麵就已經被用白紙黑字記載下來的、一族都被教廷付出來了極大的的代價而徹底殲滅了才對,可是為什麽現在卻會再一次的出現在這裏?


    “去查,趕快去查!”


    坐在上首的那一位身份地位僅次於教皇之下紅衣大主教臉上的表情莊嚴而又肅穆,一整張連都繃的緊緊的,看上去就像是鐵鑄又或者是冰雕的一樣。


    “不但是尼古拉一族的血族,而且還身居親王之位……這與始祖親自複活、重新降臨人世間相比,也沒有什麽兩樣了!”


    “必須要將其殲滅,否則的話,這對於人類來說將會是一場巨大的浩劫!”


    “蘇摩殿下!請您盡快下手,將對方除去!即便是無法殺死,也要盡可能的給予重創!”


    如果說此前,人類對於這一位自黑暗之中蘇醒的血族的親王還白玉這一種不以為然的態度,雖然也將獵殺對方當做重要的目標,但是並不曾將其列為最主要的、放在首位的任務。


    然而眼下顯然不同了。


    因為,那已經被確認了,並不是什麽可以被放置的、之後再去處理的問題,而是應該盡可能的、用最快的速度處理掉。絕對不能夠讓對方在這個世界上麵再多停留哪怕是一秒的時間,否則的話,隻會帶來更加無法接受的、淒慘而又無望的結局。


    “不,等等!”


    命令蘇摩去不惜一切的將尼古拉氏族的親王獵殺掉的指令隻不過是剛剛才下達,但是立刻就又被其他的某一位同樣在教廷之中地位超然的存在製止了。


    “讓蘇摩殿下跟著一起去那個怪物的莊園!”


    他的鱷魚漆強硬。


    “我們都不知道,那怪物究竟是為什麽、又是在怎麽樣的誘因之下才會蘇醒的,如果這一次遇到了問題就這樣簡單粗暴的想要用擊殺來解決的話,那麽下一次呢?!如果這一種蘇醒並不是偶然,而是可以被可以操縱的呢?!”


    這一整間會議室裏麵,都回蕩著他的聲音。


    “可以想見的是,僅僅是眼前的這一個尼古拉氏族的親王就已經讓我們要耗盡心神、付出根本無法估量大的巨大犧牲和代價了;如果這樣的事情再多發生幾次的話,即便是我們每一次都可以僥幸的奪得勝利,但是那又能夠重複幾次?!教廷能夠支撐多少次的這樣的犧牲?!”


    他說的也的確是不無道理。


    於是到了最後,蘇摩終歸還是得到了那一個在經過了長久的商量和爭論——甚至可以描述為是爭吵——之後,勉強達成一致給出來的決定。


    【跟著那個血族,弄清楚他會蘇醒的原因,並且盡可能將那一種方法推毀掉。】


    也就是現在還不能動手啊……


    蘇摩有些遺憾的扶正了自己頭上的發簪。


    那真是太可惜了。


    阿伯特一直都在致力於和蘇摩聊一些有的沒的得事情,力圖可以從更多的方麵對蘇摩有所了解。他的問題實在是千奇百怪,如果隻靠著教廷之前準備的那一份身份資料與背景故事的話,想來蘇摩早就已經穿幫了。


    多虧了他曾經作為任務者的時候經曆過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任務,拆拆補補,才總算是應付過去了阿伯特的盤問。


    你為什麽要問的那麽清楚!跟調查戶口一樣!你隻是帶回家一個血食而已,又不是相親!!


    蘇摩在自己的心裏麵暗自腹誹著,同時還得絞盡腦汁的和阿伯特交流,覺得自己剛接上去的那些頭發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掉光。


    好在這樣的刑罰眼看著是終於要結束了,因為蘇摩已經看到了遠處的那占地廣闊的莊園。


    *****


    說起血族的莊園,都該是怎麽樣的呢?


    在人類的印象之中,那無非就是坐落在黑暗之中的廣袤而又豪華得到古堡,通體都是黑色的圖案,莊園裏麵會種有大片大片的暗夜玫瑰。


    但是,當蘇摩真的踏足於其中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猜想隻不過是中了一小部分而已。


    血族的名下的古堡實際上豪華巨大足以媲美宮殿,其中有著能夠讓第一次拜訪的人根本無法分清方向的無數的回廊與寬廣的大廳,會讓人在裏麵直接迷失掉。


    隻是比著過分豪華了的城堡還讓蘇摩覺得更加的驚悚的,卻是城堡裏麵掛著的那些壁畫。


    或坐或立,或哭或笑,全部都是同一個人的身影。而畫的主角蘇摩也十分的熟悉,因為那分明就是蘇摩自己的臉。


    蘇摩於是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看起來十分的緊張和惶恐的樣子。


    然而阿伯特看上去似乎就是喜歡他這個樣子。他像是十分的享受蘇摩的畏懼和惶恐,就仿佛那是可以用來在月下悠然的鑒賞的最為上等的美酒一樣。


    “啊,你發現了。”


    在血族親王的臉上一點一點的,逐漸露出來了一個笑容。黑暗的、飽含了無數的讓人望而生畏的情緒的笑,但是在那之中又像是還有著一些別的什麽。


    “沒錯,這些都是你。”


    阿伯特看著蘇摩,那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看上去居然像是沉沉的黑,宛如被什麽汙染籠罩了一樣。


    “我終於把你抓到手了,蘇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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