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摩看著對方,眼眸微微的彎了一下。


    他嫋嫋娜娜的行了一禮,眼波流轉之間是根本沒有辦法將其忽視的華光,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視線朝著他的身上望了過去。


    其實一定要說的話,蘇摩的容貌雖然也算是上乘,但是實際上真的要說盛極無雙的話也不至於。光是在這一間會所裏麵,就有不少的美的讓人驚歎不已的年輕的男男女女們。他們或是妖豔或是清純,環肥燕瘦皆有,蘇摩還找到你的算不得什麽 。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站在一起的話,哪怕蘇摩站在人群的最後麵,他也必然是最亮眼的那一個,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被發現的那一種。


    無論蘇摩再怎麽樣的遮掩,也不能夠掩蓋他如今身為神明的,這樣的事實。而神明超脫於人類的當然不僅僅是那一副極盛的皮囊,更主要的是因為物種的不同而造成的那一種天差地別。


    那是“非人”對於“人”的一種在各個方麵都彰顯出來的極致的碾壓。


    “過來。”


    擁有著鮮血一樣的顏色的眼眸、看上去就地位十分高的男人衝著蘇摩招了招手,不厭其煩的又重複了一遍。


    於是所有人便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難得一見得東方美人乖順的聽從了男人的命令,朝著他那邊走了過去,白皙而又修長的腿伴隨著他的走動,在高開叉的旗袍中若隱若現。


    “大人。”


    蘇摩這些天受到的陪酒訓練總算是沒有白費,他在前進的路上十分自然而又順手的從一旁的桌子上麵端起來了已經倒好了的紅酒,一路帶到了男人的麵前。


    “您想喝酒嗎?”


    黑發的東方美人屈起來了那一雙修長的腿,靠著男人的腿跪坐在地麵上,將手中的美酒朝著對方遞了過去,眼底隱隱約約的有著笑意,像是落下了漫天的星光在裏麵釀成了酒,隻需要看一眼都能夠為此而迷醉不已。


    那位想來就是他此行的目標的男人用一種高深莫測的目光打量著他,像是在評估著什麽,又像是在預測著什麽。


    這大廳裏麵的氣氛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逐漸的緊繃了起來,不知不覺之間,周圍的人類也好,還是跟隨這一位大人一同前來的黑暗生物也好,全都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帶著某種自己都不知曉是從何而來的緊張感,小心翼翼的注視著那邊發生的一切。


    因為久久都沒有得到回應,所以人們便也不免在心底暗暗的猜測是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美人還是得罪了這位大人。


    如果按照那一位大人貫來的脾氣的話,那麽這東方的明珠想來是免不了被捏碎的結局 。


    這麽想一想的話,還真的是會讓人覺得十分可惜的一件事情。隻是無論是誰想來都沒有膽子敢去上前勸說一下那一位大人,所以也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來自東方的玫瑰就這樣被撕碎了。


    真可惜。現場有不少的黑暗生物在心底暗自的歎息著。


    那是一位多麽美麗的、散發著非常好吃的氣味的美貌的少女啊!想來她的血肉全部都該如同嫩豆腐一樣的爽滑,又像是初生的小羊羔一樣的綿軟可口。


    隻是現在,這少女想來就要因為自己的不識趣而香消玉殞了。


    這當真是,無比浪費的一件事情。


    但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一位素來被公認是脾氣不好的、殺伐果斷有如石像一樣冰冷而又難以討好的親王大人微微的眯起來了眼睛,盯著獻酒的東方美人看了很久,最後居然破天荒的一頷首,伸出手來接住了對方手中的酒杯,遞到自己的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口。


    “味道欠佳。”


    他說。


    旁邊的會所的負責人頓時就有些腿軟。


    要知道,所有的酒液全部都是由他們所提供的。現在親王大人對這些紅酒的品質提出了質疑,這可不是他賠個禮道個歉就可以被輕拿輕放、按下不表的事情。


    冷汗立時就爬滿了他的額頭。


    這一位負責人張了張嘴,就想要拚命的道歉並且想辦法盡可能的將這一件事情挽回,但是就在他想要開口又或者是有什麽動作之前,在最中間的豪華沙發上半躺半坐的親王大人卻是抬起眼皮來,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負責人頓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連動一動都困難,牙齒不受自己控製的在不斷的上下打顫,發出了聲音。


    在這一刻,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了那一位親王大人的意思。


    不要靠近,不要說話不要打擾。


    對方清楚明白的表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意思。


    於是負責人便猶猶豫豫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蘇摩對於這一位血族的親王自然不會像是別的人那樣戰戰兢兢的連話都不敢說、看一眼也不敢,正好相反,他表現的十分的落落大方,就好像是這一位血族的親王和別的人比起來也沒有什麽兩樣一般。


    “那真的是十分的抱歉。”


    蘇摩唇角勾了一下,便是一個笑容,雖然討好,但是並不諂媚 。


    “是我的失誤,我這就去為您重新換一杯酒來。”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就要起身離開,但是不過是剛剛才邁出去一步,冷不防身後伸出來一隻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猛的一用力 ,直接將蘇摩朝著後麵拉了過去。


    平心而論,那力道雖然也不小,但是如果蘇摩執意想要擺脫的話也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可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擺脫這樣的力道的人是教廷的聖子、特別行動隊的掌管者“行刑人”蘇摩,卻不該是這黑暗會所之中一個無知無覺的、對於黑暗世界的了解都沒有多少的陪酒女郎莎布.尼古拉絲可以做到的。


    所以蘇摩在心底權衡了一番之後,便隻是象征性的掙紮了一下,隨後便順著那力道向後倒去。


    他並沒有跌倒在冰冷的地麵上又或者是磕在桌子上,而是掉入了一個幾乎沒有溫度的、泛著薔薇花的香氣的懷抱裏麵。仰起臉的時候正好可以看見 血族像是鮮血一樣的色澤的眸子低垂著望著自己,裏麵不知道都流淌著一些什麽樣的情緒。


    “大、大人?”


    蘇摩抖了抖嘴唇,作勢要起來。


    但是他的動作卻被強勢的鎮壓住了。血族像是貪戀著人類的溫度,並不允許他離開的意願,伸出手指來搭在蘇摩的後頸上麵似有若無的摩挲著,隻是蘇摩覺得對方隨時都有可能扭斷自己的咽喉。


    當然,即便是被扭斷了咽喉,他也不會死亡的就是了。


    不如說 ,蘇摩幾乎想象不出來要什麽情況下才有可能導致自己的死亡。


    即便是對世界的存在造成了十分重大的、根本不可能被扭轉的毀滅性的打擊和影響,但是外神們也不曾被誅滅,最多也隻不過是被從世界之中驅逐、在那沒有了時間與空間的概念的世界之外的狹縫之中與清醒和沉睡之間不斷交替狀態而已。


    他會被驅逐,會被封印,但是卻絕對不可能迎接來毀滅和死亡。即便是萬千的世界在有朝一日當中都毀於一旦,但是舊日的支配者依舊萬古長存。


    祂們是從上一個世代裏麵走下來的古老的存在。


    “獻上了不好喝的酒,想要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遮掩過去——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這麽好的事情?”


    蘇摩依舊還躺在血族親王的懷裏麵,頭枕著對方的大腿,手腕被緊緊的攥住。


    聽聞親王這樣說,他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害怕又或者是惶恐的情緒,反倒是笑了起來。


    “那麽您想要怎麽解決這件事情呢?”


    青年看上去似乎是十分好脾氣的這樣詢問著,簪在發髻中的那一根銀色的簪子上麵綴著的明珠一點一點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的樣子。


    而他耳垂上麵鬆翠色的寶石耳釘在燈光下反射著耀眼奪目的光澤。


    蘇摩的這一句話像是打破了什麽不得了的禁忌。


    伴隨著“滋啦”一聲,大廳裏麵的所有的燈突然全部都熄滅了,這大廳一瞬間就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怎麽回事,是跳閘了嗎?”


    “趕快聯係人去修……”


    “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失誤!你們之前是怎麽檢查和準備的!”


    此起彼伏的爭吵熙攘之聲不斷的響起,黑暗的大廳裏麵唯一能夠算作是照明的,也就隻有從巨大的玻璃窗外麵投射進來的,附近別的大樓中亮起來的燈光,讓這一間大廳不至於是過於的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蘇摩動了動,但是那一隻緊緊的箍住了他的手腕的手上的力道卻是沒有絲毫的放鬆。


    “你問我想要怎麽解決這件事情?”


    血族的親王帶著笑意重複了一遍蘇摩的問題。


    “小家夥,你知道我是什麽嗎?”


    蘇摩動了動眉。


    “我隻知道您是需要我好好去服侍的大人物。”


    “這倒也沒錯。”


    血族的親王那一直都放在蘇摩的後頸上麵不斷的摩挲著手指終於是停了下來。或許是因為和“人類”的皮膚接觸的太久了的緣故,所以連帶著他那原本冰冷的手指上麵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溫度。


    “但是,正確的解決方法是,你應該賠償我一杯足夠可口和美味的酒才對。”


    “……您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過分了,我並不是什麽精通釀酒的技藝的人。”


    隻是麵對著蘇摩提出來的問題,親王卻仿佛是聽到了什麽十分好玩的事情一樣的笑了起來。


    “不,我想這對於你來說應該是十分容易做到的一件事情。”


    他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扯下了蘇摩旗袍的領子,低垂下頭去。


    蘇摩立刻便感覺到有某種冰涼的、尖利而又鋒銳的東西抵上了自己的肌膚。


    “比紅酒更美味的,是少女的鮮血。”


    “足以勝過這世間一切的佳釀與瓊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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