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顯得極為霸道,好似她才是皇帝,元喬頓愕,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蛋:“你膽子很大。”


    元莞自信道:“自然要膽子大,能將陛下壓在榻上的人膽子如何會小,普天之下,除我外,還有第二人嗎?”


    自然不會有第二人。


    元喬不想她更加膨脹起來,忍著沒有回應,這番豪言壯語說得理直氣壯,簡直是‘肆意妄為’。


    她默然歎氣,眼中盛滿得意洋洋的人,如玉的臉頰有些微紅,那是掐出來的痕跡。


    元喬沉默下來,長發鋪就在小榻上,陰沉的光色下染著兩分柔弱,讓元莞的心思更加雀躍了,手在她胸口處揉揉:“我以後不將你拒之門外,可好?”


    “這話不可信。”元喬不信她,炸毛後什麽事都不記得,哪裏會記得這些小小的保證。


    元莞哭喪著臉:“我信你,你卻不信我。”


    元喬不理會她的示弱:“嗯,你欺負我,我可曾欺負你了?”


    “你自己不會,怨不得我。”元莞小聲嘀咕一句,心中不滿,又不肯服輸,就道:“我都將詩詞送你了,你自己不看,能怨我嗎……”


    露骨的話說得元喬麵紅耳赤,忙捂著她的嘴巴,裝作怒道:“越說越不像話。”


    “實話罷了。”元莞不與她爭,按住她的手,親親她的肩膀,齒間摩挲著襟口,元喬被她親得身上發軟,側首道:“你難不成還要咬開?”


    勤奮地磨動牙齒的人愣住,抬頭看著她,不懷好意道:“咬開也好。”


    元喬一句笑語讓自己陷入困境,見到她有些哭笑不得,被按住的手微微發疼,略微動了動,無奈道:“你且去關門,我等你。”


    “當真?”元莞一喜,忙下榻將殿門的門窗都關上。


    廊下的宮人就見到一連串的影子砸殿內奔走,最後殿門從裏麵關上,她們默然退出廊下。


    跑了一陣的人不覺得疲憊,小榻上的人卻不見了,不用說也知去了何處。


    掀開錦帳,就見到榻內正襟危坐的人,方才的外衫褪去,頸間白皙的肌膚帶著幾抹紅痕,是元莞的傑作。


    元莞自己呆了呆,元喬卻是一笑:“傻了不成?”


    事到臨頭變傻子,可就得不償失了。


    元莞自己上榻,元喬往裏側挪去,在人坐定後,主動伸手去替她脫衣。


    今日的皇帝有些太過主動了。


    元莞並非矜持之人,任由她脫衣,最後隻剩下一件櫻色內衣,元喬的手頓住,眉眼間染著嫵媚,她輕輕一笑,風情昳麗。


    元莞怔住了。


    元喬的手落在她的肩際,修長的手指輕輕撩撥就可見衣下的肌膚。


    帳內無聲,殿外暴雨滂沱,傳進殿內,將元喬紊亂的呼吸聲蓋住。


    兩人相對坐著,元喬的手在經過一陣徘徊後終於落在溫熱的肌膚上,她將人輕輕放置在榻上,深深凝望著湛藍色的眼眸,親吻著她緊皺的眉頭、挺直的鼻尖,又落在緊抿的唇角上。


    動作帶著青澀與緊張,讓元莞反應過來:“你要在上麵?”


    修長的眼睫在話音落地時顫了顫,元喬沒有作答。


    元莞沒有拒絕,更沒有挪動,悠悠一笑:“你背著我看了詩詞,對不對?”


    回應她的是耳朵一疼,她忙道:“詩詞沒讓你咬耳朵。”


    “我自己咬你的。”元喬似有怒氣,手撩開一番,眼前一亮,眼中湧現白玉般的肌膚,她眸色一顫,手卻覆蓋上去。


    動作輕而緩,就像雲層覆蓋在身上,綿柔而纏繞,元莞忍不住顫了顫,看著元喬的眼色都染了異樣,抿著唇角不語。


    元喬不敢望著她,鼻尖滲出細密的汗水,晶瑩剔透。


    帳內聲音迭起,殿外的暴雨慢慢地停了,不再是劈啪作響的大顆雨水,而是綿綿無力的斜風細雨。


    兩人依附在一起之際,元莞有些後悔了,詩詞送得有些早了,元喬太聰明了。


    聰明的人,不好相處,低估了元喬的學習能力。


    ****


    醒來之際,滿身黏膩。


    元喬早就不知哪裏去了,元莞熱得不行,掀開薄毯,發覺自己未曾穿衣裳,嘀咕一陣後,又躺了回去。


    躺過一陣,宮人走近,她令人去找衣裳,去配殿沐浴。


    宮人不敢看她,反是若竹極為坦蕩地將衣裳找來,又道:“陛下有事去見朝臣,讓您耐心等一等。”


    暗中之意是別鎖門。


    元莞裝作不明白,撇開宮人,自去沐浴。


    踏入水中的那刻,周身都感覺舒服很多,抬手去取布帛,掃到身上的紅痕後僵了瞬息,而後又淡定自若。


    元喬學得真快,哪裏有之前害羞得不敢抬頭的樣子。


    心裏嘀咕一陣後,將自己洗幹淨,起身上岸,元喬儼然回來了。


    她一身青色常服,正襟危坐,手中握著一卷書,神色如舊,不見午前的嫵媚。元莞踏入殿,宮人遞給她幹淨的帕子,而後就退了出去。


    頭發濕透了,要擦一擦,然皇帝在,她們顯得有些多餘。


    果不其然,宮人退出去後,元喬起身接過她手中的帕子,給她細細擦了起來。


    元莞觀她眉眼,柔軟如水,唇角微彎,心情很不錯。


    “陛下將那冊詩詞看了幾遍?”


    聽其聲音,有些憋屈。


    元喬唇角弧度彎得更深了些,指尖穿過她的發間,發絲黑得發亮,也很柔軟,摸著很很舒服。


    “你老實說。”元莞提醒她一句,感到發頂上的那隻手在不斷摩挲著頭發,有些癢,忍不住伸手拍開。


    元喬摸了幾下後才正經給她擦頭發,半晌不語,更不會回複方才的問題。


    她與從前不一樣了,元莞技窮,哼哼幾聲才不問了。


    她心平氣和,外間的雨也停了下來,大興殿前的樹葉上積了不少雨珠,風輕輕一吹,就啪嗒落了下來。


    孤鶩領著人守著,懶懶打著哈欠,皇帝今日不見朝臣,朝臣都在嘀咕發生什麽事,天曉得皇帝去找元莞玩了,罕見地將一眾朝臣都拋了。


    他還得瞞著,問起就說皇帝今日疲倦,在寢宮歇下了。


    他也累得慌,嘴皮子都快說破了。


    傍晚之際,送走最後一批朝臣後,大興殿前的樹葉被狂風一吹後,顯得更少了,瞧著就不對勁。


    他辦好差事之後,回延福宮複命。


    皇帝與元莞在看著一張禮單,元莞指著一物:“要這個。”


    皇帝無奈:“哪裏好看,不如方才的精致典雅。”


    “福寧殿是我住,又不是你住,你旁觀就好。”元莞眼睛一橫,元喬就不再說話了。


    孤鶩讓人通稟一聲,兩人就停了下來,抬首看著他。


    被兩人這麽一看,孤鶩心裏發慌,知曉自己打攪二人,忙將大興殿前的事情稟告一通後,迅疾地退了出去。


    殿內的兩人對視一眼後,複又垂首,商議起殿內的擺設來。


    福寧殿之前是皇帝寢宮,一應擺設為彰顯帝王的威儀,多用的深色,眼下換作皇後寢宮,元喬之意,將之前神色肅穆的擺設都換了,元莞又是嬌俏女子,肯定要顯得活潑些。


    兩人商議許久,直到亥時才停了下來,吩咐宮人去辦,這才躺了下來。


    白日裏兩人就像是尋常女子,商議著家中所需,心情都跟著平靜下來,尤其是元莞,感覺到奇妙。


    時至今日,她還是有些恍惚,這些時日與元喬的親密相處就像是一場夢,醒來就沒有了。


    元喬醒來還是皇位,而她什麽都沒有,甚至可能性命不保。


    她躺在一側,捏著元喬的手,忽而變得患得患失:“元喬,你覺得像是在做夢嗎?”


    “不像,尤其是今日。”元喬說不出露骨的話,感覺到元莞手心濕潤,捏著她的力氣也大了些,有些不安。


    她側身望著元莞,揶揄道:“天地都不怕的人,怎地現在害怕了?”


    “不是害怕,不安罷了,你覺得太平了嗎?”元莞對外間具體的局勢並不明朗,尤其是禦史台,三天兩頭鬧起來,就像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


    元喬輕輕一笑,極盡溫柔,在她唇角上輕輕一碰:“你我在一起,還怕什麽?”


    “嗯,不怕的。”元莞點了點頭,覺得自己躺著不舒服,就像白日裏那樣縮進元喬的懷裏,“今日你抱著我。”


    她的要求,元喬怎會拒絕,摸摸她後腦,對她的示弱也很受用。


    ****


    禦史中丞被蘇聞嗆住後,幾日沒有在朝堂上說話,氣憤難平,也知曉分寸,不再去勸,每日臉色依舊不好。


    一日回府,門房遞來一封信。


    信封上並無署名,他煩不勝煩,捏著裏麵的紙,掂量一下後打開,一眼後臉色大變。


    他急道:“何人送來的?”


    門房被嚇到了,忙回:“是一文質彬彬的郎君送來的,送來就走了,並未留話。”


    眼看著自家大人陰沉的臉色,門房不敢再說話,反觀大人,他緊張地對外望了一眼,將書信揣進胸口處,著急忙慌地往書房而去。


    回到書房,將小廝屏退後,將那封書信打開後。


    信上隻言片語,隻道元莞乃是先帝血脈,與元喬是姑侄,再無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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