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兩語就足以令元喬落荒而逃、潰不成軍。


    偏偏元莞樂在其中,言語逗弄是小事,時不時地動手動腳,然而次數多了,元喬就會明白,元莞不去觸碰底線,她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元莞同以前沒有變,就是嘴巴壞了些罷了。


    她不退反進,拉著人一道坐下,半是依靠著她的肩膀。元莞愣了下,不安好心道:“你這是頂風作案?”


    “你不氣了?”元喬提起昨日的事,唇角彎得很深,顯得很是愉悅。


    元莞還是哼了一聲,往一側側身,不讓她靠了,賭氣道:“那些禮單是我一人的。”


    “我辛苦做了半日的戲,竟一文錢沒有?”元喬坐直身子,幽幽望著她。


    元莞揚起下顎:“沒有,你自己願意做戲,未曾與我說,那便不算。”


    元喬頷首:“也罷,既然如此,我便同你說一聲,再去做一場戲?”


    “不、不許去。”元莞陡然被刺激道,怒目而視,不管不顧道:“你若去,我便回臨安去,讓你和那些小郎君作伴。”


    元喬不再說了,低低一笑:“吃味了。”


    “那又如何,我很坦蕩,吃味就是吃味,不像某個皇帝遮遮掩掩,華而不實。”元莞照舊諷刺一句,深深地看著她,眼中閃著不屑。


    若是旁人,在元喬麵前定不敢如此說話,她卻敢肆無忌憚,想說什麽,便說什麽,毫無顧忌。


    就像曾經小皇帝與大長公主這般,並沒有眼下庶民與皇帝的關係。


    元喬慣來不在意這些,元莞性子如此,她喜歡的也是這樣不拘束的人,何必計較虛無。


    “嗯,你很坦蕩。”元喬順勢哄她一句,牽著她的手,正色道:“此事就此作罷。”


    “陛下還指望有下次?”元莞又惱。


    元喬微微一笑:“怕你利益熏心。”


    元莞毫不示弱:“我還怕陛下為俊秀小郎君所惑,沉浸於他們美貌中。”


    元喬笑笑不語,抬首看向殿外,臨安城內的天不知如何了。


    *****


    陳硯回宮後,將意歡接出資善堂,將人安置在延福宮內,令人好生照顧著。


    奈何他剛將人送進去,隆安郡王就來要人。


    隆安郡主懼內,又是拎不清的人,不知聽了誰的話,非要將孩子接回郡王府,仗著郡王身份與陳硯起了爭執。


    宗室子弟並非都是聰慧之人,亦有愚蠢不堪的人,隆安郡王便是如此,聽從王妃的話將人接回去才可保平安。


    陳硯奉帝令,又不可與他說得太清楚,無奈謊稱皇帝想小郡主,想要將人接去行宮。


    隆安郡王略有些遲疑,一旁王妃出聲道:“既然如此,那請大人拿出聖旨來。”


    陳硯心慌,麵上如舊,鎮定道:“陛下口諭。”


    “既無旨意,我們就不能信了。”王妃執意道。


    他二人是小郡主的父親嫡母,陳硯無奈,若再爭執下去,隻會打草驚蛇,唯有將人給他二人帶回去,不得不提醒道:“陛下對小郡主也有幾分喜歡,望郡王多加厚待。”


    隆安郡王抱起孩子的動作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眼中亦是疑惑,被王妃一把拽走了。


    意歡趴在父親肩頭,望著陳硯:“小姑母想我嗎?”


    陳硯不知小姑母是誰,硬著頭皮回答:“自然是想的。”


    意歡破涕而笑:“我也想她。”


    話說完,就被隆安郡王匆匆帶回府,陳硯無奈,夜訪上官府。


    朝中大事皆在上官彧手中,城防安全歸於趙原,隆安郡王府的事還是需要聽從上官彧的吩咐。


    上官彧年過不惑,生得儒雅,文質彬彬,不同於周晉的狡猾與蘇聞的左右逢源,他是腳踏實地之人,破格被皇帝提至中書相位,心中感激。


    聽過陳硯的話後,也沒有吃驚,隆安郡王的為人早就了解,言道:“陳大人去讓人去盯著隆安郡王妃,她與何人接觸,說了什麽話,記錄在冊。”


    隆安郡王自己分不清局勢,惹禍上身也是好事。


    陳硯頷首,又問道:“資善堂內的孩子都被父母接回府,您看這件事會不會打草驚蛇?”


    “生病回府乃是常事,唯獨隆安郡王強硬地將郡主接走,待陛下回城自有定論。”上官彧擺手,顯然並不在意,這些人若有心行謀逆之事,就是愚蠢。


    明明有機會去爭儲君之位,卻走上謀逆的路,可不就是愚蠢。


    陳硯得到吩咐後,心中安定,揖禮退下。


    翌日夜間,他又去總指揮使趙原的府邸。


    趙原知他身份,謹慎地將人接去書房,兩人商談近兩個時辰,直到子時才出門。


    陳硯先行半步,揖禮道:“指揮使莫送,免得被人察覺。”


    他謙遜有禮,趙原也是恭敬有加,吩咐心腹將人從側門送出,悄無聲息。


    出了趙府之後,陳硯迅速回到自己府邸,此時盯著隆安郡王妃的人回來,道是郡王妃與母家聯係密集。


    郡王府都是這位霸道的王妃在理事,她膝下無子,給郡王納妾室,才有了元意歡。


    後來她自己又有了兒子,郡王就更加聽她的話,對府裏妾室側妃看都不敢看一眼,眼下將郡主接回來約莫也是她母家意思。


    郡王妃父親身在樞密院內,平日裏也無人在意,偏偏這次引得陳硯在意。


    迅速將消息送回行宮,他自己亦不敢輕易離開,就是不知趙原可能壓得住那些不甘心的宗室子。


    元喬得到消息後,一時間對郡王妃的父親竟無印象,兩府內的朝臣無數,又是平時無功無過之人,更是想不起來。坐在她身旁的元莞接過來,冷笑道:“跳梁小醜罷了,莫要在意,反是後麵的大魚才是最主要的。”


    後麵的大魚還未曾浮出水麵,就不能急著收網,先讓郡王妃鬧騰,孩子接回府邸並不能幹擾事態發展。


    “你覺得大魚會是誰?”元喬問道。


    “不知,總之不會是元清。”元莞隨口道,皇帝這次撒網,聰明人不會主動上鉤,就憑借著趙原與侍衛司留守臨安這樣的陣仗就可知,城防是輕易無法撼動的。


    她想了想,“我倒覺得應該略過臨安城,鼓動周遭路軍,將你困在行宮,這樣才是上策。”


    元喬皺眉,看著她:“你這計策不錯。”


    “不用這麽哀怨地看著我,雖說周遭路軍有我的人,可我犯不著行此危險的事,想要殺你很簡單,不需要勞師動眾,你看這樣……”元莞伸手撫上元喬的脖子,輕輕用力,恐嚇道:“你就沒命了。”


    “別鬧了。”元喬拍開她的手,正經道:“你提醒我了,周遭路軍確實可疑。”


    “令人去探一探就可。”元莞點頭,眸色映著元喬凝滯的麵色,悠悠道:“宗室子無兵,如何得到兵呢?”


    元喬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拿下趙原,得到幾萬城防軍,迅速包圍宮城,然後揮兵行宮。”


    元莞疑惑:“想來也是,不過趙原是將計就計,還是頑抗到底?”


    “不知了,再過兩日就是七夕。”元喬不願再說煩躁的政事,她已令人去別院裏安排,乞巧樓應該快搭建好了。


    她不說,元莞也心領神會,道:“阿布已問我七夕可要出去玩。”


    又是阿布。元喬幾乎日日聽到她的名字,不禁扶額道:“我令人帶阿布郡主出外。”


    “她肯嗎?”元莞犯難,阿布雖說天真,可也不傻,輕易不與旁人深交。她願意同阿布來往,也是性子好,又懂得分寸,不會輕易窺測她的事。


    元喬卻道:“她總纏著你也不好。”


    元莞不在意,欲說其他話,卻品出些許意思,得意道:“你吃味了?”


    元喬麵色頓時不自然,修長的羽睫垂下掩蓋住眸色,聲音很是尋常:“你想多了。”


    “嗯,我想多了……”元莞重複她的話,語調悠長,更令元喬無法抬首。


    她望著元喬,覺得她並非是不懂情.事,而是性子使然,小時受到的教養不同,德惠太後大約是很古板的人,不通情理。


    嗯,應該多給元喬送幾本詩詞。


    想著想著,她自己笑了笑,引得元喬側眸看她:“你笑甚?”


    元莞眨了眨眼睛,學著元喬平日裏的淡然從容:“我在想應當給陛下多送幾冊詩詞。”


    “什麽?”元喬未曾反應過來,一息後臉色紅得似發熱。


    眼看著要生氣,元莞又自然開口:“德惠太後未曾教過你?”


    “沒有。”元喬臉色冷了下來。


    元莞又道:“宮內尚宮沒有教過?”


    元喬與旁人不同,先是孤苦無依的小公主,德惠太後死後,依附於先帝,後輔政,直到自立,也都無暇想起這些私事來。


    不像元莞,無師自通!


    每隔幾日逗弄過一回,元莞都會開心不已,尤其是當年的怨氣在見到元喬羞得無法抬頭後都跟著散去了。


    能將元喬壓在身下,也是不錯的事。


    她眯眼一笑,伸手去攬住生氣的人,大方開口:“無妨、無妨,她們不教,我教陛下。”


    說完,臉一疼,她忙拍開元喬‘肆虐’的手,疼得不行,元喬卻抬起她的手:“再亂說話,小心挨手板。”


    元莞捂著臉,哀怨地看著她:“你還欠我手板,不如今日還了。”


    還了?元喬不明白,下一息眼前陰影生起,元莞欺近,抵著她的肩膀:“我教教陛下如何懂情.事。”


    元喬怎會如她願,側身就要走,元莞力氣比她大,將人直接按在榻座上,大咧咧開口:“我教陛下,陛下是不是該付學費?”


    “無恥。”元喬回她一句。


    “無恥二字有些新鮮,陛下不再喊著以下犯上了?”


    元莞的手繞過元喬披肩的長發,落至她的耳畔,也不去捏,隻蜻蜓點水般碰了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報哪門子仇?元喬略有恍惚,是當年打她,還是廢帝一事?


    心中疑惑,斷然不會再問的,問了就會順遂她的意思。


    元喬裝作悶葫蘆,元莞不在意,伸手想要抱起她,發覺自己力氣不夠,便故作委屈道:“陛下有些重,抱不動。”


    元莞又非彎弓射箭的人,平日裏又鮮少出門,體力自然不好。


    發覺弊處後,元莞決定日後勤快些,多加鍛煉。


    元喬不知她又生起的偉大想法,旋即笑了笑:“該。”


    “你重,日後少吃些。”元莞揉揉自己的手腕,直接放棄今日教她情.事 想法。


    元喬不理會她的話,起身整理好衣襟,元莞拽著她的袖口,巴巴地看她一眼。


    元喬看著外間,當作沒看到她淒楚的眼神,抬腳就走,元莞直接開口:“你走,晚上就別來找我。”


    這是放了狠話,元喬複又轉身,捧起她的臉頰,在她唇輕輕碰了碰,道:“滿意了?”


    “去吧去吧,我讓人去盯著周遭路軍,此事你莫要再煩神了。”元莞衝她擺擺手,主動將此事攬了下來,能給她少煩一件事也是好的。


    元喬憐愛拍拍她腦袋,溫柔一笑:“真乖。”


    兩人分開後,元莞喚來心腹,吩咐他們暗中行事,眼下緊要關頭,不能出差錯。


    心腹方離開,阿布就小跑著過來:“元莞,七夕你去哪裏玩?”


    元莞扶額,想著頭疼的事,又來一頭疼的人,想起元喬的吩咐,道:“你想去何處,陛下道帶你過去。”


    阿布搖首:“你去哪裏玩,我們一起?”


    “我不去玩,你自己去就可。”元莞拒絕,為防阿布發現端倪,謊稱道:“陛下有事吩咐我去做,怕是無暇陪你。”


    “陛下?”阿布發怔了會兒,麵露惋惜,道:“陛下怎地不通人情,怎地偏偏在那日吩咐你做事。”


    元莞訕笑:“對,陛下事務繁忙,怕是不記得七夕的事。”


    “這個也會不記得?”阿布不信,想起外人道陛下清心寡欲,不通情.事的話來,也不再問了,陛下性子如此,她不能多加幹涉。


    她信了,便道:“那我同落霞去,可好?”


    “落霞也可,陛下會派人保護你。”元莞這才鬆了口氣,好生吩咐落霞守著阿布郡主。


    落霞這些年心思漸漸深了,不再同以前般單純,同阿布出去應當無事。


    費盡心思打發走阿布郡主後,元莞依舊想著周遭路軍的事,想著一番後,七夕的事就漸漸忘了。


    大宋多年無戰事,相安無事,在先帝手上就是如此,那時還會有他國女子來和親,接連兩位女帝後,就無人再提和親的事了。


    漸漸導致重文輕武之勢,元喬早些年就明白此不足,想要借此改一改。


    各路軍安防,更多的是保一方百姓,對外的作用大大減弱,是以文臣向來很少注意路軍。


    元莞這些年注意力都放在了兵權上,趙原雖說漸漸成為她的人,可光一個臨安城是不夠的,周遭兵力也抵不少用處。元喬為防止趙原失敗,應該也提前也提前知會了周遭路軍護駕。


    兩相一安排後,時間略顯緊促,奔波於行宮外的人亦是不少。


    到了七夕之後,清晨之際,落霞就被阿布郡主帶走了,元莞睜眼就見不到人,起身後,孤鶩就來了,將阿布郡主的行程與她說一遍,免得到時撞到。


    她心中記掛著臨安城內的事,順勢問起孤鶩。


    孤鶩掌皇城司,有些消息是瞞不過他的。


    孤鶩停下腳步,回道:“城內一切安全,就隻是資善堂內的幾位世子染恙,被接回各家府邸。”


    元莞不問了,對外的消息就是這樣。


    等至黃昏時,元喬過來了,換了一身居家常服,襦裙雅致,青色的小襟極為清爽,也襯托出她的膚色白皙。


    元莞看到她之際,照舊動手動腳,元喬不耐地拍開她的手:“衣服皺了,還得換。”


    “原是心疼衣服,陛下坐擁天下,再換一件也無不可。”元莞挑了眉梢,忍不住上下將她打量一眼,托腮凝視:“陛下這身極為合適,不似皇帝,似是民間尋常女子,再戴一麵具,就無人識得你了。”


    “又貧嘴,你不換衣裳?”元喬在殿內巡視一眼,並無落霞的身影,徑直走去櫃旁,道:“再不快些,就耽擱晚膳了,今晚吃螃蟹。”


    “沿海送來螃蟹了?”元莞隨她去選,想起螃蟹還是動了動腳步。


    元喬替她選擇一件輕薄的外裳,見她懶散之色,就明白過來,就未曾喚宮人過來,將人拉至銅鏡前,脫下外衫,解開小襟的束帶。


    元莞並非矯情之人,張開雙臂,嘴巴不饒人:“幸得陛下服侍一回,也是不錯。”


    說完,元喬伸手落在她的下顎處,輕輕下挪,就落在鎖骨處,她驀地一驚,忙後退半步,元喬得到機會笑話道:“我道是你不怕的,原來也怕。”


    仿若被她看穿,元莞底氣不足,依舊開口道:“哪裏是怕,分明是癢罷了。”


    “嗯?”替她整理衣襟的元喬頓了頓,手恰好落在她的腰間,隔著內衣就戳了戳她的肌膚:“逞強罷了。”


    慣來隻有元莞調戲元喬的份,今日不想換回來了,元莞惱羞成怒,捉住她的雙手:“陛下送上門,不若我們今夜不去了?”


    “不好。”元喬直接拒絕,被元莞逼得往銅鏡旁退去。


    本是隨意的玩笑罷了,不想元莞開始鬧她了,她忙道:“你站好了,衣裳會起褶皺。”


    她背對著銅鏡,看不清鏡子裏的景象,元莞側過她的身子,與銅鏡同在一側,毫不猶豫地親上她。


    銅鏡裏的兩人貼合得毫無縫隙,骨節分明的手扣著青色衣襟的腰間,不讓她逃開。


    元莞並非有太多的動作,隻親了親就鬆開,而後看著銅鏡裏垂眸的人,道:“你看,那裏有人在害羞。”


    元喬呼吸紊亂,腦海空白,聞言當真去看。


    銅鏡裏的自己神色略有幾分慌張,唇角處鮮豔水潤,元莞的手依舊落在她的腰間,緊貼著肌膚,曖昧的氣氛陡然升起。


    一眼後就不再看了。


    元莞抬起她的下顎,鼻尖碰著鼻尖,呼吸噴在她的麵上,凝視那雙微微顫動的眼睫:“陛下你熱不熱?”


    “不熱。”元喬幾乎不敢去看銅鏡,側眸看著其他地方,將自己腰間不安分的手挪開,深吸幾口氣:“穿好衣裳。”


    今日逗弄到此為止。


    元莞張開手臂,任由元喬替她一一穿好衣裳,最好梳好發髻,兩人攜手出行。


    兩人出宮尚早,元喬令人在別院做了晚膳,未到秋日的螃蟹,在此刻看來是稀有的。


    別院清幽,與齊國侯的院子相似,進去走過兩道門才到花廳,孤鶩在側早就候著,見到元莞過來,諂媚一笑。元莞不應他:“你將落霞盯好了。”


    “曉得,臣令皇城司的人跟著,不會出事。”孤鶩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也沒有覺得尷尬,引了兩人入內。


    就算深處黃昏,一路走來也是有些熱,婢女捧著涼茶過來,元莞喝了一大盞,元喬隻品了品後就沒有再喝。


    孤鶩退下後,兩人稍作休息,元莞就在廳內走動。


    廳內門窗開著,窗明幾淨,光線也很好,走至窗下,就能看到後院的景色,洗去纖塵,獨有一份清幽。


    此地安靜,景色又好,元莞心動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裏住下,明日再回?”


    “你想住下?”元喬略一吃驚,她並未有住下的打算,且臨安不寧,住在此地或許會錯過臨安送來的消息,她搖首:“改日。”


    “也好。”元莞沒有堅持,元喬慣來聽她的,不願定有不願的道理,她不強求。


    她並不失望,元喬反有些躊躇,張口欲解釋,婢女捧著膳食而來,她隻得先放棄。


    元莞卻道:“待回城後,我們去城外也買一間別院,無事去小住。”


    元喬擰眉,不肯道:“不好。”她是皇帝,幾乎出不得宮門,若去也是元莞一人去,那不如不去了。


    “小氣,我們一道去便是,又不拋下你。”元莞曉得她的心思,無非是她不回宮罷了。


    做了皇帝,愈發小氣。小氣


    元喬被她看破心思後,垂眸不語,拉著她去用晚膳。


    夏日的螃蟹不夠鮮美,就算加了料,口感也是差了些。元喬本不愛這些,不過是給對麵的人嚐鮮罷了。


    外間的光色漸漸暗了下來,婢女入內掌燈,元莞以勺挖了一塊蟹黃遞給元喬:“你試試。”


    她如若無人,倒令婢女進出不得,人已跨過門檻,又被孤鶩拉了出去。


    婢女委屈道:“奴隻是去掌燈,並無其窺視之意。”


    孤鶩瞧了屋內一眼,曆來端莊的皇帝吃著蟹黃,唇角帶笑,他嘴角抽了抽。


    皇帝果然都是多變的。


    元莞當年就是這樣,不想換了元喬,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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