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由淺深入,一發不可收拾,覬覦多年的人主動將吻送上,酒色撩人,哪裏顧得上什麽舊事。


    酒意令人沉迷,她主動回抱著元喬,將人壓製在榻上,唇間的纏.綿難舍難分。


    元喬眼中的水澤更深了些,直到一滴淚珠滑過眼角,藏入發間,沒有引起元莞的注意。她被元喬撩動,眼中情意愈發濃烈。


    藏在心底間的情意被喚醒了一般,衝入腦海裏,急遽而莽撞,不似前幾次的戲弄,眼中的欲望更為迫切,撥開那層雲霧,就是她心底的想法。


    越吻越深,元喬氣息微喘,感覺背後被咯得發疼,酒意散去大半,望著身上熱切的人,眼睫輕顫幾下,淚水再次滑下。


    元莞看得仔細,被燙得心中一疼,忙坐了起來,又伸手扶她坐好,惱恨自己的莽撞,被元喬一吻就失去心智。


    紊亂的呼吸讓兩人都沒有開口,元喬麵色發燙,眼中的淚將落未落,就像被人欺負了一般。身側的元莞卻覺得不甘心,明明是她先來招惹的,卻顯得是她欺負人一般。


    她起身就要走,可是一想,這樣的行為就像欺負人心虛離開一眼,便道:“你別哭了……”


    元喬茫然抬首,在眼瞼下摸到淚痕,指尖染著涼意,迅速將淚抹去,再見元莞,她眼睛也是紅色的,極為不耐,方才的事明明都已情動,卻又生生止住。


    “你回府吧。”她伸手將襟口整理好,眼睛卻紅得更加厲害。元莞走了兩步,又折回去,解釋:“方才是你、是你先的,不是我。”


    不要這麽委屈,她也很委屈,無事就來撩撥,哪裏像是皇帝。


    與從前不大一樣了。


    元喬垂眸,紅暈漸漸爬上耳廓、臉頰,努力使自己麵色肅然,道:“我知曉。”


    “那你哭什麽?”元莞不懂了。


    話問得太直白,元喬羞於啟齒,將散下的鬢發捋至耳後,依舊道:“你先回府。”


    “不回去。”元莞犯了倔脾氣,尤其是眼下的元喬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撩撥在先,怎地她就委屈了。


    她隻知自己是被動,忽略將人壓在坐榻上的事。


    元喬就算喜歡麵前的人,也做不到說出露骨的話,見她不走,自己整理好衣襟後就欲離開,元莞氣得不行,張口就道:“元喬。”


    本就心虛的人被嚇得身子一晃,雙腳似是黏在了地磚上,如何都邁不動。元莞走至她身前,望著她:“我沒有欺負你,這次沒有。”


    “嗯,沒有。”元喬不敢看她,低眸看著她的裙擺,那裏繡著一支並蒂蓮,行動間蓮似被風吹得搖曳,很好看。


    她沉浸於衣裳好看的思緒中,元莞惡狠狠地開口:“那你等眼睛不紅了再出去,不然若竹又以為我欺負你。”


    片刻的沉澱,元喬的情緒恢複了,淡然一笑,將羞澀掩入心底,唇角抿了抿,才開口:“方才你動心了。”


    “沒有。”元莞迅速反駁,又見元喬眼中的笑意,覺得她更加壞了,回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引.誘我。”


    引.誘二字,太過露骨。


    元喬臉色又紅了。


    元莞說完就後悔自己口不擇言了,麵紅耳赤地離開,樓外的禁軍這才隨之撤離。


    樓內的元喬當真聽話地沒有回去,而是走食案旁,給自己斟了盞酒,揚首飲盡,動作利落,大有猶有不悔之意。


    有了元莞提醒後,趙原入城防營約束手下,對其他人的招攬亦是置若罔聞,做了很好的先鋒,陸續舊日的城防軍撤出臨安城。


    趙原成了鐵板一塊,再入京的軍效仿,一時間令勳貴竹籃打水一場空,紛紛開始慌了,四處走動。


    除去趙原外,其他人與元莞都沒有聯係,元莞令人盯緊,不去插手城防營的事,亦不去招攬新軍,聽之隨之,就這麽看著其他人左右遊走,一無所獲。


    皇城司有了前車之鑒,盯得緊,但凡有所動作,就會上報陛下。


    陸連枝來過幾次,送酒送點心,元莞後在元喬的酒庫中隨意找了些做回禮,至於點心,讓落霞做了些回過去,總之,不占她一錢便宜,涇渭分明。


    兩人相識近一年,陸連枝屢次表達愛意,她拒絕得多了,見到陸連枝也有些頭疼。


    陸連枝熱情,情意真假不知,但是對她已有些利用,身在臨安城內,保持初心的人沒有幾人,陸連枝已然沉淪,沒有原來幹淨的模樣了。


    她雖不曾點破,心中卻很清楚,對她敬而遠之,平日裏說話也會留神。


    第二批易軍的人要在年初來了,彼時禮院的人還沒有消息,走了一年,還未至布蘇,讓人不免擔憂,路途太遠,通商之路就會愈發艱難。


    元喬命第二波人又去了,依舊帶著陸家的人,若去年的人在中途全軍覆沒,這些人也能及時補上。


    既然再派人,少不得與陸連枝吩咐幾句,元喬放心不下,將人召入宮,仔細叮囑。


    皇帝對布蘇的事看得很重,陸連枝也有所察覺,畢竟之前已去過人了,今年又派遣,意誌堅定。左右一想,對陸家也有益處,能為皇帝辦事,就能臨安城內博取立足之地。


    召見陸連枝的事,半日間就傳遍臨安城,又是易軍的緊要關頭,陸府又多了走動的人。


    聽到消息的元莞在與元喬對弈,她本無心下棋,偏偏元喬要說布蘇之事,隻得耐心坐下。自升平樓內一吻後,兩人之間發生微妙變化,元莞故意忽視,元喬卻時常出現在麵前,就算躲避也不行。


    她執黑子先走,元喬步步緊逼,棋局走得艱難,還要分心去問布蘇的事,元莞力不從心,落棋的步子就慢了下來,元喬也不催她,靜靜等著。


    元莞斟酌許久,才走了一步,口中問著陸連枝的事:“你是有意捧著陸連枝?”


    陸家就是一商戶,能有今日的地位,無非是在雪災中的功勞,兼之後來布蘇通商。這些都並非是大事,但將陸家的地位推至高位,若無元喬的有心縱容,就是陸連枝自己的籌謀了。


    元莞落子慢,元喬就很快,將她後路輕易堵了,元莞浮躁,她則很從容:“陸連枝心思玲瓏,是一善籌謀之人,眼下她還年輕,就如在勳貴中左右逢源,再過幾載,就有很大的成就。”


    “那也有陛下的功勞,捧著商戶做什麽?我若沒有猜錯,她可不是你良臣之選,你莫要被騙了。”元莞隨意道,她與陸連枝走得近,對她如今的心機與地位,都很清楚,再過些時日,陸家地位就會更高。


    “確實,新臣之中並沒有她,且她對你非分之想,還沒有改變。我隻是看她究竟想做什麽。”元喬神色幾無變化,被元莞徹底打量一番後,也沒有心虛亦或愧疚。


    元莞嗤笑:“她能做什麽,士農工商,仕途光明,比起經商肯定好得多。”


    “陸家在南邊的生意漸漸放下,在臨安城內開了幾點店鋪,生意很好,當初白樓也險些落入陸家。”元喬好心提醒她,見元莞皺眉,又添一句:“當初若無皇城司,你與她還會爭一爭。”


    元莞不傻,對於暗地裏的話都很明白,當即道:“不用激我,你不也同我爭了。”


    元喬彎了彎唇角,笑意淡然:“陸連枝爭贏後,可會還你?”


    棋局焦灼,元莞就不好再說了,元喬說得也不會有錯,陸連枝爭贏了,就算知曉她想要,也不會痛快地還她。事實雖是這樣,口中依舊不認:“你是皇帝,要白樓無用,若遇政事,你也不會如此痛快了。”


    “你莫忘了,周全如何死的。”元喬漫不經心地出聲。


    元莞臉色變了,她本有意自己動手除去周全,並非是她絕情,而是弑君之罪,確實不可饒,又牽扯到數人,殺一人而保全局,這是最好的辦法。


    然而元喬在她之前動手,悄無聲息地將周全除了,將她從刺殺案中摘了出來。


    她冷哼一聲,不再言,專心對弈,然後口舌之爭輸了,棋局也是如此,敗局已定,垂死掙紮一番,還是輸了。


    元喬贏了幾子就不打算再玩了,逗弄有度,將人惹毛了,又得趕她出門。


    元莞輸了是常事,贏了才是見鬼了,她將棋子撿回棋簍裏,得空問起布蘇的事來。


    “去歲的人沒有消息回來,一路上有沙漠戈壁,不知可能順利到達。既然沒有回來,就再命人去試試,陸連枝說她們一路上遇到懂得地形之人,才順利到達,如此就是看運氣了。”


    “陸連枝的運氣一直不差。”元莞意味深長地說一句。


    元喬目光落在棋盤上的手,若有所思道:“確實。”憑借著自己的心思在雪災中脫穎而出,進入臨安城,又與元莞糾纏不清,一步步走得穩妥順利,眼下陸家躋身於官宦之內,把握好時機,若商入仕,也並非是難事。


    “再來一局。”元莞不服輸,不願再想陸連枝,擼起袖口,似要大幹一場。元喬推拒不下了,“再贏你,你又要趕我走了,且容我用過午膳再走。”


    一句話可憐巴巴,元莞幹瞪了兩眼:“少裝可憐,你占我便宜之際,怎地不想想我會趕你走。”


    升平樓內被吻後,元莞幾月都不曾理會元喬,直到除夕夜,元喬入府陪她守夜,兩人關係才得以和緩。


    元喬溫柔一笑,見她怒目而視,指著棋麵:“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


    “走,我先走五步。”說完,劈裏啪啦地落了五子,元喬無奈一笑,眼中多了些舊日的寵溺之色。


    元喬有意避讓,一局至午時,恰好用午膳。


    元莞再次輸了,也不惱,心平氣和地讓落霞擺膳,元喬問起白樓的生意,即將至上元,到時又是人滿為患。


    “生意好壞,每年不同,我沒有去問,反之白樓內不少人進去說話,易軍一事讓那些人坐立不安,就連蘇魏兩黨也是密切關注,就怕失了先機。”元莞沉思,碗中多了青菜,她睨了元喬一眼,還是吃了。


    元喬隨之一笑,溫柔備至,出口的話卻是正事:“蘇魏兩人本就是重臣,對城防軍內的事也是知曉,但不會做出出頭鳥,不做得罪人的事,且斜封官一事,先帝之期便有,不算大事。”


    到了幼主登基,元喬輔政,兩人麵和心不和,矛盾加深,平衡朝堂已然不易,騰不出手來處理此事。


    直到元喬自立,朝堂漸漸安定下來,才有大把時間來處理這些。如今棋走了一步,就看後續如何,兵不在勳貴手中,對皇帝而言,就是最大的益處。


    等易軍結束後,皇帝再施以恩德,扶持趙原上位,事情就進了一大半了。


    元喬心思深沉,元莞自歎不如,她曾想過立元喬為後,卻沒有想過百姓會不會反對、亦沒有想過朝臣會不會反對,更天真地以為隻要元喬願意,就是最好的。


    然而她是皇帝,元喬是攝政公主,是她姑母,哪裏有侄女立姑母為後的道理。


    元喬不同,每一步走得很穩,哪怕被她拒絕,也沒有放棄籌謀。


    她看著元喬,不覺出口:“陛下覺得易軍之事需要幾年完善?”


    就憑著眼前的局勢,沒有三五年,是不會有成效的。


    元喬見她正視此事,略有欣喜,“三年。”


    “三年之後,陛下可就三十一歲了,屆時朝臣就會提議立儲,你又想好立何人為儲?”元莞繼續道。


    先帝去時也不過三十幾歲,染病駕崩,且那時可算是膝下有子,元喬則不同,她未立皇夫,意味著不會有子嗣,宗室就會緊緊盯著。


    元喬看她一眼,淺淡的眸色,波瀾不驚,道:“先用膳,午後再說。”


    元莞不問了,靜靜地用午膳,山珍海味入口都如同嚼蠟。


    兩人都非年少,蹉跎時光並非是明智之舉,且元喬是皇帝,自己不在意,朝臣也會力諫。出宮這麽多時日以來,她看清局勢,皇帝也非聖人,做不到事事順心,任性而為。


    落霞撤下桌上殘羹,元喬這才出聲:“我有幾個人選,過上幾日,會選宗室子弟入宮,宮內辟一地設立學堂。”


    “年歲多大?”元莞不覺心動,更詫異元喬竟將所有的事情都籌謀好了,立儲也在謀劃中。


    元喬道:“三五歲,繈褓中的嬰兒雖說可培養感情,可到底太過幼小,不適合。”


    應當說是無暇撫養,且她並沒有耐心去照顧孩子,不如擇三五歲的入宮來培養,將來如何,全憑日後,眼下也是說不清的。


    她想得很周全,元莞也不好再說,但眼下此舉可令宗室安定下來,且宗室中有了比較,對元喬就更加順從。


    她沉默下來,元喬也不再說。


    元喬鮮少會逼迫她做什麽,隻會慢慢地讓她適應,不同於陸連枝的霸道,她很溫柔。


    循序漸進,才拖延這麽久,再者眼下也並非最合適機會。她不糊塗,不迷茫,腦海裏所想很清楚。


    元莞不再問了,垂拱殿內有事,元喬並未多留,匆匆回去。


    元喬沒有問她的想法,隻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她若拒絕,那些安排都會落空,可元喬沒有在意,隻是慢慢去做,就算元莞當真離開,那麽她也會當過繼宗室子立為儲君,大概一人過完餘生。


    易軍之事還在繼續中,元喬明日辟了一殿宇,大肆修繕,又四處招募學儒,讓朝臣不解。


    聰慧者猜出緣由,震驚不已,想起皇帝至今未立皇夫,不明白不立皇夫,為何先立儲君,狐疑幾日後,皇帝下旨,擇宗室子弟入宮學習,其餘的話就沒有了。


    被選中的都是方入學的孩子,嫡子、庶子都有,宗室奉詔,將孩子送入宮,回頭後就令人去禦前打探。


    先帝剩下的兄弟都比元喬年長,子嗣都已成親,是以都被略過,從旁支中擇取,有是還是爵位不顯的郡王,從未進過宮城。


    孩子入宮後,就被圈在一起,一月才可出宮一趟,屆時父母感情必然淡薄。


    元喬理智,她需要的是理智果敢的儲君,而不是汲汲營營之輩。


    元莞未曾參與此事,趙原處遇到麻煩,勳貴挑到他的錯處,她費了一番心思才使人按下,得空之際,宗室子都已經入宮了。


    事情發展太快,不僅宗室猝不及防,就連她都沒有反應過來,可見元喬意誌堅定。


    旨意上隻寫著入宮由她親自教養,並未提及儲君一事,朝臣心明,蒙上一層窗戶紙,意味就不同了。


    ****


    二月二龍抬頭,第二批軍隊入城了,將龍抬頭的喜悅壓了過去,在趙原手裏吃癟的勳貴又開始走動了。


    陸連枝給元莞送了一對木頭雕刻的獅子,活靈活現,她覺得有趣,令人回了一對玉質的獅子。


    不知怎地元喬知曉了,從她手裏奪走了木頭獅子,首次露出怒容。


    元莞覺得她小氣了,不過易地而處,她就沒有作聲。


    木頭獅子沒了,她也沒有多在意,畢竟陸連枝送的禮不好拒絕,被搶了就怨不得她。


    翌日元喬令她入宮去資善堂。


    資善堂內都是方入宮的孩子,最大的不過五六歲,三歲的孩子才剛剛能把話說清楚,被乳母照看著,心思不在堂上,乍然見到窗外的人,眼睛一動,從一旁跑了出去,乳母拉都拉不住。


    元莞沒有見過孩子,覺得她有趣,又不怕生。且這些孩子中她是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孩子,就忍不住多看一眼


    生得雪白可愛,或許女孩子愛撒嬌,見到陌生人也不怕生,反要拽著元莞的手去摘花。


    乳母跟著跑出來,見到陌生女子,不知她是誰,又見她一雙藍眸,驚得不敢動彈。


    元莞被孩子牽著手,好笑道:“你叫什麽?”


    “阿歡。”元意歡眯眼一笑,見到乳母追了過來,忙向她懷裏躲去,不願被拉出去聽課。


    資善堂內的孩子都被父母教養得懂禮勤奮,唯獨這個元意歡不知愁,日日念叨著摘花,不肯好好學。元莞見到乳母臉色蒼白,解釋道:“我奉陛下旨意而來,你要跟著就跟著。”


    “不跟著,去那裏。”懷裏的小孩子指著堂內,命令乳母去聽課。


    元莞去揪她耳朵:“你都不聽了,她聽什麽,我帶你去見大魔頭。”


    “會咬人嗎?”意歡澄澈的眸子裏漾起亮光,摟著元莞的脖子,悄聲道:“乳母說妖怪會咬人,一口把我吞下去。”


    “大魔頭不咬人,就是凶了些。”元莞示意乳娘跟著,她將元意歡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一步步往垂拱殿走去。


    乳母起初不安,後見到垂拱殿後,才放下心來。


    孤鶩遠遠地就見到一大一小過來,定睛一看是隆安郡王家的孩子,忙迎了過去。


    元意歡是庶女,在府上並不受寵,被拉入宮來也適應得很快,見到生人也不怕,孤鶩走近後,她揚首:“這是大魔頭?”


    “不是,他是大魔頭的蝦兵蟹將。”元莞道。


    孤鶩:“……”


    廊下沒有朝臣,孤鶩正得閑,聽到這麽兩句對話後,明白大魔頭是指的元喬,訕笑一聲:“陛下在裏麵。”


    “大魔頭在裏麵?”意歡聰慧地反應過來,抱著元莞的腰就不放手了,眼裏終究露出幾絲怯意。


    元莞拍拍她腦袋:“那就回去?”


    “不要。”


    雖怕還是一口拒絕,比起見大魔頭來,她更討厭聽課,鬆開元莞的腰,自己努力跨上台階,嘀嘀咕咕:“大魔頭聽說很醜很醜,不知道他醜,還是家裏阿爹醜。”


    說完,小身影一溜跑上去,殿門關著,她隻得回望著元莞:“門關著。”


    話音方落,殿門咯吱一聲開了,嚇得她拔腿就跑:“大魔頭出來了、快跑。”


    孤鶩神色陰鬱,廊下宮人大氣都不敢喘息一聲,唯獨元喬神色如舊,徐徐跨過殿門。


    氣氛冷凝之際,躲在元莞身後的孩子露出腦袋:“大魔頭比阿爹好看多了,就像神女。”


    元莞低眸看著她,哪裏學來的油嘴滑舌,元喬怎地選擇這麽一孩子入宮,哪裏有為君之像。


    元喬識得意歡,走近抱在一起的兩人:“你方才說什麽?”


    “大魔頭比阿爹好看。”意歡從元莞身後走了出來,大大方方地揚首打量這個人,覺得她同元莞無甚區別,大膽道:“你為何是大魔頭。”


    元喬冷冷一笑,“誰告訴你我是大魔頭,你就該去問誰。”


    元莞訕訕一笑,將意歡往孤鶩那裏推了推:“送她回資善堂。”


    “不回。你說見大魔頭的,沒見到就不能回去。”意歡轉身抱著元莞,拿眼睛去瞄著孤鶩,添一句:“你和阿爹一樣醜。”


    元莞不耐,看向元喬:“這就是陛下看中的儲君人選?”


    元喬頷首:“她同你幼時一樣。”


    元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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