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深開車的手很穩,單手把住方向盤倒車的時候,臉龐微側,垂感極好的短發散落在耳際,很漂亮。


    林沫看得有點愣,心想不愧是原著攻,絕美,沒得說。


    但她忍不住就拿席深和薛露鶴的臉對比起來。


    畢竟,在這個世界觀裏,薛露鶴才是食物鏈頂端的美貌長相。


    然而,就算是跟薛露鶴比,席深都不落下風,從長相身材再到氣質,每一樣都足夠優美,矜貴高雅,有含蓄的、東方雪山一般的魅力。


    林沫不由得羨慕起沐霏來,真好啊,被兩個大美女狂追,顏控的天堂!


    不過,額……想想如果自己是沐霏,估計會先被薛露鶴嚇死,再被席深氣死。


    原著裏的席深和沐霏之間簡直是虐戀情深,各種猜疑、退縮、猶豫和懷疑,深情是很深情,但兩人在一起經常就是互相折磨,沐霏總會被氣哭,席深也動不動好幾天不出現搞冷戰。


    所以……林沫隻想說,這兩個美女,還是都給沐霏吧,人家是女主,皮糙肉厚有天命保佑,自己可不要!


    白送都不要,哪個都不要,讓我獨美不好嗎!


    車子停下,席深笑著看了眼林沫:


    “下車吧,我訂好位置了,包廂。”


    林沫不是很想去包廂,磨磨蹭蹭跟著出來。


    服務員迎了上來,席深說:


    “剛才訂了四號包廂。”


    服務員卻抱歉地一笑:


    “對不起客人,您說的包廂已經被其他人以更高級別定走了,我們為您在大堂預留了位置。”


    席深皺眉問:


    “其他包廂呢?都沒空嗎?”


    “是的,不好意思,本店所有包廂都被包下了。”


    席深轉頭問林沫的意見:


    “那咱們換一家吧?”


    林沫心說天助我也,立馬擺手道:


    “沒事沒事,大堂很好,敞亮,我喜歡!”


    席深欲言又止,眼看林沫興高采烈的跟著服務員進了大堂,隻好也跟著進去了。


    服務員領著兩人來到一處角落,歐式的暗色印花矮牆籠罩了大半空間,其實還挺私密。


    兩人入座。


    沒有人發現,暗色牆麵隔壁卡座,坐了一位包裹嚴實的客人。


    那人戴著口罩,紮著馬尾,深深埋著頭,半靠在牆麵上,姿勢像是窩在卡座裏睡著了一樣,渾身黑衣,根本沒人會注意。


    “席深,真的很謝謝你今天過來,我做了一個提綱,今天我們就按這個聊!”


    甫一坐下,林沫就連珠炮式開口了。


    隔壁卡座裏的黑衣人,輕輕動了動腦袋,抬頭瞥了眼桌上,又迅速埋下頭去。


    林沫從包裏掏出個小本本,遞給席深,上麵果然寫著一行行娟秀的小字:


    “1、大學時候的學位和專業學習情況,平時學習態度,分數總結,績點。


    2、獎學金和各種獎勵獲取狀況。


    3、競賽類比賽和創業性比賽的參與狀況。


    4、實習經曆。


    5、過往工作經曆。”


    看了這個,席深奇異地沉默下來。


    林沫覷她臉色,深覺不安:


    “請問……有什麽問題嗎?”


    席深張了張口,半天才說出一句:


    “有些項目,可能不需要討論,因為……根本沒有。你大學成績不及格,績點是勉強拿畢業證的水平,因為成績太差,你甚至沒有學位證。各類競賽獎學金也都和你沒關係,你根本沒去報名過。”


    隔壁卡座裏,那黑衣人稍稍動了動肩膀,仿佛在偷偷地笑。


    林沫心裏長歎一聲,她早就該想到的,原主那個樣子……害,那簡曆上還能寫啥!


    臉色沮喪的林沫直接把本子扔桌上,喪氣道:


    “那我這簡曆還能怎麽寫啊?好麻煩啊……以前的我怎麽這麽不學無術啊!”


    席深安撫道:


    “沒關係,你可以先來我公司,找個崗位學習一下,慢慢上手。”


    林沫一僵。


    隔壁黑衣人也是一僵。


    席深眼睛彎彎,看著林沫的眼神,似乎別有意味,卻又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林沫覺得這一切都很不對勁。


    為什麽,席深突然要給自己提供職位?自己不是明戀她多年,多次告白嗎,怎麽席深一點都不怕沐霏吃醋呢?


    雖說按照劇情進展情況,席深和沐霏現在還隻是曖昧關係,誰都沒挑明,但林沫也不覺得自己可以當這個巨型電燈泡。


    她果斷拒絕: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想靠自己實力去應聘。”


    隔壁的黑衣人,本來已經狠狠捏住華麗的陶瓷杯,準備扔出去砸人了,聽到這話,又默默把杯子放好。


    席深渾然不知自己剛剛躲過了一次襲擊,還在試圖挖牆腳:


    “在工作崗位上也是憑你實力的,應聘很多時候不止看你的經驗,更要看你這個人的特殊性。”


    林沫咧了咧嘴:


    “開玩笑呢,我這種人有什麽特殊性,啥特殊,失憶的特殊嗎?”


    席深微微一笑,唇角和眼睛一起彎起來,淺棕色的瞳孔如藏著星光。


    “在我眼裏,你就是特殊的。”


    “啪”!


    隔壁黑衣人本來在用勺子攪動咖啡,忽然把勺子掰斷了!


    整個大堂的客人都看了過來,朝這邊張望,黑衣人徹底暴露在眾人目光下。


    服務員連忙上來替對方換了勺子,一連串的詢問:


    “不好意思,沒傷到您吧?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換一套餐具……”


    席深和林沫視線都朝那邊看過去。


    席深淡淡看了一眼就轉回目光,似乎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可林沫卻盯著那人,看了又看。


    這個人,這套黑衣,這個口罩……怎麽有點眼熟?


    就連紮著馬尾的頭發都是霧棕色……


    啊!


    林沫如遭雷劈,腦子裏猛地炸開一道閃電!


    這人特麽的,不是當初薛露鶴爬牆時候那一身造型嗎!


    所,所以,旁邊這個人,是,是……薛露鶴?


    林沫不敢再看,低下頭盡量掩飾自己的驚訝。


    薛露鶴為什麽陰魂不散地跟著自己啊!


    這三天她都沒見過薛露鶴,也沒接到過消息,還以為對方放棄自己了,怎麽今天又出現在這裏?總不會是巧合吧?


    那自己現在,應該怎麽辦?


    直接告訴席深“隔壁是薛露鶴,快撤!”嗎?


    那說不定席深會站起來對線……畢竟人家可是原著攻,日常就是和薛露鶴對抗。


    林沫臉上神色變換,想不出好辦法,夾了一口菜送入嘴裏,掩飾自己蒼白的臉色。


    對麵的席深發現她神色不對,指了指桌上的菜品問:


    “是這些菜不合口味嗎,你看上去,不太好?”


    林沫戰戰兢兢地回答:


    “啊……挺好吃的,挺好的,我沒事。那個,我們今天交流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就到這吧,我想回家了……”


    席深表情錯愕:


    “可是,菜剛剛上來啊?”


    林沫眼角餘光朝右邊瞥過去,見那黑衣人還在慢條斯理地擦拭杯子外壁,頓時渾身不自在,直接就說:


    “我吃不下,我先走了,下次再約吧。”


    邊說著,林沫邊從旁邊座位上拿起挎包,站起身來。


    席深很詫異,卻還是保持著風度,跟著站起來,對林沫道:


    “我送你回去吧,路上可以繼續聊。”


    林沫大急,正要拒絕,忽聽一道大提琴般悠揚低沉的嗓音響起:


    “不用你送,我來。”


    席深抬頭看過去,淺棕色的眼睛瞬間眯起,散發著危險的光,腳下不自覺前進了幾步。


    旁邊座位上,薛露鶴站了起來,隻取下了墨鏡,雙眸如尖利的刀刃,刺向席深麵門,毫不避諱。


    兩個美麗女人一左一右,站在一道隻到兩人胸口的矮牆兩側,互相盯視,氣氛凝固而緊張。


    這畫麵,頓時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不少顧客伸長脖子,不斷朝這邊看過來。


    林沫聽見一些細碎的議論聲:


    “是不是薛露鶴啊?我看著身材像她……”


    “不可能吧,那她對麵那人是誰,她老婆嗎?”


    “嘖嘖,兩個大美女這是情侶吵架了嗎,顏值都好高。”


    “妻妻兩個有什麽大仇啊,我看這倆挺配的,那個黑衣服的眼睛真像薛露鶴,想看看她口罩底下像不像薛露鶴?”


    “世界上怎麽能有人長的這麽像我愛豆!要不是路透說她在法國進修,我都想要簽名了!”


    林沫心說這不是像,這就是,不過簽名還是算了,她能張口把你活吃了。


    席深朱唇輕啟,小聲對薛露鶴說:


    “你為什麽在這裏,薛總?”


    薛總,是薛露鶴粉絲和商圈合作夥伴,對她的共同稱呼,粉絲這麽叫是因為她有老總範兒,合作夥伴這麽叫是因為人家的確是老總。


    但此刻,席深這一句尾音上揚的“薛總”,卻帶著一種藏得很深的嘲諷感,聽的人渾身不舒服。


    薛露鶴嘴角斜向上一勾,眼神微轉,輕蔑之情溢於言表: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剛被我搶了項目的,席總啊。”


    席深眉頭緊皺,旋即有鬆開,話音帶笑,臉上卻毫無笑意:


    “我還不知道,薛總把每個小項目都過得這麽認真,還以為薛總就是刻意針對我呢。”


    薛露鶴笑眯眯的抬手,蔥白的手指朝著席深輕輕一點,隔空點在她的腦門上:


    “小笨蛋……我當然是針對你啊,每件針對你的項目,我都記得很清楚呢。”


    席深後槽牙緊緊咬住,在臉頰上繃出了輪廓,一時間無話可說。


    噫,小笨蛋……薛露鶴這人怎麽越來越油膩了!


    林沫搓掉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邊吃瓜看戲,一邊提著挎包悄咪咪往後退去,想趁這兩人互撕,自己渾水摸魚趕緊跑掉。


    旁邊也有一些顧客,在各種懷疑之下,認出了薛露鶴的真實身份:


    “好像真的是……”


    “天哪她真人也太美了吧!”


    “快我要去求合影!”


    林沫聽得很滿意,越多粉絲出現自己就隱藏得越好,希望粉絲隊多多給力!


    幾個女粉絲已經走了過來,林沫悄悄轉身,準備趕緊逃出去。


    誰知沒走兩步,她後頸的衣領就被人拽住了,拽得很緊,她掙紮了兩下都沒鬆開。


    “想跑?”


    腦後傳來隱藏著慍怒的質問,林沫聽得後頸雞皮疙瘩爆炸,頭皮發麻,頭發都恨不得跟跟豎立起來。


    薛露鶴這個大變態!就不怕被粉絲看見,崩了人設嗎!


    林沫站住不動了,她感覺得到,身後的人在迅速朝自己靠近,同時伸過手臂,將自己一把撈入懷中。


    等等,這裏有很多粉絲在啊!


    林沫驟然被摟住,雙手雙腳一塊兒拚命掙紮,依然被薛露鶴銅牆鐵壁一般包在懷裏。


    薛露鶴甚至像揉寵物一樣揉了揉林沫那顆短毛腦袋,話音含笑道:


    “別鬧,有事回家說。”


    旁邊已經圍過來的一群粉絲,一直全程圍觀,此刻都捧著臉發出驚歎又羨慕的低語聲:


    “哇……鶴鶴子真的好寵啊!”


    “這妹子是誰啊,粉絲嗎?”


    林沫忍不住回頭嗆聲:


    “我才不是粉絲,你才粉絲,你全家都是粉絲!”


    那個女孩子聽了這話兒卻興奮地點頭:


    “嗯對啊對啊,我全家都是粉絲啊!所以鶴鶴子可以跟我合影嗎?求你了,我八十歲的爺爺躺在病床上就想看我和你合影!”


    林沫:


    “……”


    現在這些狂熱粉絲都怎麽回事?


    薛露鶴倒也沒有變態到極致,麵對粉絲,她還是維持著酷酷又貼心的禦姐人設,於是停下來擺了個臭臉,和那位粉絲合影。


    開了這個先河,其他粉絲紛紛湧上來,把薛露鶴圍在中間。


    席深在旁邊陰著臉,看著這一切,忽然從人群中走過來,自然地拉起林沫的手腕:


    “走,我們先離開這裏。”


    林沫提著挎包,跑得比席深還快,兩人飛速朝門口挪動。


    擦過努力維持秩序的服務員身邊時,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口,林沫的胳膊卻忽然又被一名女服務員抓住了。


    林沫轉過頭,瞪著眼睛看女服務員:


    “你幹嘛?放開我!”


    女服務員指了指林沫身後,笑得燦爛:


    “您的朋友薛小姐,讓我看住您,她馬上要來與你匯合。”


    林沫:


    “臥槽你不能這樣吧,就因為她厲害所以幫她抓人啊,說好的顧客是上帝呢?”


    席深也怒視服務員:


    “放開她,不然我投訴你了。”


    那女服務員見席深很認真的樣子,手上就鬆開了一些,林沫趕緊抽開手往外跑。


    卻還是沒來得及。


    薛露鶴已經大步流星而來,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裏狠狠一帶!


    林沫感覺自己渾身跌入一個溫暖如雲朵、淡香如霜雪的懷抱裏,凜冽又獨特的香,像漣漪蕩漾的湖水,也像略過枝條的風,從她鼻腔裏繚繞而過。


    林沫一時間,感受到了自己有些過速的心跳。


    她下意識想著,隻是背對著薛露鶴,被抱在懷裏,心髒就已經跳到需要吃藥的程度了嗎……


    對薛露鶴的害怕,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整個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對她有激烈的反應,想要逃離這種奇怪的感覺……


    兩人其實也隻是撞在一起,被迫擁抱了半分鍾,林沫就被放開了。


    然而她肩膀上,薛露鶴的手牢牢按在那裏,像鷹隼的利爪,抓得她不敢動彈。


    席深在旁邊伸手抓住林沫的手臂:


    “你放開她!”


    薛露鶴一手抓著林沫,像獵鷹抓住了戰利品,誌得意滿地淡笑著,上下掃視席深,眼裏狂妄的蔑視絲毫不掩蓋。


    “我給過你機會了,剛才你沒帶走她,現在更不可能。”


    席深咬著牙,抓著林沫的胳膊就是不放手。


    三個人,在店門口,形成了奇特的僵持狀態,空氣膠著又黏膩,身後那些粉絲、顧客和店員的目光則熾熱又瘋狂。


    “我的媽耶,這是傳說中的……修羅場?”


    “另外那個女生也好漂亮啊,我也可以!”


    “被這兩個大美女搶的那個女生,也太幸福了吧!”


    林沫翻了個白眼,心裏回蕩起一句經典台詞: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恐怕你跑得比我還快吧!


    她左看右看,發現這兩個人就像兩隻增強獵物的掠食動物,隻顧著跟彼此對視,空氣裏劈裏啪啦都是火花炸響的聲音。


    看來這個打破現狀的人隻能是自己了。


    林沫弱弱的舉手:


    “你們兩個,與其在這裏爭我,不如聽聽我的意見?”


    薛露鶴冷笑了一聲,率先轉過頭來,看向林沫的視線裏,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又怎麽了?”


    這個又字就很靈性,聽得林沫心裏那個火氣噌噌的竄了起來。


    她一扭肩膀,配合另一隻手,幹脆利落的把薛露鶴那隻手從肩上擼了下來。


    然後,她一臉高傲地對上薛露鶴,開口:


    “我的意見是,請你們兩個都離我遠點!”


    邊說這話,林沫邊用力把席深的那隻手也從自己胳膊上拽下來,整了整衣領。


    席深滿臉詫異的望了過來,卻沒得到林沫半個眼神,後者隻顧跟薛露鶴互相瞪著看,有種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氛圍。


    表麵看兩人針鋒相對,但席深突然,莫名有一種古怪的感覺,覺得自己被這兩個人營造的氣氛,排斥在外了……


    她眯了眯眼,再度跟上林沫:


    “那我送你回去吧。”


    林沫一邊步履迅速往前走,一邊禮貌回過頭來,堅定的謝絕:


    “謝謝席總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席深還要再追上去,被薛露鶴伸手攔住了。


    薛露鶴眉眼彎彎,嘴唇嘲諷地往上勾:


    “我妻子已經拒絕你了。”


    席深:


    “……現在承認是你妻子了?你寵妻的方式就是把人關在家裏?”


    趁這兩個人又一次撕了起來,林沫趕緊跑到大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溜之大吉!


    今天這場太驚險了,已經回到家了,林沫還是緊張得心髒怦怦跳。


    樓道裏,她回頭看了一眼2203的房門,確認對麵應該沒人後,立刻做賊一樣打開2201,走進去把門關好。


    女孩子進了房門,第一件事就是脫。林沫脫了外衣,正準備脫下裏麵的毛衣,動作忽然停頓。


    腦海裏閃過今天餐廳裏,薛露鶴那個囂張跋扈的樣子,林沫開始恨得牙癢癢,再一想到自己家裏還有薛露鶴留下的攝像頭,她就突然熱血上頭了。


    她把那個花瓶,連帶裏麵的永生花一起,裝進袋子拎著下樓,遠遠的甩進垃圾桶裏!


    聽著花瓶在桶裏碎裂的聲音,林沫終於爽了。


    她樂嗬嗬的上樓,按了電梯。


    電梯是從-2樓上來的,眼看那鮮紅的-2跳成-1,再跳到1樓,林沫眼皮忽然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有點想要開溜,但是22層啊,自己又不可能爬樓梯上去,又猶豫了這麽一瞬。


    結果,電梯門緩緩向兩邊打開時,林沫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鍾前,摁住那個自己,別去按電梯了,爬樓它不香嗎!


    時間沒有倒流,奇跡不會發生,林沫看著電梯裏那張熟悉的美麗臉龐,扯著嘴角,做出了個尷尬的表情。


    薛露鶴原本似乎在沉思,見到林沫,唇角浮起一個清淡的微笑,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控製欲,她伸手按住電梯的開門鍵,用華美而魅惑的聲線邀請道:


    “快進來。”


    林沫硬著頭皮回了一句:


    “我按錯了,我不上去。”


    她轉身想走,步子還沒邁出去,後頸的衣領又被拉住了。


    林沫:


    “……”


    怎麽回事,今天第二次被同一個人扯後領了!這件衣服肯定不吉利,回去就要把它換了!


    她感覺身後一股大力襲來,直接就把自己拽進了電梯裏。


    下一秒,電梯迅速關了門,林沫看著電梯門之間的世界緩緩縮小,心情都有點麻木了。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電梯裏有監控,她也不能把我怎麽樣,再說當初知道她住對麵時,我不就設想過無數次一起做電梯的場景嗎,現在隻是噩夢成真了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嚶!誰特麽想要噩夢成真啊!


    林沫像一隻柔弱無力的小雞仔,被薛露鶴提著後頸,站在她身邊,垂頭喪氣。


    薛露鶴低沉好聽的聲音回蕩起來:


    “所以你今天,是去找席深求職的?”


    林沫無精打采的回應:


    “不是啦,她不是我從小到大的同學嗎,我就是想問問我以前的學習情況,做一個簡曆。”


    薛露鶴直接了當:


    “你做簡曆幹什麽,沒錢了?需要多少?”


    林沫:


    “……不是,我有錢,就是不想在家呆著。”


    薛露鶴抬手摸了摸林沫的腦袋,林沫敏感的甩了甩頭,自己頭發被薛露鶴細長又冰涼的手指劃過的感覺,實在是很奇怪。


    “真是努力上進的好老婆呢。”


    林沫眼一閉心一橫,轉頭對著薛露鶴,一臉扭曲的吼出了自己的心聲:


    “誰要當你老婆,你才老婆,你全家都是老婆!”


    薛露鶴怔愣一秒,粲然一笑:“你說對了,我全家隻有我一個,而我就是你老婆。”


    林沫呆滯了,她怎麽沒想到這一茬?誰能想到日常罵人用語,居然道出了事實呢?


    薛露鶴用兩根手指捏起林沫鬢邊一縷發絲,那張美到妖豔的臉龐,露出縹緲虛無的神情,仿佛陷入某種回憶。


    “全家……家人,這些詞對我來說,已經陌生了好久。”


    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打開,機械女生無感情地播報著:22樓到了。


    林沫被薛露鶴的表情嚇到了,心裏湧現出微妙的同情,不知為何又想起了自己那個家暴酗酒的父親,還有隻留在童年記憶中溫婉的母親。


    “……我們聊聊吧,進我的房間。我把我這一生的故事,講給你聽。”


    低沉的聲音,如海妖的囈語,在明亮寬敞的電梯間裏悠長回蕩。


    而薛露鶴此時的眼睛,充盈著真誠與悲涼,滄桑的底色籠罩了她全身。


    是經曆過無數世事而打磨出來的,驚人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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