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上議論紛紛,席深卻皺起眉頭,手機放回兜裏,大步流星地走向休息室方向。


    眾人眼睛都瞪大了,簡直難以置信今天的刺激程度。


    “哇……我這趟來得太值得了,這個沐霏也太妖精……”


    “羨慕死沐霏了,我好酸!我也想讓薛露鶴搶走我,然後席深衝進去救我!到時候我就大喊,你們不要再打了!”


    “真不明白薛露鶴看上沐霏什麽了,好像從沐霏剛出道就被薛露鶴一直提攜吧,明明沐霏也就是普通家庭出身,現在還搭上席深,嘖嘖嘖,這女人不得了啊。”


    這場派對是那種時尚變裝派對,大家穿的都比較有特色,比如薛露鶴就是皮衣煙熏妝。


    而席深今天穿的是色塊印花長裙,風格華麗又有熱帶的感覺,和薛露鶴就是一個純黑一個大紅大綠,鮮明對比。


    不少人掏出手機來拍照,兩位大佬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前麵那位手裏捏著瘦弱的沐霏肩膀,後麵那位則疾步追趕。


    “薛總,您這是做什麽?”


    薛露鶴已經走進休息室,在控製著沐霏往裏走的時候,被席深伸手攔住房門。


    席深麵上沒什麽不好的表情,依舊帶著淺笑,人卻站在門框位置,不前不後,讓薛露鶴關不上門。


    沐霏怔怔地望著,口裏呢喃:


    “席深……”


    薛露鶴一手輕輕一推,沒見她怎麽用力,卻把席深給推出了門,回手把門關上。


    她冰冷的視線投向沐霏,用眼神逼的對方倒退,坐在了沙發上。


    沐霏白裙子鋪散在沙發坐墊上,仰著頭,長發披肩,眼神清靈地眨了眨。


    “到底怎麽了,您不相信我嗎?”


    如果是一般人,還真會被這樣溫柔又好聽的話音給迷住一時,或許會忘記要做什麽。


    可薛露鶴不是一般人。


    薛露鶴拉過一張凳子,坐在對麵,打開手機手電筒,放在茶幾上,直接讓燈光對準沐霏那張柔美的臉。


    就像警局裏審訊的時候,那種白熾燈,非常逼人,給人很大壓力。


    沐霏下意識閉了閉眼睛,被燈光晃得眼花,抬手擋住了臉。


    “手放下,回答我的問題。”


    沐霏放下手,麵色蒼白地慘笑了一下:


    “您……肯定是誤會什麽了。”


    “你說林沫□□了你,是什麽時候?具體到幾點幾分。”


    薛露鶴麵無表情地審問,一點也看不出平常對沐霏關愛有加的樣子。


    “我……我是在9月25號,晚上十點半回酒店的時候遇見那些人的……”


    沐霏斷斷續續說著。


    “哪個區,哪個酒店,門牌號,說明白。”


    “君悅灣……青樟區,門牌號我……我忘了……”


    當著她的麵,薛露鶴拿過手機打電話:


    “查沐霏在9月25號的行程,和她在君悅灣酒店的門牌號。”


    沐霏神色難掩慌張,張嘴咬住了下唇,忽然說:


    “薛總,我沒想到,您會為了那位林沫,做到這種地步。您是和她假戲真做了嗎?”


    她問的看似正常,實際上隱藏著隻有薛露鶴能明白的問句:你和她假戲真做了,那之前我提出來的,包養……你就一點也不考慮了?


    隻是沒問出口的話,全在眼神裏。


    薛露鶴看得有趣,身子後仰,姿勢隨意靠在椅背上,笑笑道:


    “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過問了?”


    她猛地眯眼,像毒蛇盯住了獵物,身體也跟著緩緩前傾,逼人的壓力從她視線釋放出來。


    “你就這麽想上位?”


    沐霏再也不敢開口,心裏惶急。


    今晚本來就是一個局,她和席深搭檔,做出這麽一個局來,為的就是激怒薛露鶴,使她衝動行事,出現問題。


    薛露鶴的任何行為,都會影響股價,而股價會影響席深正在談的大項目。


    席深已經是瀕臨失敗,必須孤注一擲,於是拿出了林沫這個棋子,試圖在薛露鶴麵前下一盤棋。


    可現在,局麵已經失控,一切並不像沐霏想象的那樣進行。


    不知為何,薛露鶴沒有之前那樣易怒和狂躁了。


    她此刻的表情和動作,甚至可以稱一句沉穩,完全不像沐霏認識的那個瘋子。


    但……或許這說明,這人已經更瘋了。


    結果很快到了薛露鶴手機上,薛露鶴低頭看了眼,嘴角輕蔑地一勾。


    “你的門牌號是,3102。金色雕花茶幾,金色牆飾,金色床單,總統套房。也是巧了,林沫被拍到的照片裏,似乎也是金色房間。”


    照片……沐霏抓住了這一線機會,迅速說道:


    “她跟席深告白失敗了,當晚就去找了個女人,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沒想到您連照片都有,我覺得林沫這樣有點不太自重……”


    薛露鶴打斷她的話,冷聲說:


    “就算是我養的狗,也輪不到你來評價。”


    沐霏顫抖身體,徹底閉嘴。


    薛露鶴繼續說:


    “這件事我還在調查,本來與你無關,但你這麽上趕著……就很可笑。”


    沐霏低垂著頭,仿佛沒聽見一般,頹然坐著。


    這時,有人破門而入。


    席深跟著幾個保鏢加保安一起衝進來,烏泱泱的人群一下塞滿狹窄的休息間。


    沐霏抬頭,看見席深時,眼前一亮,立即跳起來撲向她:


    “席深!你來救我了!”


    席深把沐霏摟在懷裏,摸著她腦袋安撫,又輕拍她的後背,哄孩子一樣哄著她。


    做這些動作時,席深時不時瞥一眼薛露鶴,見對方視線一直在沐霏身上,便揚起一抹笑。


    薛露鶴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對璧人,不知在想什麽,沒有阻止。


    沐霏很快被保安們保護著離開了,走之前她柔弱的回頭瞥了一眼:


    “薛前輩,我知道您隻是有些著急,我不會怪您的……您依舊是我尊敬的好前輩。”


    薛露鶴看著她,視線裏隱約有一絲失望,雖然動作和表情都沒變化,卻讓人覺得莫名的心酸。


    等保安和沐霏徹底離開後,席深走進休息室,開著門,對薛露鶴開口道:


    “薛總,我一直很敬重您,沒想到您會對我趕盡殺絕。那個項目對於我是救命稻草,對您隻是一個累贅,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您一定要把它搶走?”


    席深平時不會說這樣的話,她看去總是行為得體、矜貴優雅的,可現在仿佛有一點失控,隻盯著薛露鶴,質問著。


    薛露鶴淡淡開口道:


    “就是看你不順眼。”


    席深輕輕的笑了:


    “是為了沐霏嗎?我承認,我是對她有企圖,可我覺得,至少這種事上應該公平競爭,不是嗎?”


    薛露鶴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站起身來,走向門口,幹脆利落的離開了。


    擦過席深身側時,薛露鶴順手摸了一下她裸露的肩膀,語音曖昧:


    “上一個想猜透我心的人……你猜他怎麽了?”


    她並沒有給出答案,大步流星的走開了,留下席深一個人愣在原地。


    豪車在別墅門口停下,平日裏安靜無人的別墅大門處,今天站滿了人。


    管家率領著保潔、女仆、園丁、廚師一幹人等,整整齊齊站在門口,等著主人回來。


    薛露鶴一下車,視線就向屋內掃去。


    整棟別墅全都門戶大開,所有的窗戶打開,能看見整個屋子的情況。


    管家不安地走上前來,局促的道歉:


    “薛小姐,是我沒有看好,對不起……她自己開門出去的,監控拍到我們就迅速過來了,您知道的,我們就住在隔壁,但她上了一輛車……我們沒有跟上……”


    薛露鶴抬起一隻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大步流星的踏進屋子裏。


    從客廳,走到客房,再來到小酒吧,然後一層一層走上樓去,走進主臥。


    薛露鶴腳步漸漸放緩,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寥落,唇角緊緊抿著,眉頭同樣皺緊。


    這屋子,怎麽這麽空?


    主臥床上還扔著林沫的睡衣,林沫沒買過專門的睡衣,都是隨便找來的普通t恤,一件淺藍色的長t,靜靜的躺在床上。


    薛露鶴翻了翻抽屜,首飾等值錢東西一樣沒少,不知是她時間匆忙沒人帶,還是不願意帶。


    錢包倒是帶走了,可那包裏也就幾千塊的現金,銀行卡和身份證等等,都還在薛露鶴書房鎖著。


    薛露鶴從窗外看出去,那輛被砸壞的粉色小車,還在原地,有點刺眼。


    她看完情況走下樓來,管家急忙迎上去:


    “薛小姐,要報警嗎?”


    薛露鶴頓了一下,擺了擺手,唇角浮出清淡的笑,卻並沒有笑意。


    “不必了。那不過是一個背叛了我的人,沒必要再找,等時間到了離婚就行了。”


    管家欲言又止地退了回去,薛露鶴又加上一句:


    “你們都走吧。”


    一大批人又沉默地往外退去,紛紛回到隔壁那棟較小一點的別墅裏。


    薛露鶴為了不讓傭人們打擾自己,直接買下了旁邊的別墅,當作傭人們的宿舍。


    以前林沫經常好奇這些傭人們是住在哪裏,才能每次都神出鬼沒的及時趕來,可是現在……


    她再也沒機會知道了。


    薛露鶴站在客廳中央,抬頭仰望著華麗的吊燈,又低頭看了看皮質沙發和茶幾,轉身進入小酒吧。


    林沫喝過的杯子還在那裏,管家他們沒敢收拾掉。


    薛露鶴盯著那杯子看,林沫從不化妝,杯沿也沒有遺留任何痕跡,隻有杯壁上,一絲絲幹掉的粉色殘酒。


    像誰的眼淚。


    薛露鶴陡然發難,抬手一掃,什麽杯子、什麽價值連城的烈酒、什麽華麗的酒器……擺在吧台上所有的東西,都被她掃落在地。


    “嘩啦啦——”


    仿佛四麵八方,一起響起的玻璃碎裂聲、酒水迸濺的聲音,把站在中間的薛露鶴包圍起來。


    她就這樣站著,腳下是滿地碎裂的瓷片,和四麵橫流的酒水,一片狼藉。


    薛露鶴眼神深沉,終於還是掏出手機,給徐璐打電話:


    “給我查,狠狠地查,查不清楚就提頭來見!”


    *


    林沫坐上車時,心情極度矛盾,她還特意鑽進廚房,拿了一把小水果刀藏在身上。


    如今那水果刀硬硬的手柄抵在自己腰間,時刻提醒著她,現在雖然也有未知的危險,可自己終於逃離那棟別墅了!


    她望著四周路上的風景,一片陌生。


    薛露鶴住的地方看來屬於鬧市區,鬧中取靜,小區麵積極大,開出綠化程度極高的別墅區後,就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來往行人、各色車輛、高大的建築樓群……林沫看得眼花繚亂,在擔心自己安危之餘,又有著雀躍的興奮感。


    穿越進這個世界之前,她就非常宅,之前連續宅了一個月了,突發心髒病穿進這個世界後,又是繼續宅了兩個星期。


    還是在那種極度高壓狀態下的宅,這讓林沫光是看見陽光都覺得很新奇,觀察路上的行人都特別有意思。


    開車的司機沉默寡言,林沫問他什麽話他都不回答,隻會說一句:


    “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


    林沫見他反反複複這麽說,心也稍稍放下了一點,反正再壞能壞到哪裏去呢,這本書裏的壞人巔峰可是薛露鶴啊,除了薛大變態,其他人都還挺正常的。


    車子穿越城市,開到城郊開發區的位置,最後進了一個高檔別墅小區,七彎八拐的開進地下停車場,停了下來。


    司機讓林沫下車,自己也跟著,幫忙提著林沫那個並沒裝什麽東西的包,帶她出來,又走了一小段路。


    林沫邊走邊看,路兩旁綠樹掩映中,公眾號百合推書姬都是風格簡約的現代聯排別墅,僅僅隻有兩層,根本比不上薛露鶴的條件。


    不過看上去也不像是殺人越貨的地方,蠻正規的。


    司機帶著林沫在一座較偏僻的別墅跟前站定,敲了敲門,有人應聲開門。


    林沫驚訝的睜大眼睛,開門的人竟然是,盧若若!


    尖下巴圓臉蛋的濃妝女孩盧若若,見到林沫時,立刻一臉驚喜地尖叫出來:


    “啊!你終於來了,等死我了!快進來!”


    林沫被盧若若拽著胳膊拉進屋子,環視一圈,建屋裏並沒有其他人,這才稍微放下了心。


    “盧若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盧若若激動的先給林沫端上一大杯水,聽到林沫問話,她嘿嘿一笑:


    “這個……我先賣個關子,明天你就知道啦!現在你先安心在這兒住下,把你的腳傷養好,我們再給你補一些身份證什麽的,完美~”


    林沫氣得恨不得上手撓她,但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收斂一些,隻好皺眉問道:


    “這地方安全嗎?不會被薛露鶴找到吧?”


    盧若若一拍大腿,十分激動:


    “特別安全!絕不會被找到的,你放心吧!”


    林沫鬆了口氣,和盧若若聊了一晚上的天,又叫了小龍蝦送來別墅裏吃。


    晚上十二點,盧若若去客房休息,林沫躺在主臥柔軟的大床上,這才有了一點真實感。


    終於……今晚不用再擔心,一睜眼就看見薛大變態的恐怖場麵了,可以安心睡覺了……


    她很快墜入香甜的夢鄉。


    與此同時,淩晨已過,薛露鶴依舊在燈火通明的書房裏,皺眉拿著平板查看著什麽。


    忽然,她手機響了。


    徐璐在電話那頭,語音難掩疲憊:


    “薛總,找到林沫現在的位置了。”


    薛露鶴眼睛眯起,唇角勾出淺笑:


    “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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