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渾身僵硬,手還放在薛露鶴大腿上,不知該怎麽做。


    於是,她腦子一抽,用手捏了捏那光滑的皮膚,還摸了兩把。


    “嗯……你身上有個蚊子。”


    林沫冒出一句,迅速把手拿回去。


    她看著薛露鶴那雙犀利的眼睛,覺得奇怪,一般人剛睡醒總會有點遲疑困頓的樣子吧,至少眼神會有點懵懂。


    可薛露鶴完全沒有。


    視線清晰而鋒利,像一柄長劍,刺在林沫的臉上,不帶任何感情。


    這瞬間,林沫感覺很可怕。


    剛從人家腿上拿下來的手,也開始火辣辣的隱隱作痛。


    她勉勉強強地笑了一下,迅速找地方後退,一隻腳偷偷下了床,腳尖已經摸到了床下厚厚的長毛地毯。


    可是,她還是沒跑得及。


    薛露鶴沒什麽大的動作,人身子還躺著,一隻比普通人要長的胳膊往前一伸,精確地抓住了林沫的小腿。


    那是林沫受傷的那條腿,她不太敢亂動,怕傷勢惡化,隻能眼巴巴望著薛露鶴,敢怒不敢言。


    林沫腳踝上的紗布早就減少了好幾層,如今已經很輕薄,腫脹的傷處也已經消下去,比之前好太多了。


    林沫估計著自己能不能強行把腳抽出來,迅速下地逃跑。


    不過就是疼一疼嘛,我可以的!


    她一用力,發現自己再度低估了薛露鶴的力氣,完全紋絲不動!


    薛露鶴輕笑一聲,聲音慵懶而沙啞,透著肆意揮霍的魅力:


    “摸完就跑?不付出點代價麽?”


    林沫耳朵麻麻的,身上也是,心口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爬,很不舒服,又無能為力。


    她梗著脖子,一臉凶狠:


    “那你想怎樣?”


    薛露鶴看著麵前的女孩,頭發還蓬亂著,臉上是故意裝出來的凶相,可因為實在沒經驗,連眯著的眼睛都可愛得像小月牙。


    薛露鶴低聲細語:


    “我也要……摸回來才行。”


    話音剛落,她拎著林沫的小腿,使勁一扯,猛地把林沫拉進自己懷裏!


    林沫驚慌失措,伸手推她,又扯著被揪成一團的床單,大聲喊叫:


    “你放開我!你個變態!”


    薛露鶴卻已經把手放在林沫腿上,緩慢地摸了兩把,又摸了兩把。


    林沫渾身布滿了雞皮疙瘩,說不清是難受還是刺激,眯起眼睛往後縮,一心想逃離。


    她覺得像是蛇信子,在自己腿上徐徐爬行,但,可恥的是,自己竟然感覺有點……奇怪。


    薛露鶴這次,罕見的遵守承諾,確實摸了幾下,就把她放開了。


    林沫迅速下床,赤腳踩著地毯一路狂奔,去了衛生間。


    “不許洗,留著我的味道!”


    衛生間門外,傳來薛露鶴命令的聲音。


    林沫才不聽她的,直接開始淋浴。


    卻聽薛露鶴在門外,慢條斯理地說了句:


    “洗掉也沒事,我再摸你一遍就好了。”


    已經衝了一遍的林沫,呆滯半晌猛然大喊:


    “……那你不早說!”


    她三下五除二地洗了個澡,把進來前穿的睡衣又照樣穿上,深呼吸一口氣,走了出來。


    薛露鶴坐在床上,手捧平板,見她出來了,把平板扔開,笑意盈盈道:


    “洗幹淨了?過來,我再摸摸。”


    林沫梗著脖子,決定破罐子破摔,徑直朝床邊走,拿了自己的手機就出了套間門。


    薛露鶴挑了挑眉,抬高聲音:


    “沒聽見嗎?我叫你過來。”


    林沫繼續走,走出套間,一瘸一拐地又走向門口,擰了一下門把手。


    果然如她所料,薛露鶴在房間裏,沒有人敢在外麵鎖門,房門輕易打開。


    林沫咬著下唇,沒有猶豫,直接走了出去。


    她穿的是拖鞋睡衣,走出走廊,又沿著樓梯一路向下,來到了別墅一樓大廳。


    林沫環顧四周,昨天鬧哄哄的商場狀大廳,如今已經收拾幹淨。


    她挑了個沙發坐下,打開手機開始玩。


    她沒打算現在出逃,她當然知道薛露鶴有一萬種方式把她抓回來,沒必要以身犯險。


    但她也決定了,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樣真的不行!天天被薛露鶴當猴一樣耍,自己怎樣也得旗幟鮮明的表明態度吧!


    林沫沉住氣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看沐霏的采訪視頻,哪怕聽到樓上傳來腳步聲,也完全沒有抬頭。


    沉緩而悠閑的腳步聲,從樓梯往下,一點點靠近,好像用了很久,才走到了一樓。


    “沫沫,你怎麽了?”


    薛露鶴絲綢一般順滑的聲音響在頭頂。


    林沫克製住身體下意識的恐懼,並沒有抬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堅決:


    “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說過我是你的妻子,但你一直在軟禁我,這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我想和你盡快離婚。”


    不管怎樣,哪怕說出對方討厭的話,再經曆一頓毒打,也比像現在這樣引起薛露鶴的興趣要好。


    林沫甚至希望,薛露鶴好好懲罰她之後,會對她完全失去興趣,讓她自生自滅。


    這也比現在每天醒來,發現自己身邊躺著一個大變態,要好的多!


    她林沫就是在外麵餓死,從樓上跳下去,也絕對不會和薛露鶴在一起的!


    薛露鶴語氣裏隱含著驚訝,又有著濃厚的興趣:


    “你在說什麽?”


    林沫使勁兒深呼吸,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她終於抬起了頭,眼神極其堅定,有些亂的頭發在臉頰兩側飛揚起來,鼻尖臉頰上都有緊張的紅色,嘴唇更是因為緊張而緊緊抿著。


    她五官偏小,氣質本顯得清淡,如今卻因為這樣全身緊繃的表情,整個人都顯得有了一些鋒芒。


    這也是薛露鶴之前從未見過的樣子,薛露鶴看得目不轉睛,像在觀察什麽超自然現象一般認真。


    “我的意思是,你,幾次三番的羞辱我、對我使用暴力,這讓我非常不適。我請你,考慮一下我的心情,放我出去,我什麽東西都不要,隻要我自己的身份證明文件。”


    林沫鏗鏘有力地說完這些話,抿住嘴唇,勇敢地看進薛露鶴的眼睛裏。


    薛露鶴視線玩味,並沒說話,也沒有像林沫想象的那樣,突然大發雷霆,拿出鞭子一頓打。


    她反而是動作平緩地,在林沫身邊坐了下來,微笑著問她: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


    林沫點點頭,隨後又認真補充:


    “不管我是跟誰說話,我都要說,我不想做誰的玩物,也不願意為了誰喪失自尊。”


    薛露鶴瞳孔極深,她一隻手伸過來,摸了下林沫的腦袋,然後說:


    “我很好奇,你不怕我對你更狠嗎?”


    林沫點點頭:


    “我怕,但是這些話我必須說,我也必須說清楚,我想和你盡快離婚,希望你能同意。”


    薛露鶴手指撚起林沫的一縷發絲,視線移到那一縷發絲上,半天也沒有說話。


    林沫耐心等著,很奇怪,她竟然感覺現在的氛圍,有點兒莫名的寧靜。


    她終於把自己的心裏話不卑不亢地說出來了,不管結果怎樣,至少此刻,她的內心是很平靜的。


    薛露鶴依然捏著那絲頭發,忽然說了句:


    “你很討厭我嗎?”


    林沫下意識想點頭,卻又遲疑了。


    薛露鶴看著她的動作,嘴角勾了一下。


    這絕美的麵龐上,極少會有這樣的表情,本來是笑,可在笑容裏,又藏著無數隱秘的情緒,甚至有一絲寥落與可憐。


    林沫看得心裏都湧上一點滄桑,揮之不去,卻聽薛露鶴說:


    “你別害怕,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


    林沫咬了咬牙,還是認真地看了看薛露鶴的眼睛,小聲說:


    “是挺討厭的。但是,又好像沒那麽討厭,有時候還覺得你又美又颯。”


    這是她的真心話,遇見薛露鶴以前,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個顏狗。


    或許也不光是顏值的問題,而是,薛露鶴這個人……是有神奇的魔力,迷倒了全世界那麽多觀眾,那再迷倒她一個也不稀奇。


    再說了,原著裏,薛露鶴可是死的最慘的,最後是淩晨時分,她跳樓而死,血都流到了小區中央花園,才在早晨被人發現。


    現在她薛露鶴玩得越多花樣,以後她麵臨自己的結局時,就會越痛苦吧。


    想起這些,林沫還挺同情薛露鶴的。如果薛露鶴會放她離開,那她以後也會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提醒薛露鶴跨過一些坑,多活個幾天還是沒問題的。


    薛露鶴聽了她的話,視線望過來時,竟然顯得發亮。


    她對著林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也許是演員的天賦技能,隻要她願意,那這個笑容就會像陽光本身一樣明媚燦爛,好看到驚人。


    “真的嗎?這評價,比我想象中要好多了嘛。”


    林沫皮笑肉不笑地回給她笑容:


    “所以,離婚吧,求你了,早離婚你也早自由。你不用去工作嗎?”


    薛露鶴搖搖頭:


    “為了陪你,我推了所有工作,空出兩個月的檔期。”


    林沫:


    “……所以你看,我就是失憶了而已,什麽事都沒有,你陪我幹嘛?你對我到底有什麽企圖啊,我有什麽利用價值嗎,值得你這麽犧牲自己的時間?”


    薛露鶴望著皺眉無奈的林沫,神色忽然變得深沉,視線灼熱地看進林沫的眼睛:


    “我在重新追求你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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