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謊言被揭穿,秦戈的人生中最跌宕起伏的地覆天翻,離開了秦戈的陳棲葉卻在幾千公裏外的軍訓隊伍裏前所未有地體會到什麽叫如魚得水。


    秦戈走後第二天,陳棲葉就開始軍訓,所在的班級被拆分後和外國語學院剩下的英語係組成一個排。


    學語言的幾乎都是女生,全都集美貌與才華於一身,與陳棲葉所在的班級形成鮮明的對比。陳棲葉就讀的定向專業是出了名的和尚專業,班裏女生少到出勤率隻有0%和100%兩種可能,男同胞們一個比一個直男,曾有學長吐槽說自己最高記錄是八個月沒和女生說過一句話。


    這就使得排裏的氣氛在最初的幾天很是微妙。每次中場休息,男生們全低頭刷刷手機,不好意思主動和身邊才貌氣質佳的女同學攀談,女生們則小範圍裏聊聊天互相了解,一文一理兩個專業並不像其他排那麽其樂融融,就等著半個月過後軍訓結束各奔東西。


    但契機是可以創造的,抓住後就變成了機遇。陳棲葉也是幸運,前後左右都是身材高挑的女同學,某次休息時他雙手托著下巴發呆,旁邊的一位女同學突然跟他說:“你的腰帶鬆了。”


    陳棲葉受驚似地挺直腰板,側臉看向說話的人。那位女同學五官立體大氣,年紀輕輕風韻就足夠成熟,若站出隊伍,她的氣質其實更像揮鞭的女教官。


    她也不在乎異性之間需要注意邊界感,雙目與懵懂如白羊的陳棲葉相視,雙手則在未經允許地情況下毫無征兆地摸上陳棲葉的腰帶。


    陳棲葉下意識地收緊小腹,那位美女同學再一用力,還真將陳棲葉的軍訓腰帶又縮短半個手掌的長度,陳棲葉再嚐試著放鬆,腰上那並不明顯但又無法忽視的束縛感沒來由地讓他熱了臉,突然泛起的紅暈比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一整天都明顯。


    陳棲葉不知所措地低下頭,假裝若無其事地拿出防曬霜擦臉,那位美女同學觀察他的反應,別有深意地輕輕一笑後,主動地問陳棲葉這個品牌功效如何。


    陳棲葉愣住了,再度與那位女同學對視。她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重歸這個年紀該有的清純爛漫,對陳棲葉很是友好,成功消除陳棲葉對自己的戒備。


    但陳棲葉並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不能實話實說他寢室裏還有這個品牌一整套的護膚品,全都是秦戈離開前給他買的。


    他們當時剛在商場裏吃完飯,下到一層的護膚化妝專櫃。秦戈直 mer的櫃台跟櫃姐說自己的需求,陳棲葉在旁邊好奇地拿起一個白瓷罐,舉高看到瓶底貼著的標簽價格就小心翼翼放了回去,重新回到秦戈身邊。


    秦戈買東西一如既往地快狠準,這一會兒功夫就刷完卡了,櫃櫃姐幫他包裝時,他還不忘“姐姐”“姐姐”的說漂亮話,哄得櫃姐放了幾個小樣進去。


    然後秦戈一手提著塞得滿滿當當的禮品袋,另一隻手摟過陳棲葉的肩膀,帶他去另一個樓層吃甜品,買新衣服,景點可以不打卡,吃吃吃買買買的節奏不能停。陳棲葉剛開始還嚐試過記賬,但秦戈花錢得速度比流水都要快,那些數字看得陳棲葉覺得心驚肉跳,秦戈則毫無感覺。到晚上兩人回到公寓,先洗澡的陳棲葉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正躺在床頭玩手機遊戲的秦戈專注於戰況眼皮子都沒抬,抖了抖腿示意陳棲葉先自己琢磨琢磨袋子裏的護膚品怎麽用。


    陳棲葉驚了。他一直以為秦戈買這麽多事幫別人帶的,萬萬沒想到是給自己的。


    他慢慢吞吞打開禮品單上的蝴蝶結,把賬單拿出來,上麵的五位數2開頭,看得陳棲葉眼珠子都瞪圓了,沒撕開任何一瓶的包裝,而是把蝴蝶結再次係好。


    秦戈餘光捕捉到了陳棲葉的不自在,“嘖”了一聲,跟開黑的兄弟們道了聲“有事先下線了”,就把手機扔床上,從床頭撲騰到陳棲葉麵前的動作很是敏捷。


    陳棲葉說的話毫無新鮮感,還是那句:“我不要。”


    “那你需要什麽啊,”秦戈標準一直男,所有塗臉上的東西都是他的知識盲點,訴苦道,“你饒了我吧,我媽就用這個牌子,所以我隻知道這個牌子。”秦戈扯開蝴蝶結把裏麵的東西全都倒出來,精準找出三四支防曬霜,說,“怎麽就不需要了,你馬上就要軍訓了,肯定會用到啊。”


    陳棲葉這時候已經研究過如何用手機網購,且把某物美價廉的防曬霜放進了購物車,價格是秦戈手裏的減去一個零。他需要什麽完全可以自己買,但他也知道秦戈是什麽脾氣,說:“那我隻要防曬。剩下的你帶回去給阿姨吧。”


    秦戈當然不答應。她母親瓶瓶罐罐的多的是,不需要他獻殷勤。


    “北京太幹燥了,你不用這些,臉蛋摸上去就不軟了。”秦戈說著還去捏陳棲葉的臉頰,殺手鐧還是那句,“反正這些都是給你買的,你不用我就扔了。”


    陳棲葉:“……”


    “你繼續玩遊戲吧,別讓隊友等太久。”陳棲葉心裏不是滋味,嘴上雖然沒說,但根本瞞不過秦戈。


    秦戈一個用力將陳棲葉撲倒在床上,陳棲葉說自己頭發還濕著,讓秦戈別鬧,秦戈偏要鬧,轉門撓陳棲葉的癢癢肉。


    陳棲葉原本喪著一張臉,很快咯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抱住小腿把身子縮小成蝦子的姿勢逃避秦戈的攻擊,等他終於能喘上氣,秦戈從後麵抱著他,他也慢慢把腿伸直,兩人的後背和胸膛緊貼著。


    秦戈問:“現在開心了嗎?”


    陳棲葉下意識否定:“沒有不開心。”


    “真的嗎,我不信……”秦戈在陳棲葉腰上輕輕一掐,陳棲葉身子又抖了,連忙求饒。秦戈像個大清官要斷兩人的家務事,嚴肅地警示道,“不說實話就會被懲罰哦。”


    陳棲葉過了一兩分鍾後才再次放鬆,實話實說道:“你給我買的東西太貴了。”


    秦戈沒咋咋呼呼地說自己有錢,不差錢,想送陳棲葉什麽就買什麽。他這次繼續保持安靜,給陳棲葉足夠的時間猶豫,然後說:“搞得……我被你包養了似的。”


    而不是戀愛關係。


    陳棲葉把這番難以切齒的心裏話說出來很需要勇氣的,秦戈卻撲哧一笑,方才的嚴肅蕩然無存。陳棲葉覺得自己被戲弄了,轉過身和秦戈麵對麵,秦戈臉上還是掛著微笑,一雙眼烏黑閃亮,並沒有戲謔的意思。


    陳棲葉心裏還是有些不平衡,問:“你笑什麽。”


    秦戈答非所問:“因為我喜歡你啊。”


    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就會想方設法給那個人自己能力範圍內最好的一切。


    陳棲葉給秦戈的是陪伴的時間,秦戈給陳棲葉的……


    秦戈哭唧唧,故意表現地很自卑:“陳棲葉是去top2的市狀元,以後會成為國之棟梁,國士無雙,而我‘考敗來浙’隻有錢。”


    陳棲葉:“……”


    陳棲葉無言以對,又一次敗下陣來。房間裏重新安靜,陳棲葉撐起胳膊想去吹頭發,秦戈摁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走,眼底有藏不住的**。


    陳棲葉會意,默默地重新躺下,還是麵對麵地姿勢,身子在秦戈的注視下緩緩往下挪。陳棲葉的頭發很軟,濕漉漉冰涼涼,秦戈每次摸都愛不釋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玩弄他的頭發,把他的頭發抓住,抓緊,迫使他仰起頭,強製他*得更深些。


    陳棲葉不愧是市狀元,學習能力強在方方麵麵,連給秦戈**都會掌握好呼吸不發出掃興的幹嘔聲。秦戈越來越上癮,也越來越不滿足,把陳棲葉撈上來想試一試*****,陳棲葉將他推開後雙目清明道:“不行,還沒到三個月。”


    秦戈:“……”


    秦戈的性致瞬間去了大半,但為了照顧陳棲葉的情緒,他沒有用撒嬌的方式強求,免得陳棲葉陷入兩難的境地。


    秦戈也沒讓陳棲葉繼續口。他攤開陳棲葉的左手掌心,那幾道被刀劃傷的口子已經痊愈看不見痕跡,好像趙雲和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也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裏。


    這讓秦戈的記憶逐漸模糊。在民宿同居期間他們去鎮上的小電影院看了《魔獸》,秦戈現在回想起來總覺得這段經曆發生在高考前。他沒把陳棲葉留在教室裏而是拉著人去外麵聚餐,陳棲葉的身影模模糊糊出現在林記和馬思睿中間,吃完飯後所有人開開心心地進電影院看《魔獸》,從電影院出來後罵罵咧咧地吐槽《魔獸》拍的什麽玩意兒,要暴雪還他們電影票錢。


    秦戈妄想改變過去,假裝變故並不存在,他和陳棲葉一直好好的。可陳棲葉顯然心有餘悸。暑假期間他每一次血檢都是正常,也停了阻斷藥,但他執意要再等等,直到度過潛伏期最長的可能時間。


    陳棲葉一次又一次的拒絕都是在戳破秦戈的主觀臆想,露出被篡改的真實記憶。秦戈感到沮喪,好像自己越想要擁有什麽,就越容易失去,眼睜睜看著珍愛的一切如流沙從手掌心溜走。


    “……那你再讓我摸摸。”秦戈退讓道。


    陳棲葉剛鬆了一口氣,秦戈起身下床,再回來,手裏多了 mer3.5ml的乳霜小樣。


    秦戈把小樣蓋子打開,有板有眼道:“我也沒亂花錢,你看我多會過日子,多節儉持家,主動問櫃姐要小樣。”


    陳棲葉看著秦戈用手指挑出整盒質地柔軟的白色乳霜,以為秦戈是要塗臉,秦戈手往下伸,把乳霜當**塗在他下麵******鮮少被觸碰的小家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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