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花蹭到阮北身邊,假模假樣揮手抓他,一邊動作一邊給阮北使眼色,眨巴的眼睛都快抽筋了。


    阮北低聲讓毛小前幫他擋一下,毛小前不明所以,但之前聽到他喊得話,配合地幫他擋住其他襲來的惡鬼。


    阮北撐開隅安傘,放馬春花進來,同時擋住別的鬼魂的視線。


    馬春花不敢耽擱,連忙叭叭說起來:“雖然陳寶根是我弟弟的兒子,但我跟他們家一點兒都不熟,也不是我讓陳寶根去害你爸爸的……”


    “我知道,你就直說,誰聯係的陳寶根?”阮北焦急地問。


    “是個女人!雖然不是天師,但我感覺她也是個修行者。”


    馬春花努力回憶那人形貌:“看著年紀不小了,怎麽也得四五十歲了吧,長得一般般,看樣子也不愛收拾打扮,連口紅都沒塗,氣色不好……”


    “說重點!”阮北額角青筋直跳:“你就描述一下她長相,不要加你那些主觀看法。”


    馬春花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這就說了嘛……長相……瓜子臉,雙眼皮,眼睛還算大,一字眉,嘴巴鼻子很普通,就普通人那個樣子……”


    阮北聽得頭疼,這要怎麽找人。


    “有酒窩嗎?有痣嗎?有什麽標誌性特征嗎?”阮北一邊追問,一邊掏出手機,翻了翻相冊裏曾經存下的陸思白垃圾桶照。


    可惜天黑,而且陸思白臉上青腫交加,勉強找出一張五官最清晰的給馬春花看:“你看跟他長的像不像。”


    “沒酒窩也沒痣……”馬春花嘟囔著,探頭去看阮北手機,看清楚後,頓時嫌棄不已:“這誰啊,怎麽睡垃圾桶裏,真夠埋汰的……”


    “得,別瞅我,我這不就看了嘛……欸還真有點兒像,尤其是這個眉毛眼睛,是長得像……”


    阮北隨手一張雷符拍在繞過了毛小前朝他撲來的一隻鬼身上,眼角餘光掃見那隻鬼被炸成半截,剩下半截被他的鬼同伴分搶了。


    手上動作不停,心裏卻在琢磨馬春花的話,之前他和秦固就猜,他爸爸被人盯上是因為陸思白,現在隻是確定了。


    問題是光確定人也沒用,他們至今沒查出來陸思白的親身父母是誰,醫院滅鬼事件之後,陸思白和他親生父母,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


    “真的沒有什麽可以辨別的標誌嗎?或者名字?”阮北邊談話,手上的短劍快挽出花了,一劍刺出去便是一個重傷的鬼魂。


    “我想想……對了,那個女人的右手掌心有一條很深的傷疤,從虎口快拉到手腕了。”


    這種傷,像是徒手抓了什麽利刃。


    總算來了個有用的消息,阮北連忙把這點記在心裏。


    “還有嗎?”阮北忍不住追問。


    馬春花絞盡腦汁,實在是沒什麽消息可以透露了,幹脆把當時的場景跟阮北描述了一遍。


    那會兒她跟著陳寶根,意外發現有人花大價錢讓陳寶根幫忙辦事,馬春花就見不得她弟弟過的好。


    她弟馬春生已經死了,大侄子陳寶根是個混子,這讓她很滿意,可混子有了錢,豈不是翻身了。


    馬春花就想看看是哪個冤大頭眼瞎找上陳寶根,最好能把這事給他攪和黃了。


    陳寶根不見兔子不撒鷹,非得要見到現錢才肯辦事,那人給錢的時候,躲過了陳寶根,卻沒躲過馬春花。


    馬春花一路追著,找到了那個聯係陳寶根,讓他捅死阮北爸爸的女人。


    “我第一眼,就知道那是個修行中人,但應該不是天師,我感覺不太厲害,我也沒敢靠近了,遠遠的在窗子外頭看了幾眼。”


    馬春花說:“我還聽見她跟人打電話,吼得那個大聲,她說什麽,‘是你欠我的,我要是栽了,你也不會好過’,反正就這些話。”


    她還有同黨!


    假如這個女人是陸思白他媽,可電話裏也不太像陸思白他爸,否則她不會說什麽欠不欠的,直接說兒子也有你一份,不能不管不就行了。


    “還有嗎?”


    “沒了沒了,真的沒了……”


    “小北,別叨叨了,趕緊來幫忙,撐不住了!”毛小前一劍劈開源源不斷攻擊而來的鬼魂,拿劍的手腕隱隱發抖。


    阮北忙衝過去幫他,順便叫了一聲馬春花:“要不你跟我走吧。”最好能幫他指認一下陸思白他媽。


    馬春花心動了一瞬間,這小子當初那麽好欺負,人也長得好看,對女孩子也很好很溫柔,她跟著不虧呀。


    然而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擴大,一個人影在腦海裏劃過,她的胳膊又開始疼起來。


    其實傷早就好了,她這是心理上的創傷!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馬春花連連擺手:“你放我走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她也真夠倒黴的,聽熟鬼說鬼將大人有任務,殺幾個人類小崽子。


    馬春花想著,他們來了好幾百號鬼,那幾個小崽子都不夠一鬼一口的,她混在裏麵打個醬油,完了還能拿好處,美滋滋。


    結果呢,現在前麵堵著一堆凶神惡煞的敵鬼,打輸了就要被吃掉。


    後麵還有阮北他們這群“很好解決”的小崽子,一個個殺鬼毫不手軟,連那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都凶得很。


    馬春花覺得她太難了,幸好跟阮北有點兒交情,她能說的都說了,放她一條生路吧。


    阮北有些不甘心,猶豫著要不要強行把馬春花抓起來。


    馬春花欺軟怕硬還是挺熟練的,一看阮北神色不對,立刻表忠心道:“我給你當臥底,以後再有什麽消息,我一定幫你留意著,然後告訴你。”


    阮北動心了,他雖然能驅使鬼魂,但惡鬼他直接滅了,能交往的鬼也不忍心放他們做特別危險的事。


    之前那件事查到陰冥鬼王頭上,他雖然跑了,但地盤還在,大部分手下也還在鬼王林,馬春花混在裏頭,說不定會有奇效。


    “那行吧。”阮北看透她了,惡狠狠地威脅:“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騙我,困……就上次替我報仇的天師,他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還有,我拜了個特別厲害的師門,我大師兄是特事局的局長,特事局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這怎麽可能不知道,大官啊!馬春花都開始後悔沒答應跟著阮北了。


    “所以要是讓我知道你有什麽瞞我的,哪怕你躲在鬼王林,我也能把你揪出來你信不信?”


    “我信……”馬春花哭喪著臉,她剛才說給阮北當臥底,是忽悠他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話都說出口了,要是沒幹點兒實事,讓阮北以為她在騙他,她還能好嗎?


    “行吧,那就這樣。”阮北說:“我擋著,你找機會從旁邊溜走。”


    說著他撐開隅安傘,吃過虧的鬼魂們紛紛躲避,馬春花借機跑到阮北身後,被阮北一行人擋著,溜進旁邊的林子裏。


    放走了馬春花,阮北專心致誌對付那些鬼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原來你大師兄是特事局局長啊……”


    阮北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毛小前一臉哀怨。


    阮北訕笑兩聲,見焦炎小隊離他不是很近,小聲道:“不然你們以為我的消息從哪聽來的。”


    毛小前一哽,本來還想借機鬧一鬧,現在看來,他們已經沾光了?


    轉念一想,他這是隨手撿了個什麽樣的崽啊,自己牛逼就算了,背景還那麽牛逼,那把阮北撿回去的自己,豈不是運氣和眼光都超高?


    沒錯,就是這樣。


    毛小前表揚了自己一番,念頭一下子通達了。


    這戰打得實在持久,鬼魂很難一下子殺死,斷胳膊斷腿,隻要有陰氣補充,分分鍾長出來。


    這批外來的鬼魂數量眾多,且大部分都十分凶殘道行不淺,馬春花那樣的混子實屬少數,誰知道她當了幾十年的鬼還是個廢廢呢。


    後來焦潯鬼將派來的那批鬼,大約是臨時集結的,數量比不上外來的,也就是占著地利,時不時就有本地鬼插手幫忙,還幫他們堵鬼。


    阮北一行手段盡出,體內靈氣數次被抽幹,到後來隻能輪換著作戰。


    他們也想跑,但是哪跑的過鬼魂,萬一焦潯鬼將派來的鬼沒跟上,他們就得再次獨自麵對追上來的鬼群了,倒不如就在這裏配合著大殺一場。


    阮北也輪換著休息了好幾輪了,等不及靈氣完全恢複就得再次上陣,他有隅安傘,還有各種符,每輪堅持的時間比同伴要長。


    即便如此,當阮北手再一次伸進腰包,卻摸了個空之後,他頓了頓,催動起隅安傘上的符。


    雷符陣又用了兩次,一次是周昕摔倒,一群惡鬼撲上去的時候,還有一次是老白受傷,殷凱去救他的時候。


    阮北再次嚐到靈氣被榨得一滴不剩,經脈隱隱作痛的感覺。


    不光他們這邊在打,兩個鬼將那邊也沒停止過戰鬥,從一開始勢均力敵,到焦潯占著地利越戰越強,把劉海鬼將按著打。


    奇怪的是,都打成這樣了,劉海還是硬撐著。


    阮北他們心裏都盼著,焦潯鬼將趕緊打贏了,到時候這些剩下的鬼魂隻能跟著他們的鬼將大人撤走。


    不知道打了多久,麵前的鬼群好像沒那麽多了,就在阮北稍稍鬆懈的時候,遠處一隻巨大的鬼影突然出現。


    焦炎臉色一白,阮北也察覺到不妙,這不是他們剛才看到的兩位鬼將。


    那這位新來的鬼將,到底是敵是友……


    很快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焦潯鬼將的怒吼聲震耳欲聾:“劉海,你使詐!”


    劉海鬼將哈哈大笑:“翁興,來的正好,快來幫哥哥一把……白、白……”


    “臥槽……”毛小前驚得桃木劍差點兒掉了,阮北他們也紛紛抬頭看去。


    剛才出現的鬼影背後,多了一個更加巨大的鬼影,足有幾十米高,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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