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了……?”


    “誰扔的雷符?”


    差點兒摔下樓那個倒黴鬼咋舌道:“這得扔幾張啊……”太敗家了。


    這隻男鬼道行很不錯了,其實如果隻是阮北那兩張雷符,還達不到這個效果,但所有人一齊出手,大都用的還是自己最強的一擊,男鬼不死也得重傷。


    阮北最後兩張符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直接把已經被打殘的男鬼轟了個魂飛魄散。


    不過看他剛才下手狠厲,勢要致女孩於死地的樣子,直接滅了也不算冤枉他。


    “我扔的。”阮北小聲道,偷偷把手往背後藏了藏,他也沒想到會有這個效果,大家都出手了,怎麽就找他呢?


    毛小前捂著胸口暗自感歎,不愧是大魔王家的小魔王,看這扔雷符的手法,簡直一脈相傳。


    焦炎小隊的人都用看敗家子的眼神看他,人家用雷符都是一張一張的用,這人怎麽一把一把的用。


    阮北被他們看得不自在,剛想解釋他隻用了兩張,柯南搶在他前麵說:“小北剛出師,沒經驗,一時手滑。”


    焦炎小隊的人不知道,可他們知道啊,阮北手上的雷符,中品都少,大部分都是上品的,雷符等級提升一個級別,威力豈止是翻一倍。


    一般流傳在外的雷符,大都是下品,好點兒都用中品,上品和極品很少見,符師即便畫出來上品以上的符籙,也不會拿出來賣,都自己留著了。


    焦炎小隊的人單看雷符威力,以為阮北扔了好幾張,實際上他恐怕沒有扔那麽多,隻是品級太高威力太大,被人誤會了。


    柯南解釋後,其他人便沒再追問,隻有焦炎不帶什麽感情的看了阮北一眼,隨後垂下眼,什麽都沒說。


    殷凱去把那根繩子撿了起來,黑黢黢的一根草繩,透著不詳的氣息。


    柯南拿了個裝鬼的小甕把草繩也塞進去,跟封鬼魂一樣封上。


    老白在一邊跟阮北解釋:“別看這玩意兒醜,實際上是個好東西,用陰煞鬼氣炮製成這樣,已經算得上鬼器了,咱們弄回去找人處理一下,自己不能用也能裁了當材料。”


    又是意外收獲,小隊幾人都喜笑顏開,這才兩個任務,雖然難了點兒,但這些好處,可是實打實的。


    焦炎小隊雖然看得眼熱,但當時他們小隊確實沒辦法消滅那兩隻鬼,甚至差點兒出事,所以這會兒也沒臉上去分一杯羹。


    “小北,你可真是個福星。”毛小前高興不已,又猛吹一陣自己眼光好,撿來阮北這個寶貝。


    兩個任務阮北都出了大力,最後都有別的收獲,這不是福星是什麽?!


    阮北抿唇笑得矜持,眉眼卻分外燦爛,他也覺得自己可能是轉運了,上一世運氣不好,這一世否極泰來,處處如意,事事順心。


    “對了,這樓裏還有隻小鬼。”阮北說著,帶他們去把躲在櫃子裏的小鬼抓了出來。


    這是阮北見過的,除妞妞以外的第二個小鬼,但他顯然沒有妞妞可愛,臉上彌漫著一層黑氣,眼神也死氣沉沉。


    殷凱開櫃子的時候,小鬼想攻擊他,但他太弱了,明明兩個大鬼都挺強,尤其是男鬼,可小鬼也就比剛變成鬼魂的鬼強一點兒。


    於是小鬼很輕易的被製服了,留他在這,以他現在的狀態,以後肯定會生亂,隻能也裝起來,送回去由特事局或者靈安寺的大和尚們處理。


    阮北又清查了一遍,確認小樓除了鬼魂長存殘留的鬼氣和陰氣,再沒有其他鬼魂存在,兩個小隊才一起下樓出去。


    焦炎小隊四人,三個都受了傷,外傷還是得去醫院處理一下,尤其是胳膊上手上碎玻璃的劃傷,得去消毒,嚴重的還得打破傷風。


    分開的時候,焦炎昂著頭,不減驕傲:“我們的任務大概率是重合了,但我不會放棄的,後麵誰輸誰贏,憑各自本事。”


    他都來了這裏,自然不甘心就此放棄,這是在向阮北的小隊宣戰,以後的任務還得搶。


    搶就搶吧,正大光明競爭而已,任務本來也沒刻他們名字。


    阮北對他沒什麽惡感,最起碼這人在危難時刻,沒有丟下隊友。


    毛小前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下次可別再喊我們救你。”


    焦炎臉一黑,重重哼了一聲,帶著隊友離開了。


    阮北幾人互相看了看,得,還是回去洗個澡睡覺吧。


    他們大晚上往外跑,包裏桃木劍的劍柄都露出來了,小旅館老板娘嚇得藏在收銀台後麵不敢露臉。


    後來小樓裏霹靂乓啷,連炸雷聲都出來了,附近的鄰居差點兒在家裏待不住跑出去。


    小旅館離得不太近,但也不遠,守著前台的老板娘也聽見那聲音了,猜到搞不好是住她店裏的小年輕們搞出來的。


    老板娘嚇得去把她男人喊起來,兩人也不敢關門,就守在那。


    之前請來的老道士還有什麽高僧,都沒這個陣勢,沒幾下就自己跑出來了,還有豎著進去橫著出來的,雖然沒死暈過去了,但也說明那小樓裏的玩意兒不好對付。


    要不是隻要不去小樓,附近的人不會出事,他們早就搬家了。


    兩人一直守到阮北幾人回來,看他們雖然神情疲憊,身上衣服也沾了灰看起來有些狼狽,但人都是好好的,沒一個受傷。


    老板娘探頭看了一眼,桃木劍還在,這才戰戰兢兢放他們進來。


    兩口子都躲在收銀台後麵,老板沒忍住,喊了一聲:“小兄弟!”


    把阮北幾個喊停了,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張口,愣在那裏,額頭上冒了一層汗。


    老板娘氣的直拍他,覥著臉朝他們笑,也怕得很。


    柯南推了下眼鏡:“你們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他頓了頓,繼續道:“那小樓裏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過不了多久會有政府的人來處理。”


    他一提官方,兩口子立刻鬆了口氣,老板高興地問:“真沒事了?”


    這麽問,顯然就是對小樓那邊的情況有所了解,柯南便直言道:“最近還是別過去,陰氣未散,對人身體不好。”


    “好的好的,肯定不去,謝謝小兄弟啊!”老板和老板娘一疊聲的道謝。


    如果這幾個年輕人說的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那小樓雖說這幾年沒害過周圍的人,可當初住在那樓裏的,可不止一家一戶。


    後來都倒黴了,最慘的一個,家裏小孩子摔壞了腦袋,聽說人傻了,這輩子都完了。


    後來樓裏的人都搬了出去,成了空樓,周圍的住戶都心驚膽戰,但因為他們不害外麵的人,倒也還相安無事。


    之前有開發商準備拆他們這一片,多好的事兒啊,就因為那樓,沒拆成,周圍的住戶都恨死了。


    恨也沒用,誰也沒膽子進去,開發商請來的大師都是被人拖出來的,他們進去,不是送菜嘛。


    兩口子激動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見著幾個年輕人下樓,老板特別殷勤地要請他們吃早飯。


    正好阮北他們也想跟他打聽點兒事,就一起出去了。


    或許是因為覺得小樓的問題已經解決了,老板好說話很多,老白跟他問小樓裏原來的情況,他都說了。


    他們家是這裏的老住戶,他就是在這長大的,所以了解的還算清楚。


    據老板說,他覺得小樓最開始出問題,是從三樓最左邊那戶失蹤的女主人開始的。


    那家兩口起,是從外省過來打工的,男的幹苦力,女的也沒什麽文化和技能,也是打短工,端盤子刷碗之類的。


    起初還好,夫妻倆雖然年輕,但都還算老實肯幹。


    但過了一兩年,許是見多了繁華迷了眼,女的變了,她長得很有幾分姿勢,為人變得不太安分。


    老板強調道:“不是我說她壞話,我開旅館,還見過那女的帶別的男人來我店裏。”


    大白天的,她男人還在外頭給人抗大包呢。


    偷情竟然也不躲遠一點兒,沒多久風言風語就傳出來了,兩口子吵過打過,就是沒離婚。


    後來女的懷孕了,倒是安分了一段時間,孩子出生之後,夫妻倆好像重歸於好了。


    或許是因為有了孩子,女人沒繼續再跟別的男人不清不楚,她要帶孩子,沒辦法打工,就接了些手工活在家裏做。


    過了幾年,小孩長開了,一點兒都不像他爸爸,就有流言說,孩子不是男人親生的。


    老板邊說邊歎氣:“其實我覺得,那女人是真改好了,我們這街坊鄰居天天盯著,她要是還瞎混,能看不出來?”


    男人卻不信,或者說夫妻倆的信任早就破裂了。


    於是他開始酗酒,打老婆,一喝醉了就打,打得特別厲害,可能就是再借著醉酒發泄。


    女人忍了一段時間,不肯忍了,跑出去,又回來,夫妻倆和好,再被打,再跑,來來回回,鄰居都看麻木了。


    直到又一次,兩人吵完架之後,女人不見了。


    男人說他老婆又跑了,因為有之前的先例,鄰居都信了,他們親戚都不在這,也沒人去找。


    後來過了很久人都沒回來,鄰居們就覺得女人是跟別的男人跑了。


    老板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那女人可能出事了。”


    阮北幾人麵麵相覷,可不是出事了,昨晚還見著她鬼魂了。


    後來他們審過女鬼,她說她是被她男人,用那根麻繩勒死的,屍體被他扔進了工地的水泥攪拌機裏。


    後來男人聽人說起,才知道有親子鑒定這回事,他攢了錢,帶著孩子去做了親子鑒定。


    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麽,最後他在那間出租屋裏,用那根麻繩,勒死了兒子,又吊死了自己,一家人整整齊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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