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血型有問題,阮媽媽第一反應是醫院查錯了。


    之後經曆了怎樣一番糾結求證,自然不必多提,但阮媽媽心中大致有了想法。


    孩子不是親生的,丈夫知不知道?應該是知道的,她生產完就暈了過去,丈夫不可能讓人把他們的孩子抱走,除非那個孩子有問題。


    阮媽媽想起自己懷孕時的艱難,生產時更是因為難產差點兒死在產床上。


    她仔細回憶,反複回想,確認她暈過去之前,並沒能聽到新生兒的啼哭聲。


    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或許是不願麵對親生子已經死亡的真相,或許是舍不得阮北這個一手養大的孩子,阮媽媽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也將這件事瞞了下來。


    正是因為早有猜測,今天阮爸爸真正揭開塵封多年的秘密時,難過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塵埃落定的悵然。


    聽媽媽講完,阮西一臉恍惚:“所以全家隻有我一個人不知道?”


    阮北安慰姐姐:“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


    阮西性格灑落,也就是鬱悶那一會兒,仔細想想,她跟小北一起長大,不管兩人有沒有血緣關係,小北都是她弟弟。


    這樣想就沒什麽問題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平複了一下心情,阮媽媽提起自己早夭的孩子:“找機會還是給他重新起墳立碑吧,總歸來這人世間走了一遭,別人不知道,咱們當爹媽的得記住他。”


    阮爸爸也覺得是這個理,以前是為了隱瞞阮北抱養的事實,才藏著掖著,現在既然家裏人都知道了,就沒這個必要了。


    “那是不是得給小弟弟再取個名字?”秦固問。


    墓碑上肯定不能刻阮北的名字,那就得再給那孩子取一個。


    阮西興致勃勃道:“東西南北我們四個占全了,要不讓小弟叫阮紅中吧!”


    阮爸爸:“……”


    阮媽媽:“……”


    秦固低頭忍笑,阮北暗自慶幸他比小弟弟大幾天,否則阮紅中這個名字,指不定輪到誰了。


    阮媽媽沒好氣地拍她一把:“胡鬧,你怎麽不幹脆讓你弟弟叫阮發財呢?”


    阮西本就是故意逗爸媽開心,連蹦帶跳躲開,笑嘻嘻道:“也行,祝我小弟弟下輩子投個好胎,發大財。”


    因為阮北重生的是,又知道了鬼魂的存在,一家子對於投胎轉世這種事,更信了幾分,而且過了這麽久,傷感也就沒那麽多了。


    “發什麽財啊,我就盼著他來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平平安安長命百歲。”阮爸爸惆悵道。


    說到底,孩子沒能留下來,他心裏有愧疚,總覺得對不住那孩子。


    “那就叫福生吧。”阮媽媽說:“希望那孩子,下輩子帶著福氣托生。”


    名字是父母對孩子美好的祝願,這輩子已經沒了,隻能寄托給來生。


    大家都覺得這名字可以,於是小弟弟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了,夫妻倆商量著,等阮爸爸腿好了,就去給福生小朋友重新立個碑。


    不過這事肯定得通知阮家親戚,阮大伯和阮二伯那邊得通知到,這就得解釋兩個孩子的身份問題。


    不過阮北也說了,上一世不久之後陸家就發現了孩子抱錯的事,到時候肯定是瞞不住的。


    而且阮爸爸腿養好還得一段時間,可以慢慢想怎麽跟另兩家說清楚。


    提到親戚,阮媽媽說:“大哥他們也聽說你摔傷的事了,還說今天要來看看你。”


    阮爸爸挺不樂意的,他要是勇鬥搶劫犯受傷,那還能拿出來吹一吹,他連人都沒碰著,自己摔成這樣,總覺得像個笑話。


    不過大家想來看他也是一片好心,他就是自個鬱悶一下罷了。


    現在阮媽媽和阮西在這裏,他就催阮北和秦固先回家或者回學校休息,昨晚得晚。


    阮北不放心,秦固勸他:“沒事,這大白天的,能出來搞事的得是鬼王那個級別,真有鬼王過來咱們兩個也頂不住。”


    “那要是來的壞人呢?”就像那兩個搶劫犯那樣的。


    “鬼我們沒辦法,人還沒法子嗎?”阮西揮舞著拳頭說:“好歹我也跟阿卓練過,我打不過還有他呢,放心。”


    阮西剛才特別好奇地摸了摸阮北的眼睛,她那麽怕鬼的弟弟,竟然有陰陽眼?


    她膽子大,聽說阮北和秦固都能滅鬼之後就不怎麽害怕了,在她看來,能對付的就不值得害怕,如果他們都對鬼魂束手無策,那才真得害怕。


    在一家人的輪番勸說之下,阮北終於鬆口同意了,千叮嚀萬囑咐有什麽事一定得給他和困困打電話,爸爸身邊不要離人。


    他在病房裏等著阮西打電話把殷卓叫了回來,才跟秦固一起離開。


    他這未來姐夫真挺有意思的,看著爽朗憨直的一個人,其實心思很細,說是去買開水瓶,一直等到他們談完話才回來。


    “咱們去哪?回家還是回學校?”秦固問。


    “回家吧,你先睡會兒。”


    “嗯?我剛起。”


    阮北指尖在他眼眶下點了點:“黑眼圈都快出來了,昨晚你給我……”


    他糾結了一會兒,不知道該怎麽說,喪氣地垂手:“我欺負你,你都不拒絕的嗎?”


    他知道操縱靈氣肯定得專心,不可能一邊睡覺一邊控製,可當時渾身疼,就想撒嬌,想讓困困哄他睡。


    他以為睡著了就好了,但是看樣子,這人可能一晚上都沒怎麽睡。


    秦固輕笑:“這算什麽欺負,我自己樂意的。”


    “行吧,這是你說的,你以後別後悔。”阮北咕噥著,不自覺地笑容就擴大了。


    兩人回家後,阮北實在受不了自己身上這件充滿藥油味兒的衣服了,跑去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衣服。


    結果剛換完,就被秦固摁在床上重新擦了回藥,疼得他齜牙咧嘴差點兒沒憋出眼淚。


    他洗澡的時候,秦固已經給師父打過電話,告知阮北這邊發生的事。


    如果隻是阮北身世問題,他師父當然不好插手,但既然有惡鬼害人,涉及到玄學,他們不能不管。


    聽他說已經上報特事局,師父領會到他的意思,說會跟大師兄說一聲,讓他們別擔心。


    秦固這一覺睡到快一點,阮北趴在他旁邊看書,他倒是想靠著床頭看,但是背疼,隻好趴著看了。


    見秦固睡醒了,兩人一起去吃了點兒東西,跟姐姐打了個電話,確認爸爸那邊一切都好。


    然後趕著時間去學校,他們今天下午有節專業課,一個班才那麽點兒人,逃課太明顯了,會被老師記住的。


    上完課阮北就想往醫院趕,柏苗苗一把拉住他:“別跑,等會兒,我有事跟你說。”


    “一起去吃個飯吧,邊吃邊說。”秦固提議道。


    他們現在去醫院,也得找地方吃晚飯,還不如在學校吃完了再去。


    “可以,走,我請客。”柏苗苗一臉“我有八卦我特別想講”的小表情,請客一如既往地積極。


    曾鵬說:“我就不去了,社團有活動。”


    曾鵬加了個社團,快元旦了,大大小小社團都在組織活動。


    阮北三個去常去的烤魚店點了條烤魚,加兩個小菜邊吃邊說。


    趁著等上菜的時候,柏苗苗先匯報昨天阮北給他打電話說的阮西遭遇的不公。


    他倒也沒一聽阮北說完就衝回去把人開了,他先了解了一下具體情況,比如都說那個欺負阮西的老員工有後台,她後台是哪個?


    她跟後台關係怎麽樣?是親戚還是其他怎麽回事?除了欺負阮西這種新進來的實習生,還做沒做過其他違反公司規定損害公司利益的事?


    還有,這樣的人都能走後門招進公司,那個後台還塞沒塞過其他人?


    柏苗苗雖然對管理沒興趣,但到底出生在那個環境,耳濡目染,也沒那麽單純。


    他對公司事務不熟悉,光靠他自己去問肯定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他給他哥的助理打了個電話。


    小少爺突然關心公司裏的人,助理一邊記下他的要求,一邊忐忑不安,想著得跟大老板匯報。


    但是萬一小少爺發現老板知道了,他隻要一問,大老板一準反手就把他給賣了,那他不就裏外不是人?


    電話最後,助理戰戰兢兢問:“這件事可以告訴柏總嗎?”


    要是你讓我瞞著你哥,我可就真瞞了,到時候有啥事你們兄弟倆自己掰扯,別拉我當炮灰。


    然而柏苗苗坦然得很,大大方方道:“隨便你,我哥不忙你就跟他說唄。”


    現在他調查情況,沒必要麻煩到他哥,但如果那個後台不好搞,那肯定得跟他哥講,讓他哥幫忙出頭。


    助理一聽,安心了,火速按照柏苗苗的要求,把該調查的都查了出來。


    “你們猜怎麽著?”柏苗苗一臉八卦欲爆棚的表情。


    阮北分心想,柏苗苗這畫風越來越跑偏了,以前不是驕傲小孔雀嗎?現在整個兒一碎嘴小麻雀了。


    呃,好歹是幫他忙,麻雀不太合適,那就喜鵲吧。


    “猜不著。”秦固幫他們水杯添上水,回答的語氣很淡漠。


    柏苗苗表示很不滿意:“小北你猜!”


    好歹求人辦事,阮北不好掃他興,琢磨了一下,胡亂猜道:“……呃,女員工是那個後台的關係不正常?”


    柏苗苗驚訝地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他讓阮北猜,是想吊人胃口,等他們猜不出來再說出來震撼他們一把。


    “真的?”阮北比他還驚訝,他真是隨口亂猜的。


    他姐說過欺負她的是個老員工,聽描述年紀也不太大,而能坐到柏氏管理層的,怎麽年紀也該不小了,沒聽說是個女性管理,他就下意識往男性方麵猜想。


    如果是正常的親戚關係,柏苗苗不至於特意賣關子讓他們猜,所以這兩人可能有點兒問題。


    他胡亂組合了一下,沒想到真猜中了,但具體怎麽不正常,就不清楚了。


    猜都猜出來了,柏苗苗就不賣關子了。


    那個後台確實不簡單,不單是柏氏的高層管理,還是柏氏的股東之一。


    不過與其說股權是他的,倒不如說是他妻子的,他行使使用權,平時股東會議什麽都都是他出麵,但所有權在他妻子手裏。


    這人跟冉玉生背景有點兒像,都是山窩裏飛出的金鳳凰,然後娶了富家小姐,且都是獨生女。


    不過相比而言冉玉生更有本事一點兒,雖然創業基礎靠的是嶽父資助,但能把事業做大,最終還是靠的他自己。


    而這位是選擇進了嶽父握有股份的柏氏,靠著嶽父支持,加上他自己的能力,逐漸走入管理層。


    “那個女人,就欺負咱姐那個。”


    柏苗苗半掩著嘴激動道:“她根本不是什麽親戚,她就是老黃的親生女兒。”


    老黃就是那個後台,柏苗苗忘記人家名字了。


    “聽說他在老家有個媳婦,父母給定的,上大學之前就辦酒席了。”


    鄉下孩子讀書晚,老黃上大學的時候已經快二十了,村裏同齡的男孩女孩兒,孩子都能跑了。


    “算算年紀,他那個女兒是他上大學的時候就有了,他這是騙婚!”柏苗苗憤憤不平道。


    老黃跟現在妻子生的女兒還在上大學,大的這個已經二十七了,他竟然還敢弄到柏氏來,真以為沒人會知道。


    “那你怎麽知道的?”阮北也覺得奇怪,這種消息,那個老黃怎麽也該瞞得嚴嚴實實吧。


    柏苗苗得意道:“我哥有一整個秘書團,公司裏就沒有她們不知道的八卦。”


    阮北:“……”


    柏森一定不知道,你把他的秘書團這麽用。


    “你還挺得意,秘書小姐姐們應該長得都挺漂亮吧?”


    柏苗苗一噎,隨後不在意道:“我才不怕,上一個勾引我哥的秘書直接被他叫保安拖、請出去了,沒人敢勾引我哥。”


    “你又知道?”


    “就是秘書姐姐們告訴我的,她們說雖然老板長得帥,但再也沒人敢對他有什麽想法了。”


    被當著那麽多人麵拖出去,臉都沒了。


    “那那個老黃的事,你準備怎麽辦?”阮北問。


    柏苗苗反問道:“你覺得呢?”


    阮北:“我覺得,他妻子有知情權。”


    “你說得對,我也這麽覺得。”


    柏苗苗歎了口氣:“我本來還準備,讓姐姐回去公司,然後等那個女人再想搞事的時候,我就帶著一群人過去,把我哥秘書助理什麽的都叫去給我撐場麵,當著所有人的麵,給姐姐撐腰。”


    “台詞我都想好了,她不是有後台嗎?到時候我就帶著人往那一站,說‘女人,你不要猖狂,本少爺就是阮西最大的後台’,一定能震撼全場!”


    阮北嗆了一下,尷尬得腳趾頭快把鞋底給摳穿了。


    能不能震撼全場他不知道,反正他是挺震撼的。


    秦固忍笑道:“這個主意好,要不你先來一場,然後再告訴那位黃太太。”


    眼看著柏苗苗蠢蠢欲動,阮北連忙攔住他,偷偷踹了秦固一腳:“姐姐會打死你的。”


    柏苗苗摸不著頭腦:“這樣不好嗎?我看偶像劇裏都是這麽演的,那些女孩子都喜歡看啊,說好帥。”


    阮北無語:“你也說了是偶像劇,現實裏……”


    尬破天際。


    “行吧。”


    柏苗苗遺憾地放棄了這個計劃,他空有霸總的身份,可惜沒機會讓他發揮。


    “那你們先等等,等我把老黃和他那個女兒給解決了,再讓姐姐回來上班。”


    他知道阮爸爸現在在醫院,想著幹脆晚點兒通知阮北,讓阮西多點兒時間照顧家人。


    “謝了。”阮北端著杯子,以茶代酒敬柏苗苗。


    柏苗苗跟他碰了一下,笑道:“這有什麽好謝的,我還該謝你們幫我發現一個公司裏的蛀蟲。”


    那個女員工果然如姐姐說的一樣,不事生產,遲到早退就算了,幹啥啥不成,整個兒一混子,還喜歡惹事。


    柏苗苗這麽說,阮北不可能真不感謝。


    他想了想,柏苗苗什麽都不缺,能讓他高興就行了。


    正好他馬上要去做一件快樂的事……


    他拉了拉秦固,等他側頭,扒著他耳朵小聲道:“可以帶柏苗苗去……扔垃圾嗎?”


    秦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好笑道:“隨你高興。”


    柏苗苗吃著魚,不滿地嘀咕:“你們兩個是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嗎?”


    阮北笑眯眯道:“苗苗,我有個活動,你想不想參加?”


    柏苗苗很樂意跟阮北一塊兒玩,當即興致勃勃道:“什麽活動?”


    “扔垃圾!”阮北一字一頓,恨恨道:“不瞞你說,我爸爸這次受傷,不是意外,跟陸思白脫不了關係,我準備打他一頓出口氣,你要不要一起?”


    雖然他爸是自己摔的,但是要沒有那兩個搶劫的,他爸也摔不了。


    “什麽?是不是因為上次錄音那事?他怎麽知道?”柏苗苗著急地問。


    “不是,是另外的原因,以後我再給你細講。”


    反正等他抱錯的事戳破,柏苗苗不可能不知道。


    “我要一起!”柏苗苗捏著拳頭:“早就想揍他了,要不是……”打不過……


    “那你等我通知,到時候絕對讓你打個過癮。”


    “好!千萬別忘了叫我。”柏苗苗也期待起來了,他決定回去查查資料,看打哪最疼。


    吃完飯,阮北和秦固去醫院,他們今天白天重新商量好了看護安排,在特事局的人沒來之前,阮北和秦固守晚上,其他人白天輪班。


    當晚風平浪靜什麽都沒發生,秦固覺得不奇怪,社會主義新社會了,鬼魂都不怎麽成器,百年惡鬼不是炮灰,隨隨便便就能找出來好幾隻。


    小北把那隻惡鬼燒的連點兒灰都不剩,那幕後黑手得休養生息吧,哪來那麽多鬼往這邊送。


    可能是因為上頭有人,第二天特事局就有人過來了,帶隊的秦固還認識,是他師兄的大徒弟,他師侄紀未闌。


    當初阮北拜師,大師兄宣寧成雖然不在,但也寄了見麵禮回來,幾個徒弟也給小師叔送了禮物。


    沒辦法,他們中年紀最小的一個都二十七了,比阮北大十歲。


    紀未闌作為大師兄的親傳大弟子,以他師父在特事局的身份,紀未闌當然不可能是個小嘍囉。


    本來百年惡鬼這事就不容輕乎,出事的還是阮北這個玄清觀剛剛收入門下的小弟子,沒人敢輕乎,都往重了想。


    阮北一個才入門半年的小娃娃,有什麽值得對付的?這是不是針對他背後的玄清觀的陰謀?


    玄清觀可是玄門頂門麵的大派之一,想針對它,那肯定是有大陰謀。


    而宣寧成把首徒派出來,也表明了自己徹查到底的態度。


    紀未闌是個三十多歲,看著頗有些嚴肅的男人,不過見了秦固和阮北,還是一板一眼行了禮,稱呼師叔。


    他帶了一些藥過來,說是大師兄聽師父說阮北強行突破傷了經脈,給他調養身體的。


    這些都是成藥,特事局庫房裏的東西,需要特事局成員拿貢獻值兌換,這些是宣寧成自己兌了,讓徒弟帶過來的。


    阮北自然是一通感謝,雖然沒見過麵,但大師兄好像對他真的挺好的。


    之後阮北作為當事人,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了一遍,紀未闌幾個聽說他一個人把那惡鬼殺了,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最後阮北還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兩個符印,這符印並不是永久的,那天晚上使用過度,現在印痕顏色都黯淡了,阮北也感覺得到,用不了幾次就該沒了。


    紀未闌欲言又止,很想讓師叔也給他畫一個,這個真好用。


    但想來是白說,最終沒開口。


    幾人看完,又探了一下阮北的境界,都無語了。


    這是修煉了半年能達到的水平嗎?說好的末法時代修煉不易呢?


    “等等,你說你能看見那鬼長什麽樣?”隊裏比較年輕的一個男人問。


    “對啊,長得可醜了,我就沒見過這麽醜的鬼。”


    “你為什麽能看見?”


    “我為什麽看不見?”


    “小北天生陰陽眼。”秦固默默道。


    紀未闌僵硬地扭頭看他:“陰陽眼?我不知道,你沒跟師父說嗎?”


    秦固無辜道:“師父知道啊,我以為他會告訴大師兄的。”


    紀未闌:“……”


    很顯然,師祖他什麽都沒說。


    紀未闌抹了把臉,一臉正色道:“小師叔,特事局了解一下?國家機構公務員編製五險一金福利待遇優厚。”


    “入職就有好禮相送。”剛問話的年輕人追著補充了一句。


    秦固:“……”難怪師父要瞞著小北的陰陽眼。


    “什麽好禮?”阮北倒是很有興趣,他本來就對特事局有好感,而且他現在上頭有人!


    所有人齊齊看向年輕人,年輕人:“……”我就是隨口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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