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讓柏苗苗把錄音備份了,然後他們一人拷貝了一份。


    曾鵬表示,他就不用了,他要這錄音也沒啥用,放在手機裏還有點兒別扭。


    阮北認同地點點頭:“髒了我的手機。”


    這還是他爸給他買的開學禮呢,跟困困是同款的,他爸一點兒都不厚此薄彼。


    曾鵬:“……”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好像也沒啥毛病。


    “去買個錄音筆吧。”秦固提議道:“既然這人喜歡玩陰的,說不過他就給他記下來,總不能次次都偷偷塞手機。”


    他看似在給柏苗苗提議,其實說的是阮北,如果注定陸家會發現孩子抱錯,他和陸思白少不了交集。


    又不能一刀把陸思白捅了,那就把他臉皮全扒下來,打疼了,打到他看到小北就怕,那這個人也算解決了。


    “好主意啊!”阮北和柏苗苗齊聲給他喝彩:“就這麽辦。”


    阮北問柏苗苗:“錄音你準備怎麽用?”


    柏苗苗想了想,說:“我找個宴會,給他放出去。”


    宴會上人多啊,而且都是錦城上流圈子裏的人,都不用他費心巴力傳播,直接就能讓陸思白丟個大人。


    “可以,你先跟你哥商量一下。”阮北提議:“或許你哥會有什麽建議。”


    柏森和柏苗苗的手段可不是一個等級的,讓柏苗苗放錄音,萬一陸思白那邊出點兒什麽幺蛾子,柏苗苗不一定應付的來。


    柏苗苗猶豫了一瞬:“這……要不算了吧,我自己可以的,就不麻煩我哥了,我哥很忙的……”


    他越說聲音越小,實際上是有點點不自信。


    他跟陸思白發生矛盾,他哥當然會站在他這邊啦,但是這次,他想搞個大事,萬一他哥不認同呢?


    畢竟以前他都是反擊,這次是他主動找茬,找的還是大茬。


    他不傻,他把錄音放出去,得罪的就是秦、陸、楚三家,要不是心口那股惡氣實在咽不下去,他不會這麽不管不顧。


    阮北頓了頓,仔細回想一番,好像……上一世再過個幾年,柏苗苗和柏森的關係好像沒那麽密切了。


    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柏苗苗三句話不離他哥,在他眼裏,他哥就是萬能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關於柏氏兄弟關係不睦的消息,在那段時間甚囂塵上,可柏森和柏苗苗都沒有出麵解釋,柏森性格沉穩內斂,不發聲就算了。


    柏苗苗可是個合格的哥吹,從來聽不得別人說他哥不好,好幾次直接跟說柏森壞話的人大打出手。


    他不說話,外界很多人都覺得他是默認了。


    而且那段時間被人拍到,柏森離開了柏家老宅,搬到別處公寓住,更加印證了他們兄弟鬧翻的流言。


    也正是因為兄弟倆關係疏離,才給了有心人可乘之機,柏苗苗莫名其妙染上毒癮,罪名直接被扣在柏森頭上。


    要不是知道柏苗苗死後柏森瘋成什麽樣,光看那段時間的情況和流言,柏森還真像嫌疑最大的一個。


    那會兒是發生了什麽?導致這兄弟倆關係發生那麽大變化呢?


    “你是有什麽顧慮嗎?”阮北問。


    他覺得這事不能不管,說起來,柏苗苗前世落到那個下場,源頭是罪魁禍首沒錯,但如果他們兄弟倆之間沒有問題,在柏森的庇護看顧下,柏苗苗直接被人坑害成功的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就算真出了事,當時如果柏森在家,肯定會提前發現柏苗苗身上的問題,也就不會鬧成最後那樣,柏苗苗直接丟了命。


    柏苗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心裏那些細碎的想法說了。


    寢室裏這三個新朋友雖然剛認識不久,但柏苗苗很喜歡他們,而且經曆了今天的事,他覺得阮北性格跟他太和了!他們要做好朋友!


    柏苗苗說得含糊不清,理由都是些零散想法,但阮北卻一下子抓住了中心點。


    不就是不想損壞在兄長心目中形象嘛!柏苗苗不想讓他哥覺得他是個欺負人的壞孩子。


    別看他對上陸思白的時候,跟個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分分鍾要上去撓人,在柏森麵前,可乖可乖。


    而且雖然每次柏苗苗跟陸思白對上,柏森都堅定站在他這邊,但陸思白實在太會裝了,其他人都覺得是他的問題。


    迫於形式,尤其是當他打了陸思白之後,他哥得替他善後,柏苗苗表麵上裝的不在乎,心裏一直隔應。


    可他不知道他哥怎麽想,柏森性格內斂,做的比說的多。


    柏苗苗因為自己衝動,沒少給柏森找事,心裏愧疚,更不好意思去問,柏森到底是怎麽想的,會不會……覺得他煩。


    “我不是不相信我哥,就是……就是陸思白太會裝了,你們也聽到了,每次我都是壞人,別人不信我,我哥肯定是信我的……”


    柏苗苗啦啦撒撒說了一堆,反複強調反而暴露出他內心的不自信。


    阮北仿佛看見前世的自己,在陸思白手底下吃了無數虧,見證了那些愛慕者眼瞎心盲的種種,漸漸對所有人都產生懷疑,不相信他們對陸思白的抵抗力。


    柏苗苗現在也處於這麽個初期階段,因為柏森從來站在他這一邊,所以他覺得哥哥是相信他的,是可靠可信的。


    但同時其他人的反應在動搖他的自信心,他心裏開始產生懷疑,一次兩次,繼續下去,會不會有一天他哥也不相信他了。


    這是他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也促使著他對陸思白恨意加深,兩人矛盾日發尖銳。


    “所以你更該把這個錄音給你哥聽。”阮北說:“這樣你哥不就知道陸思白是個什麽樣兩麵三刀的人了嗎?”


    柏苗苗愣愣點頭:“對哦。”


    “而且,我覺得你有什麽想法,應該跟你哥好好說說。”阮北真苦口婆心勸道:“就像你剛才跟我們說的這些,我建議你也跟你哥哥講講,我相信他會願意聽的。”


    阮北分析了一下,後來兄弟倆之間出現問題,大概率是缺乏溝通。


    柏森過於沉默,但他本身就是那麽個性格,讓他大肆剖析內心,那才叫奇怪了。


    柏苗苗開朗外向,像個小太陽,兄弟倆相處,肯定是他說的多。


    一旦他心生顧忌,不願意再表露內心想法,要是有心人再挑撥一下,可不就出事了。


    “這多不好意思啊……”柏苗苗小臉漲紅,他這些小心思,跟朋友吐槽一下就算了,怎麽好意思跟他哥說。


    “我哥很忙的,哪有時間聽我說這些……”柏苗苗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阮北摸摸歎氣,才有個苗頭就不肯跟柏森說了,難怪後來再開不了口。


    心裏埋的事越多,反而越難開口了。


    “我相信,在你哥眼裏,你絕對比工作重要。再忙,聽你說說話的時間還是有的吧。”


    “那當然。”柏苗苗努力壓抑著不讓嘴角翹的太高,但眼裏的得意藏都藏不住:“雖然我哥是個工作狂,但是如果我有事,我哥絕對會先陪著我的。我跟你們講,我過十二歲生日那年……”


    柏苗苗一口氣講了好幾個他哥處處以他為先的經曆,來證明柏森確實很看重他。


    阮北麵無表情,明明他是來勸柏苗苗的,怎麽這人突然就秀上了。


    他下意識看向秦固,秦固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偷偷摸了顆薄荷糖給他。


    阮北含著糖,突然就不酸了,他家困困也很好啊,對他不比柏森對柏苗苗差。


    不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嘛,誰還沒有了。


    三人裏隻有曾鵬是個老實孩子,一個勁兒附和:“你哥真好。真的嗎?他真的那麽做了?你哥真是太好了。他對你也太好了吧……”


    可憐見的,連誇人的話都那麽貧乏,難怪聽陸思白吹彩虹屁會聽得精神恍惚。


    等柏苗苗終於炫夠了,阮北薄荷糖都吃完了。


    他幽幽道:“你哥這麽好,你有什麽不能跟他說的呢?”


    柏苗苗:“……當然能說,我肯定說。”


    剛吹完他哥,現在可不能自己拆台。


    “那你想什麽都得跟你哥說才行,可不許敷衍,騙人是小狗。”阮北覺得自己可太操心了,他為柏家兄弟的感情付出太多。


    “說就說。”柏苗苗就受不得激:“我不說我就是小狗!”


    阮北滿意了,柏苗苗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麽你這麽想讓我跟我哥說那些話呢?”


    阮北:“……”容我想個理由。


    秦固適時出來幫阮北解圍:“因為小北吹了你哥送的空調,心懷感激,不願意你們兄弟之間有隔閡,坦誠相待,感情才能走的長遠。”


    “對,沒錯,就是這樣。”阮北向秦固投去感激的眼神,還是自家困困靠得住。


    曾鵬連忙表態:“對,要說,你哥對你那麽好,可不能有矛盾。”


    他也吹柏苗苗哥哥送的空調了,他也感激,得給這倆兄弟助力。


    秦固一本正經,那種淡定的語氣很有說服力。


    柏苗苗信了,一把拉住阮北的手,感動不已:“小北你真好。”


    明明是他哥為了他才送的空調,室友們吹不吹都要送的,結果這麽點兒小事小北都記在心裏,一心想回報他,不但幫他報複陸思白,還操心他和他哥兄弟感情,人真的太好了。


    “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好兄弟!”柏苗苗激動地對其他人說:“還有你們,大家都是。”


    “好兄弟好兄弟。”秦固一邊隨口應付著,一邊把柏苗苗手扒拉開。


    怎麽一眼沒看著,又拉上了。


    柏苗苗看看自己被扒開的手,氣的噘嘴:“都是好兄弟,拉一下怎麽了。”


    秦固自個兒把阮北的手握得嚴實,要笑不笑道:“小北之前做那些小東西的時候,傷了手,你太用力了。”


    “真的嗎?”柏苗苗問阮北。


    阮北愣了一下,下意識點頭:“真的。”


    不管真假,不能拆他家困困的台。


    “哦,這樣啊。”柏苗苗接受了這個說辭。


    秦固轉念一想,這個借口是一時的,得把柏苗苗這動不動拉手的壞毛病給他改了。


    於是他說:“你怎麽表達感情的方式,跟個女孩似的。”


    柏苗苗氣鼓鼓:“我哪像女孩了?你胡說!”


    秦固故作不屑:“男孩子有誰會動不動牽手,你出去看看,是不是隻有女孩子牽著手。”


    柏苗苗努力回想一番,還真是。


    “那……那以後我不牽了就是了。”柏苗苗說:“我看男生都喜歡勾肩搭背,正好我跟小北差不多高。”


    以前他都沒有什麽朋友,現在終於有了,很想試試所有朋友間的事。


    說到身高,阮北忍不了了:“沒有差不多高,我比你高。”


    柏苗苗不服氣:“就高一厘米!”


    阮北毫不鬆口:“高一厘米也是高。”


    柏苗苗:“我馬上就能長得超過你!”


    阮北:“你長我也長,等你超過我再說。”


    柏苗苗:“……”


    啊————好氣!


    友誼的小船在身高巨浪的拍打下,瀕臨翻船邊緣。


    曾鵬憨憨一笑:“爭啥啊,不就是一厘米嘛,我初中就一米八了。”


    阮北:“……”


    柏苗苗:“……”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轉移話題。


    “其實長那麽高也沒什麽用。”


    “說的對,而且據說發育晚的男生是因為營養都供給腦子,增長智力去了。”


    “真的嗎?”


    “當然,我們兩個不聰明嗎?這就是證據。”


    “有道理啊……”


    曾鵬:“……”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兩個小學生都吵完又和好了,隻有秦固還在糾結柏苗苗剛才的話:“……不合適。”


    想想柏苗苗跟小北勾肩搭背,秦固就覺得不太好了。


    還不如牽手,好歹接觸麵積小點兒!


    “什麽不合適?”阮北問。


    秦固看了眼柏苗苗,說:“知道真正的男人怎麽慶祝嗎?”


    柏苗苗很想說他知道,不然顯得他不夠男人,但是他確實不知……


    “我給你演示一下。”秦固讓曾鵬握拳,對著那隻缽大的拳頭撞了一下:“這樣,這才是男人慶祝的方式,不信你問曾鵬。”


    曾鵬煞有其事點頭:“對,我以前高中籃球隊的隊友,就這樣慶祝。”


    當然還有其他諸如撞一下肩膀,互相擁抱拍背,疊羅漢,把隊友拋起來種種。


    可他幾個室友,秦固看著身板還算不錯,該有的肌肉都有,另外兩個嫩的跟水豆腐似的,他動作都不敢重了,怕把人碰傷了。


    “這樣?”柏苗苗也團起拳頭,準備跟曾鵬碰一個。


    還沒挨上,發現一隻白團子和一隻黑大壯,差別巨大,柏苗苗默默收回手,看著阮北不說話。


    阮北笑著跟他碰了下拳,都是男生,手哪會有那麽大差別。


    他和困困的手就差不多大……頂多就小一點點。


    可柏苗苗明明看著手指不短,白皙纖瘦,怎麽一握拳看著就這麽秀氣呢。


    “我會了!”柏苗苗驕傲宣布。


    “學了要記得用。”秦固語重心長,可別再動不動牽手了,也別琢磨著什麽勾肩搭背。


    四人扯著閑篇,聊完了各去做各自的事。


    柏苗苗抓著曾鵬讓他履行諾言,曾鵬吃人嘴短,收了拜師禮,隻能打開電腦陪柏苗苗打遊戲。


    阮北拉了秦固一下,小聲問他:“我哪受傷了?”


    他把雙手攤開,這雙手跟他的臉很配,都是好看的。


    手指纖長,但不過分幹瘦,相反,骨肉勻停,指節過度自然,從哪個角度看都很完美。


    秦固笑著在他指尖點了一下:“這裏,柏苗苗報到那天不是被紮了嗎?”


    阮北:“……”


    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還被針紮過,現在連針眼都找不著了。


    “你是不是吃醋了。”


    阮北哼笑,見柏苗苗和曾鵬帶著耳機正征戰遊戲場,小聲道:“柏苗苗就是小孩兒性子,你跟他計較什麽呀。”


    秦固倒是夠坦然:“對,我吃醋了。”


    他這麽一說,阮北反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秦固窮追不舍:“怎麽,我不該吃醋嗎?”


    阮北耳根發熱,撇過頭不去看他,秦固也不說話了,就坐在他旁邊盯著他看。


    阮北默默伸出手,牽著秦固手指搖了搖:“好了吧。”


    秦固順著他的手摸過去,兩隻手掌緊緊貼在一起,十指交叉,密不可分,怎麽都沒辦法說是兄弟或者朋友之間的牽手。


    “這樣還差不多。”秦固得意地輕哼一聲。


    阮北覺得那隻手要燒起來了,熱意順著左手蔓延,燒的他半邊身子都開始發麻。


    明明……明明他們兩個,小時候一起洗過澡,長大後一張床上睡過覺,更親密的動作也不是沒做過。


    可這次單單牽一下手,竟然就有種刺激得讓人受不住的感覺。


    阮北僵坐在那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聽見柏苗苗摘下耳機跟曾鵬說話,他才恍然驚醒,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臉頰上被紅暈染了個遍。


    秦固低低笑了一聲,他聲音清朗好聽,這般笑著,就像有人拿羽毛搔了人耳朵。


    阮北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發癢的耳廓,這才驚覺,他耳朵熱得發燙,不知道紅成什麽樣了。


    “快走,別坐我這,熱死了。”阮北惱羞成怒,推著秦固攆他走。


    “好好好,就走。”秦固得了好處,心裏正美著,也不想把阮北逼急了,順從地拖著凳子回到自己書桌前。


    第二天是九月三十日,學校大約覺得新生軍訓完就放假不合適,硬生生安排了兩節公共課插在十一小長假之前。


    阮北他們四個一個專業的,文修這個專業,那叫一個冷門,就連錦大這種綜合類重點大學,也不是年年開。


    比如阮北他們這屆,一共招了二十一個人,就一個班,這人數還算多的。


    他們的直係學姐學長,已經大三了,去年這個專業就沒開招,上一屆也才十幾個人,連二十個都沒湊滿。


    同專業還同班,公共課當然也一起上。


    關於寢室裏四人為什麽會報這個專業,臥談會的時候自然討論過。


    阮北和秦固都是一個說法,喜歡這方麵的東西,興趣指向。


    曾鵬是因為,他有親戚在老家博物館當館長,當初他報專業的時候,親戚說以後就業可以幫幫忙。


    這些年大學生就業形勢緊張眾所周知,曾鵬挺擔心自己畢業就失業。


    再加上曾媽媽覺得兒子這模樣太壯實了,看著有點兒蠻,學個文氣點兒的專業,免得以後找不著女朋友——當媽的想的很長遠了。


    至於柏苗苗,他的情況跟阮北前世有點像,不過一個主動一個被動。


    他也是聽多了別人說的一些亂七八糟兄弟爭家產的話,所以報專業的時候,凡是能跟他們家公司事物沾點邊的都排除了。


    挑來挑去,最後選中了文修,聽起來特別有文化且高大上,絕對跟管理沾不上一點兒邊,好多人聽都沒聽過這個專業。


    反正他也不用考慮就業,至於興趣,有錢還怕培養不了興趣嗎?


    話說回來,有緣同寢,也是緣分,更讓人慶幸的是,四個人性格各異,但都還蠻合得來。


    上完兩節跟其他班合上的大課,第二天就放十一,連著周末一起,一共八天假。


    阮北秦固柏苗苗這三個本地的肯定要回家,曾鵬就得留校了。


    本來阮北邀請他去自己家玩,曾鵬說約了以前高中同學,還有同鄉會之類的,組織了活動,他想去看看。


    至於說好的去嚐嚐阮爸爸的手藝,等放假回來了,他們平時可以四個約著一起去。


    既然要回家,阮北肯定得把妞妞也帶回去,讓她跟她媽媽見個麵。


    出發前一天晚上,秦固施術召喚妞妞回歸,小姑娘很快跑回來了。


    阮北躲在陽台假裝打電話,掛著藍牙耳機跟妞妞說話。


    聽說學校放假了,很快可以見到媽媽,妞妞歡呼一聲,又問放幾天假。


    聽阮北說要放一個星期以上,小姑娘掰著手指算了一下,覺得這個假好長啊,幼兒園的周末,才放兩天。


    “哥哥,我想去跟我的朋友道別。”妞妞說。


    妞妞的朋友,自然不可能是正常的人類小孩,至於那幾隻地頭鬼,鬼齡都很大了,天天聚在一起鬥地主玩桌遊,不愛帶妞妞這樣的小鬼玩。


    “是哥哥不認識的新朋友嗎?”阮北問。


    妞妞年紀小,又單純天真,阮北現在以監護人自居,發現自家小孩交了不知道來路的朋友,自然就想著多問幾句。


    “對呀對呀。”妞妞歡快地笑起來,露出一嘴小米牙:“我的新朋友叫布丁,是不是很可愛?”


    “布丁?”阮北驚訝了:“是跟妞妞一樣的小朋友嗎?”


    “不是哦。”妞妞搖頭道:“布丁是隻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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