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柏家的過往,那也是頗讓人唏噓。


    老柏總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號風流人物,年過三十未曾娶妻,禁不住老母親重病臨終之際哭訴,娶了比他小七八歲的柏夫人。


    柏夫人年輕漂亮有氣質,老柏總卻不待見她,隻婚禮的時候出場了一次,甚至新婚之夜,依舊在外笙歌一片。


    結婚兩年,夫妻倆連麵都沒怎麽見過。


    柏夫人一點兒不著急,她自拉她的小提琴,有錢有閑,丈夫雖然花心,但不限製她自由,她想做什麽做什麽,不知道多快活。


    婚後第三年,柏總陪小情人去聽音樂會,對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一見鍾情,立刻甩了舊愛,猛追新的心頭好。


    好巧不巧,那小提琴手不是別人,正是柏總明媒正娶的柏夫人。


    若隻是這樣便算了,鬧一場烏龍,頂多讓柏夫人嘲笑柏總兩句,但別人說來,也免不了“同情”柏夫人一番,結婚這麽久,丈夫竟然沒認出來她。


    更戲劇性的是,柏夫人也沒認出自個兒丈夫。


    柏總是風月場老手,追人當然不會莽莽撞撞就往前衝,他倒是先找人打聽了一番柏夫人的情況。


    可他打聽到的消息是,心上人據說已經結婚了,但所謂的丈夫從沒出現過,婚禮也沒有邀請過樂團任何人——都是多年朋友,這不僅不禮貌還不合情理。


    平時生活中,心上人也是一個人過,從沒從她嘴裏聽說過那個丈夫的一點兒話題。


    所以她身邊所有人都認為,所謂已婚隻是心上人拒絕追求者的借口。


    柏總私下觀察一番,正如樂團其他人所說,心上人身邊沒有任何一個關係親密或者曖昧的男性存在。


    於是柏總便毫不猶豫地下手追了。


    送花送禮物,上來就表明身份,那是暴發戶做派。


    柏總是講究人,從細節出發,心上人是小提琴手,熱愛音樂,柏總豪族出身,從小培養鑒賞能力,自己也會彈鋼琴,比不上專業演奏家,但也拿的出手。


    他有心圖謀,以柏夫人的熱愛的音樂為突破口,用同好、朋友的身份接近,慢慢刷好感,逐漸讓心上人對他越來越親近信任。


    與此同時,在相處過程中,柏總被柏夫人展現出的內在美吸引,對她的喜歡不再浮於外表,甚至打算離婚,正式追求心上人,求娶她為妻。


    而柏夫人那邊,也逐漸明白了“好友”眼中熾烈的感情所為何,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動搖,柏夫人決定去找自己花心的丈夫丈夫離婚。


    不管是不是她感知錯了,不管“好友”到底有沒有那個心思,丈夫花心是他的事,她對別的男人動了心,那她就不應該再繼續這段婚姻。


    柏夫人聯係丈夫的秘書,要求離婚。


    柏總喜上心頭,真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家裏老太太已經送走了,現在沒人管著他,趕緊把婚離了,他好跟心上人表白去。


    以前他可從來沒這麽慎重過,那些小情人都是花錢買來的,或者在追求過程中,他心思就淡了,直接砸錢,哪怕知道他結婚了,那些女人一樣會撲過來。


    可這次不一樣,他已經很久沒去過歡場,幾個長期包養的小情人也都逐漸打發了。


    柏總覺得自己這是遇到了真愛,他的心上人值得最慎重的對待!


    柏總連麵都沒露,讓公司法務擬好離婚協議書,看在前妻識趣的份上,多給了點兒錢。


    柏夫人毫不猶豫地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律師拿著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回去,轉頭柏總就讓秘書通知柏夫人,約了時間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離婚那天,夫妻倆都很高興,笑容一直保持到在民政局門口見麵。


    之後的發展簡直像水庫開閥,急轉而下一發不可收拾。


    反正婚是沒離成,這夫妻倆從麵對麵不相識到互相愛慕再到吵得雞飛狗跳。


    柏總天天回家跟老婆吵架,被氣的摔門而出,第二天下班照樣回去吵架。


    柏夫人鐵了心要離婚,柏總死活不肯離,口口聲聲說要懲罰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可別人附和一句,他當場就翻臉。


    後來就沒人再不識趣的往裏摻和,這夫妻倆吵了好些年,同框出場的場合卻越來越多,柏總浪子回頭,寧願在家裏吵架,也不肯出去玩樂。


    時間長了大家就明白了,柏總這是栽了,不過還好,栽在他老婆手裏,總比栽在某個歡場女人手裏強。


    可他們夫妻倆,結婚十來年,沒有孩子,到柏總四十來歲的時候,集團裏風聲已經很多了。


    甚至有曾經的小情人,帶著已經十多歲的私生子來認爹。


    據說那幾天,柏總都是貼著創可貼來上班的,抓痕都沒能完全遮住。


    私生子當然不能認,認了老婆就沒了,柏總為了表明態度,火速聯係了孤兒院,跟柏夫人去探訪過後,收養了個男孩,取名柏森。


    但是按照本國法律規定,私生子也是有繼承權的,柏總也是個狠人,他直接把自己名下的集團股份,轉給了妻子。


    這樣一來,就算他死了,也沒私生子什麽事。


    當時柏總隻是為了安妻子的心,誰想到這一舉措,竟然成了危機時刻的有力保障。


    收養柏森之後,柏總本打算將他培養成繼承人,結果過了幾年,年過四十的柏夫人竟然懷孕了。


    之後順理成章生下獨子柏苗苗,柏夫人高齡產婦,要不是醫生說打胎更傷身,柏總寧願不要這個孩子。


    柏家小少爺生下來體弱,柏夫人聽從家裏老保姆建議,給兒子取了個偏女孩兒的名字,結果叫著叫著,柏苗苗身體越來越好了。


    不管是不是封建迷信,反正這名字就這麽定下來了。


    柏苗苗六歲那年,柏家一個建築工地發生事故,工人死亡,牽扯到施工方偷工減料問題,柏家受輿論衝擊,千夫所指,官方責令嚴查。


    柏總去現場安撫鬧事工人,結果發生意外,死在了工地上。


    當時柏家大少柏森剛剛高中畢業,考入國外著名商學院,不得不臨時輟學回國,支撐家業。


    幸好柏總的股份都已經轉到柏夫人名下,在她的支持下,柏森強勢入駐柏氏集團,力挽狂瀾,查清工人死亡真相,為柏氏,為養父洗清汙名。


    之後這麽些年,柏氏集團也一直是柏森在管理,但隨著柏苗苗逐漸長大,漸漸有了些其他聲音。


    諸如柏氏本該是柏苗苗的,柏森不過一個養子,現在是鳩占鵲巢。


    柏森故意養廢柏苗苗,就是為了侵占柏家的家業。


    柏苗苗跟柏森關係極差,兄弟倆曾經大打出手。


    柏森極度討厭柏苗苗,遲早有一天會像柏苗苗下手之類。


    這些留言阮北上一世從被接回陸家起就時不時能聽見,聽了七八年,基本上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別的不知道,柏森討厭柏苗苗一定是假的。


    說起來,阮北還挺待見柏苗苗,不為別的,就為他一直站在抗白第一線。


    前世如果要論陸思白的死對頭,一定輪不到他阮北,而是柏苗苗。


    也不知道陸思白怎麽招惹了柏苗苗,柏苗苗見著他必要冷嘲熱諷,甚至有幾次直接動手,把陸思白給打了。


    柏苗苗可不是阮北,無依無靠小可憐,阮北就跟陸思白吵個架,就要被連番批評,陸家一個個都說他小心眼不能容人。


    柏苗苗不一樣,他雖然爹沒了,娘不管事,可他有個好哥哥。


    不管他鬧出什麽事,柏森一定會給他處理幹淨,就連低頭賠禮道歉,都不會讓柏苗苗出麵。


    柏家不比陸家弱,陸明海也不願意因為“小孩子打鬧”跟柏家撕破臉,那些事就那麽過了。


    陸明海不肯出頭,陸思白身邊的人,大都沒有柏家勢大,唯一一個靠山比柏家強的秦深,當家人不是他爸,是他小叔。


    而他爸卻是私生子,手裏頭隻管著兩三家不怎麽掙錢的小公司,要不是他小叔沒孩子,秦家第三代就他一個,他爺爺偏疼他爸,看重他,他這種身份,連打著秦家旗號都不許的。


    所以雖然沒人敢惹秦深,但他想幫陸思白報複柏氏這種體量的大集團,那也是做夢,除非他小叔突然暴斃,然後他爸直接上位。


    因為以上種種,陸思白在柏苗苗手裏沒少吃虧。


    實際上,說起來阮北還算欠柏苗苗一個人情,有次宴會,阮北一個人在角落躲閑,陸思白跑來找事,說些怪裏怪氣的話。


    阮北沒忍住跟他吵起來,結果引來了陸思遠和秦深,兩個人一齊指責阮北,陸思白照例裝可憐給這兩個傻子拱火。


    然後柏苗苗不知道從哪鑽出來,複述了一遍陸思白之前說的話,大加嘲諷,鄙夷了一番陸思遠和秦深的眼神智商,句句說在阮北的心坎上。


    阮北當場給柏苗苗鼓掌,結果柏苗苗噴完那仨,槍頭對轉阮北:“讓個冒牌貨欺負成這樣,真夠丟人的。”


    阮北:“……”紮心了,雖然是實話……


    之後兩人沒再有其他交集,但他知道……


    阮北看了眼翹著二郎腿驕傲散漫的小少年,心裏長歎口氣。


    誰能想到,這麽個張揚熱烈的少年,以後會染上毒癮,數次戒斷不成,最後毒癮發作,死在戒毒所呢。


    阮北不相信,柏苗苗太驕傲了,他這樣的人,或許會尋求刺激,但絕不會讓自己淪落到狼狽不堪的地步,毒品這種東西,他絕不會主動去沾。


    柏森同樣不信,外界風言風語,都說是他故意害了柏苗苗。


    阮北是不信這話的,他覺得有可能是陸思白下黑手,不一定是他親手幹的,可能是他那些所謂的愛慕者。


    柏森估計也是這樣想,後來瘋了一樣咬死了陸家,哪怕柏氏吃虧,也一定要咬下海明集團一塊肉。


    重生而來,阮北也沒想到自己會提前遇見柏苗苗。


    他之前想過,以後如果有機會注意一下,不要讓柏苗苗踏上前世老路,算報答他當初仗義執言。


    可他完全沒想過,這麽早就跟柏苗苗見麵啊!


    不是他說,他眉眼輪廓真的長得特別像陸明海,雖然陸明海年紀大了,但常見他的人,仔細看看,還是很容易看出來兩人之間相似的。


    阮北一點兒不想現在就跟陸家牽扯上,如果能拖到他成年,那就再好不過了。


    阮北腦筋急轉,想了個主意,借著秦固遮擋偷偷拿手機打字給他看,讓秦固幫他打配合。


    秦固看完,了然地點點頭。


    就在他們兩個商量的時候,熱情的大鵬同學,已經關掉遊戲,去跟新室友搭話了。


    曾鵬對著戴耳機的柏苗苗指了指耳朵,等柏苗苗摘下耳機,爽朗道:“哥們兒,我叫曾鵬,你可以叫我大鵬,那邊兩個是阮北和秦固,你怎麽稱呼?”


    柏苗苗一副十分不好相處的樣子,但還是回答了曾鵬:“柏林。”


    他哥叫柏森,他不說叫柏林吧,好歹也該叫柏木,偏偏他媽給取了個苗苗,氣人。


    “百靈?”曾鵬撓頭:“是百靈鳥那個百靈嗎?你這名字好像小姑娘。”


    阮北捂著嘴忍笑,大鵬同學可真是個活寶,太會說話了。


    柏苗苗瞬間黑臉,咬牙道:“不是!”


    曾鵬也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訕訕笑了笑,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阮北和秦固。


    阮北知道,柏苗苗跟他二堂哥一樣,都勵誌改名,二堂哥被親媽無情鎮壓,柏苗苗卻敗在他哥手上。


    柏森處處慣著他,偏偏就名字怎麽都不讓改,柏苗苗跟人介紹自己,經常說自己叫柏林。


    “是跟d國首都同字對吧。”阮北主動搭話,順便給曾鵬解個圍。


    “嗯。”柏苗苗這才收斂了怒色,矜持地點點頭。


    阮北笑著說:“我是阮北,你好,柏林同學。”


    秦固也跟著做了個自我介紹,柏苗苗終於將視線移到他們身上,看清楚阮北長相後,他緩緩皺眉:“我覺得你看著有點兒眼熟。”


    阮北笑容自然大方:“是嘛,之前也有高中同學,說我長得像明星,可能我就是大眾臉吧。”


    柏苗苗輕嗤一聲:“你這臉要是大眾臉,那他怎麽算?醜?”


    他指的是無辜中槍的曾鵬,阮北懷疑他在報複。


    曾鵬一臉懵逼,他以前高中學校,也是班草的好吧,怎麽就醜了?


    好吧,幾個室友一個比一個長得好,一個比一個帥,可他怎麽也算不上醜吧。


    “過度謙虛就太假了。”柏苗苗撇撇嘴,沒再糾纏長相的問題,可心裏卻在回想,到底是在哪見過,會覺得他眼熟。


    阮北給秦固使了個眼色,秦固心領神會,立刻開口道:“聽說明天開班會,後天開始軍訓,咱們要回家一趟嗎?”


    與此同時,低頭思索的柏苗苗靈光一閃,終於想起來了。


    這個阮北,長得好像海明集團那個董事長陸明海!


    該不會是私生子吧……陸明海好像私生活也不太幹淨。


    這麽想著,柏苗苗忍不住偷偷打量阮北,越看越覺得他眉眼輪廓跟陸明海最起碼像了七分。


    寢室空間大不到哪去,阮北和秦固說話沒有壓低聲音,正關注他們的柏苗苗當然聽了個清楚。


    秦固說完,阮北立刻接話道:“我好想吃我爸做的紅燒牛肉麵,不過就半天時間,太難跑了,算了吧,等軍訓完了,回家讓爸爸給我做,我要吃個夠。”


    好室友曾鵬同學及時插話:“上次聽說阮叔叔開飯店的,有機會一定要去試試阮叔叔手藝。”


    “也不是飯店啦,就是個小吃店。”阮北揚起下巴,一臉驕傲:“不過我爸做飯可好吃了,我和姐姐都特別喜歡吃我爸做的飯,等放假了我請你。”


    “那多不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一個寢室的兄弟,在自家吃頓飯算什麽。”


    說著他轉向柏苗苗:“到時候一起啊柏林。”


    柏苗苗心裏正疑惑不已,如果是陸明海私生子,怎麽也不會讓他管別的男人叫爸爸吧,他陸家又不缺養個孩子的錢。


    如果是小情人帶著孩子嫁人了,可聽著,好像阮北還有個姐姐,也對不上。


    “你是你爸親生的嗎?”滿心疑惑的柏苗苗一時口不擇言。


    “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才不是你爸親生的。”阮北當即大怒:“我好心請你吃飯,你不吃就算了,有你這麽說話的嗎?”


    秦固擋在阮北麵前,冷著臉一副“你敢再說一句我就打你”的表情。


    曾鵬也不忿地站起來,站在阮北一邊,虎聲虎氣道:“你找事兒是吧!”


    本來忙忙碌碌毫無聲息的柏家保姆團嚇了一跳,扔下抹布就衝了過來,擋在柏苗苗前麵。


    大少在國外趕不回來,夫人跟樂團去外地了,要是這祖宗在他們麵前被人打了,等大少回來,他們通通吃不了兜著走。


    “走走走,都幹什麽,擋我前麵幹嘛。”柏苗苗先不耐煩,打發走保姆團們,翹著腳不看阮北他們三個,甚至把耳機重新戴上了。


    “嘿,你這人……”


    曾鵬上去就想扒拉他,阮北將他拉住了,一臉生氣道:“算了,打又打不起來,你能跟她們動手?”


    他朝著虎視眈眈的柏家保姆團指了指,都是女人,還大都是中年婦女,怎麽打?


    “別搭理他就行了。”阮北拍拍曾鵬肩膀:“仗義執言,謝了,兄弟。”


    曾鵬爽朗一笑:“這算啥,不值得謝。”


    阮北跟曾鵬說著客氣話,眼角餘光觀察著柏苗苗,見他眼睛盯著桌角一個地方不動,猜他耳機裏可能沒聲音。


    過了一會兒,柏苗苗出去了,沒多久回來,拎了幾大包零食冰激淋。


    他也不說話,冷著臉,把幾包吃的往阮北幾個桌上放。


    曾鵬正打遊戲,突然桌子上多一包零食,一愣:“你這是啥意思?”


    柏苗苗不看他們:“請你們吃的,不要就扔了。”


    曾鵬一臉莫名其妙,阮北和秦固對視一眼,拎起東西往柏苗苗桌上放。


    柏苗苗咬了咬唇,輕哼一聲:“不要算了,我自己吃。”


    他翻出一個冰激淩,挖了一大勺塞進嘴裏,盯著冰激淋勺子,含糊道:“你們家飯店在哪?”


    曾鵬:“?”


    阮北:“……”


    他之前就知道柏苗苗別扭,可沒想到這麽別扭,是因為年紀還小?


    柏苗苗臉上泛起潮紅,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生氣,猛吃了幾口冰激淩,自顧自道:“我才不要你請,要請也是我請,你根本不知道我家多有錢。”


    阮北:“……”


    秦固:“……”


    曾鵬:“……”


    完全氣不起來了,甚至隱隱想笑。


    阮北坐回去:“行吧,你請你請,不跟你搶。”


    他心裏徹底放鬆,柏苗苗這副態度,就是放下對他的懷疑了,而且經過這一遭,他以後也不會再胡思亂想。


    “吃冰激淩麽,我這個還蠻好吃的。”柏苗苗嘟囔著,扔掉挖空的盒子,又拿了幾個,分別扔給阮北他們,然後自己又開了一個。


    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保姆立刻大聲製止:“小少爺,您今天不能再吃冰了,吃多了又該肚子疼了。”


    柏苗苗動作一僵,發現阮北他們都看著他,頓時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不就吃個冰激淩嘛,你管我!”


    保姆一點兒不虛,理直氣壯道:“是大少要求我監督您的,您要是不願意我管,那我給大少打個電話。”


    柏苗苗氣急敗壞地把冰激淩扔回去:“不吃了行吧,煩不煩啊!”


    他生氣地坐回去,嘴巴噘得老高,滿臉都寫著“我超生氣”。


    秦固打開冰激淋,吃了一口,一本正經道:“確實挺好吃的,小北你嚐嚐。”


    阮北昵他一眼,笑著配合:“我這個也好吃,我嚐嚐你的。”


    他們兩個吃起來了,曾鵬就也跟著開始吃,兩口就挖空大半,大聲稱讚:“好吃,冰冰涼涼,爽快,柏林,你真會挑,謝謝啊!”


    阮北撇過頭用力忍笑,柏苗苗差點而沒把白眼翻上天。


    保姆連忙過去,把冰激淩都撿出來,邊撿邊說:“小少爺,你吃不了,分給其他同學吧,再不吃都化了。”


    柏苗苗記住了他剛才吃的那個冰激淋盒子,閉上眼眼不見為淨:“分吧分吧,都給他們。”


    反正我有錢,我還能再買,等你們走了,我看你們誰還管我。


    阮北他們三個也吃不了這麽多,於是他提議:“要不分給旁邊寢室吧。”


    曾鵬主動舉手:“我去,我認識,昨天約著一起打遊戲了。”


    曾鵬去把冰激淋都分了,回來柏家保姆已經把柏苗苗的床鋪整理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


    柏苗苗手指點著桌子,恨不得她們趕快離開。


    還是那個領頭的年長保姆,客氣地跟阮北他們說:“幾位同學,我們家小少爺,腸胃弱,涼的吃多了肚子痛……”


    柏苗苗警惕地站起來,不滿道:“就那一回!”


    他晚上吃了火鍋,半夜口渴起來吃了三盒冰激淩,然後倒下了。


    保姆微笑:“大少說的。”


    柏苗苗:“……”


    “幾位同學,麻煩你們幫忙監督一下,不要讓我們家小少爺吃太多冰,這是我聯係方式,這是我們家大少聯係方式,有情況可以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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