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北和秦固就蹲在近郊的小道上,聽老奶奶哭訴了她的經曆。


    據老奶奶講,她娘家姓孫,嫁了個姓佟的丈夫,原本在外省鄉下住。


    嫁給丈夫第二年,她生了個兒子小寶,原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可惜丈夫是個短命的,小寶六歲那年害急病去世——


    小寶應當是個小名,大名老太太沒說。


    所幸小寶爸走的急,沒有因為治病把家底耗幹,家裏還剩下些微薄的積蓄,孫老奶就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了。


    兒子會念書,回回考試得第一,孫老奶越發覺得有希望。村裏人也都說,隻要把孩子供出來了,她以後就享福了。


    小寶也是個孝順孩子,上大學的時候為了不拖累家裏,一有假期就打短工,他學習也拚命,畢業後找到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可錦城是個繁華的大都市,居大不易,每個月光租房錢就不便宜,其他諸如出行吃飯之類的費用支出,讓佟小寶隻堪堪夠養活自己。


    孫老奶說了很多兒子有多辛苦,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愛自己的孩子,一提到兒子吃得那些哭就忍不住哭。


    阮北看她跑題跑的有點遠,趕緊拉回來,讓她說說兒媳婦。


    孫老奶又抹眼淚,不管有沒有眼淚,哭的時候得抹一下。


    兒媳婦周琳琳是本地人,家裏條件一般,就父母居住的一套老房子,因為是獨生女,父母還挺嬌寵,性格稍微有點兒天真,但人也不算壞。


    “起初我是這麽覺得的。”孫老奶說。


    佟小寶畢業後因為忙事業,一直沒時間操心個人問題,一直到三十來歲,升職加薪,在公司也當上了個中層管理,房子首付有了,家裏老娘催的急,佟小寶就走上了相親之路。


    他人長的不壞,身高接近一米八,五官端正,算不得特別好看,但西裝革履也自有一番氣派。


    周琳琳是他朋友介紹的,學曆工作能力通通不如他,勝在年輕漂亮還是本地戶口,談了幾個月,兩人就領證了。


    婚後生活還算幸福,雖然有些小摩擦,但總體還是好的。


    佟小寶買了房,提過接老娘來城裏享福,孫老奶嫌城裏住的憋屈,也沒人說話,不肯長待。


    後來周琳琳懷孕,孫老奶一聽說消息,二話不說收拾行李就來了,她盼孫子盼的眼睛都紅了,可兒子拖到三十出頭才結婚。


    現在終於有了消息,能不激動嗎?


    孫老奶留下照顧懷孕的兒媳婦,每天變著花樣多給做好吃的,兒媳婦害喜吃不下,她比自己吃不下飯還難受。


    自這住下後,孫老奶就沒走了,孫女出生,她留下幫著帶孩子,小夫妻倆都有工作,孫老奶不帶就隻能請保姆,或者讓周琳琳娘家媽來帶。


    老人家嘮叨,孫老奶細細碎碎說了很多生活細節,聽起來沒什麽重點,但確實能感覺到她跟兒媳婦相處得還不錯,偶有爭執和口角也不是特別嚴重。


    “那她為什麽要殺你呢?”阮北奇怪道:“總得有個原因吧。”


    孫老奶立刻捂著臉哭起來:“她恨我,恨我弄丟了孩子。”


    阮北:“……”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帶妞妞去玩,她要吃冰激淩,我去給她買,一扭頭孩子就不見了,我到處找都找不著,回去了兒媳婦罵我,兒子也怪我,我一個老婆子,恨不得死了算了。”


    孫老奶烏拉烏拉哭了半天,阮北算是搞懂了,婆媳對立的根源在這,孩子丟了,也難怪兒媳婦生氣。


    但再生氣,殺人總歸是犯罪,就這麽把婆婆殺了,下半生也毀了。


    “小天師啊,我一條老命,死就死了,可我兒子還年輕,他天天跟個殺人犯住一塊兒,我光想想,我這心就要跳出來。”


    孫老奶哭著道:“萬一哪天讓我兒子發現我是他媳婦兒害死的,那她不得殺我兒子滅口啊!”


    “小天師,我求求你了,你幫我報個警,讓警察把她抓起來,讓她再不能害人!”


    阮北撓撓頭,無奈道:“老奶奶,不是我不幫你,你看,我就算報警,人家警察也不能信啊是不是?他們問我怎麽知道的,我又不能說是你的鬼魂跟我說的,警察叔叔會把我當成神經病。”


    孫老奶愣了一下:“那、那咋辦?”


    阮北想了想,說:“這樣,你把你死亡那天的情況詳細跟我說一下,我去幫你打聽打聽,或許能有別的線索證明你不是意外身亡,到時候我再幫你報警,警察重新再查,就能還你個公道了。”


    “好、好,這個辦法好。”孫老奶連連點頭,把那天的事詳細回憶了一遍,還把她知道的鄰居各家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這一耽誤,天黑透了,阮北和秦固該回家了,他跟孫老奶約好,下周日在她兒子住的那個小區外頭見麵,其他時間阮北要上課,實在沒時間多管閑事。


    跟孫老奶道別離開後,阮北用胳膊肘戳了戳秦固:“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剛才全程就盯著他看。


    秦固歎了口氣,悵然若失:“我隻是突然發現,原來我真的錯過了你七年時光。”


    小北對著他依舊會撒嬌耍賴笑鬧生氣,但是真正十六歲的阮北,沒有這般遇事後的冷靜沉著,這些全是前世他不在的時候,他被生活磨礪出來的。


    “嗨,我當什麽事兒呢。”


    阮北揚唇笑道:“一個七年算什麽?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個七年,多到以後你看煩了我,會想這個老頭怎麽越老越討人厭哈哈哈哈哈……”


    他說著說著自己笑起來,眼底熠熠生輝,充滿對未來的希望。


    少年燦爛的笑容太有感染力,秦固不自覺跟著笑起來:“你說得對,我們還有整個未來。”


    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將你弄丟了。


    笑的再開心,現在也該回家了,這邊的公交車已經過了運營時間,阮北叫了輛出租車,本來想討論一下孫老奶的事,礙著有司機在,很多話不好說,隻好等到家再說。


    到家後連自家門都沒進,阮北在門口跟媽媽說去樓上。


    阮媽媽早就習慣了自家兒子老往樓上跑,一把拉住他:“等等,你喊困困進來,我包了餛飩,你們吃了再上去。”


    本來晚上吃了那麽豐盛的一大碗麵,但來回折騰了一番,確實有點兒餓了,阮北立刻叫秦固一起進去。


    阮媽媽去廚房把雞湯燒開,又把晚上捏好準備凍起來的餛飩拿出來,數著個數煮了二十個。


    她算好了,餛飩小,晚上吃不怕頂著,小北吃八個,困困個頭高,多吃四個,整好。


    隨著雞湯燒開,那股子鮮味兒在屋裏飄開,阮北抽著鼻子直咽口水,伸著脖子往廚房裏看。


    好在餛飩皮薄煮的快,沒一會兒就都圓滾滾飄在鍋麵上了,阮媽媽眼疾手快用笊籬撈起來,倒進調好了紫菜蝦皮蔥花的大碗裏,再澆上雞湯,淋幾滴香油。


    “我來端我來端!”阮北和秦固一人一碗,麵對麵坐著,吃得頭都不抬。


    餛飩不大,皮薄肉嫩,一口一個,咬下去汁水四溢,不但有肉餡的鮮,還有雞湯的鮮,再混上紫菜蝦皮的鮮,真叫人吃得停不下來。


    阮北呼哧呼哧吃完,看見秦固碗裏還有,他剛才就覺得困困那碗比他多。


    他扯著嗓子喊:“媽媽,為什麽困困比我多?”


    阮媽媽說:“你站起來跟他比比,矮人家半個頭就少吃幾個。”


    其實是因為阮北飯量比秦固小,怕他吃撐了不舒服,畢竟是肉餡的。


    阮北:“……”難道不應該給我多補補,讓我長個兒嗎?


    秦固笑得差點兒把勺子扔了,見阮北瞪他,把碗推過去:“我的給你吃。”


    其實也不是非爭幾個餛飩,就是太好吃了,嘴饞!


    他翹起嘴角,看了眼廚房,小聲說:“我隻吃一個。”


    迅速伸勺子從秦固碗裏撈走一個塞進嘴裏。


    “好吃嗎?”秦固問。


    “好吃!”阮北猛點頭,比他自己碗裏的還好吃。


    “還要嗎?”


    “不要了,你自己吃吧。”饞嘴偷一個就夠了,多了困困吃不飽怎麽辦。


    阮北把碗裏雞湯喝完,心滿意足,等秦固吃完,一起把碗洗了,然後就去了樓上。


    照例是洗完澡夜談,至於五帝錢,秦固把買回來的銅錢洗了一遍,準備先處理一下。


    阮北看他洗錢,好奇道:“這樣沒關係嗎?”不是說經萬民手才有用嗎?能洗?


    “沒問題,那就是個象征意義,你看看洗過後氣還在不在。”


    阮北還真想看看,轉而又搖頭:“算了,浪費一張符不劃算。”


    “沒事,都是我自己畫的,不花錢,隨便用。”


    秦固給他拍了張開眼符,阮北蹲下來看水裏的銅錢,確實洗去的隻是表麵的汙漬,白光絲毫沒有變化。


    洗幹淨後晾起來,明天再放在太陽下曬曬就好了。


    兩人收拾收拾坐在床上,談論起今天那個老奶奶的事。


    這事確實是個麻煩,阮北都有點兒後悔當時問的那一嘴了,不過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已經知道了,也不能真扔下不管。


    萬一孫老奶說的是真的,以後她兒子再出個什麽事,阮北心裏多少會有點兒愧疚。


    “困困,你覺得老奶奶說的是真的嗎?”


    秦固饒有興致道:“你覺得呢?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兒不相信她。”


    “倒不是不信。”


    阮北努力組織措辭:“我就是覺得吧,我不能隻聽她的一麵之詞,法官斷案還得讓被告人自己辯解一下呢,我總不能聽老奶奶一說,就真的認定她兒媳是殺人犯。”


    “要是不搞清楚,胡亂報警,警察上門取證,以後那位女士怎麽做人呢?哪怕她真的清白,日後少不得鄰居的流言蜚語。”


    “當然,如果老奶奶說得是真的,那我確實該報警,小孩子走丟有老奶奶的責任,可總不到直接殺了婆婆這種地步。”


    秦固略驚訝地揚眉,他倒是沒想到,小北想得還挺周全,本來想著自家小孩兒心軟,說不得就被老太太可憐模樣打動了。


    再一想又覺得不意外,小北心軟是心軟,但從不會因為自己心軟就擅自動搖底線。


    “你呢,你有什麽看法嗎?”阮北現在知道的線索全是孫老奶跟他說的,就想問問旁聽的困困,有沒有什麽他沒注意到線索。


    秦固杵著下巴笑道:“有看出一點兒東西,不過你確定要我給你劇透嗎?”


    “劇透?什麽意思?”阮北心生疑惑:“難道孫老奶騙人的?她不是兒媳婦殺的?”


    “我好歹也是個天師,鬼魂怎麽死的還是能看出來。”也有“眼睛比較瞎”的看不出來。


    當然,他說的“怎麽死”不是詳細到車禍還是病逝,而是自殺、壽終正寢、橫死之類的。


    阮北驚了:“這也能看?”


    秦固笑著說:“沒什麽難的,等你入門,學會望氣,你也能看。”


    雖然有心嚐試一把現實版少年偵探,但心中實在好奇,而且他沒時間在這件事上耗太久,有幫手不用是傻子。


    “快說說,孫老奶是怎麽死的?”


    “橫死,反正不是壽終正寢。”


    阮北有點混亂:“那她說得是真是假呢?摔死到底是算橫死還是壽終正寢?”


    秦固解釋道:“壽終正寢並不是說年老了躺床上安靜老死,壽命到了去世,都是壽終正寢,哪怕是個小孩兒一跤摔死,如果壽數本就是這些,也不算橫死。”


    “所以孫老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阮北又驚又怕,難免對那個未謀麵的兒媳婦心生懼意。


    唉,這麽單純的小孩兒,都不知道接下來怎麽說好了。


    秦固歎了口氣:“不過那個孫老奶,怕也不是什麽好鬼?”


    阮北睜大眼睛:“為什麽?”


    “她身上背有殺孽,殺的還是血親。”


    阮北:“?!”


    他瞬間想到可能死在孫老奶手上的人,以現有的信息來講,娘家就不說了,離那麽遠,他一點兒不清楚,丈夫雖是親人,但不是血親,那唯一有可能的……


    是那個“走丟”的孩子。


    “為、為什麽呢?”阮北難受極了,怎麽會有這種人,不是說孫女是她一手養大的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秦固見阮北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憐惜地摸了摸他的臉:“還要查嗎?”


    阮北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堅定道:“要,我想幫著找找小姑娘,如果孩子還活著,我看看能不能通過鬼魂幫忙把她找回來。”


    通過給馬春花燒供品那次,阮北發現這城裏還真有不少沒人祭祀的孤魂野鬼,平時也不知道藏在哪兒。


    “我給他們燒紙錢,請他們幫我找人,你覺得行嗎?”


    秦固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麽大的決心,都敢跟孤魂野鬼打交道了,不過以後總歸要走這一步,先練練膽子也行。


    於是他好不猶豫道:“可以,鬼魂這邊我看著,不會出問題。”


    那就這般說好了,阮北躺下,突然又有了新疑問:“你不是說,天師消滅作惡的鬼嗎?為什麽孫老奶殺了人你不管呢?”


    “你也說了,是作惡的鬼,而不是惡人變成的鬼。”


    秦固說:“我們隻管地府沒管到的,她當人時犯下的罪,自有閻王審判,她當鬼後又沒有殺人。”


    “那要是有個特別壞的人,比如人販子!”這是阮北覺得最難以容忍的犯罪行為之一,但偏偏量刑上讓他覺得有些輕了。


    “如果有個人販子,死了,也沒有再幹壞事,那不能滅了他嗎?”說實話,他覺得人販子死一次不夠解氣。


    他尊重並願意遵守法律,但有的時候有的心氣兒,總不是那麽容易平下來的。


    “可以,隻要過了七七,他還敢留在陽世,你盡管殺,打得魂飛魄散也沒關係,我給你畫雷符,你隨便扔,一道雷下去,幹淨快捷方便。”


    阮北放心了,請好吧,要是有人販子撞到他手上,可別怪他心狠手辣。


    第二天上學日,阮北把雜七雜八的事都扔到腦後,一心搞學習。


    因為重學一遍,他進度本就比一般同學快,在重學的過程中又鞏固了一遍基礎。


    之前一些不太好理解的難點他解決不了,拖滿了學習進度,但有了王不凡這個學神點讀機在,阮北學習的效率簡直跟開了加速器一般,每天學得暢快又盡興,每天都覺得自己比前一天進步更多。


    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對知識的掌握加深,這讓他的學習過程也變得輕鬆愉快起來,堆積的舊課本,一星期就少了兩三本,這進度不可謂不快。


    而王不凡,周日晚上就拿到了阮北給他燒的卷子,同城快遞,總要快一點兒。


    鬼又不用睡覺,拿到卷子之後王不凡立刻高興得準備刷個夜,先做他兩套題。


    結果發現,他沒筆。


    這可真是太慘了,誰也沒想到哇。


    他倒是能偷偷用一下學生的筆,可到底是陽間的物件兒,他隻能短暫觸碰,批個卷子還行,想拿著做題,估計寫兩個字筆就掉了。


    於是等阮北來上學,問他卷子怎麽樣,王不凡先一通感謝,然後吭吭哧哧問,能不能給他燒支筆。


    尷尬,阮北上學的時候可沒時間幫他,中午倒是能紙紮店買,可晚上放學那麽晚了,沒辦法再跑很遠給他燒紙。


    諸事不決問困困,阮北立刻召喚自家除了講題什麽都行的萬能竹馬,把問題拋給他。


    秦固不負阮北所望,立刻給他想出來解決辦法,他自己拿紙給王不凡搓了幾支筆——反正紙紮店也是拿紙搓個圓筒。


    阮北幫著做了筆頭,也是用紙做了,粘好了,裏頭還給他搓了更細的筆芯,沾了墨的。


    完了下午太陽落山後,晚自習找個借口出去,拿到男廁所外頭的拐角燒了,這裏平時有男生抽煙,留點紙灰不礙事。


    至於畫圈,不畫也無事,學校是王不凡到地盤,怎麽著也不至於讓孤魂野鬼把支筆給搶了。


    王不凡有了筆和卷子,簡直快樂上天,每天除了晚自習例行講題輔導補習,剩下時間都在刷卷子,整整三個學科的整套試卷,沒撐到周六就所剩無幾了。


    還剩最後兩套的時候,王不凡悚然停筆,他周末,連題都沒得講,要是連卷子也沒有了,那他豈不是又得像之前一樣整日無所事事閑到發瘋?


    不行,得省著點做。


    王不凡忍痛收好自己最後兩套卷子,準備周末上午做一套下午做一套。


    再說阮北,這周學校安排了期中考試,也算是月考,隻不過這次月考跟期中考合並,考得範圍比月考更廣,規範更嚴。


    每學期的期中期末考學校都當作大考,嚴格按照高考時間來安排,不過早晚自習還是要上,隻是考完了放學比較早。


    可能是為了留出時間給老師改卷子,期中考時間安排在周五周六,周日學校放假,周一出成績。


    周六姐姐過生日,周日還要查孫老奶家的事,阮北周五早上考完語文,自覺答的十分順暢,心情也不錯。


    趁著放學早,在學校附近的書店一次性把《黃x密卷》、《x利三十八套》、《金x卷》等市麵上比較有名氣的都買了,免得王不凡不夠做。


    之前去書城買,也隻是因為要去給姐姐買禮物,順帶,否則還是學校這邊方便。


    不過他現在沒時間燒給王不凡,隻能先帶回自己家。為了不累到自己和困困,阮北拉了個苦力——


    給董洋洋買了一大把炸串,他就非常主動的敞開書包,讓阮北隨便裝,他都給背回去。


    兩天考試,越考阮北信心越足,可能是因為重學一遍夯實了基礎,又有王不凡這個高考狀元在側查漏補缺,教他抓重點考點破題點。


    阮北隻覺得考試的時候,答題特別得心應手,遇到過難題,但沒有那種一點兒頭緒都沒有的。


    唯一沒寫完的一道數學大題,他覺得再給他一點兒時間也能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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