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後背一寒,冷汗開始密集的往外冒。


    楚子寒的消息還在往外跳,而他隻能深呼吸一動不動的盯著門口。


    鄰居:是個長頭發的女人,千萬別往外看。


    鄰居:宋承,別開門!


    鄰居:小宋哥千萬別開門!!!


    後一條消息很明顯是胡容發來的,宋承心裏稍有寬慰,腦海裏冷不丁的想起鄭嚴序臨走之前再三叮囑的那句話,別給陌生人開門。


    這個時候再回想,他突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給楚子寒開過門。


    也不知道是自家那位未卜先知還是怎麽,宋承細思極恐。


    冷汗從額頭滑落,事到如今他隻能慶幸,那一次開門外麵站的是正兒八經的楚子寒,而不是披著人皮的怪物。


    寂靜保持了快有五分鍾的樣子,宋承回過消息後,就在等門後那東西的動作。


    悉悉碎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好似有什麽東西貼在上麵,衣料摩擦了幾下。


    隨後敲門聲輕輕的響起,帶著幾分詭異的清脆。


    宋承抱住膝蓋捂住耳朵,他心裏很明白這種敲門聲將要持續好一陣子。


    門上亮著的貓眼變黑來得猝不及防,雙雙坐在沙發上盯著門口的楚子寒和胡容兩人臉色皆一變。


    他們小區一層四戶人家走廊過道比較寬敞,所以樓道裏的燈有兩種。


    一種是常亮到三點半物業準時關的,還有一種則是普通的聲控燈。


    好巧不巧常亮的過道燈就在楚子寒和宋承這一側,幾乎是懸在了頭頂照的宣明。


    黑影一晃而過,貓眼又重新恢複成一個朦朧亮的白圈,楚子寒和胡容對視了一眼,彼此神情都有幾分沉重。


    胡容的那道符沒有把鬼吸引過來,反而那東西去了別的門戶。


    楚子寒站起來悄無聲息的走到門口通過貓眼望去,視線裏瞬間出現一個黑漆漆的身影,在光線下變的無處可匿。


    那東西靜靜的站在了對門一動不動,快要凝聚成了一道影子。


    楚子寒看不出它的特征,隻是憑著背影依稀覺得是個女人,如果忽略它身上那濃重的黑色和地上蜿蜒扭曲的水漬,倒也與常人沒有什麽不同。


    它在宋承的門前踱步,來回的踱步。


    甚至湊到貓眼上往屋內瞧,一幅迫切想要進去的樣子。


    楚子寒搞不懂它到底想要做什麽,隻是這樣看著特別詭異。


    饒是他這樣不怕的人也忍不住有點發冷,他低下頭快速打字,胡容在一旁有點急也湊上前看。


    但是他看的不清楚,眼前一團黑乎乎的好似自動打上了馬賽克。


    楚子寒把手機交給胡容,做了個手勢讓他發消息自己則接著盯梢。


    很快那東西急躁了來回的跺腳,甚至在門上蹭來蹭去像沒有骨頭的蛇一樣。


    它不會想敲門吧。


    楚子寒剛有這種想法,下一秒敲門聲就響了起來,清脆的好似敲在了人的心坎上。


    胡容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手一抖,趕緊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這個時候他們都不能輕舉妄動,在沒有十全的把握下很容易被附身,到時候就糟了。


    敲門聲從一開始的試探變的越來越急促,密密麻麻的如同敲打在人的耳膜上震的發疼。


    宋承抱著靠枕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那種令人焦躁的聲音逼的他咬緊牙關,才能強忍著不發出一絲動靜。


    想開門,好想給它開門算了。


    宋承鼻腔輕哼,承受著刺耳的砸門聲。


    針紮般的感覺伴隨著抓耳撓腮的癢意從胸口彌漫開來,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胳膊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紅痕,看上去格外的嚇人。


    到底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明明他就是一個局外人,還是因為他招鬼的體質才會這般?


    宋承有點崩潰那種皮肉潰爛發癢的刺痛感越來越強,強到他快要克製不住自己想要開門的欲望。


    心裏憋著一口氣,此時此刻他想有個人在身旁好歹能拉他一把。


    可是周圍沒有強而有力的胳膊和後背,隻有他一個人承受著令人發麻的癢意。


    狗東西,鄭嚴序!


    宋承心裏罵罵咧咧完全控製不住自己快要暴走的想法,就在他實在忍無可忍猛的站了起來。


    三步並一步的走了過去就要打開門的時候,樓上傳來一聲很微弱的喵咪叫喚聲。


    而這柔軟的一聲卻仿佛清心鈴一般,瞬間召回宋承遊走在死亡邊緣的意誌。


    敲門聲莫名的停了下來,而他身上的癢意也在飛快的消退。


    他站在門前好半天都不敢動,直到手裏浸濕了的手機重新震了一下。


    鄰居:它走了,沒事了。


    鄰居:小宋你還好吧?


    宋承脫力的坐在地上用顫抖的手指給他回道,問題不大。


    消息剛發出去他就聽到對麵傳來開門聲,宋承又趕緊站起來透過貓眼,才知道楚子寒和胡容兩人膽子實在是大的不行。


    楚子寒居然順著蜿蜒的水跡一路跟到了電梯門口,胡容在後麵跟著。


    眼看他這位不要命的老哥還想按電梯按鈕,趕緊阻止。


    “哥哥哥,給我個麵子。”胡容放低了聲音叫道,“那東西上去了,你這麽一按,萬一又把它按下來了呢?”


    這可是同一部電梯。


    楚子寒瞥了他一眼,皺眉道:“它是聽到貓叫才上去的,就這樣放任不管?”


    隨後話鋒一轉,格外嫌棄:“你到底行不行,就這麽怕麽?”


    胡容:“……”笑著故作堅強,嚶。


    被男人這麽一嘲笑,胡容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踐踏。


    “啪嘰”一聲按了旁邊另外一側的按鈕,臉上清晰的寫著四個大字“老子不慫”。


    楚子寒沒說話抱胸冷笑,載著那東西的電梯已經緩緩的升了上去停在了五樓,而另外一部才堪堪從一樓升了上來。


    電梯門剛一打開,胡容從胸前口袋裏夾出一張薄薄的紙符往前輕送。


    紙符好似有靈性一般,敏捷的竄進了電梯裏,電梯門隨即合上,無人按按鍵也快速的升了上去。


    鬼怪的移動速度很慢,那東西在楚子寒房間裏,從床尾移到床頭就差不多花費了兩分鍾的時間。


    追蹤引火符嗅著陰氣上了樓,很快就能趕在那東西進入門戶之前點燃目標。


    原本胡容的計劃是引狼入室,到時候符咒形成一張無處可逃遁的密網,直接將其拿下。


    誰能想那東西居然不顧血符的吸引,奔著宋承的門口去了。


    仿佛它認識門裏麵的人一樣。


    胡容想到這心裏微微一動,要麽是宋承入鬼體質在牽引,要麽這一人一鬼說不定生前真的認識。


    兩人等符咒上去了,才按了另一部電梯乘上了五樓,還沒到樓層便聽到一聲淒厲的貓叫,胡容麵色一變。


    “這不可能!”


    他明明感覺到自己送出去的追蹤符已經燃滅了,那東西居然絲毫不受影響?


    這到底要多大陰騭的怨氣,才能強行將引自酆都大帝的靈火按滅。


    這東西就快要壓製不住嗜血的念頭了。


    電梯到了五層兩人趕緊衝了出去,正好和迎麵穿著睡衣披頭散發的女生撞到了一起。


    那女生不過二十上下,滿臉的驚慌失措。


    她看見楚子寒兩人便焦急的開口道:


    “有賊!有人溜進我家把貓拽下了陽台!”


    “快,快報警!”


    那女生渾身都在發抖,緊緊抓著男人的衣袖聲音有幾分哽咽。


    楚子寒試著安撫她:


    “你先不要慌不要緊張,我同伴立馬給你報警,你說貓被人拽下了陽台,那你看清那人的樣子了麽?詳細過程還能複述出來麽?”


    “可是我的貓摔下去了——”姑娘想要下樓去找自己的愛貓,臉上寫滿了惶恐不安。


    楚子寒抓住她的胳膊,聲音強而有力:


    “你現在不能下去,萬一那人並沒有離開,你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那女生當場愣在了原地,有點崩潰的捂住臉說不出來話,胡容站在一旁不知道怎麽安慰:


    “那什麽姑娘你先不要急哈,這裏樓層並不是很高,貓咪掉下去一般來說不會有事,我現在下去幫你找,你千萬不要衝動。”


    他說完給楚子寒遞了一個眼神,他去探虛實,男人負責問清楚情況。


    楚子寒立馬領會,微微點頭。


    胡容乘電梯下去後,那姑娘才後知後覺的發問道:


    “他、他下去會不會有事?他那麽瘦小的一隻,能不能打過小偷啊。”


    語氣頗為擔憂,為胡容那白斬雞的身材愁著一張臉。


    楚子寒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要是胡容在這恐怕又要好一陣沉默。


    “……咳,沒事他是專業的,練過練過。”楚子寒眼神躲閃,立馬轉移了話題。


    “你說你家貓被拽下了陽台,那你看見那人的臉或模樣麽?”


    那姑娘遲鈍了好一會臉上的表情僵住了目光惶恐,“沒有……我隻看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


    宋承第二天早上起來,微信裏的業主群徹底的炸翻了天。


    他看了好一會,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可以說一夜之間,天景黎園b區十五家養貓的住戶死了八家。


    其中一家貓的屍體被咬的支零破碎撒的滿屋子都是,血腥味衝天,照片被主人發到了群裏場景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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