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鋪著墨黑色的雲,像被楚幼清所熟知的嬌柔秀發,如果跌落在臉頰上,會有絲絲癢意。


    濕潤的水暈色大地,敞開胸脯,朝著烏雲朵朵躺下,清靜的晚上,除了落雨,窗外沒有幾分人類活動的聲音傳入進來。


    楚幼清要在彼此過度升溫之前,從岑之豌的懷裏掙紮出去,理論上是這麽安排的。


    兩條性感白皙的修長美腿,彈簧一樣微微抖動地扭擺。


    雙手被一種輕柔的力量,攥著不放,隻能握起拳頭,軟綿綿去砸岑之豌細巧的手腕。


    “你太過分了……”楚幼清低喚。


    “……是。”岑之豌在她耳側回答。


    楚幼清別過臉頰,黑暗中,隻能通過湍急的呼吸,判斷酡紅的色澤。


    她好歹歇息了一會兒,趁岑之豌還消停的時候,隻想用手使勁擰妹妹胳膊上的肉,從那裏擰出水來,才能解氣罷休。


    充滿濕度,一定是因為下著雨,眼前景物和空氣黏糊糊攪拌在一起,互相之間,毫無距離。


    楚幼清和岑之豌,她們之間,也毫無距離。


    “……非要這樣?”


    是抱怨,還是責怪,還是很好地接受了現實……


    楚幼清美眸,轉在一個看不見岑之豌嬌靨的角度,自己也說不清楚。


    “非要這樣。”


    上方烏黑垂順的發絲,搖晃了幾個微小的波浪。


    她們應該同時都在維護一種沉默,或者說,更像是在嗬護。


    多麽有進步的夜晚,是人類的一小步,卻是她們的一大步,雙方默契地拉長著做.愛前,安然恬靜的相處。


    似乎這樣,更多的愛意就會湧入,有了拋除欲望,去窺探彼此的機會。


    現在這種沉默,真的很舒適,楚幼清在一汪溫水中滾動,她甚至不想加溫的如此迅速,雖然她也渴望埋入熔岩中的燒灼與烈熱。


    岑之豌的眼眸黑白分明,被熱氣蒸騰得發亮,好像白瓷碗中“當啷”作響的碎冰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


    “……你到底在急什麽。”


    楚幼清忽然很想知道。


    ……是急著愛我,還是急著上我。


    岑之豌微微弓起纖薄光滑的脊背,唇心勾勒楚幼清耳廓的形狀,點點寸寸,先是小心地接近,繼而小心地吮弄,停在白膩的耳珠上輕咬,再次之前,一個角落都沒有放過。


    “……等不及了。”她居然還有閑心回答楚幼清,“……想吃冰激淩就要馬上吃掉,拿在手裏太長時間,會化掉……”


    她唇的溫度微灼,流連碾磨的幅度很小,但確實是一場放肆地品嚐。


    楚幼清顫抖不止,低哼幾聲,差點忘了自己剛才問的是什麽。


    “哪有人晚上還吃冰激淩……”輕軟的磁性嗓音,像在高壓鍋裏燜了很久。


    岑之豌笑起來很好看,凝神瞧了眼楚幼清,眉角的延長線,婉約細麗,“姐姐……你身上這麽熱,再不吃,就化了……”


    這個妹妹怎麽這樣?!


    楚幼清感覺自己沒救了,也不需要誰來拯救她,誰救她,她定是要和施救方反目成仇的。


    楚幼清閉住眼睛,忍耐讓她的身體和心緒都是亂七八糟,腳下猶如萬丈懸空,名叫岑之豌的龍卷風,穿梭往複,今夜刮得異常激烈。


    忽然想,倘若一開始,和岑之豌來一場普通的相遇,該是什麽樣子。


    如果沒有相親,沒有團隊打架糾紛,她們都不是明星……


    隻是在街上,迎麵相遇。


    那個時間,她們是否能發現,對麵走來的那個人,將來會纏繞上特殊的絲線。


    是否能在冥冥中感受到,對方會成為自己最重要的人呢。


    楚幼清希望,她們相遇的時候,是夏天,風不大不小,正好吹起發梢,她穿藍白色式樣簡單的裙子,站在綠到晃眼的樹蔭角落。


    陌生的陽光,好熾熱,要將她這一朵冰花曬到融化。


    岑之豌抱著一隻狗來嚇她。


    “它叫枇杷,你看,它身上有許多圓圓的斑點,像不像一筐枇杷。”


    “你叫什麽名字,你住在哪裏,你第一次來緬甸嗎,你有沒有兄弟姐妹,你喜歡什麽樣的貓,……”


    “我不喜歡貓。”楚幼清打斷。


    “哦。你騙人,你隻是不想和我說話。”


    “我沒有。”


    “你就有!……枇杷,你看你媽媽這麽凶,我們倆以後該怎麽辦……”


    “汪汪汪……”


    相擁而泣。


    ……


    “姐姐……”岑之豌軟糯的嗓音已經顯得有些含糊。


    楚幼清心口悸動,她期望的,原來都曾擁有過,心尖隨之發出疼痛,酸澀,歡喜,“……你待會兒要輕一點,好嗎?……”


    “……不好。”岑之豌光潔的額庭上布滿細汗,胸口揉著呼吸起起伏伏。


    “乖……”楚幼清雙手圈住岑之豌嬌纖的脖頸,喃喃出聲,重複已經失去了表麵文字意義的囈語,將要極盡放縱她的她,“乖……聽話……”


    像是有了月亮的夜晚,銀白色的玉盤掛在天穹高處,一虛一實,如兩盞重影,任岑之豌采摘,而整片樹林中,也全是沐浴月光的精靈,瀅光點點。


    但姐姐絕不會隻是森林般的存在。


    月光下,樹林邊際緊密地連接著海岸線,水麵上一閃一閃,星星斑斑,細看如同大海本身的鱗片不斷鋪展。


    盡管討厭窒息,還是要墜入海底。


    岑之豌喜歡海風裏鹹鹹的味道,踩著濕漉漉的沙礫,風吹打臉頰,一步一步往前走,海水也在推著她向前,直到濕潤的手心被潮水完全湮沒。


    還記得第一個夜晚,曾有過一絲腥甜的味道在海潮中蔓延,一片片紅暈在海水中暈染,不過很快,就被大海清洗幹淨。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海浪打濕岑之豌的衣角,試圖推著她往回走。


    海潮洶湧起來,岑之豌往海底深處傾聽,並不是美人魚在歌唱……


    早已來不及將楚幼清打撈……


    如果喜歡大海,大海會將你帶入很深的地方。


    最後,岑之豌的靈魂和身體都沉沒在一片充滿回聲的寂靜裏……


    雨幕彌漫,天邊尚未等來魚肚白。


    楚幼清貌似熟睡,依偎在床的半側,再次離開岑之豌很遠。


    岑之豌伸出指尖,戳了戳被衾,謹慎的,隻是讓被麵上震動的漣漪蕩漾過去。


    入眠真是個難題。


    “楚幼清,你醒著嗎……”


    楚幼清柔發汗濕,仿佛煙雨中的水粉畫,線條絞纏著迷惶且滿足的情愫。


    長久的時間後,兀自靜止的她才得以有了一些動作,去搭理岑之豌,她用小臂遮住眼睛,“……之豌……我剛才不是說……讓你聽話……”


    她方才一直強忍著不出聲,隻允許紅唇在岑之豌耳邊低低泣訴般的哀鳴婉轉。


    此刻,待聲音真的釋放出來,想正常的說上一句話而已,卻還是喑啞了。


    岑之豌哪次輕點過,但這次頭暈得厲害,還以為遭了什麽報應,一想,自己還發著燒,掛著水……


    岑之豌心裏有點發虛,她自覺在大海中波瀾壯闊,對楚幼清來說,可能隻是炎夏中的一場細雨。


    “……楚幼清,我抱抱你吧。”岑之豌用額角蹭了蹭楚幼清濕滑的臉頰。


    不知怎麽的,每次情.事過後,都對楚幼清特別心疼,好像總是強要了她一般,雖然每回岑之豌都特別有立場,有道理。


    看來簡單一張結婚證,並不能絕對的宣誓主權。


    楚幼清無力已極,歎出輕輕的一口氣,“……你還沒夠。”


    啊?!


    不是,不是。


    岑之豌還來不及解釋,楚幼清旋了個身,岑之豌又上車了。


    “……姐姐幫你。”楚幼清冷柔的美眸閃動。


    其實岑之豌已經非常舒暢,徹底忘記了離婚前至少要當一次楚幼清的0這件事情。


    她心底彌漫出難言的滋味。


    瞧瞧,都說手藝不精,才會逼著猛0當1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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