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洗,繁星點綴。


    繼楚幼清之後,岑流量也開始在家翻箱倒櫃,這個抽屜打開,那個抽屜合上,乒乒乓乓,沒得停歇。你方唱罷,我登場。


    楚影後雖然被沒收了作案工具,麵部改色心不跳,冷美深眸,且幽,且怨,隻顧看著眼前人嬌纖的薄影,紅唇抿出委屈纏傷的弧度。


    岑之豌啥玩意沒找到,心緒正氣怨無度,瞧了瞧手上的擀麵杖,居然還攥著,趕緊戳到一旁,如避蛇蠍,她以後還是想吃麵食的。


    說也奇怪,她倆人都不做飯,廚房裏還有這種細膩家什,仿佛真的有意,想要置辦一個長久的家。


    岑之豌望了一眼天花頂,細細思索,放哪裏去了?


    楚幼清矜持端莊轉身,好似冷笑一聲,去到別屋,將一盒子,九百九十九個指套套,拎了出來,丟在岑之豌麵前的茶幾上。


    這些都是損友之前當新婚禮物送的,馬上就要離婚了,不用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岑之豌嬌俏的臉色繃著,楚幼清居然連私房錢都不放過,她明明是藏在這個屋,怎麽就去了那個屋!


    一時激憤,情真意切扯開盒子,五顏六色的小方塊包裝,水果糖瀑布似的迸了一桌。


    岑之豌成熟地挽掖了一把柔發,老練地撥到後麵,不遮擋視線,她邊仔細挑選,邊沉著嫰臉,“今天都用完!”


    楚幼清怕什麽,隻有累死的小花牛,沒有耕壞的皇天後土,揚起優美精致的下巴,冷聲中,有些興致昂然的微妙樂趣,“認得清嗎?”


    岑之豌正越發躁紅,包裝上小字標明,花樣多多……


    爆珠、浮點、光麵、凹凸、螺紋、冰感、焦糖瑪奇朵、玻尿酸……


    好像混入了一些奇怪的品種……


    果然唯有“套”路得人心,岑之豌小朋友什麽都不懂!


    友邦驚詫,心猿意馬,岑之豌低下漲紅的姣俏臉蛋,讓無恥感把她純潔的心靈吞沒……


    楚幼清心裏喜歡她這個嬌憨淨澈的樣子,於是麵無表情,波瀾不興,紅唇輕吐一息,“你隨便!”


    非要再刺激一下才好。


    才罷休,才解恨。


    才假裝根本不知曉,愛的反麵不是恨,是冷漠。


    岑之豌被懟得牙癢癢,恨恨先往浴室裏走,衣衫小布料全脫光掉,甩了一路,表現凶猛得狠,突顯她嫻熟自若,“你等著!我先洗澡!”


    楚幼清看看牆上的鍾,別過臉,垂眸不耐道:“你快點。”


    水聲響起,客廳顯得空曠寂寞,楚幼清靜聽,似乎在捕捉岑之豌的存在,很快,她眸中朦朧的水汽,快要溢出來……


    岑之豌洗得咬牙切齒,一邊洗,一邊就哭了,雙手扶在瓷牆上,無聲抽泣了一會兒。


    她現在很確定,她並不是隻喜歡楚幼清漂亮,那她們為什麽還要離婚?


    傷心地擦幹水珠,皎白細嫰的肌膚,水潤蒸騰,泛著柔馥馥的輕粉。


    岑之豌用一條綿白的浴巾,護著胸口,長睫瀅亮,走出去。


    客廳裏,楚幼清已經脫光,倚在桌角邊,白花花的,發散無垠的天山雪光……


    岑之豌蹙眉一怒,將浴巾擲在地上。


    這算什麽,這就搞得像屠宰場一樣!


    她們以前至少還能恩恩愛愛、情情調調地寬衣解帶!不管快鏡頭,還是慢鏡頭,還是中長特寫鏡頭,一次都沒有省略過!


    岑之豌心裏不是滋味,但腦海中,隻剩下雪粉的峰巒,萬丈翹立,上麵兩點濃紅,像赤道朝陽落的幕。


    她突然想起,那塊叫“日出”的鴿血紅。


    據說同負盛名的“露西亞”,紅中透粉,在歐美地區廣受簇擁,非常夢幻。


    而“日出”是紅中更泛品紅,取自赤道線國家正紅色的朝霞雲靄,“正紅”在亞洲文化中,代表尊貴,無出其右,正配得上楚幼清。


    岑之豌輕歎了一口聲,懟上去,楚幼清冷冰冰地,瞧了她一眼,“在這兒?”


    岑之豌是想去床上的,她試圖抱起楚幼清,抱了半天,沒抱動,不知是心虛,還是腿虛,反正兩件都不是什麽好事情。


    岑之豌嬌紅的下巴,印在楚幼清肩窩裏,任對方濃密性感的柔發肆虐在臉頰上。


    她張口去咬,她喜歡吃姐姐的頭發。


    楚影後肩頸纖美修薄,該豐盈的前後地方,恰到好處的美妙,懷中感覺,非紙片一般,從各種意義上說,都是一個有份量的好女人,真是福相。


    想和姐姐多生幾個孩子……


    岑之豌悵然若失,噘嘴吻了吻她的紅唇,輕而淺,認真地看了看楚幼清,作別似的。


    楚幼清壓緊的瞳孔深處流光閃爍,冷氣逼人,懸在岑之豌臉上,空氣寸寸凝結。


    岑之豌稍一移動眼眸,楚幼清的手,已不知不覺攀住她後背,將人往自己身前按。


    “你今天怎麽不行了?……”


    那熾纏的溫度也更緊得黏上來,岑之豌心口首先抖了抖,楚幼清故意含住她耳廓,吮弄不放,放肆深入,勾出劇烈的迷醉,朦朦朧朧地責備,將岑之豌輕而易舉擊潰。


    飯廳裏,孤1寡0共處一室該有的吵鬧聲,毫不留情,喧囂起來。


    擲地有律,層次豐富,木頭摩擦的吱嘎響,桌緣與牆麵的撞擊響,許久以後,被一段女性婉轉迷離的嬌吟終結。


    岑之豌胸口起伏,滿臉滾滾的熱汗,掌心濕乎乎的,不倚靠著楚幼清,簡直無法站立。


    楚幼清鬢角柔長溫軟的發,微涼,冷汗浸濕,她覺得疼了,卻不住叫岑之豌快一點,今天怎麽這樣沒有用……


    飽滿如月的足尖繃直,仿佛踩入湖中,水波劇烈衝擊,楚幼清赤足浣白紗,一彎新月淩波淺,整個身子愈發像湖心深陷……


    岑之豌露出圓淺的腰窩,惹人心醉,楚幼清在岑之豌的遮擋後麵,一截雪膩腰身,白得反光,肌膚像冷玉一般,因身體湧上的熟悉情.潮,泛出熱紅。


    理智殘存,像沒有多少時間,楚幼清儀態萬千,旎坐在桌麵上,眼底霾色氤氯。


    岑之豌在她耳邊直叫喚,“姐姐……姐姐……”


    燎心的疼痛,擋不住從骨髓裏一絲絲滲透出來,飯桌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真的舍命在抗爭……我特麽快散了!


    她們明明將要分離,互相傷害,卻還能找到彼此融化在一起的感覺。


    楚幼清推開她,咬唇忍疼,還有極度羞恥,還有極致隱秘的興奮,沁人心扉的刺激,走到廚房不透明的玻璃門後,雙手撐住,冷柔地牽動她,“來抱我呀……”


    姐姐腿功了得,岑之豌暈眩,混混沌沌跟著去了,一片歡騰,她們綽約完美的影子,身形不斷變換搖弋,細碎的嚶嚀低唱,轉為高亢嬌膩……


    砰的一聲。


    楚幼清撲撞在玻璃門上,手心的紋路壓在水汽彌漫的溫涼平麵上,清晰可見……


    玻璃嗡嗡抖動……我特麽快碎了!


    反正不過了,要離了,她們攜起手來,要把這個家裏裏外外,全副拆散,才算大地白茫茫一片好幹淨。


    別問,問又是一整夜。


    灰蒙蒙的天光,映出床上少女嬌巧剪影。


    岑之豌抱住白嫰的膝蓋,猶如一隻備受驚嚇和恐懼的小動物,深感昨晚這個愛做的,十分之慘烈,特別是對於楚幼清。


    可她又不曉得如何去控製,每當她稍微鬆去點勁頭,楚幼清就用言語刺激她,用身子挑戰她,用一雙嫵媚如絲的冷眼,深深地嘲笑她……


    岑之豌毛絨絨的頭發,窩在羽毛枕下麵,噗嘰噗嘰淌眼淚,她覺得楚幼清好壞,實在不懂得姐姐的世界。


    為什麽要這樣懲罰岑之豌,還要這樣折磨楚幼清自己……


    不過,若問岑之豌有沒有享受到,那可真是太享受,太美妙!


    所以這都是什麽鬼!


    岑之豌深感自己多麽無情的一個人兒,心力交瘁,難得困倦,一下就陷入夢鄉。


    楚幼清這一晚,身心在天堂和地獄間往返,哪裏都容不下她。


    岑之豌睡得呼呼的,輕小喘息,嬌人惹愛。


    楚幼清小心翼翼旋過身,忍著各種疼痛,坐起來,想撫動岑之豌的臉龐,卻怕將她打擾,指尖沿夢中人妙曼的曲線,空浮往下,柔握向岑之豌白皙精致的腳踝……


    岑之豌就有些癢癢,微動著,踹了楚幼清好幾下,踹在姐姐的懷裏,蹭來蹭去。


    足底有些涼,冰得楚幼清一個激靈,急忙摟抱著捉住,貼上平坦柔軟的小腹,努力捂暖些……


    “岑之豌,我喜歡你做的好……”


    楚幼清低低地道,像是一種練習,終要學著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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