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影後掃讀過三份劇本材料,心中大致有數。


    她是這樣專業的人士,演技佳,挑選劇本的功力,更讓小楊總吃了一顆定心丸。


    楊嘉凝本想著,隻叫楚幼清過目那兩份大牌劇本。但被岑之豌氣得打愣,把岑之豌的劇本,也交上去了,真是浪費與影後會晤的寶貴時間。


    如今也不好直接抽了回來,就這麽一齊攤在茶幾上。


    楚幼清稍作思考,楊嘉凝並不打擾,隻是微微端詳楚影後。


    楊嘉凝這樣的年輕女孩子,二十出頭,家世優沃,自然有些心高氣傲,但是,若問她,如果能變成另外一個女人,她就隻想成為楚幼清這樣的。


    幼清姐姐獨立,溫柔,充滿母性和智慧……


    楊嘉凝望見岑之豌的劇本封麵上,印著“gm公司授權出版,盜印必究”的字樣,認為岑之豌是一個大白癡,居然同幼清姐姐搞出矛盾,貌似還想作死到底,絕不悔改,一條路走到黑。


    果然是楊嘉寶的好隊友,說她們天然呆吧,她們很有自己的主意,說她們挺狡猾吧,弄個破公司天天叫人操心,連電影攝像機都選不好,真的很笨笨。


    “凝凝。”


    按照行規,這三份劇本均未署名。不公開創作者信息,有助於盲選。


    可楊嘉凝已經知道,岑之豌與楚幼清不和。鑒於人情,她不但不敢說,裏麵有一份是岑之豌的。更不敢告訴楚幼清,她還要做岑之豌的女一號!


    都是為了自己家的笨蛋姐姐!……


    楊嘉凝暗自愧疚,但篤定楚影後總要知曉,她會好好道歉,說明原委……


    或者,她現在就告訴楚幼清?


    正猶豫間,楚幼清款款而談了幾句,“凝凝你怎麽想呢?你剛才說,比較傾向於這兩本商業大製作。一部是都市商戰,罪案懸疑題材。另一部,是古風幻想,架空傳奇題材。”


    楚幼清一針見血,總結的通透,楊嘉凝就是要聽她的分析,拋卻雜念,坦誠又認真地請教,“幼清姐,我隻懂些皮毛。不瞞你說,這些劇本,花了大價錢,質量應該是,絕對有保證。至於哪本能爆,票房如何,我真的不了解。”


    楚幼清淡淡然點了點頭,“能看出來,你選的很用心。我大概能猜出,其中一本,是哪一位前輩執筆。還有一本,不太確定,但似乎,我最近剛剛讀過他本人送來的另一個劇本。最後這一本……”


    岑之豌的劇本,楚影後當然是完全猜不出來作者,楊嘉凝想,那是編劇界和導演界的無名小卒。


    楚幼清輕輕撚了撚紙張,“這一本,還挺有意思……”


    楊嘉凝年紀輕輕,在楊氏集團是一位有實權的二代總裁,立刻聽出楚幼清的畫外之音。


    挺有意思,所以……還不錯咯?


    楊嘉凝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當你不知道說什麽的時候,最好說實話”,這並非沒有修養,口不擇言,而是出於對另一方的極度信任。


    “幼清姐。”楊嘉凝頓了頓,盡量克製突然激動的情緒,“我個人感覺,這本是最垃圾的!


    故事單薄,情節主線簡單,人物形象刻板,而且,非常短,我都懷疑最後拍出來,能不能有40分鍾!


    還有,你不覺得這個劇本特別幼稚嗎?


    像給小學雞看的,一點內涵都沒有!”


    噯呀,一不留神,沒忍住,全發泄出來了!……可見岑之豌多氣人!……


    楊嘉凝再次被岑之豌影響了形象,臉頰微紅,低聲求助道:“幼清姐,我真的不明白,你給我說說,好嗎。”


    楚幼清冷眸中,透著許多溫柔與善意,徐徐指點幾處,“凝凝選的兩個劇本,票房會很有保證。它們是中規中矩的商業大片,對導演,劇組,演員,以及後期,要求比較高。


    我說有趣的這本,首先,創作者的心思,沒有那麽大,是小成本影片。小成本影片,不妨礙它成為黑馬。”


    楊嘉凝疑惑而期待的眼神,正是在問,黑馬在哪裏?完全看不見草原!


    楊嘉凝忍不住拿過岑之豌的劇本,仿佛再多看一遍,就能發現蛛絲馬跡。


    楚幼清伸出玉白的纖手,幫楊嘉凝翻去最後幾頁,“這個劇本,附了兩小頁的分鏡。


    我隻看了一點,開頭取用建築景觀的第一個鏡頭,是典型的好萊塢常規運動方式,利用了遠、中、近鏡的切換。


    另外,主觀搖移鏡頭,橫搖或者直搖,也都非常好。這是相當成熟的分鏡水平。”


    編劇寫劇本,導演寫分鏡。能寫好分鏡的編劇,也就有當導演的能力。


    同一個劇本,不同導演來寫分鏡,呈現出不同的畫麵連接,就成了不同的電影。


    拍戲的時候,用的不是劇本,而是分鏡大綱。無法理解分鏡,等同於無法理解創作者的意圖,也就是說,楊嘉凝沒有看懂劇本。


    不止楊嘉凝這個外行看不懂,換了圈內人士來,八成也不能看出什麽蹊蹺。


    楚影後提點楊嘉凝,“你說的對。這部劇本的時長,最多隻有30分鍾,也就是說,這位創作者,隻給了你一半的劇本。”


    楊嘉凝一怔,言下之意,岑之豌這個家夥,居然看不起人!


    兩位大牌編劇,提供的都是全本,岑之豌竟敢拿喬,猶抱琵琶半遮麵。


    這是怎麽說,本以為是楊嘉凝嫌棄岑之豌,原來岑之豌更是嫌棄她,不樂意拿這個劇本給她,愛用就用,不用拉倒!


    楊嘉凝火冒三丈,到底年輕,氣得夠嗆,一日被岑之豌氣三回,藏不住洶湧的感情,立刻表現在了臉上。


    楚幼清安慰她,習以為常,“這位編劇,應該年紀不大。小朋友才情多些,脾性就差些。你若是成了投資人,要多包容一點才好。”


    楊嘉凝憤慨不已,“她就是個妹妹!”


    楚幼清心中不禁莞爾,那這個妹妹,還挺逗人的,冷清清柔聲道:“好了,好了,人家比你小,你還不讓著點兒。”


    可岑之豌也比楚幼清小呀,楚幼清也沒想著,要去讓著她。


    因為一場罕見的雷暴災害,《大明仙歌》劇組二期圍讀活動,由於多位主演,專車拋錨、高速堵車、山裏淹水……趕不及回到市中心。


    一頓簡短的餐會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岑之豌去自己公司攝影棚一趟,完成了個人單曲的宣傳寫真照,兩套十二組,之後,依從楚娘娘“今晚必須回家”的懿旨,直奔兩人婚後小窩,哪裏也不願去。


    推開家門,楚幼清似乎也是剛剛進屋,打濕到小腿肚的絲襪,尚未褪下,晶瑩剔透的,泛著性感柔光,她彎身,卷起一小截裙,比例修長勻稱的玉腿輪廓,一覽無餘……


    岑之豌尷尬地輕咳兩聲,以免自己成了偷窺狂,“我回來了。”


    轉身去飯廳,洗洗手,直接在餐桌邊坐下。


    今天可好極了,家政阿姨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滿桌都是岑之豌不太愛吃的。


    岑之豌拿出手機,雨小了些,看看能點什麽外賣。


    楚幼清坐下,端莊賢淑,幼圓的美眸抬也不抬,自顧自用餐,涼颼颼丟出四個字,“不要挑食。”


    岑之豌後脊梁一陣發麻的冷,似被捎著雪珠子的寒風一刮,著了涼,扔下外賣app,直扒白米飯。


    岑流量這頓吃得不怎麽盡興,但毫無反抗的,乖巧去衝澡。


    不是還有下一頓嗎,下一頓可以吃姐姐……


    吃了上頓惦記下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岑之豌想和楚幼清談談。


    雖然白日裏,在楚幼清辦公室,加餐了,量大管飽,美味至極,靡麗至極,但年輕人消耗多呀,總要用夜宵,是不是。


    岑流量香噴噴的,盤起雪白勻長的一對美腿,蹲坐沙發,一邊聽歌、修詞、修旋律,耳朵尖豎起來,雷達一般,關注著楚幼清的動靜。


    花灑聲漸漸平息,岑之豌急忙塞回另一隻耳機,手中水筆轉了兩圈,掩飾心中的激動與不安,甚至有點焦慮了。


    姐姐不可以不給她的,姐姐下午還故意引誘她來著,害怕打雷什麽的,哎呀呀,好興奮……


    是的。岑之豌原以為是老天在欺負姐姐,誰曉得,姐姐連老天都不放過,利用了天象……


    姐姐也不可以放過我!


    請姐姐盡情地利用我吧!


    楚幼清端柔的腳步,踱然而出,岑之豌烏亮亮的眸子,瞳孔微微一縮,好漂亮,女神下凡!


    咦,姐姐你要去哪兒?!你的睡衣呢!


    楚影後裙裝,精致高雅,一字肩設計秀出迷人香肩,即是女王,又像一位優雅的公主,裙擺借鑒了美人魚尾的靈感,提升出流動的層次感,似隱似現的珍珠裝飾,宛如輕雲之蔽月,若回風之流雪,憑添了分外的柔美……


    老婆如此美麗,岑之豌越發憂傷。


    楚幼清要出門,岑之豌是回來看家的。


    吃了上頓沒下頓,古人誠不欺我。


    楚幼清坐來沙發,影後的手機放在茶幾上,筆電也是。


    岑之豌以為楚幼清離家前,先要來個視頻電話什麽的,非常知趣,起身躲去別的房間,哪裏都好,不要出現在鏡頭裏。


    正失落落站起身,準備獨守空房,楚幼清一語不發,紅塵顛倒,一隻素手圈住岑之豌嬌纖的腰肢,另一隻手貼在後背,臉頰輕輕伏在岑之豌瑩白的頸後,這麽樣的擁住她……


    啪嗒。


    岑之豌的筆,掉在地毯上。


    可她的心卻向高空拋去。


    顧不得掙紮,去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岑之豌任由楚幼清柔熱的呼吸,在她頸間耳畔親昵地蹭挲……


    隔著布料,陣陣熱意溫柔地傳遞。岑之豌心慌氣短,仿佛是凝滯了,唯有清湛湛的眼眸,失去幾許清明的樣子,緩慢地眨動了一下……


    楚幼清瀲灩的唇,在岑之豌小巧瑩白的耳珠上,留下新鮮唇釉的濃紅……


    岑之豌怕是要死了去,仰頸嗚咽一聲,楚幼清誘惑的氣息和滾燙溫度,驟然放大。


    楚幼清將岑之豌轉了過來,柔情似水,岑之豌的嬌唇,便是一暖,又一濕……


    唇舌交纏,岑之豌驚訝到忘記閉住眼,朦朧朧,見姐姐那清冷多情的溫柔臉龐泛了嬌羞的紅潮,魅惑流溢,岑之豌的唇,也被她揉得嫣紅柔軟,一口口吞吃著,越來越熱烈地品嚐著……


    岑之豌顫抖回應,閉上眼睛,急急張開嘴在楚幼清的柔軟濕彈上,放一尾嬌嫩的小魚……


    我的姐姐,她好美……


    床榻之外,岑之豌哪敢主動去吻楚幼清,最多如同今晨一般,偷吻了楚幼清的後頸。


    晚上,楚幼清在她頸後作亂,加倍奉還給她不說,還把她翻過來,還強吻她,吻在她唇上,吻入她心裏……


    岑之豌輕輕捶了楚幼清兩下,零落在楚幼清玉臂上,手感極佳。


    “乖……”楚幼清聲線微抖,低頭柔凝著她,岑之豌幾乎滑了下去,任楚幼清接近,鼻息湊上岑之豌滾燙的臉頰。


    岑流量有黑水晶一般的漂亮眼睛,被客廳中的小夜燈,照耀成半透明的底色,楚幼清對住這樣的一雙霧眸,癡了一瞬。


    岑之豌也癡了,眸底斂著微不可察的緊張之光,下一刻,人就被推到沙發上,怔忪得更厲害。


    她終於……變成了下麵的哪個?……


    至少,從體位上看,真的如此。


    楚幼清棲近,她圓潤光潔的膝蓋,抬起一隻,陷入沙發……


    岑之豌與她十指緊扣,兩隻手都被提到頭頂上,被壓住,動彈不得,她也不想動了。


    楚幼清的手心,帶著溫柔流火一般滾燙細膩的溫度。


    岑之豌在經受一場炙熱而甜美的烙刑。


    “姐姐,姐姐親我……快點……呀……”


    岑之豌要在迷離和眩暈中燃燒起來,非得楚幼清撲滅這場大火。


    姐姐,救救我……


    楚幼清鬆開手,直起身,纖手一撩耳畔柔長微有濡濕的發絲,涼涼道:“晚安。”


    她徐緩而去,步入臥房,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留下岑流量像一條擱淺在沙漠裏的魚,高溫滾沸不褪,通身水份都被名為姐姐的太陽蒸發殆盡,是為鹹魚。


    岑之豌扭了扭,壓著心口嬌喘幾聲,不明所以。


    殘剩無幾的理智,讓她相信,也許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不可能,她最近都好乖……


    或者……


    這又是姐姐的一場遊戲。


    岑之豌細汗淋漓,瑩白平坦的小腹兀自緊了緊,夾住腿,艱難地摸索著翻下沙發,往臥房裏追。


    “姐姐……”


    “姐姐?!”


    臥房門反鎖,牢牢地,鎖死。


    岑之豌扭不開,推不動。


    懵了。


    姐姐安心睡覺,那她怎麽辦?!


    不怕反攻不過關,就怕反攻,攻一半!


    欲.火可以焚身,會燒死人的!


    岑之豌抖動不已,凝噎在老婆的門前。


    有一劑神秘的毒藥,喚作楚幼清。


    綿綿入骨,無色無味,無覺知。


    岑之豌感到,毒發身亡的那一刻,它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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