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楚幼清照例不在身邊,像是一種懲罰。


    岑之豌的手心,輕緩蹭過羽毛枕空曠的另半邊。


    她還是沒有對楚幼清說出,那個妖風大作的“楊嘉寶坑妹計劃”,心口處空落落的,這算不算欺騙,仿佛會失去重要的東西。


    這是周六,楚幼清離開市區,回到《大明仙歌》片場。


    岑之豌則約了楊嘉寶,參加市中心一場午後party,小型酒會。


    楊嘉寶在酒店vip休息區喝咖啡,等岑之豌下樓,一見到人,酸溜溜怪怨,“這麽晚!你又把楚幼清整虛脫了?”


    岑之豌入座,點餐,心裏也是哀怨四起,“都是你,嚴重影響我的……我的發揮。”


    嗯,僅限於上半場。


    下半場超級美妙。


    岑之豌抖開褶花餐巾,又問楊嘉寶,“你是怎麽知道的?”


    楊嘉寶說:“當我三歲小孩!楚幼清住你隔壁,肯定要擦.槍走火!”


    岑之豌點點頭,“是擦.槍走火了。我為了你的破事,心神不寧,她很怪我……說我不想要她……”


    楊嘉寶不客氣地冷哼一聲,“後來呢,你還不是又把人家辦妥了。心裏有氣,會比平時做得更歡,更帶勁。”


    岑之豌沒好氣,“你怎麽又知道?我應該謝謝你是不是?”


    楊嘉寶雙手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她怎麽說的?”


    岑之豌就道:“她讓我抱著她睡。”


    楊嘉寶張了張嘴巴,不禁讚歎,“……厲害,你老婆太會了!有身體接觸,一定會和好啦。


    有一次,我和我老婆……我前妻,吵架。夜裏誰也不高興搭理誰,一個睡床頭,一個睡床尾,但是蓋一床被子。


    到了早上,天特別冷,醒來以後,發現她抱著我的jiojio,我也抱著她的jiojio,我們就羞紅了,然後和好了。”


    岑之豌接過侍者遞上的牛角包,很想問一句,“你哪一個前妻?”,但是忍住了。


    楊嘉寶見岑之豌憋屈的模樣,低聲問:“那楚幼清……她……現在還是0,你還是1?”


    岑之豌輕嗯一聲,表現的特別不好意思,一點都不矜持,等著楚幼清來艸似的,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丟了全世界純1的臉。


    楊嘉寶對岑之豌翻了一個特大號的白眼,“楚幼清對你還挺負責的,不像你,第一天就把人家奪走了……嗬!”


    岑之豌求助,“那清清總勾引我……”


    楊嘉寶啪啪啪拍案,“你就不能勾引勾引她!”


    岑之豌記下了。


    楊嘉寶攪了攪咖啡,瞧岑之豌明眸皓齒,為愛操碎心的嬌憨樣子,直呼報應。


    從來都是岑流量勾引人,哪有人能勾引的了岑之豌。


    岑之豌最大的毛病,就是撩人放電不自知。站起來,讓人腿軟,蹲下去,令人腎虛,一顰一笑,一個舞姿pose,天生是來收割人類的,粉絲想她想的天天嗷嗷叫。


    這下好了,一物降一物,遇上了克星。


    楚影後真能忍,床上被岑流量折騰的五迷三道,居然還沒出手……


    惹不起,惹不起。


    越發感受到,楚影後待人處事的深不可測,遊刃有餘。讓人心甘情願為她抓肝撓肺,咣咣撞大牆。


    不過呢,姐姐們的可愛之處,也在於深不可測。各種意義上的。


    步出酒店,楊嘉寶和岑之豌,都對昨晚的賣車事件,避而不談。


    楊嘉寶是誌在必得,非做不可,無須再談。


    岑之豌有點自己的想法。


    單方麵犧牲楊嘉寶在娛樂圈的機會,這不公平,她也不願眼睜睜看著楊嘉寶被綁回家。


    岑之豌隻能做一回達爾文,奉行優勝劣汰,側麵打聽一下小楊總在楊氏控股集團的情況。如果真如損友所言,楊嘉凝搞實業,風生水起,那隻能讓楊ceo退圈了,為祖國保住人才。


    本市富婆多,二代自然也多。


    岑之豌進入會場,party裏的二代小團體紛紛向她打招呼。熟的,不熟的,總要問個好。


    畢竟,得罪別人,擺不平了,最後父母下場撕逼,頂多一場商業惡鬥,損失錢財麵子。得罪岑之豌……


    岑局長會送手銬的……


    楊嘉寶取過香檳,走去泳池邊,吹水聊天,“噯呀呀,你們這些小騷貨!又在花天酒地,也不帶上我!”


    岑之豌低調地來,也是低調地尋找訪談目標。


    “欸,你們知道嗎,楚幼清好像結婚了……”電視廳有一堆人閑坐。


    岑之豌移動過去。


    “豌豌!呀,今天這麽有空!過來,過來!我去,待會兒給我簽兩個名,我送人去!”


    岑之豌加入聊天群。


    有人就說:“應該是結了,最近,奚阿姨沒再找誰相親了吧?”


    另一個男的道:“你們相親的時候,都見到楚幼清了嗎?”


    眾人各倒各的苦水,都是說,未曾有幸,佳人無芳蹤。


    又有一男的講:“害我從國外飛回來,什麽事情都推掉了,巴巴兒地等,麵都沒見著!”


    眾人再都哄然一聲,他們當時有去香格裏拉大酒店的,有去希爾頓旋轉餐廳的,有包下整個米其林空中樓閣的……


    我憑什麽就在火鍋店相的親?是看不起我媽腰間上的那把配.槍嗎?


    不,是看不起岑流量。


    算了算了,不要在意過程。


    岑之豌這才曉得,通過奚金枝的安排,本市所有二代,男男女女,隻要年滿十八歲,都在影後的相親名單上!


    “臥槽,不知道最後誰把楚幼清娶回家了!”


    “特麽好羨慕……”


    “羨慕啥?我瞧楚幼清冷冰冰的,八成是個木頭美人,懂嗎,沒情趣~”


    “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就是!你天台見吧!當初誰誌在必得,讓我們都別去,說娶定楚幼清了!”


    引起公憤,岑之豌也不必再起身攪合幾句,輕然一笑。


    我老婆有沒有情趣,隻能我懂。


    “岑之豌,你有消息嗎?”


    “奚阿姨也找你的吧。”


    岑之豌倚在牆邊,有一種幕後黑手的氣質,隻說:“找了。”


    她也沒說慌,不過,話就說一半。


    找了,然後和我結婚了。


    人家就罵提問的,指著岑之豌,笑鬧道:“你找抽吧!楚幼清特麽最不待見她!——”


    “啊哈哈哈哈!”


    “豌豌!你牛逼!我爸從金薔薇大賞回來,喝醉了,第一句話就是,岑之豌把楚幼清給打了!我都石化了我!”


    岑之豌將手中香檳飲盡,告辭道:“別瞎傳。”


    二代們要通宵玩到明天,楊嘉寶送岑之豌出party別墅,說:“我再待會兒。”


    岑之豌拾級而下,足步輕盈,“嗯。”


    “喂!”楊嘉寶在高處喊住她,“——臭豌豆!你到底幫不幫我!”


    岑之豌心情特別好,一抬眸間,笑得甜怡燦爛,輕陽入嬌林,“幫呀。你現在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楊嘉寶開心一笑,然後趕她走,“——去你的!回家騙你老婆去!”


    岑之豌滾回《大明仙歌》片場,總場記撲來找她。


    “小祖宗,你跑哪兒去啦?以後到哪裏都要和我說一聲,明白不?”


    岑之豌是龍套合約,隻有幾個鏡頭,沒有資格向總場記大人報備行蹤。


    岑之豌狐疑道:“好的呢。怎麽了?”


    總場記虎著臉,架住她,不給亂跑了,“這樣那位才可以隨時找到你!”


    是楚幼清?


    岑之豌心中咯噔噔,開始細思,自己又做錯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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