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岑之豌醒來,雪肩輕裹薄毯,渾身黏膩濕稠的汗液,在飄窗漏入的淺淺晨風裏消散,說不出的輕盈爽快。


    天色明朦未央,可以分辨出床單上東一塊,西一塊的痕澤,分不清誰是誰的,像她們一樣,融為一體……


    楚幼清剛剛下床,曼妙美好的曲線,自上而下,雪膚流溢著曖昧的深淺光澤……


    空氣中,亦充滿她們誘人的滋味。


    “媽上班去了?”


    岑子豌站在楚幼清身後,用薄毯將她裹住,從後麵環腰抱了,下巴墊去楚幼清的肩窩。


    楚幼清像被嚇了一跳,雙手下意識護住胸口,赤著的足,無意間在岑之豌的光足上,輕踩過了幾下。


    岑之豌輕笑了笑,任她踐踏,帶著早醒的慵懶語調,賴在楚幼清身上,柔柔地抱她,“怎麽可以不穿衣服,會被外麵看見的……不可以給別人看見……”說完,探唇埋入楚幼清的發絲中,親了一下。


    楚幼清的指尖,虛搭在岑之豌攬於她腰間的手腕,微微用力,推卻著說:“裏麵這麽黑,外間這麽亮,誰能看見……”


    她們輕輕細細,呢喃對語,岑之豌整顆心都撲在楚幼清身上。


    這是兩人床榻以外的第一個擁抱,楚幼清允了,或許隻是愛潮之後的餘韻。


    岑之豌又想,楚幼清難得一次,和她說了這麽長的一句話,看來自己昨晚的表現還不錯。


    深夜,她脊背抵著寒涼的牆壁,而楚幼清在她懷中點起一場大火。


    狹小的房間與床鋪,不可作聲的壓抑與忍耐,如抱薪救火,加速禁忌的快感……


    楚幼清咬了岑之豌的耳朵尖尖,岑之豌腦中一片空白,下一輪的瘋狂纏綿,周而複始,直到大地暗沉,天光微破……


    從體位上說,岑之豌又一次辦了楚幼清,但精神層麵上,岑之豌每每被楚幼清掠奪一空,歡騰過後,都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迷離和夢幻……


    楚幼清撥去岑之豌放在腰間的手,側了身子,輕輕推開她,拎過浴巾,“我還要去公司……”


    岑之豌被那芊芊指尖一點,倒回床墊上,抬手橫放在額頭,通體虛軟舒爽,暢快的,像躺在雲朵之中……


    那白雲,那柔風,全都是楚幼清。


    岑之豌“嗤”的一聲,打了個輕小的噴嚏,哆哆嗦嗦鑽回被窩。


    愛愛後,完全沒有力氣滿地找小衣什。


    岑之豌想,老媽岑曉秋一定已經出門上班了,不然楚幼清也不會光著身子,就去洗澡。


    可岑之豌太投入,後來又擠著楚幼清,累得睡著了一會兒,什麽動靜,都沒聽見。


    這大概,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岑之豌垂眸,指腹纖長嫩白,好奇地觸了觸鎖骨上的草莓紅印……


    嘶,還有點疼呢。


    我老婆是狼。


    ck-viva女團,公司宿舍樓下。


    楊嘉寶兩天沒見岑之豌,一點都不想念。


    岑之豌停穩車,楊嘉寶攬住車門,對窗裏道:“你從哪兒開過來的呀?怎麽不走前麵?”


    岑之豌等她上了車,“從我媽那兒。”


    楊嘉寶算算日子,“呦呦呦,你老婆也去啦?”


    岑之豌輕“嗯”一聲,道:“楊嘉寶,我錯了。”


    岑之豌當然錯了,楚幼清不給她,她就能半夜三更,打電話騷擾楊嘉寶,哭訴得那叫一個慘烈。


    楊嘉寶也是流量,楊嘉寶也要睡美容覺的。以後楚幼清不給岑之豌的日子,多了去了,她楊嘉寶還活不活,是不是要英年早逝!


    楊嘉寶搔首弄姿,高傲地挽了挽兩側耳發,心滿意足,等待岑之豌的道歉。


    岑之豌發動車,“我想那天晚上,清清是心情不太好。我們第二天,要去見她媽媽,結果待了沒多久,就出來了。後來住我家,清清就又和我羞羞……”


    莫有道歉。


    楊嘉寶氣了,打擊報複,“——你有本事,和楚幼清羞羞的時候,你給我打電話啊!”


    岑之豌抿唇,忍住笑,“寶寶,我發現了一家新的日料,去不去?”


    岑之豌會吃會玩,楊嘉寶就喜歡和岑之豌混,一甩頭發,“你請客!”


    山珍海味,名點珍饈,悠長步道是和歌青竹的走廊,老板娘還特別漂亮。吃完出來,楊嘉寶已經原諒岑之豌了。


    她們要去看電影,楊嘉寶打電話約包廂,岑之豌對著車鏡,閑來補妝。


    楊嘉寶酸溜溜,“有楚幼清的滋潤,美不死你!”


    岑之豌瞧瞧鏡中人,驚訝,“真的,我也覺得自己水嫩多了。”


    楊嘉寶湊上去,往鏡子裏看,何止水潤加倍,眼尾眉梢,更添俏美明媚。


    “瑪德,有性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樣……”楊嘉寶不禁咋舌感歎,羨慕啊。


    岑之豌提前坐遠了些,安慰她,“你再結一次婚吧。”


    楊嘉寶想踢人,“滾蛋!岑之豌,我告訴你,老娘早已擺脫了婚姻的束縛,脫離了你們這種低級趣味!”


    岑之豌:“我喜歡低級趣味。”


    楊嘉寶:“小色胚!”


    一連看了兩場,又餓了。


    楊嘉寶矯揉造作,拖長了聲音,“豌豆,我閑得都要長草啦!”


    經紀人打架,住進醫院。得罪楚影後團隊,公司中高層也在調整當中。


    浮生偷得半日閑,通告是什麽,排練是什麽,通通不認識,流量們必須燥起來。


    楊嘉寶雖然對半夜鬼來電很有意見,但也為岑之豌仔細思考過這件事情,逗她說:“小豌豆,你想不想和楚幼清更有激情,更有快感!”


    岑之豌開車,兩個吃貨向下一個目的地進發,“我們已經很刺激了,天天缺氧,我怕我吃不消。”


    楊嘉寶嗤之以鼻,“沒追求!”


    岑之豌就笑,“講嘛。”


    楊嘉寶開壇授業,“你和楚幼清,你們得談戀愛。懂嗎?你們得約會啊!”


    岑之豌若有所悟,點點頭,附和說,“……老在床上,不好。”


    楊嘉寶很有成就感,豌豆可教也,“對吧,隻在床上交流,沒有安全感的。你們要多了解對方。”


    岑之豌鼓鼓腮幫,“我挺了解楚幼清的。”


    楊嘉寶感到一絲狡黠的氣息,“你怎麽了解的?”


    岑之豌純潔地說:“從頭親到腳。”


    楊嘉寶猝不及防,狗糧吃飽,回味過來,罵道:“耍我!你這個臭狗屁!少特麽秀恩愛,糊的快!”


    岑之豌很得逞,對她笑,“屁屁不氣了,那屁屁說說,去哪兒約會。”


    “裝!”楊嘉寶翻著白眼,丟出兩張入場券,咬牙切齒,恨得咯咯響,“以後別來煩我!”


    天鵝絨質地,燙金色小字。


    岑之豌瞧見,確實很震驚,“寶寶,厲害了……今天的場次,你也能搞到……”


    楊嘉寶頭頂冒出青煙,還怒著,“狼心狗肺。”


    岑之豌將紅色的票券收入囊中,“寶寶,下一家的老板娘,聲音特別好聽。”


    楊嘉寶已經原諒岑之豌了。


    toxis會所的夜場表演,每晚九點半,正式開幕。


    頂級晚間show會所,座位是小劇場的形式,格調風塵高雅,燈光暖色暗淡,黑紅內飾風,單桌相隔,隱私性極佳。


    不為人知,很多出名的大生意,都是在這裏談成的。節目短小精悍,酒水地道純正,陪酒小姐或先生,深諳交際之道,情商比外麵普通公司的白領一族,高到不知哪裏去了。


    當然,也有合家歡的專門場次,畢竟,對於某些家庭,小孩子早些一窺上流社會,有益無害。


    岑之豌攜楚幼清入場。


    楊嘉寶搞到的票,位置不錯。楊大亨家,確實有辦法。


    或者,讓岑之豌她媽、岑局長來,直接一鍋端了這個場子,不然,網上預定,要半年以後。


    燈火中,楚幼清很迷人。


    她們是低調的一對,不想招誰打擾。


    午夜加劇了燈紅酒綠的迷離感,爵士樂歌手走下台,掌聲在各個角落響起,看不大清楚,衣香鬢影的一張張臉孔,這很好,她隻想和楚幼清獨處。


    音樂旋即改調,女郎們唱起活潑的歌舞。


    岑之豌猜,楚幼清很喜歡,這些浪漫的聲色和情調。


    她也喜歡這裏,不是因為接下來的脫口秀讓她發笑,而是身邊有楚幼清,那感覺,有點像醉了一壺清醇的濃酒。


    阿嚏!


    岑之豌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


    她好像是受涼了,不過不要緊,也許是會所裏,氣氛太過熱烈,她反而覺得身上有些冷。


    楚幼清:“穿上外套。”


    岑之豌:“嗯。”


    她們有點像結婚好久了。


    岑之豌借拿外套的姿勢,往楚幼清身邊,又移近了些。


    楚幼清不置可否,紅唇壓在晶瑩的高腳杯緣,抿飲了一小口瓊紅。


    岑之豌感到,她和楚幼清今晚,又要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故事。


    阿嚏!


    岑之豌接過楚幼清遞放在桌線中央的餐巾紙,不偏不倚,連餐巾紙,都如此的高冷。


    “謝謝。”


    她背過身,剛要再小小的“阿嚏”一次,下一個單人脫口秀開始了。


    “我和我老婆,喜歡角色扮演,cosy~”


    台下哄笑,集體發出“哦!——”的一聲。


    “非常性感。”


    有人開始吹口哨。


    “我現在最喜歡的角色是:


    教授和大四學生。她必須通過我的考試,才能畢業~


    我告訴你們如何操作~”


    “哈哈哈哈哈……”台下大笑。


    楚幼清看了岑之豌一眼。


    岑之豌一個哆嗦,要死了。


    不,她不是專門帶楚影後來聽黃段子的!


    哎呀,她好大的狗膽!


    “我去趟洗手間……”岑之豌借故離去,臉頰緋紅。


    穿過走廊,岑之豌夜半三更,再次吵醒了楊嘉寶。


    “楊嘉寶!你想害死我呀!”岑之豌一手堵住耳朵,另一隻耳朵緊貼聽筒,“你不說今晚是……清場嗎?清心寡欲的清?怎麽會有……怎麽會有成人內容?!”


    楊嘉寶困得死在床上,火都發不出來,含糊地問,“你們不是成年人嗎?”


    “我……”岑之豌倒也無法反駁,如此這般的,將段子複述了一遍。


    “我該怎麽辦?”岑之豌問楊嘉寶,“楚幼清一定以為我……”


    “是個小色胚。”楊嘉寶說,“你在哪兒啊?”


    岑之豌囁喏道:“我在走廊裏。”


    楊嘉寶氣笑,“嫩伢子,你跑什麽?你不能把楚幼清一個人丟在裏麵啊!”


    岑之豌就急忙往回走,“你是想坑死我吧。”


    楊嘉寶避嫌道:“他們有時候也自由發揮的咯。”


    岑之豌:“我告訴你,我要告訴楚幼清,是你買的票。”


    楊嘉寶急了,“豌豆!有話好說!……喂?喂?岑之豌,你怎麽不說話?”


    成人脫口秀還在繼續,岑之豌頓住腳步,發現楚幼清托腮,聽得非常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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