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完全沒有飆起戲來。


    翻雲覆雨過後,夏疏桐哪兒還有心思在意拍戲不拍戲的,隻覺得自己累得快要死了。


    剛開始,狼崽子本來是乖乖巧巧呆在下麵的,還說自己絕對不會多動一下,結果中途忽然反悔,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把夏疏桐累得死去活來。


    一覺睡到晚上七點,眼睛都還有些睜不開。


    一起出去吃了頓晚飯後,夏疏桐又立馬躺回了床上繼續補覺,免得明天拍戲時精力不足出什麽意外。雲非霧下午得逞了一次,晚上也就乖了,早早地抱著夏疏桐一塊兒睡著。


    翌日。


    九點左右,一切準備就緒,開始拍攝。


    “action!”


    舒今宇提上果籃,沿著蜿蜒山路,好奇地一點點走向養殖場的方向。


    她終於要見到養殖場裏那個女人了,她有些害怕、有些緊張,又有些好奇。她想知道,村民口中那個惡魔一般的寡婦,究竟是什麽樣的人。


    小院裏種了幾顆槐樹,有些陰森,再伴著一聲聲犬吠,有些像恐怖電影裏麵的鏡頭。


    舒今宇緊張到了極點,卻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敲了敲院門。


    門開了。


    看見那個嬌柔美麗的女人後,舒今宇愣了一瞬。


    雲非霧愣了一瞬。


    ……


    “停!”


    第一個鏡頭拍完,雲非霧和夏疏桐對視,雲非霧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反而是夏疏桐很快出戲:“貓貓?”


    雲非霧歪著頭,略帶迷茫地眨眨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被花子楠叫到監視器麵前。


    “雲小貓,你覺不覺得,這個眼神有些不對勁兒?”花子楠將鏡頭拉到舒今宇第一眼看見柯鈺時,微微愣神的那個眼神那兒。


    “剛才拍的時候我覺得沒問題,可現在越看越覺得味道不對。”花子楠緊緊皺著眉,“雲小貓,你的眼神……舒今宇初見柯鈺時,應該是驚豔的那種感覺,她當時想的是‘村裏居然有這麽美的女人’。可你表現出來的卻像是疑惑,你像是在疑惑‘這個女人是誰’,是不是,雲貓貓?”


    雲非霧垂眸:“嗯,抱歉。花導,我們再來一次吧。”


    她剛才……的確失誤了。


    明明之前和夏疏桐對戲時還沒事,自己前幾天看著夏疏桐和別人拍戲時也沒事,可是當她代入到舒今宇的視角中,看著穿上柯鈺的戲服,化著柯鈺的妝的夏疏桐,她一時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她是雲非霧,還是舒今宇?麵前的人是夏疏桐,還是柯鈺?


    後麵出戲的時候,雲非霧也遇到了一些小問題——明明她的錨點就是夏疏桐,就在她的麵前,她卻有些出不了戲。


    拍戲這麽多年,雲非霧還是第一次出這種問題。


    這時,夏疏桐輕輕攬住她的腰,關切道:“怎麽了?是不是……昨天太累了,要不要休息會兒?”


    “咳咳……”花子楠猛地咳嗽兩聲,轉過頭去,假裝自己沒聽懂夏疏桐在說什麽。


    雲非霧看見夏疏桐微紅的臉頰,眼中即刻漾起笑:“沒有啦。軟軟,我們重新再來一次吧?”


    一定是因為第一次和夏疏桐拍戲,有些不習慣,才會進不了狀態,隻要迅速習慣就好了。


    第二次拍攝,全程果然沒再出什麽問題。


    敲門聲一響起,院子裏的狗就凶狠地吠了起來。


    柯鈺微微皺眉,除了定時來收豬肉的工作人員,已經很久沒人來拜訪過她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哪個討厭鬼。


    她趕開幾隻大狗,捏出一個柔弱的表情,怯怯打開了門:“你好?”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少女。


    少女不過二十三四歲,眸光靈動,長得清秀漂亮,穿著雖然樸素,卻不像村裏人的打扮。少女看見她時,愣了一瞬,似乎是被她的外貌給驚訝到了。


    柯鈺有些想笑。


    沒想到除了男人,居然還有女孩會被她的相貌所蠱惑?


    而且這個少女看起來像是從城裏來的——是那個新來的支教老師麽?


    柯鈺正思考時,少女開口了:“你好,我是舒今宇,是村小新來的支教老師。今天學校放假,我這就想著來拜訪一下鄰居。這是我在集市裏買的果脯,味道很不錯。”


    少女聲音清脆,像是清晨歌唱的百靈鳥。


    柯鈺表麵上沒有任何反應,內心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這還是她寡居深山四年來,第一次有人對她露出純粹的善意。


    以前三癩子那些男人對她好,是饞她的身子。可是柯鈺看得出來,舒今宇的善意是沒有目的的。舒今宇就像是一隻天真爛漫的小鳥兒,對周圍一切都懷抱著善意的探究欲。


    舒今宇,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柯鈺後退一步,被睫毛遮住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


    她接過女孩手中的籃子:“謝謝你,我叫柯鈺。”


    柯鈺也說不清為什麽……僅僅一個照麵而已,她就覺得,自己在被這個女孩所吸引,她好像,有些喜歡這個名叫舒今宇的女孩。


    不過,柯鈺清楚,自己是個惡劣至極的人。


    她的喜歡是占有、是欺瞞、是玩弄、是挑逗。


    或者說,她其實根本不喜歡舒今宇,她隻是被這個小姑娘陽光的氣質所吸引,而她又剛好喜歡女人,所以才會產生……逗逗這小姑娘玩的惡劣想法。


    遲疑幾秒,柯鈺拉住舒今宇的手:“進來坐一會兒嗎?”


    ……


    緊接著,就是屋內喂果脯的鏡頭。


    進入房間後,舒今宇坐在桌邊,和柯鈺聊了幾句。


    “柯姐姐,很好吃的,你嚐嚐?”眼看要沒什麽話說了,舒今宇急忙拿出籃子裏的果脯,聲音輕快。


    柯鈺眸光有些怯怯的,她柔弱地捏起一塊果幹,沒有放進自己嘴裏,而是送到了舒今宇唇邊。


    她想看看……這個小姑娘會是什麽反應。


    舒今宇一怔。


    她看著柯鈺嬌柔的麵龐,腦海裏驀地閃過很多東西——柯鈺也是用同樣的笑容勾引三癩子,然後將刀抵在三癩子脖子上,把他嚇得屁滾尿流。柯鈺用這種笑容欺騙了許多人,現在又騙到她頭上來了。


    等等,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她是舒今宇,不,是雲非霧。桌前正在喂她吃果脯的人是柯……是夏疏桐。那她們在做什麽?在拍戲。她是舒今宇,夏疏桐是柯鈺。


    原來如此。既然是在拍戲,那麽她不該知道那麽多的。她隻該知道……眼前的女人柯鈺,是個柔弱的菟絲花,而非讓人沉迷的罌粟。


    短短一瞬,舒今宇腦子又歸於平靜。就連鏡頭外的花子楠,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她伸出舌尖,本來想將柯鈺手上的果脯卷入唇中,卻不料,不小心含住了柯鈺的手指。


    柯鈺低下頭,耳根驀地紅了,卻又怯弱地不敢將手收回來。


    舒今宇的臉頰也染上一層緋紅,她愣了愣,立即跳開:“對、對不起柯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沒、沒關係。”柯鈺抽回手,局促地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舒今宇看見她擦手的動作,臉紅更甚,羞恥得恨不得挖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


    “柯、柯姐姐,我先走了……下次再來見你!”說完,舒今宇逃似的衝出房間。


    門一關,柯鈺唇角就勾起一個魅惑的笑,眸中更是笑意瀲灩。她走到屋後,一把推開窗戶,遙遙望去,下邊不遠處就是村小。從這個角度,她可以很輕易地將整個小學收入眼底。


    “卡!”花子楠鼓掌,“過了。”


    雲非霧站在原地,一隻手捂著心口,迷茫地望向房門裏。


    夏疏桐很快從裏邊出來:“貓貓?”


    雲非霧歪歪頭,直到夏疏桐走到她麵前,一隻手揉上她的腦袋,她眼中的迷茫才徹底消散。


    ……


    這一段拍完了,吃過午飯,就開始了下午的拍攝——舒今宇的“春丨夢”。


    “action!”


    舒今宇幾乎是從養殖場裏逃回學校的。


    一直到了下午,她回想起含住柯鈺指尖的那個瞬間,都還會覺得臉紅心跳。幾個小時內,舒今宇已經蹲在學校後的小溪旁,洗過好幾次臉了。


    山泉水冰涼透骨,可還是消不了她臉上的燙意。


    自己這是怎麽了?不過是、不過是不小心舔到人家手指了而已,而且大家都是女孩,又有什麽可害羞的?舒今宇想不明白。


    臉頰卻不爭氣地又紅了起來。


    最後舒今宇重重歎口氣,決定好好睡個覺休息休息,不再想這件事了。


    村小一共隻有兩位老師,另一位王老師雖然也是支教,但她家就在附近的縣城裏,每周五到周六,她都會回家休息,現在學校裏就隻有舒今宇一人。


    舒今宇一躺上床,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模糊間,她感覺有一個人來到她身邊。


    柯鈺輕輕推開門,徑直坐到床邊:“今宇?”


    聲音柔柔的,又有些空靈。


    “柯、柯姐姐?你怎麽來了?”舒今宇從床上坐起,迷糊道。


    “我來看看你呀。”柯鈺柔和地笑了,“謝謝你的果脯,很甜,我很喜歡。”


    說著,她一隻手柔軟地撫上舒今宇的臉頰,替她整理好鬢邊雜亂的發絲。


    柯鈺的手指很軟。


    柔弱無骨。


    舒今宇感覺,自己的臉頰好癢,好麻,像是被羽毛細細地撫過,連帶著整顆心都癢了起來。而身體也……一下子軟了起來,根本沒有力氣。


    好像有股電流在身體裏亂竄,不疼,卻弄得她躁動不安。


    柯鈺的手指沿著舒今宇的頜骨慢慢往下,忽然一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輕輕抬起。


    舒今宇眼角瞬間濕潤了起來,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想躲,可是又沒有力氣,隻能眼睜睜看著,柯鈺那張嬌媚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


    這時候的柯鈺,和上午見麵時是不一樣的。同樣一張臉,可現在柯鈺卻滿是攻擊性,讓舒今宇又害怕,又緊張,又有些……期待。


    ……


    監視器前,看著兩位主角的動作,花子楠滿意地點了點頭。


    曖昧、微妙,又飄渺的夢境。


    她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原本,夢的內容到這裏就該結束了,但花子楠突然想順著兩位主演的發揮,再拍上那麽一段。


    ……


    柯鈺越來越靠近,溫暖的鼻息灑在舒今宇的臉頰邊,癢癢的。


    舒今宇最終放棄了掙紮,閉上眼,忐忑地等待著柯鈺下一步動作。


    很快,柯鈺柔軟的唇與她相觸。


    隨即是溫柔的舌尖。


    甜甜的,軟軟的,十分……美味。


    舒今宇支撐在床上的手,忽然握成拳頭。


    不對,這不是舒今宇該有的反應,她該覺得緊張害怕,而不是還有空去想柯鈺的舌尖、溫津多麽美味。這是雲非霧才會有的想法。不對,這種熟悉又美好的感覺……麵前的人不是柯鈺,是夏疏桐。


    雲非霧忽然抓住夏疏桐的手臂,一下子反客為主,動作強勢起來。


    夏疏桐不爭氣地軟在她的懷裏,喉嚨裏差點發出一絲羞恥的聲音。


    “停!”


    花子楠是用喇叭喊出來的,聲音貫穿整個片場。


    兩人猛地分開,各自喘丨息。


    雲非霧皺著眉,腦海裏閃過無數雜亂的東西。她又沒有控製住自己,又一次在戲裏麵迷失了,她差點又沒分清夏疏桐和柯鈺。


    這次夏疏桐由於尷尬和羞恥,倒沒有注意到雲非霧的異樣。


    花子楠對著監視器看了許久,最後對兩人道:“剛才那段,從柯鈺捏起舒今宇下巴開始重新拍。不要接吻,柯鈺就在舒今宇唇上簡單碰一下就行了。”


    再次開始。


    柯鈺捏著舒今宇的下巴,微微抬起。


    舒今宇因為羞恥和緊張,弱弱地閉上了眼。很快,柔軟地唇落在她的唇邊。


    “唔——!”舒今宇從喉嚨裏發出一絲呻丨吟,猛地從床上坐起。


    她醒了。


    她立刻回憶起來,自己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夢。


    舒今宇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她竟然、竟然夢到了上午那個嬌柔的寡婦柯鈺,還夢到,自己差點就和她接吻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自己怎麽會做這種夢?而且對象還是一個女人……!


    舒今宇感覺自己臉頰燙得要命,腦袋裏也一片混亂,像是炸開了煙火似的。她惶然地在屋裏踱步,可是怎麽也想不明白,最後又蹲到屋後的小溪邊,迷茫地蹲下身子。


    “嗚……”可憐得快要哭出來。


    ……


    “好,收工!”花子楠拍拍手。


    雲非霧仍然是第一時間望向夏疏桐。


    最後拍舒今宇的獨角戲時,雲非霧倒是迅速找到了狀態,包括出戲也是,看見夏疏桐的那一瞬間,她就從戲裏走了出來。


    今天的拍攝雖然剛開始出了點小岔子,但總體還算順利,下午五點不到就收工了。


    吃完飯,夏疏桐和雲非霧沒有急著回房間,而是去村小的操場上散了會兒步。前來散步的工作人員不少,但大家都隔著一段距離,各不相擾。


    “貓貓。”夏疏桐牽著雲非霧手指,腦海裏閃過今天一天發生的種種,最後還是溫聲問道,“你今天狀態不好?”


    今天上午拍戲時,雲非霧就ng過一次,下午的吻戲更是反客為主,完全沒按照劇本來。按理說,雲非霧不應該犯這種錯誤才對。而且夏疏桐察覺到了,雲非霧在戲外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夏疏桐不由得想,是因為自己第一天和她對戲,沒有把控好,不小心影響到她了嗎?


    雲非霧愣了愣,低頭搖搖頭。


    明晃晃的有心事。


    夏疏桐捏住她的手指,撒嬌似的晃了晃:“貓貓。”


    又問:“是不是我今天沒有演好,影響到你了?”


    “不、不是。”雲非霧立刻搖了搖頭,沉默一會兒,歎口氣,“是我……我也說不清楚自己出了什麽問題。可能是第一次和你一起拍戲的原因,我有些分不清戲裏和現實,分不清對麵的人是你還是柯鈺。沒關係的軟軟,我明天應該能調整過來。今天隻是有些不適應。”


    分不清戲和現實?夏疏桐眨眨眼,立刻想起來,她曾經問過雲非霧“會不會迷失在戲裏”。


    一般來說,演員入戲、與戲中角色共情主要有兩種方法,第一種是“移情”,將自己在現實裏的情感移到角色身上,比如角色悲傷的時候,演員並不是因為戲中的情景而悲傷,而是因為自己現實的經曆而悲傷。這種方法的缺點很明顯,當演員在現實裏找不到對應的情緒時,就可能進入不了狀態。


    第二種則是忘記現實裏的一切情緒與記憶,完全把自己代入角色當中。這是一種很吃天賦的方法,演員代入的能力越強,就越能進入狀態,與戲中人物共情。但這種方法的缺點也很明顯,首先是遇到比自己演技強的演員時,容易被壓戲,重者甚至可能導致精神失常。就算不被壓戲,演員也很可能因為頻繁入戲而迷失在戲裏,分不清拍戲和現實的區別。


    雲非霧演戲,從來都是第二種方法,但她從來不會在戲裏迷失,因為在現實裏,她有一個看不見的錨,錨點是……夏疏桐。


    夏疏桐不僅記得這一點,還隱約記得,這是小時候她教給雲非霧的方法。


    ——“軟軟,每次我把自己代入角色之中後,都會有些分不清戲裏的世界和現實,我該怎麽辦呢?”


    ——“嗯……那就給自己定個錨點吧?就比如像……你很喜歡的一個東西?每次你想到它,就知道自己在哪裏了。”


    雖然雲非霧後來接受過係統的教學,大學也讀的是電影學院,算是科班出身。但她始終用著錨點的方法出戲,並且十分有用,從來不會失效。


    這麽多年過去,雲非霧早已養成了習慣。夏疏桐不在身邊時,雲非霧就想想她的名字,想想她的樣貌,立刻就能從戲裏走出來。夏疏桐在身邊時就更簡單了,隻要朝她看一眼就行了。


    可現在,當雲非霧的“錨點”夏疏桐也開始演戲,和她一起站在片場中間,雲非霧就有些分不清了。


    入戲時,她分不清眼前人是柯鈺還是夏疏桐。到了該出戲的時候,又分不清是夏疏桐還是柯鈺。雲非霧的錨點是夏疏桐,不是柯鈺,當她開始分不清的時候,錨點自然而然就失效了。


    夏疏桐輕輕歎了口氣,她對小時候的記憶本身就很模糊,隻是隱約記得一丁點兒而已。夏疏桐記得是自己幫雲非霧提出“錨點”的概念,卻不記得自己當時究竟是怎麽想的,對她而言,“錨點”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貓貓,低頭。”最後,夏疏桐想了想道。


    雲非霧乖順地停下腳步,在夏疏桐麵前微微低頭。


    夏疏桐立刻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又將她抱入懷中:“貓貓,我相信你。”


    夏疏桐無法給雲非霧提出適當的建議,但她相信雲非霧,她會陪在雲非霧身邊,和雲非霧一起麵對問題、解決問題。


    雲非霧重重“嗯”了一聲,眉眼彎彎。


    兩人靜靜地在操場上抱了會兒。


    六月初,山裏夜晚的溫度還很低,夏疏桐很喜歡這種和雲非霧緊緊相貼,感受著對方體溫的感覺。稍微動動脖子,就能感覺到,雲非霧溫暖的鼻息灑在自己脖子、耳根、側臉處。有些癢,又讓人覺得莫名安心。


    結果一轉頭,夏疏桐就看見……


    一旁散步的工作人員和另外幾個演員,通通拿手指捂著眼睛,卻還是透過指縫朝她們看,其中還有人笑得一臉癡傻。


    夏疏桐:“……”


    她紅著臉拉上雲非霧的手:“我們回房間。”


    雲非霧倒是不介意,輕笑幾聲,跟上夏疏桐的步伐。


    進了房門,夏疏桐臉上的緋紅才褪去,她嚴肅地對雲非霧說:“貓貓,你覺不覺得,那個彭安有問題?”


    “彭安?”雲非霧眨眼,“他怎麽了嗎?”


    “他……總是看我們,還總是對著我們笑,笑就算了,每次還都笑得很奇怪。剛才在操場上就是。”夏疏桐越想越不對勁,眉毛逐漸皺起,臉色也冷了下去,“他是不是,對我們……不,對你有意思?”


    夏疏桐記得,好像以前彭安和雲非霧合作過,演的還是一部感情片。


    “啊??”雲非霧怔住。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這幾天裏,彭安的確經常對著她們笑,不過那種笑容……嗯,總之不是夏疏桐想的那樣。


    “軟軟,彭安他有女朋友。”雲非霧忍不住笑了笑,“而且圈內很多同齡人都知道,彭安他是個……嗯,是個百合男。”


    “嗯?百合男什麽意思?”這回輪到夏疏桐不解了。


    雲非霧眸中笑意靈動。


    也對,老幹部夏疏桐沉迷工作,連花吻療法是什麽都不知道,那沒聽過百合男也正常。


    “百合就是兩個女孩子在一起,對不對?”雲非霧輕笑解釋道,“那麽百合男……”


    夏疏桐輕輕拍了拍床,悟了:“就是想要變成女孩子,再和女孩子談戀愛的男生對不對?”


    雲非霧:“???”


    在雲非霧愣神時,夏疏桐又酸溜溜地補充一句:“貓貓,彭安他果然對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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