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精靈僅用一晚便凶名遠播。除了與伊甸相熟的幾隻鬼外,度潛再沒看見別的鬼影。


    這讓度潛的心情十分舒暢。到晚上,伊甸倒也沒將他趕去柴房睡,當然他想直接和伊甸同床共枕,那伊甸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不過這事也並不絕對。


    度潛沒有睡,他在地宮睡了那麽久,現在也不需要睡眠。他一直聽著隔壁房間的呼吸聲,這一天的事情太多,隔壁房間的人輾轉了許久,才漸漸睡著。


    但那平穩的呼吸聲沒有持續太久,度潛很快聽見隔壁房間某人赤著腳踩在木板上的聲音。他從床上起來幾步走至門邊,將門打開,那隻黑暗精靈正好也剛站在門外,見他開門,對他歪頭一笑。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互相碰撞著。


    門外的人踩著腳向前走了一步,門內的人也伸出手攬住對方的腰,接著熾熱的溫度便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黑暗精靈忽然躍起,而門內的男人穩穩地接住對方,由著對方修長的雙腿夾在自己的腰間。


    他們靠得那樣近,一方的熱度完全能傳遞到另一人身上,呼出的熱氣都打在了對方的臉上,他們氣息糾纏、相融,難分彼此。


    懷裏的黑暗精靈微微張著唇,大概是距離太近,他那雙紅眸是否有些無法聚焦,露出兩分迷茫。度潛再按耐不住,低頭攝取著眼前人唇上的甜美。


    從最初的淺嚐到迷戀到瘋狂,兩人都逐漸沉迷其中,難以自拔。


    換做以前,度潛絕想不到這世上竟有人會讓他如此著迷。


    滿月已過。但因黑暗精靈釋放出的木係元素,這片茂盛的森林也吸引來了許多蟲子與變質植物,這其中就有不少是能在黑夜中散發出光亮的。就在度潛房間窗外對立的一棵樹上就攀附著一條發著瑩瑩藍光的藤蔓。


    這微弱的光亮不足以照清室內的旖旎,而在附近存在但又不敢靠近樹屋的蟲子們,也聽不懂室內時不時傳出室外的喘息。


    它們聽不懂,但偷摸著進來想看他們王的愛情的魔物們倒是能聽懂。隻是他們也不敢湊得太近,要是打擾到了王與王後的興致,那絕對是死的連渣都不剩。


    “唔…舔深一點…”伊甸抓著度潛的頭發,被觸碰到某個點時,猛地昂起頭,露出脆弱又美麗的脖頸。


    度潛一手將他的右腿架在自己的肩上,一手巡上在伊甸展露出來的脖子上輕輕摩挲,卻又被黑暗精靈受不了地拿開,但度潛卻不舍得離開,便順勢改為與他十指交扣。


    “怎麽樣?聽到了嗎?”聚眾偷聽的一眾魔物問著他們之中聽力最好的那一個。


    被問到的魔物搖了搖頭。他們幾乎都在荒地的邊緣,就算他耳力好,但這麽遠都能聽到就有鬼了。啊不是,這邊鬼還挺多的。


    所以說,他們在這到底是在幹嘛?聽不到很正常,聽得到就死翹翹。


    真是活太久了閑的蛋疼。


    …


    伊甸渾身都軟綿綿的,手裏捏著身旁男人的事物,有一搭沒一搭的,一點也不上心。


    度潛被他玩得不上不下,用牙齒磨了磨這小壞蛋的尖耳泄憤。黑暗精靈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直接把手拿開了,然後打了哈欠,說道:“你太慢了,我手都酸了。我困了,我要睡覺。”


    還真是爽完就扔。度潛咬牙切齒地想著,卻也沒強求伊甸做什麽。他將人半擁進懷裏,低聲在伊甸耳邊道:“寶貝,睡著之前好好想一下我們是怎麽認識的好嗎?早點記起來,晚安。”


    伊甸嘟囔了一聲,像是在說不好,也像是在說好。


    度潛沒有細探究竟,用了一個清潔術幫伊甸清潔身體,看來真是困了,那麽愛幹淨這樣也能睡著。做完之後,他又將伊甸脖子上的頭發捋開。


    黑暗麵做出的舉動,是代表被克製被壓製被控製住的內心的渴望。所以這會兒看著伊甸的度潛除了某地方不太舒暢外,還是很愉悅的。


    黑暗麵的伊甸一再親近他,這也說明即便不記得他了,他還是會向自己靠近,他的伊伊是打從心底在意著他的。當然,如果不在意,伊甸也不可能會來到這個地方。


    這一切都讓度潛宛如泡在蜜罐裏,隻是對伊甸他卻有些抱歉,他不知道伊甸到深淵是否會後悔——畢竟黑暗麵的出現讓伊甸有些無措。


    但抱歉歸抱歉。


    度潛凝視著伊甸的側臉,手中把玩著伊甸的手,眼神晦暗。


    寶貝,就算你後悔也晚了。


    他原給了伊甸兩個選擇,一是在外麵等他,如果不想再繼續,度潛也會放手;二是來深淵,他已經提前說過深淵的種種危險,但伊甸還是來了,這代表著什麽不言而喻,度潛又豈會放手?


    所以,睡吧寶貝,我將以無盡的生命與你相伴。


    度潛吻了吻懷裏的人都額頭,擁著他入眠。


    而被吻的人,嘴角微微彎了起來。


    伊甸在做夢。夢裏他又一次從精靈森林裏出來,這次出來後,到的是一處山脈的森林。森林未經開采,高大的樹木遮擋住了大部分光線。


    而在這樣有些像恐怖電影裏的死亡森林的地方,伊甸遇見了個男人。


    男人的衣服像是被什麽灼燒過,邊角處很破爛,但他卻算不算狼狽,除了衣服外,他看上去並沒有哪裏不好。


    發現有人正在觀察他,那男人偏過頭來看向伊甸,男人的視線在伊甸的臉上和不同於人類的尖耳上停留了幾秒鍾,然後朝他走過來問道:“請問,這裏是哪裏?我第一次出來,好像迷路了。”


    伊甸上下打量著他,這個男人氣質很好,並不像流浪漢,經過一番試探和猜測後,伊甸認為這人可能和他差不多,是從某個隱居的深山裏出來。


    加上聽說對方山裏森林裏能吃的食物很少,他又身無分文時。伊甸便帶著他去了就近的一座采石山打零工。


    伊甸可太懂什麽證件都沒有,要在人類社會上賺錢的艱難了,本著少讓同樣從深山裏出來對外界知之甚少的男人不用像他一樣走彎路,伊甸少有的對一個陌生人熱情了起來。


    不過,當男人與他領到第一份工資,看著男人懵懂又感激的目光時,伊甸的成就感也是非常強烈。


    再之後,伊甸就將自己從大團那裏得知的一些網絡信息和神乎其技的科技產品都講給度潛聽。兩人很快熟悉了起來。


    某一天,男人因為工作,不小心受了點傷。伊甸當即就放下工作去照看他。低頭認真幫忙包紮的精靈,根本沒發現原本痛得臉都發白了的男人,正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好像知道這是個夢,睡夢中的伊甸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這男人,原來那麽早就在用賣慘來吸引注意力了啊。


    都不用想,接下來自己肯定會再上當——這男人的演技真的完全看不出痕跡,什麽傷都是那種實在堅持不住的悶哼,非常的自然不做作。


    看起來強大的男人突然受傷時的脆弱,比起本身就脆弱的人更讓人動容。


    伊甸幾乎要止不住笑了,他翻了個身,拱進旁邊人都懷裏,笑出了聲音。


    “夢見什麽了?這麽高興。”身邊的人低低地發出聲音,因為剛醒,嗓音又沙又撩人。


    伊甸當然沒有應度潛的問題,但仿佛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的情況,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便又像昨天一樣,望進度潛幽深的眼裏。


    伊甸瞬間清醒了過來,從床上一坐而起,他原本要質問度潛怎麽睡在他的床上,但他又很快發現,這裏是度潛的房間。


    這個情況也讓伊甸回想起自己在度潛走後從他床上醒來的情景,以及他心虛地用清潔術將度潛的床鋪去除味道的畫麵。


    “又忘了?”度潛跟著起身,衣服鬆鬆垮垮的,他伸手理了一下頭發,就露出大片滿是紅印的胸膛,再往上,他微微抬起的下巴與喉結上都有明顯的咬痕。


    這種地方,自己是沒法做到的。那到底是被誰弄上去的,這個問題的答案相當明顯。


    伊甸都想要這床被子將自己蓋起來。


    啊啊啊他的欲念有這麽強嗎?怎麽每晚都跑到這男人的房間裏來?難道不知道的那些晚上也是這樣?


    還有,伊甸低頭也看了看自己,果然也發現了不少罪證。


    伊甸臉色幾經變化,最終惱羞成怒。他突然掀開被子,站在床上踹了度潛一腳,便慌忙從這房間裏逃掉了。


    度潛揉著自己被踩得並不重的胸,止不住想笑,開始在接受了嗎?脾氣變大了呢。


    不過一會兒可能要讓人給他買顆榴蓮來跪跪,不然老婆可能一天都不會理他。


    嗯……他頂多是沒反抗,就算他家伊伊要收拾,應該也不會把他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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