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什麽秦磚漢瓦的並不感興趣,隻想趕緊鑽到那大坑內看個究竟。


    古教授還想再仔細查看一番這四壁的青磚,張凱龍連忙催促他:“古教授啊,這地道又跑不了,等咱完成這件案子後,你有的是時間。”


    古教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趕緊跟著向前走去。


    一切和王二搗蛋說的一樣,這四壁青磚的通道盡頭是一麵帶著大窟窿的磚牆。


    張凱龍讓兩名警察拿著錘子和鐵鎬一陣猛敲,把窟窿口敲大了。


    窟窿口的對麵就是巨坑的坑底,我們一行人先後都鑽了過去。


    我不知道怎麽用語言形容眼前看到場麵,那場景就好像剛剛地震了一樣,整個坑底一片淩亂,幾十棵大樹橫七豎八,加上破廟的斷壁殘垣,所以除了幾口黑棺材的一角,也看不出廢墟下麵被壓的是什麽。


    王局長和幾個留守的警察在巨洞上麵喊:“怎麽樣!發現什麽了?”


    張凱龍也不好做主,便把“皮球”踢給了古教授。


    破案抓賊是張凱龍他們這些專案組警察的特長,但一碰到這種邪裏邪氣的詭事,他們也成了門外漢。


    “古教授,你看這坑內的情況……能不能看出些什麽?”


    張凱龍問道。


    古教授已經仔細打量了一圈,這時候正盯著那幾具黑棺材的一角,看他滿臉的疑惑不解,好像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站在下麵看,這巨坑抵得上一個普通學校的操場大,整個四周的牆壁都是青磚壘砌而成的,不過幾乎所有的青磚都已破舊不堪。


    古教授正當了一下眼鏡,吸了口冷氣,搖著腦袋回道,“我還是覺得像是個搞祭祀的地方,隻是這棺材……”想了想,他話鋒一轉“我覺得這廢墟下麵有東西,要想弄明白這是幹什麽的地方,還得把這些東西清理出來啊!”


    這大坑少說也得七八十米深,而且我聽著古教授的意思,並不想破壞這一圈的青磚牆壁,用他的話說是“這裏每一塊磚都會說話,都是古人留下的磁帶”。


    古教授想四處轉轉,這種地方對於一位考古愛好者而言,無異於中年婦女進了商店,簡直不舍得離開。


    無奈塌陷的太厲害了,隻挪了幾步,他便放棄了,但是我隱約的看得出這古教授好像看出了點什麽,可能自己還不太確定,也可能根本就不想告訴我們。


    剩下的事情,就由警察和文化館的人處理了,他們立刻調來了更多的人,還找一輛吊車和兩輛卡車,準備把坑底的廢墟清理一下。


    陳老三說要留下跟著張凱龍,幫著一起清理坑底,我對這種事不感興趣,於是叫上李小壞和王二搗蛋去鎮上吃午飯。


    三個人上一次聚在一起的時,還是過年時,那時候我還是個十足可憐的小乞丐,有時候跟著村裏的包工頭丁立群打點零工,也就能混頓飽飯。


    冬天,我那小破屋透風撒氣的,根本待不住人,白天幾乎都在外麵“蹭暖”,晚上就蓋上僅有的兩層被子。


    李小壞和王二搗蛋家經濟條件也一般。


    那一天三個湊在了一塊,王二搗蛋就商量我倆,偷著把後街胡大娘家的母雞買了,然後去鎮上搓一頓。胡大娘是個老寡婦,平時也沒什麽收入,家裏養了七八隻母雞,每攢上幾十個雞蛋就去集市買。


    那天下午我們用白酒拌上玉米,撒到了她家院外,很快就有兩隻母雞醉倒了,我抱了一隻黑色的,小壞抱了一隻花色的,三個把母雞用袋子蒙起來,騎著兩輛自行車到了鎮上。


    這一次賣了五十多塊錢。


    高興的我們仨上蹦下跳,就想著再進行第二次“偷盜”,然而第二次的時候就被恰好出門的胡大娘抓住了。


    一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雞被我們偷著買了兩隻,她立刻嚎啕大哭起來,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就去李小壞家,說要砸爛他家鍋(李小壞家距離胡大娘家最近),最後他們兩家各賠了五十塊錢,這才了事。


    也許是看我年齡小,又是個孤兒,胡大娘並沒有難為我,甚至連一句訓斥的話都沒說,這反而弄得我心裏很不得勁。


    過完正月十五,王二搗蛋就被他爸爸送去投奔了一個遠方叔叔,在一家建築公司打工。


    三個人半年沒見,各自經曆了不少事情,一邊喝著酒,一邊暢所欲言起來。


    王二搗蛋所謂的談資,無非是哪個大老板一年賺了多少錢,哪個老板在外麵包養了幾個小三,又或者是晚上,哪個打工仔和打工妹偷著約會,為了省錢開房,直接在廠子外的樹林子裏幹了起來……


    惹得我和小壞聽了哈哈大笑,剛吃到嘴裏的花生米便噴了出來。


    李小壞沒有說自己的事,而是把我在賀蘭山的事情挑著摘著說了一通,當他聽李小壞說到我被選為了“種人”一連圓了幾十個妙齡女孩做媽媽的夢時,他雙眼都直了,非要拉著我們帶他去。


    又惹得我和李小壞笑得前附後仰。


    三個人幹掉兩瓶白酒,我倒是沒什麽醉意,可他倆說話都大舌頭了。


    李小壞問王二搗蛋:“蛋哥!你這次回家有事啊?”


    “也沒啥事,我們建築公司包了一個清理黃河淤泥的工程,這不恰好在咱們區嘛,我就順便回來看看,而且……而且聽我爸說這段時間村裏發生了很多事……”


    “在村裏待幾天?”我隨口問道。


    “明天就得回去!在外打工不比在村裏,時時處處都人管著,不自由呐!”


    三個人直喝到下午三四點,氣得快餐店裏的服務員瞪了我們好幾次。


    三個人唱這歌,互相攙扶著出了快餐店,風一吹,倆人就像放彩花一樣,“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我們膩膩歪歪回到村子時,已經是六點多鍾,夏季的六點多鍾太陽還挺高,隻是沒有中午那麽炎熱了。


    我們剛走到村口,就聽到另一側傳來“嗚嗚嗚”的奇怪聲音,好像是很多人一起在呐喊。


    本來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也喝的大半斤酒,正想繼續進村的時候,那邊又傳了一陣“嗚嗚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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