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所說的懸崖正是位於黃河十八旋的之上的一座山峰上,緊靠著黃河。當年,為了尋找那羊皮上所描述的地方,陳老三沿著黃河兩岸找了不下於幾百遍,在那幾年裏,雖然他沒能找到姥姥所居住的山穀,但卻發現了幾處極其隱蔽的山洞(後來才知道是河神藏身之地),和一個幾乎變成廢墟的破廟。


    從廢墟外麵看,隻能看出眼前的廢墟曾經是磚瓦琉璃的建築,走到廢墟中心,還能看到這建築的風格。


    陳老三之所以對這建築風格印象這麽深,是因為這建築太特別了,和他見過的所有建築都不一樣。


    因為隻是廢墟,陳老三隻也去過一次,後來也就逐漸的淡忘了,現在突然看到了同樣的建築,才喚醒了沉睡的記憶。


    聽陳老三這一席話,我和張凱龍互望了一眼,看來這破廟有問題啊!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幾分鍾,我才想起王吉良一直站在我們身後,沒有說過一句話。


    我轉身看他兩眼直勾勾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忙喊他:“王叔?”


    然而王吉良並沒有回答。


    “王叔?”


    “老王書記?”


    我喊到第二聲時,張凱龍和陳老三覺得事情不對勁,也忙轉過身,和我一起喊。


    見勢不妙,我就想過去拉一把王吉良,可剛邁了一步,就被身後的張凱龍把我拉住了。


    “小振,你看老王書記的眼神,他恐怕出事了,先別靠近他!”


    不得不說,張凱龍的嗅覺和反應速度都很靈敏,不愧是專案組的一把手。


    陳老三,也兩步走到我身旁,指著王吉良,顫抖地喊:“他……他被鬼壓身了!”


    我覺得在我國,特別是農村地區,“鬼壓身”應該是一種比較普遍存在現象,也許不同地區的稱呼和解釋略有不同,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有人說所謂的鬼,其實是一種邪氣,也有人解釋為人的靈魂在作祟,甚至有人嚐試用科學的角度去解釋,說這種現象是“人力磁場”,但不管怎樣,我都相信這樣的事情的確存在,而且應該有不少人經曆過。


    陳老三的話剛說完,我就看到王吉良渾身一哆嗦,原本直勾勾的雙眼頓時就有了精神。


    “小振!小振!趕緊收手吧!這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


    王吉良竟然朝我著我說起了這樣的話,驚得我們仨人齊刷刷的後退了一步。


    讓我們震驚的還不是他說的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而是說話的聲音。


    王吉良突然變聲了,連語氣也不似從前。再一琢磨,我渾身就是一哆嗦,心裏猛烈的顫抖了幾下。


    這聲音?這聲音這麽熟悉啊!分明就是個老頭的聲音,我的天呐!這不是古董李的聲音麽?我腦中電光一閃。


    “小振、老三,我得謝謝你們,我終於回家了,這是這黃河裏的水深的很,你們還是好自為之吧!”


    頓了頓,王吉良又緩緩道:“我走了!永別吧!”


    這句話剛說完,王吉良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撲通”一下趴到了地上。


    “王叔!”


    一看王吉良暈倒了,我也顧不得是人啊還是鬼了,兩步衝過去托起他的上身。


    這時候再看王吉良的臉色,已經略帶紅潤了,雙眼微閉著,就像睡著了一樣。


    “王叔!你覺得怎樣啦?”


    我連忙喊他,想讓他趕緊醒過來。


    我連喊了幾聲,就感覺他的身子微微動了幾下。


    “咳咳!”幾聲咳嗽後,王吉良眼睛緩緩的睜開了,看到我扶著他,張凱龍和陳老三也滿臉緊張的盯著他的臉,似乎很不理解。


    “我怎麽啦?你們這是……”


    張凱龍忙回道:“老王啊!你剛才一下子暈倒了,可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吧!”


    說完他還輕輕的拉了我一下。


    我明白他的意思,這時候,還是在這種環境下,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扶起王吉良,他隻是覺得渾身很累,也並無特別不舒服的地方,我也就放心了。


    這時候,就聽到外麵的鳥叫聲響成了一片,幾十萬隻鳥就好像突然收到了驚嚇一下,橫衝直闖,四處亂飛。


    “外麵出事啦?”


    張凱龍喊了一聲,人第一個衝出了門口。


    我和陳老三也扶著王吉良跟著出了廟門。


    隻見外麵黑壓壓的一片,所有的鳥,鳴叫著在空中亂飛,羽毛就像下雪一樣紛紛落了下來。


    不一會兒,地麵上已經一片鳥毛,漸漸的撞死的鳥也直墜下來,一隻,兩隻,很快地麵上又就多了一片死鳥。


    “螞蟻呢?”


    張凱龍突然喊道。


    我急忙看向地麵,我擦!這原本密密麻麻的一片螞蟻,現在卻一個也不見了。


    與此同時,我胸口的那種壓迫感突然猛烈起來,就好像當日遇到變成了貓臉的李大娘一樣。


    “幾位啊!我有種預感,要出大事啦!”


    一聽我這麽說,王吉良和張凱龍也緊張起來,通過這些天的相處,他們知道我的能力,也深深的感觸到了世上真的存在一種陰邪之力,是他們無法抵禦的。


    因為周圍幾乎都是樹,即便我視力再好,也不能望眼欲穿,我便暗運氣流到雙耳。


    我漸漸的聽到遠處有很多人走路的聲音,而且是從村裏向村外走,聽上去至少有上百人,隻是奇怪的,聽聲音,這些人走路的節奏一樣。


    這怎麽可能呢?難道是幾百個村民在體育委員的指揮下,齊刷刷的正步走?


    不可能!那在什麽情況下,可能存在上百人一起行走的場麵呢?想來想去,都覺得無論如何也不會存在,除非是在拍戲。


    “王叔,龍哥!村子裏好像不正常啊!”


    我幾句話把聽到的事情一說,幾個人也是滿臉不理解。


    “這裏雖然很詭異,但好像也看不出什麽事,咱們還是先回村子看看吧!”


    我們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回了村子,可直到村支部,連一個人也沒看到。


    我趕緊再次暗運熱流,


    “好多人都朝著黃河去啦!”我聽到村西的聲音後,忙說道。


    其實黃河和破廟都在村子西邊,隻是一出村就分了路,他們出村的時候,我們可能正在破廟裏,當時幾個人的精力都是高度集中,也沒注意村口的動靜。


    “趕緊去看看吧!這是什麽年啊!稀奇古怪的事這麽多!”


    四個人又小跑著出了村,直奔黃河。


    剛離開村口,我就看到一千米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群街坊們正用一種很奇怪的走路姿勢向黃河走去,看著距離黃河已經不遠了。


    看這群人的架勢,肯定不正常啊!難道也和剛才的王吉良一樣,被鬼壓了身?


    我們一陣狂奔,很快就衝到了人群後麵。


    “鄉親們呐!你們這是在幹啥呀!”


    王吉良的聲音除了嘶啞,還帶著哽咽。


    然而所有人依舊是用這種奇怪的姿勢走路,並沒有一個回頭的,而且節奏都一樣。


    “你們……”


    王吉良提高了聲音,但話沒說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啪啪啪!”


    突然就是三聲連續的槍響,張凱龍門神一樣的舉著槍站著。


    然而前麵的人依舊直顧走路,沒有一個人哪怕是停頓一下。


    這下大家都慌了,看趨勢,這一百多號人會一直走進黃河裏,到那時候這黃河裏就會又多出一百多個黃河鬼。


    “小振!趕緊想想辦法吧!”


    王吉良哭喪著臉看著我說。


    辦法?辦法?我有什麽辦法呢?我也慌了,心裏念叨。


    突然我就想到師傅留下的書上有一種叫著“黃河鎮鬼人”的咒法,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到了這個時候,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我忙從挎包裏抽出紅木劍,盤膝而坐,快速的念了幾遍咒文。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全部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生


    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借主冤家叨命兒郎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為男為女


    本身承擔富有貧賤由汝自召敕就等眾急急超生敕就等眾急急超生


    授命於天,上升九宮,百神安位,列侍神公,靈魂和鍊,


    五髒華豐,百醴玄注,七液虛充,火鈴交換,滅鬼除凶,


    上願神仙,常生無量,律令攝。


    一連念了兩遍咒文,然後我暗運氣流到到紅木劍上,猛的朝著人群一揮。


    就看到所有人好似接收到了什麽指令,渾身一顫後,齊刷刷的倒在了地上。


    不到一分鍾,各種呻吟聲從人群裏想起,所有人先後搖晃著站了起來,看到我們四個人後,都是一愣,都問發生了什麽事。


    王吉良和張凱龍安頓大家先坐下,我又趕緊念了幾遍咒語。


    “你們咋都和商量好的一樣,一起向黃河裏跑啊!”


    王吉良看到街坊們似乎沒事了,連忙問道。


    “我們?我們向河裏跑?”


    ……


    人群裏頓時炸了鍋。


    原來這一百一十二個人,竟沒有一個知道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裏,之前,他們大都剛吃了早飯,有的在刷碗,有的正準備出門。


    他們先是聽到外麵有人喊他的名字,這人的聲音很親切也很柔和,聽了之後就覺得渾身很累,很想睡覺,後麵的事情就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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