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山腳下,皇家龍鱗軍在圍場四周打木樁,將整個南山狩獵區與附近的活動區域分割開,防止附近的村民獵戶入內幹擾狩獵。


    秋獵不等於春獵。


    春獵更多的是富貴人家的遊戲,主要是用打獵添彩頭,出行踏青,祈福今年的風調雨順。而秋獵則如同戰場廝殺。


    春季動物交|配繁衍,秋季動物已長成,經過半年的休養生息後,正是肉質肥嫩美味時,此時狩獵,是需要真槍實刀的上陣,一般出將拜相的兒郎此刻正是殿前一展拳腳的最佳時機。


    一般在狩獵前,需要先去了解地形,若是以往,商容與不屑一顧。


    但今年,太子那邊會有動作,無論太子會不會謀反,他都得將每一處地勢都勘察清楚了。


    “你們幾個,我怎麽沒見過你們,那幾個鬼鬼祟祟的獵戶為何放走?”成王府幾個前尉在訓斥幾個龍鱗軍裝扮的人。


    此次狩獵,由皇家龍鱗軍與成王府鐵甲軍共同護衛安全,因此那幾個前尉厲聲質問龍鱗軍,不僅沒有將靠近獵場的獵戶捉拿起來,還上去攀談,將那幾個獵戶放走。


    商容與興致乏乏的看了眼。


    龍鱗軍是皇家護衛軍,太子若想塞人很容易,甚至那幾個獵戶都有問題,倘若細細盤問,不難問出點什麽……


    但這些都是冉清穀一手策劃的。


    他策劃逼迫利誘太子謀反,如此皇上不懲治太子,那就沒辦法對天下對朝堂交代,他想要一擊斃命,他更想借太子謀反,慢慢鏟除朝堂上不願意歸順三皇子的人。


    商容雀走了過來,問:“容與,那幾個人很有問題。如果我們……”


    商容與麵無表情道:‘放了吧。’


    商容雀沒反應過來:“放了?”


    太子謀反這件事雖對他們有利,他們可以鏟除那些暗中針對成王府的人。


    但商容與說過,太子一旦倒台,冉清穀就會離開,冉清穀答應過三皇子的。


    所以商容雀不急這一時,太子就是個繡花枕頭,多留他一時也無妨,這次隻要阻止太子謀反,那麽以皇上對太子的偏愛程度,一定會既往不咎,如此太子就能多留幾日,那麽冉清穀就不會離開。


    他雖然不拘泥於男女之情,但也看得出來商容與確實很在意冉清穀。


    否則以他的性格,知道自己被人欺騙玩弄,必然會親手將那人斬殺,怎會如此關懷備至,還為他掩藏身份?


    商容與鎮定道:“放了,我想讓他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事是清穀策劃的,我不想讓他失望。”


    就算冉清穀殺了太子後會離開他,陪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邊,他也不在乎。


    商容雀啞然。


    良久,他揮揮手,那幾個廷尉見到手勢,將那些龍鱗軍放了,說道:“此次非同小可,爾等須得打起二十分的謹慎。”


    那些龍鱗軍立刻恭敬道:“是,謝謝大人。”


    這次狩獵日期剛好同重陽節趕上了,皇上為了祈福驅邪,先帶著文武百官去鍾鳴寺拜了拜。


    狩獵的營帳正好紮在南山鍾鳴寺的山腳下。


    狩獵當日,有許多達官貴人的家眷去鍾鳴寺祈福,摘茱萸果子,也有一些家眷去了營帳,觀看家裏的父兄們狩獵。


    因此,皇家龍鱗軍將整個南山都圍了起來,包括鍾鳴寺。


    商容與在狩獵前來到鍾鳴寺的禪房內。


    他母妃在鍾鳴寺台前拜佛,而冉清穀才“小產”,不能去佛前,視為不吉利,因此留在了禪房內。


    他去時,冉清穀正在禪房內看一本經書,經書有些年代,扉頁泛黃,書頁已經磨得毛毛躁躁的,上麵的字都是梵文,他不曉得冉清穀看不看得懂,反正他是看不懂的。


    但他就喜歡冉清穀這樣靜謐坐在暖光下看書的樣子。


    就好像一切的塵世喧囂權利旋渦都不存在了,盡管這個人是手段殘忍滿腹算計的修羅。


    他走上前去,從身後將冉清穀連人帶書一起抱進懷裏,到現在他才發現冉清穀小小的。


    小到他一隻手臂就能將他環繞住,他身上那厚重鎧甲硌著冉清穀的背,懷裏人難受的扭動了一下。


    “別動,有人在監視我們。”商容與扯了個謊。


    冉清穀沒動了。


    商容與咬了咬冉清穀的耳垂,那耳垂也小小的,上麵的梅花耳璫很漂亮。


    冉清穀覺得癢癢的,偏頭躲開。


    商容與微笑:“我待會兒就隨著我父王兄長們去狩獵了,你有想要的東西嗎?我給你打一隻回來?”


    冉清穀愣了愣,轉過身來。


    這是他第一次見商容與穿上鎧甲的樣子。


    玄黃色的鎧甲、猩紅色的絨織披風,眼神銳利如星塵,發冠一絲不苟,比朝霞旭日還耀眼。


    他發現商容與這人很多變。


    在朝堂上,他是狡詐如蛇的政客,跟一群老狐狸玩弄心眼遊刃有餘。


    在市井中,他是個混賬,逛逛妓院走走賭坊,大酒大肉,美人在懷,活脫脫的紈絝。


    在王府裏,他又是個孩子,時不時的去王妃那裏撒個嬌,去成王那裏淘氣一番,將成王氣得半死……偶爾端起世子的架子來,劉側妃一行人全都被他罵的麵紅耳赤……


    而現在,他穿上鎧甲,拿起利刃,又像個人生得意從無一敗的將軍……


    “我沒有想要的。”冉清穀淡淡說。


    商容與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眉眼間有些許遲疑,欲言又止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冉清穀看了看屋子外的天光說:“時辰也不早了,世子還有什麽吩咐嗎?”


    今天重陽,王妃要禮佛,所以他們卯時就到了鍾鳴寺,現今天色已大亮。


    商容與搖搖頭:“我沒有了,你照顧好你自己,順便我把我母妃與王府的家眷拜托給你,你幫我照顧好她們。今日不要在外逗留,早點回王府。”


    雖然冉清穀現今為三皇子做事,但他所見的冉清穀絕不是忘恩負義濫殺無辜之人。


    皇上帶人去狩獵,那麽後方就空虛了。


    他已經算到太子會圍困獵場。


    既然這一切都在冉清穀的策劃中,那麽冉清穀肯定有保全自己的辦法,因此他將自己的母妃與王府的女眷托付給冉清穀,他也放心。


    冉清穀不明就裏。


    怎麽說得好像戰士上戰場似的?


    商容與拿起桌子上的馬鞭,揚眉道:“我走了,等爺回來。”


    冉清穀點點頭。


    一個時辰後,鍾鳴寺山腳下就傳來一陣陣地動山搖之聲,林中飛鳥驚起無數。


    狩獵的隊伍如同洪流般,流入南山深處。


    商容與進入南山峽穀時,回頭看了眼,鍾鳴寺裏鍾聲禪意綿長,旭日東升,染紅了半邊天。


    商容雀驅馬來到商容與麵前,微笑著:“你怎麽了?今兒患得患失的。”


    商容與:“沒事。”


    商容雀:“你別擔心了,冉清穀那麽精於算計,絕不會把自己也算進去了,三皇子那麽重視他,肯定派人保護了他,再不濟,成王府的侍衛也能保護好他,隻要他在成王府,就會很安全。”


    商容與點了點頭,轉身驅馬馳入林中。


    他漫無目的的打了幾隻兔子,之後就滿山坡的拽著野花野草。


    陸雲深幾個笑他身披一身鎧甲,全無用武之地,商容與懶得理他們幾個。


    午間時分,京都傳來急報,太子率軍圍困鍾鳴寺與南山獵場,將滿朝文武的家眷全部困住,命令左柱國將軍率軍攻打南山狩獵隊伍,並且放言,哪個朝臣不歸順他,他就殺了那人的所有親眷。


    恰逢重陽,又逢秋獵,因此京都大部分達官貴人家眷都去了鍾鳴寺。


    太子知道自己兵力不夠,硬碰硬沒有好結果,因此才想到要挾這一招。


    他先利用家眷將狩獵隊伍拿下,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之後再利用這麽滿朝文武打開都城,順順利利登基。


    想象確實挺美好。


    商容與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不懂聲色飲茶。


    他現在就如同看一場鬧劇。


    事不關己,他又何必管別人的死活?


    太子圍困鍾鳴寺,對那些朝臣親眷做的越過分,就相當於往自己身上多割一刀。


    而現在冉清穀同王府的親眷應該回到王府了,太子一時半會還拿不下都城,所以冉清穀同王府的親眷都是安全的。


    朝臣們都急的團團轉,有不少朝臣幾乎是舉家去了鍾鳴寺,這不意味著將要成為孤家寡人嗎?


    皇帝氣得臉色發白,手撐著營帳內的案台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幾乎已經將天下送到太子麵前了,隻要等待時機,等他鏟除朝上不利於皇權穩固的因素,幫他鞏固好這龍椅,他就可以恢複他的監國之職,沒想到他卻等不住……


    商執出列:“父皇,兒臣願意率領護衛隊殺出重圍,以保我大溯河山穩固。”


    商千鹹擺擺手,示意他退下,“執兒,你的衷心日月可鑒,朕已有對策。”


    商千鹹招來自己的親信,要他率軍回去。


    商執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父皇終究是不相信他,怕他不顧手足親情,對太子下手。


    他也知道太子那個廢物不堪一擊,所以讓自己的親信回去,以在亂軍之中保太子一命。


    商容與百無聊賴在營帳外閑逛時,看到商玉州在教訓仆從。


    他走上前去,隻聽到商玉州大聲罵道:“你們竟敢忤逆我的意思……你們還當我是主子嗎?”


    說著,他抽出利劍,砍向跪著的方長弓。


    方長弓一動不動:“我們就是當你是我們的主子,我們才要這麽做。”


    商玉州的劍在方長弓額前一寸停下,他雙目赤紅,眼底有淚翻湧而上:“倘若他有事,我不會放過你。”


    商容與感覺到不妙,掀開營帳,厲聲質問商玉州:“誰有事?”


    沒有人回答他。


    商容與捏住商玉州的衣領,一字一句道:“我問你,誰有事兒?”


    商玉州推開商容與,大步走出營帳,喊著侍衛:“馬,把我的馬牽過來,快點兒。”


    商容與提著商玉州的衣領,將他狠狠推搡到身後的木樁子上,暴怒問:“我問你,誰有事?”


    能讓商玉州如此著急的,除了冉清穀,還能有誰?


    商玉州本不想告訴商容與,但現如今多個人能多分力。


    他不敢拿冉清穀的命來賭。


    “清穀。”他咬牙道,“前兩日我給他傳信說終止太子謀反計劃,誰知……”


    冉清穀一直很相信他,可誰知……


    他讓方長弓告訴李相,終止太子謀反計劃,誰知這些人竟敢忤逆他的意思,一切計劃照舊,所以冉清穀現今得到的是假消息,太子謀反一切照舊,而這一切冉清穀根本不知,而他重陽節也隨著王妃去了鍾鳴寺。


    商玉州已不敢再想!


    商容與暴怒將商玉州推開,怒罵:“你他娘的就是個廢物。”


    他搶過商玉州手裏的馬鞭,一躍上馬,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馬兒仰天長鳴,唰一聲飛奔出圍欄,濺起塵土無數。


    商容雀看到商容與不管不顧衝出圍場外,連忙追上去喊著:“世子,世子……”


    商容與根本聽不進去。


    人已經消失在林間盡頭。


    商玉州以為終止了計劃,給了冉清穀錯誤的信息,而事實上他的屬下們根本沒有終止計劃,還是按照計劃執行。


    所以冉清穀本來策劃太子在秋獵謀反,現在因商玉州信息誤導,他怕是以為太子不會謀反。


    因而以冉清穀和順的性格,定然陪著母妃在鍾鳴寺。


    今日,他以為這是冉清穀策劃的,就放走了太子放置在圍場內的人,與假扮成獵戶實際上來看地形的太子一行人。


    以太子睚眥必報的性格,冉清穀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他不是他間接害了冉清穀?


    他早上在勘察地形時,看到圍場外似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鍾鳴寺。


    他一定要趕回去。


    冉清穀還在鍾鳴寺,他母妃也在。


    商容雀沒有追上商容與,連忙喊來侍衛說:“快,快跟上保護世子,一定要護世子周全。”


    幾個侍衛連忙拱手道:“是。”


    人影迅速沒入叢林中。


    ==


    日暮時分,冉清穀陪著王妃在禮佛時,鍾鳴寺被一群身著黑色鎧甲的士兵團團圍住。


    他們抓了這次所有來鍾鳴寺禮佛、采茱萸果子、登高望遠的官宦家眷,並且將這些家眷圍困在鍾鳴寺裏。


    冉清穀認出來了,這是龍鱗軍。


    或者說是龍鱗軍的一部分。


    太子反了。


    可三皇子明明告訴他太子終止計劃了。


    怎麽會突然反了?


    他忽然想起商容與在狩獵前臨走時的囑托。


    他囑托他照顧好王妃與王府的親眷,當時他不明就裏。


    所以世子本來就知道太子要謀反,甚至以為他知道,可三皇子告訴他太子終止計劃,他以為太子真的終止計劃了……


    完了,他恐怕會害了王妃與王府的親眷。


    商決穿著黑色的鎧甲走進寺內:“諸位達官貴人別害怕,本宮隻是想留下各位陪陪本宮禮佛,為大溯祈福,別無他意,隻要各位聽話,本宮是不會為難諸位的。”


    太子在東宮修養生息幾日,人又肥圓了。


    那寬大鎧甲幾乎是勒在身上,如同包餃子塞了太多肉餡兒,那肉餡擠破餃子皮奮不顧身的湧出來似的。


    他話音剛落,他的屬下就將兩個穿著華麗宮裝的女子推了進來。


    那正是劉賢妃與劉側妃。


    這兩人在圍獵場上露了一下臉,沒想到竟然被商決活捉了。


    蘇喜連忙走上前,扶著劉側妃:“母親。”


    劉側妃臉色沉寂難看,看來沒少被這位東宮太子羞辱。


    太子滿臉得意,那臉上橫肉都泛著油光:“賢妃娘娘,恐怕要勞煩你們多禮禮佛了。”


    劉賢妃氣得“哼”一聲朝著佛殿內走去。


    劉側妃也跟了上去。


    太子眉目一眺,看到眾女眷裏的王妃。


    他勾唇冷笑走了過來。


    或許那不叫勾唇,他太過肥胖,本來長得很喜慶,但時常陰沉著臉,導致他的麵容極其扭曲,就算此刻有些許得意,明明是在笑,無官都擠在一起,卻依然讓人不寒而栗,不知他是什麽表情狀態。


    “成王妃,你竟然來拜佛?”他語氣揶揄挑釁,“本宮還以為像你這種毒蛇婦是不會拜佛的,畢竟會被天打雷劈。”


    簡醉歡臉色沉鬱,她知道太子要因為藏嬌嬌的事情為難她,但她也不是個貪生怕死的。


    她微笑:“這雷就算要劈……也劈不到……”


    冉清穀突然高聲搶過話,微笑著:“太子殿下,當著這滿天神佛,為了一個被人人踐踏的妓|女造反,置天下百姓於不顧,您這樣做,就不怕寒了皇上的心嗎?您對得起大溯皇室的列祖列宗嗎?”


    “別跟本宮提列祖列宗。”太子抽出利劍,指著冉清穀,厲聲喊道。


    他每次做不好功課,辦不好事情都被他父皇責問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為什麽他一定要對得起列祖列宗?為什麽都要逼著他做……


    王妃嚇得連忙拉住冉清穀,喊:“毓兒。”


    她知道白毓怕她受到傷害,故意將太子的矛頭轉向自己。


    此刻太子是個瘋子,倘若他想要要挾成王與容與,他不會對她們兩個怎麽樣。


    她怕白毓掌握不了分寸激怒這個瘋子。


    “不是本宮寒了他的心,是父皇寒了本宮的心。”太子怒瞪冉清穀。


    他隻不過是要一個真心陪伴他、關愛他,不會跟其他人一樣逼迫他做一個別人眼中的太子的人而已……


    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她告訴他,你是太子,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結果她卻被他的親生父親打死了。


    她渾身上下血肉模糊。


    都是因為白毓這個賤人。


    他咬牙切齒,雙目通紅瞪著冉清穀,咬碎後槽牙道:“好,你既然說她是萬人踐踏的□□,本宮也要你嚐嚐什麽什麽叫做萬人踐踏。”


    他吩咐著侍衛:“將這個賤人帶過來。”


    兩個侍衛不由分說押著冉清穀往偏殿走去。


    冉清穀掙紮了下:“你們幹什麽,放開我……”


    他現在就是要拖時間,時間越長對他越有力。


    走到擺滿諸天神佛佛像的偏殿時,太子狠狠推了冉清穀一把。


    冉清穀砰的一聲將門摔開,摔在了地上,膝蓋處傳來鑽心的疼痛。


    太子走進殿內,冷眼看著他:“將那些人帶進來。”


    有十個渾身散發著惡臭的乞丐被帶入殿內,有腿瘸眼瞎的,有老得走不動路的,有劇烈咳嗽滿臉死灰的……


    基本老弱病殘全找齊了。


    將人帶入殿內後,太子得意吩咐著:“都出去,沒有本宮的命令,不許進來。”


    兩個侍衛走了出去,關上了佛殿的門。


    太子陰冷笑著:“這個人是成王府世子妃,很尊貴的女人,現在賞給你們了,去吧,好好伺候她,讓她看看什麽叫踐踏。”


    他居高臨下看著冉清穀:“你不是說嬌嬌是妓|女嗎?萬人踐踏嗎?這些人是我為你量身定製的,本宮要你被全天下最肮髒的人踐踏。好好享受吧,看看他們跟成王世子,誰更能讓你快活呀。”


    冉清穀冷眼看著商執。


    這人果然是拎不清形式,他這樣做完全是自斷後路。


    看來商執確實恨他,不然也不會費勁心機找了這麽一群人來。


    商執對那些乞丐說:“去吧,今日誰表現好,本宮就賞誰一品大官,封為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那些乞丐一聽,麵露躍躍欲試,天下竟然有這麽好的事情砸在自己的頭上,玩弄美人還可以當大官,這件事就是求都求不來的。


    幾個乞丐眼睛都直了,迫不及待的解著自己的褲腰帶,一哄而上想把地上的美人折磨得死去活來。


    冉清穀迅速向後退去,他腿磕傷了,本來就不能跑,現今更是行走困難。


    幾個乞丐追了上來,淫|蕩笑:“你能跑哪兒去,太子賞給我們了,伺候好了我們,說不定我們還能好好待你……”


    突然,有兩個乞丐捂著喉嚨,窒息發不出任何聲音,臉色都憋紅了,渾身皮膚泛黑,噴出來一口血來。


    砰砰砰——


    他們身上的血管爆裂開來,猩紅的血濺了漫天神佛一身,在金鑄的佛像前炸開一朵豔紅的花。


    其他乞丐見狀,紛紛愣住了,那人死得太慘了。


    冉清穀站了起來,伸手抹去臉上的一滴血,豔麗如同修羅般:“都別動,誰動誰死。”


    太子正要張口叫人,冉清穀轉動扳指,又射出一枚毒針,太子麵前的那個正在咳嗽的乞丐,瞬間臉變成絳紫色,渾身的血管爆裂開,那血炸了太子一身,太子當即愣住了,看向冉清穀。


    冉清穀微笑著撫摸自己手裏那枚扳指:“我都說不要動了,咳嗽也不行,喘息也不許大聲。”


    這枚戒指是商容與送給他的。


    裏麵藏了十枚毒針。


    上次為了撿扳指,對付司徒楓用掉了七枚,現在又用掉了最後三枚,他如今一枚不剩了。


    現在全場沒有一個人敢動。


    冉清穀挑眉,溫和說道:“太子,你不覺得你謀反太過順利了嗎?”


    商決難以置信看著他。


    冉清穀挑眉:“你似乎有話問?”


    商決沒做聲,不敢動。


    冉清穀微笑:“沒事,我允許你說一句,但我敢向你保證,你的救軍還未進來,你就會死,要說什麽話,自己先掂量著來。”


    商決能開口說得第一句話就是:“你什麽意思?”


    冉清穀輕蔑笑了:“蠢呐,就你這頭蒜,我連拍都懶得拍,你非要送上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桑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桑奈並收藏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