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有容放下電話,氣得胸膛不住起伏。


    他沒想到他那麽警告家人、提醒他們,結果他們還是在暗中搞幺蛾子!


    武有容立刻讓兒子媳婦把孫女武澤蕊叫出來。


    質問、爭吵。


    武澤蕊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她說:“什麽叫我假扮他親人?我就是陶顓的妹妹啊,我都沒跟人說我是他親妹妹。觀眾覺得我長得像,我能怎麽樣?”


    “你這樣做很危險!”武有容苦口婆心。


    武澤蕊翻了個白眼,“有什麽危險的?我現在不好好的?我們隱藏著身份過活才叫危險!如果我們真的公開身份,就是陶顓的家人,是任家的外戚,我就不信誰敢對付我們。那些人就算不看陶顓的麵子,總得看任家的麵子吧?”


    “那你怎麽好意思去占陶顓的便宜?我跟你們說過多少次,我們家和他早已經沒有關係!陶顓對我們就算有感情,也隻有恨,絕沒有半點親情,你們利用他牟利、賺取名聲,隻會引來他更大惡感。”武有容怒斥。


    “那是對你們!我是他妹妹,我又沒有得罪過他!”武澤蕊用更高的聲音吼回去。


    武家人頓時陷入沉默,武有容瞪著這個孫女,簡直不知道她的腦回路怎麽長的。


    “你以為陶顓會對你們這對兄妹有多少感情?你們小時候……算了,我說什麽都沒用。”武有容心灰意冷道:“我跟你們明白說了吧,今天給我打電話的人已經說了,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之後再有任何事情,他們都不會再管我們!”


    “警告的任家人?他們果然在留意我們”武澤蕊的眼睛卻亮了起來,興致勃勃地反複問她爺爺,是誰打的電話,叫什麽名字,他們能不能聯係到對方,還讓他爺爺問能不能搬到黑炎洲等等。


    武有容看武澤蕊的目光漸漸變得古怪,他覺得他已經無法理解這個孫女。


    被從樓下練武場喊回來的武澤玉發出一聲嗤笑:“爺爺,你現在跟她說什麽都沒用。網絡上太多人捧著她,很多人都在猜測她是不是真的就是陶顓的親人,還有人給她巨額打賞,那些錢都快能買下我們家半個武場了,她已經飄忽了。”


    譚真真吃驚,忙問女兒:“你賺了那麽多錢?你怎麽不跟我們說?家裏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那是我的錢!”武澤蕊騰地站起來,“你們不是反對我利用我的臉上節目嗎?那就別打我的錢的主意!”


    武耀怒斥:“什麽叫打你錢的主意?我們養你這麽大,讓你過得跟公主一樣,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們的?”


    “反正我賺的錢都是我自己的。如果你們羨慕,就也上節目好了。武澤玉你就是妒忌我!”武澤蕊覺得自己沒有錯,她原本也想著賺到很多錢會幫助家裏一些,但家人的態度讓她逆反心爆升,她甚至還說出了:“怪不得大哥當年會離家出走,你們都太自私了!”


    “你說什麽!?”武耀暴起,指著武澤蕊的鼻子就捏起了拳頭。


    武澤蕊放聲大哭,“爸你要幹什麽?要打我嗎?”


    武澤玉嗤笑,轉身就走。他看過黃玫瑰的直播,也看到網絡上厲家太子爺和任家太子爺對陶顓的爭奪。他是直男,完全無法想象自己像個女人一樣生孩子的場麵,更無法忍受成為實驗體。


    他認可他爺爺的話,如果他們老老實實地生活,如果任家太子爺真的那麽重視陶顓,那麽任家人看在陶顓的麵子上,也不會讓他們家過得太糟糕。


    但哪個皇帝希望看到自家皇親國戚打著皇族的招牌到處招搖,還仗著有一張皇後的臉,在網絡上搞節目,讓全世界人來意淫和評價?


    武澤玉也是男人,他太了解同為男性的占有欲,如果換了他是任乾坤,他能把武澤蕊的臉給廢了!


    但他這個妹妹這時已經瘋魔,隻認定自己認定的,別人說什麽都沒用。


    武有容看孫子離去,脫力地對孫女揮揮手:“隨便你吧,我這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要做什麽隨便你,但不要連累到家裏,否則別怪我這個爺爺……”


    “夠了!不要一副我做了壞事變成壞人的樣子,你們明明也想聯係陶顓,明明也想沾他的光。我隻是做了你們不敢做的事情!”武澤蕊哭著喊:“我做錯了什麽?我本來就是陶顓的妹妹,我沒有害過他,我沒有趕他離開家,我也沒有想要利用他,我就是在網上做節目而已!你們看我不順眼,我離開這個家好了,我離開!”


    武澤蕊哭著跑回房間。


    武有容癱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像是失去了精神氣。他在後悔,他果然沒有他父親有眼光,也不會養孩子教育孩子。


    如果按照他父親所說,把這個家交到陶顓手裏,那麽這個家不但可以長久延續、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乃至幾層樓,其他武家人也都能受到重情義又重責任的陶顓的庇護。


    可他因為一點狹窄的血緣觀念,不想要武家武館落到非武家血脈手上,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爸。”武耀叫道。


    武有容擺擺手,站起身,拖著腳步向樓下武館走去。現在他隻希望孫子武澤玉已經清醒過來,並能好好繼承武館。他也不要多,隻要他死的時候,武館還在,武家人還能吃飽飯就成。


    武耀看著空蕩蕩的客廳,一屁股坐回沙發上,捂住額頭。


    譚真真坐到他身邊,對丈夫期期艾艾地說:“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你別難過。”


    武耀放下手,問妻子:“你恨過我嗎?”


    譚真真立刻搖頭,“我怎麽可能恨你,我那麽愛你。當年如果沒有你,我說不定都堅持不下來。”


    說到這裏,譚真真忍不住埋怨長子:“小非也真是的,他還改姓陶。他以為他父親是什麽好東西,當年他生下來,體質那麽弱,醫生都說他不可能覺醒,他的身體還有點變異,骨骼沒發育好,陶楊看過他就不想要他。要不是你心好,願意讓我帶著他到武家,他怎麽可能長大,還能學到武家的功夫。”


    武耀撫摸妻子的頭發,“我有時也會想,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小非是個好孩子,而我太狹隘。”


    “別這麽說,誰會不愛自己的孩子,誰願意在有自己親身孩子的情況下,把家產給不是自己血緣的孩子繼承?而且當年也不是我們趕小非走,是他自己離開家。”譚真真表示萬分理解。


    “真真,有你為妻,我之何幸?”武耀歎息。


    “阿耀。”譚真真挨到丈夫懷裏,抱住他。


    武耀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麽。


    譚真真忽然道:“我覺得小蕊有一點說得沒錯。”


    “什麽?”


    “我是他母親,你是養育了他十年的繼父,小非還學了武家最地道的功夫。如果以後我們和小非真的不能再往來,而小非也不知道能在任家太子妃位置上坐多久,家裏情況又是這樣,俗話說貧窮夫妻百事哀,家裏現在會鬧成這樣,無非是我們沒有原來的地位和家產,可如果我們重新變得富裕呢?”


    “你是想?”武耀遲疑。


    譚真真咬了下嘴唇,坐直身體,說道:“我們跟小非要一筆贍養費吧,我也不要臉了,我親自跟他要,我了解小非,他不可能不給我。就這麽一次,以後我們不再找他。”


    武耀沉默,卻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陶顓旁聽了和叔親自給武有容打電話的全部過程,還聽到了這一段監控對話。


    聽完,陶顓沉默了很久。


    任乾坤握住他的手,恨恨道:“他們想得美,你不管他們就好。”


    陶顓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我沒事。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吧,你也不用再浪費人力物力去監視和幫助他們,隨他們去,每個人的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我不欠他們。”


    任乾坤聽陶顓這麽說,當即就讓和叔把監控武家也是保護他們的人手都撤了回來。


    他早就不想管武家的事,願意拉一把也是看在陶顓的麵子上,既然這一家人要自己作死,那就隨他們去。


    “你會給譚真真一筆贍養費嗎?”對此,任乾坤並不打算阻止。


    陶顓點頭:“我給她。但不是看在她是我媽的份上,她和武耀說是他們養我十年,其實當年她根本不打算要我,是我曾祖父讓武耀把我抱回武家,說武家不缺這麽一口飯。這不是我臆想,是她當年自己親口跟我說的,她當時有點歇斯底裏,說她就不應該要我,說陶楊對不起她,衝我發泄,說了很多話,之後她就對我越來越冷漠。”


    任乾坤很想把人攬入懷裏。


    陶顓推開他,笑道:“我沒那麽脆弱,都是小時候的事了。而且我曾爺爺對我真的很好,我不幸福也就我曾爺爺去世後的那兩年。我曾爺爺叫武豁達,他也真的是一個很豁達的人,我九歲以前就在他身邊長大,我很慶幸被他養育、被他親自教導,如今我才沒有長成一個怨天尤人的陰暗性子。我曾爺爺總愛對我說一句話,他說不要因為別人的過錯來折磨自己,那不值當。”


    “那位老爺子說得很對。”任乾坤表示可惜,說武家如果有這位老爺子,也不至於落到如今的田地。


    “所以說富不過三代,想要家族長久,選擇繼承人很重要,對孩子的教育更重要。”陶顓撫摸任乾坤後腦勺刺刺的短發。


    這家夥真的太寵孩子了,說是給他們買玩具布置遊樂場,就真的買了一大堆,還讓人加急送,那寄送費就很可怕。他好說歹說,才說好到浮屠洲的任意拍賣場去接收。


    “你也說了,孩子不是寵壞的。”任乾坤看他笑臉,真的不像是被傷害到的樣子,心裏也跟著舒暢起來,剛才他聽到譚真真和武耀對話,是真想穿過去打人。


    “嗯,隻要把持孩子們的品性,不要讓他們長歪了,其他就讓他們自由生長吧,不用強迫他們。你說呢?”


    “我們任家就是這樣的家風啊~”任乾坤樂,又道:“需要我把武家人的新身份卡號碼給你嗎?”


    陶顓也笑了,心情同樣輕鬆很多,“給我吧,我會給他們錢,但不是現在。”


    隻看武澤蕊的表現和武耀的反應,他就知道這家肯定還會作妖。如果任家人不管他們,武家人的安全真的很難說。但這是武家人自己選擇的道路,他已經多次警告,對方不聽,他也沒有義務繼續去挽救這一家。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一家落入底穀的時候拉一把,讓他們有口飯吃。就當他報答曾爺爺當年對他的恩情。


    陶顓已經放下武家人,任乾坤也已經撤回了所有人手。


    可武家人不知道,武澤蕊也不知道。她說要離家出走,就真的拉了個行李箱出來。


    譚真真想攔,大家長武有容不管,武耀也表示隨這個女兒去。


    譚真真猜測丈夫可能也希望家裏再出一個太子妃,但她沒問。


    武澤蕊已經聯係她的經紀人,對方已經在她家門口等她。


    這名經紀人是在她出名後,主動找上門來的,她打聽過,對方相當有名,被稱為金牌經紀人。


    武澤蕊沒有去想為什麽一個業界鼎鼎大名的金牌經紀人會主動找到她,她隻覺得是對方看中了她的魅力和潛力。


    塞勒斯親自下車為女孩打開車門,還幫她把行李箱放好,等武澤蕊坐好,他又親切地問女孩:“決定好了?”


    武澤蕊用力點頭。


    塞勒斯微笑,“我早就說了,憑借你現在在網絡上的知名度,這時正是應該大肆炒作的時機。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他可是我們公司的大金主,你之前收到的巨額打賞,大多都是來自他。公司打算拍一個隱形孕體的灰姑娘傳奇,正在尋找主角,我覺得你很合適,但競爭這個角色的人很多,不乏影後一類非常有實力的大牌,但如果你能讓這位為你開口,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武澤蕊興奮得臉頰泛紅,又有點害怕。


    塞勒斯側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不是讓你陪睡。當然,如果你自己願意,那又是另一回事。”


    武澤蕊可不想當個陪睡拿資源的女星,她想的是找到一個真正的金主、愛人,讓對方大力捧自己,直到她成為真正的皇後。


    “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武澤蕊忍不住問。


    塞勒斯笑意不減:“年輕、英俊、有錢、有勢,你見到對方可不要被迷惑了喲。”


    武澤蕊嬌嗔道:“我才不會!”


    塞勒斯輕笑一聲,同樣的女孩、同樣的表情,他看得太多了。


    要不是這個女孩長得像陶顓,又是和陶顓同母異父,誰會給她那麽多的打賞?


    同樣如果這女孩不是和陶顓有關係,她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做網紅到現在。


    當然,如果不是陶顓,就她這個腦子和脾性,也不可能紅得起來。


    次日,任乾坤接到和叔的電話,說是夏爾馬家的超雄睡了武澤蕊。


    而夏爾馬聯係不到任乾坤,就給任家主宅打電話,說他和任乾坤也算連襟兄弟,看在任乾坤的麵子上,如果武澤蕊不是隱形孕體,他也願意捧她做夏爾馬家下一部主打電影的女主角。


    任乾坤冷笑,他明白夏爾馬的意思,這是在提前跟他交代,他夏爾馬玩了陶顓的妹妹,但不是他強迫,而是對方自願,而且夏爾馬家還付出了很高的嫖資。


    任乾坤想讓和叔給夏爾馬回話說武家人跟陶顓無關,但想了想,他到底沒把這個吩咐說出口。他很清楚,如果他這麽吩咐了,不管武澤蕊是不是隱形孕體,等待她的下場都不會很好。


    就當給陶顓積德了。任乾坤讓和叔什麽都不用回複。


    任乾坤沒把這事隱瞞陶顓,他不希望陶顓以後從網絡或新聞上看到武澤蕊怎樣,他就跟說平常明星八卦一樣和陶顓提了一句。


    “已經睡了?武澤蕊認識夏爾馬家的超雄很久了嗎?”陶顓不解。


    任乾坤嗤笑,“哪用很久,之前夏爾馬就用錢砸過。等一見麵,發現金主竟然高大、年輕、英俊,還那麽有錢有勢,一般小女孩哪能抵擋得住?夏爾馬再有意勾引,見麵就上床不過平常事。”


    陶顓雖然已經放下武家,但就算是個陌生女孩,他還是會擔心一下:“夏爾馬家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武澤蕊這是自己在往火坑裏跳。”


    “看在我的麵子上,隻要武澤蕊自己不作死,夏爾馬不會把她搞成實驗體的。如果確定她不能生育超雄,夏爾馬隻會用錢打發她。很多想要做明星的男孩女孩巴不得找這麽一個金主呢,說不定武澤蕊還覺得自己很幸運。”任乾坤又一臉後悔地道:“早知武澤蕊那麽喜歡超雄,我就把她介紹給尼古拉了,還能賺到一塊地。”


    陶顓揍他一拳。


    任大熊不住笑,報複地用胡渣紮了紮人的嘴巴,轉而推他往門口走:“不要管武家人了,走走走,你兒子們正在等你去叫他們起床。你親愛的老公也在等著和你吃愛的早餐,我們吃過飯就得出發去浮屠洲,晚上拍賣會就開始了。”


    昨天他們就把帶來的精礦交給了工廠,任大熊帶著老公和孩子在這個工業城市轉了轉,晚上就住在這邊的酒店。


    工廠在黑炎洲,陶顓還是第一次來這裏。


    但他們要趕著去浮屠洲參加拍賣會,也就簡單一日遊,沒怎麽仔細看。


    黑炎洲之所以叫黑炎洲,是因為這個世界最小洲上有好幾座活躍期的火山。


    當然,這個小也是相對而言,就麵積來說,黑炎洲的整體麵積不下於原來的非洲,有三千多萬平方公裏。而非洲的麵積在原七大洲中排名第二。


    火山經常爆發,噴出來的岩漿發黑,冷卻後可以提煉出一種大劫難後才有的特殊礦物,被人們成為黑炎金。


    黑炎金被任家人壟斷,外界很多人都不知道這種金屬的詳細特性,二十大政體派了很多間諜想要打探,但目前為止都沒有得到多少有用消息。也有間諜弄到黑炎金,但二十大政體怎麽研究都覺得黑炎金隻是一種介乎於銅和鐵之間的普通金屬,沒有找到它的特殊之處。


    “我們家掌握超黑炎金的配方也是偶然,以後帶你去參觀一家工廠,那裏就是我們家使用超黑炎金的地方,那家工廠不在這座城市,等拍賣會後我帶你過去。”任乾坤吃早飯的時候這麽說道。


    陶顓表示不急,他對接手和了解任家財產沒有多大興趣,他現在一心隻想建設好他的大荒城。


    任乾坤喝了口蔬菜粥,不在意地說:“還是要看一遍的。遲早要接手,婚宴前,先讓任家一些上層管理人員對你認個臉熟。不用考慮他們如何看你,你就做你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沒人會當著你的麵給你難堪。至於他們心裏怎麽想,連我爸、我媽還有我,他們都有人看不慣,所以你也別指望能萬人迷了。”


    陶顓笑出聲,“我隻是覺得沒必要那麽快。”


    “又不是讓你馬上接手管理工作,就是去過個場,讓人提前認識你一下。總不能我都和你領結婚證了,任家的上層管理人員還隻能從網絡上看你的照片。”


    “行吧,你安排。”陶顓對此也無所謂。


    吃過早飯,陶顓把毛尖和普洱從兒童椅上抱下來,毛尖忽然往他肚子上一撲。


    陶顓揉揉他的小腦袋,“毛毛怎麽了?”


    毛尖摸摸爸爸的肚子,仰頭說:“爸爸,弟弟吃飽了嗎?”


    陶顓以為毛尖說的是默溫,當即看向坐在對麵的青年,笑道:“放心,他吃的飽飽的。”


    毛尖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放開陶顓去找兩個哥哥玩去了。


    看到這一幕的任乾坤在心中大喊:果然是有了吧?果然是真的有了吧!毛毛都感覺到他弟弟了呀,啊啊啊!


    任乾坤想讓李老爺子給陶顓做個有沒有懷孕的檢查,但老爺子現在不在他們身邊,老爺子不願出遠門,非要待在大荒村。


    要是找其他醫生,他又不放心。


    其實任家有家庭醫生,但他不知道陶顓會怎麽看待又懷孕的事情,以他對陶顓的了解,對方應該不是很想再生孩子。


    任乾坤糾結啊,偏偏事情沒有確定,他也不能和任爸任媽說,就一個人在那兒擔心來擔心去,看著陶顓,心裏無數遍想著要怎麽和他說。


    要麽再等等?等陶顓自己有了反應再說?


    “陶哥,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會再有一個孩子?”任乾坤試探地問。


    陶顓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我們已經有三個孩子了。而且,我不覺得我會再生育。”也不想。


    任乾坤在心中慘叫,他就知道會這樣!這讓他怎麽說出口,說“親愛的,你好像又有寶寶了呀。”


    總覺得說出來會被打死。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陶顓感到了一絲古怪。


    任乾坤連忙打哈哈,毫不猶豫地把鍋扔給小兒子:“這不是毛毛說弟弟嗎,我就隨口問問。”


    陶顓失笑,“別瞎想了,三個孩子還不夠你養的嗎?”


    任乾坤小聲說:“再多也能養。”


    陶顓耳朵尖,聽到了,當即懟回去:“那你自己生!”


    任乾坤耍賴地抱住陶顓,從後麵頂了頂他,聲音故作沙啞地道:“那你來疼愛我~”


    陶顓臉紅,反手一巴掌拍在那挺翹上。這個死不要臉的厚臉皮!


    “爸爸,快點呀!”蒙頂牽著兩個弟弟回頭喊。


    “來了。”陶顓連忙答應,又催促默溫,給他把外套穿好。


    任乾坤妒忌得不要不要,再次想著要把這個傻大個給甩掉。


    黑鷹速度快,本來應該大半個小時就能飛到浮屠洲。


    但……


    陶顓奇怪,“今天黑鷹的速度是不是有點慢?”


    他都能看到窗外白雲飄過,之前乘坐黑鷹,速度快的時候,外麵的風景根本看不清,就是無數光影,能讓人看得眼暈。


    任乾坤看著自己規定的限速,打哈哈道:“看看風景嘛,拍賣會在晚上,不用太趕。而且崽兒們也在,太快了對他們身體不好。”


    黑鷹:“我可以更快,不會影響到寶寶們,我的內部保護可以保證在極速下也不會傷害到乘客的身體。”


    超級無限擔心的任焦躁熊:“那隻是理論。你閉嘴!男人不能快,懂嗎?”


    黑鷹:“不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太慢隻會被追上、被殺死。”


    任乾坤給了個死魚眼神,“你是智腦,你當然不懂。”


    黑鷹:“我懂了,我剛剛查完資料,早泄是病,遲泄也是病,如果你有疾病,請不要諱疾忌醫,這會大大影響你和陶哥的幸福。”


    “你給我閉嘴!”任太子惱羞成怒,他才沒有病!


    陶顓隻笑不說話,這種時候他要是插話進去,隻有被任慢慢調戲的份。


    黑鷹太慢,反而讓陶顓不習慣,他起來走了走。


    任乾坤想到孕夫坐時間太長也不好,又暗中把速度調快,讓陶顓回到位置上坐好,看到他綁上安全帶才放心。


    陶顓看黑鷹把四麵窗戶都自動遮光,知道要加速了。但他還是感到奇怪,平日任乾坤很是喜歡駕駛黑鷹來一些花樣,什麽直上直下,再來兩個翻滾之類,今天這人卻特別老實。


    陶顓看到後麵乖乖坐在椅子上的三個興奮小崽兒,覺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浮屠洲終於到達。


    任媽任媽已經先到了,他們就住在當地最大的一家任我行連鎖賓館,這座賓館也被稱為海灣賓館,以觀海景和獨占十公裏白色沙灘而出名。


    這次尾牙拍賣會就在這家六星級賓館舉行。


    為了這次拍賣會,賓館內部所有房間從兩天前開始就不再接受非預定客戶。


    所有預訂客戶都是收到拍賣會帖子的人,他們有的會提前到達,賓館就把房間都空出來準備接待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貴客。不是所有賓客都住在這裏,也住不下,全市的高級酒店幫著分散了不少客源。


    浮屠洲本地勢力為了這次的拍賣會,和任家聯手對這座城市做了安全升級,確保就算有導彈襲擊,他們也能從半空直接擊中消融。


    而舉辦拍賣會的海灣賓館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整棟大樓包括臨海別墅區以及海麵二十公裏範圍都被武裝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是什麽軍事重地。


    黑鷹取得當地飛行管理部門同意,直接落在海灣賓館的停機坪上。


    三個小崽和默溫跟在任乾坤和陶顓身後下了飛機。


    蒙頂一蹦一跳,今天他換了一身霸王龍寶寶裝。


    “哥哥~”嫩黃的小鴨子握住哥哥的手,怕被丟下一樣。


    普洱頭一轉,帽子上的兩根觸角也跟著一抖一抖,今天他是小蜜蜂。


    小黃鴨又伸出一隻小爪子要連二哥的手也抓著。


    小蜜蜂拍開那隻小爪子,繞到小霸王龍身邊,主動握住大哥的手。


    於是一隻小霸王龍就好累好累地拖著一隻小黃鴨和一隻小蜜蜂往前走,小黃鴨還賴皮地往後拽。


    來接孫子的任爸任媽看到這麽三個小寶貝,心就化成了一灘糖水,還能吹出五彩泡泡那種。


    “爺爺奶奶!”三個小崽看到任爸任媽可親可親,老遠地就喊。


    任爸任媽嘴都笑到耳朵根了。


    任乾坤和陶顓就在後麵慢悠悠地跟著。


    默溫左看看右看看,對這種和大荒村完全不同的環境感到有點不適應,又感到一點熟悉,他似乎在類似的環境中生活過很久?


    三個小崽撲到任爸任媽懷裏親昵了一會兒就嚷嚷熱。


    他們穿的是冬天的毛茸茸動物服,這裏的溫度卻在二十度左右。


    陶顓也沒想到轉眼就從冬天跨到初夏,孩子們初夏穿的衣服都在空間裏,這時卻不好拿出來。


    任乾坤滿腦子都是陶顓很可能又懷了一個,也忘了兩地季節不同的事。


    “我帶他們去賓館換衣服,我就猜你們可能沒注意到兩地季節不同,你們和孩子們的衣服都準備好了。”任媽媽笑著道。


    陶顓見任媽媽準備如此周到,自然不會沒眼色地說空間裏衣服都有,而是大大方方地笑道:“媽,謝謝您,還是您想得周到。”


    “那是。”任媽媽開心。她就喜歡陶顓這份大氣。


    “默溫,過來,姨姨帶你去換衣服。”任媽媽又招呼默溫。


    默溫對任媽媽的感觀比對別人好,聞言看向陶顓。


    陶顓對他點頭,輕聲道:“去吧,聽姨姨的話。”


    默溫這才走到任媽媽身邊。


    任媽媽挽住默溫,巧妙地把他和兒子兒婿隔離開,又牽起蒙頂的小手。


    兩隻小的現在都被任爸抱在懷裏,但毛尖不老實,他嫌熱,非要自己下地走,任爸拿他沒辦法,隻好把他放下來,還好還有一個乖孫肯讓他抱著。


    普洱晃蕩著小腳丫,眼睛看著周圍陌生景色都看不過來了。


    毛尖一個人在前麵像個真小鴨一樣搖搖擺擺地溜達,路上行人看到他都露出稀罕的笑容,有些母性旺盛的女性看到團子似的毛尖,更是喜歡得恨不得抱回家。


    快要到賓館門口,來往客人也多了許多。


    今晚就是拍賣會,該來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經來到並入住。


    任家作為賓館主人,住的是臨海別墅區,他們沒有進入賓館門口,而是走向另一個入口。


    那裏同樣有非常豪華的接待大廳,這裏進出人員要少許多,可以說這幾天能住進別墅區的,沒有誰的家產低於全球前一百位,都是跺跺腳能讓地球顫一顫的大人物。


    “乾坤和小陶都來了啊。”穿著花花綠綠沙灘褲和大背心的李一塵老家主從接待大廳裏出來,他和任爸任媽幾乎同時到達,他兒子先來了,他和他兒子說話的時候,任乾坤來了聯係,說人已經到達。


    任爸任媽和李一塵笑著打招呼。


    李洵也從接待大廳出來,他就是在特意等任乾坤,也想親眼看看陶顓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可沒忘了要挖牆腳的宣言。


    然後他們一出來,就看到一隻毛茸茸的小鴨子在前麵搖搖擺擺,一邊走還一邊搖頭晃腦嘎嘎地笑,也不知在樂什麽。


    李洵站在台階上低頭,小鴨崽抬頭,一大一小兩個目光相撞。


    李一塵看著這一幕,大聲歎氣:“看看,這要是我孫子多好啊。”


    “你要孫子,讓你兒子自己找人生,別打我孫子的主意。”任爸調侃的聲音響起。


    李一塵看任爸懷裏還抱著一個,妒忌得心肝疼,伸手要去抱毛尖。


    但毛尖自家親爺爺都不讓抱,更何況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李老頭?當下就扭啊扭地躲開,還很不高興地說:“熱啊~”


    在場的大人都笑了。


    “喂!任乾坤,你這家夥終於來了!”老遠,一輛電瓶車以它最快的速度開過來。


    任乾坤翻了個白眼,“好了,都來了。”


    陶顓也看到了眼熟的身影。


    肯尼幾個從電瓶車裏跳出來,肯尼衝上來就要打任乾坤:“你這個混蛋!我讓你炫,讓你一個人偷偷脫單!兄弟們,揍他!”


    任乾坤可不是個肯吃虧的,不等肯尼的拳頭砸上他,他先一腳踹了出去。同時下意識擋住那幾個,不讓他們靠近陶顓。


    陶顓特地走遠兩步。


    任乾坤吃驚,轉頭一臉被拋棄的棄夫樣兒:“陶哥?你就看著他們欺負我?”


    肯尼哈哈大笑。


    陶顓莞爾:“我相信你一個也能打過他們四個。”


    任大熊吹吹拳頭,原地複活:“那你就在旁邊看著,別過來。”


    諾威爾安德烈斯聳肩,“我們約好了,今天一定要教訓你一頓,你看你是現在跟我們走,還是要當著你陶哥的麵,讓我們揍你一頓?”


    任乾坤瞅瞅麵前的四人組,對他們豎起一根中指。


    加布裏萊登“嘖”的一聲,開始卷袖子。


    萬稀對陶顓酷酷地點點頭。


    陶顓回以微笑。


    肯尼一聲怪吼,正麵撲向任乾坤。加布裏和安德烈斯兩個,則從兩麵包抄。萬稀沒動手,像是在掠陣。


    任乾坤看他們真鬧,擔心他們碰到陶顓,立刻拉遠距離。


    家長們往這邊看了一眼,就聚集在接待大廳門口說話。


    李洵雖然年齡不大,但他已經接手李家,正式坐上家主之位,這時他就很有必要先跟任爸任媽打招呼,聊聊天。


    其他人看任、李兩家的家主在聊天,夠得上分量的也會過來打個招呼。


    這些人聊的最多就是幾個孩子,任爸心情特別好,炫孫子炫得毫不掩飾。


    任媽媽對陶顓招手,要把他介紹給李洵等人。


    陶顓隻好過去,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但他也知道以後這樣的場合不會少。


    “你就是陶顓吧?你好,我是李洵,你可以叫我李大哥。”李洵先伸出手。


    陶顓握住對方的手,“你好,陶顓。久仰大名。”


    李洵微笑,陶顓的手很幹燥,有明顯的繭子,但握起來很舒服。


    這個人整體看起來都讓人覺得很舒服。不得不說任乾坤很有眼光。


    李洵也不是很直的人,他老父親一天到晚喊著讓他結婚,哪怕找個情人也行。實際上作為超雄,他怎麽可能沒有欲望?他有情人,還有過好幾個,不過都不長久。


    他沒有男情人,但他看到陶顓頭一眼就覺得這個人應該很適合他。可惜……


    陶顓覺得有點怪異,這人握手時間是不是長了點?當下就往回抽手。


    李洵順勢放開,正要說什麽。


    “不準欺負我爸爸!”誰也沒想到,大人們都在看那幾個年輕的笑話,就連陶顓都隻站在一邊,小小的蒙頂竟然衝進了戰團,想要幫他大熊爸爸。


    任乾坤感動得都要哭了,一把抱住衝進戰鬥圈的蒙頂,把他高高舉起,“爸爸的小英雄喲!”


    蒙頂有點懵。


    其他人特別妒忌。


    任乾坤哈哈大笑,把蒙頂反過來抱在懷裏,衝著四個狐朋狗友洋洋得意:“你們再來啊,小心我大兒子打死你們,他可厲害了!”


    有點懵的蒙頂還是凶巴巴地揮舞了下他的小拳頭,表示熊爸是他罩著的。


    肯尼幾個看任乾坤那副地球都盛不住他的驕傲爸爸樣,更想揍他。


    普洱和毛尖看到大哥大展神威?頓時也來勁了,也要來給熊爸幫忙。


    “熊熊!哥哥~”毛尖轉身就朝熊爸的方向跑。


    普洱也要從任爸懷裏下來。


    接待大廳前有寬大的台階,兩個孩子下得急,陶顓怕他們踏空,連忙伸手去抓。


    李洵距離毛尖最近,自然而然也伸手去抓。


    陶顓和李洵的胳膊不小心撞在一起。


    陶顓下意識往後踏了一步,但他忘了身後是台階,他一腳踏空。


    任乾坤瞬間嚇瘋,腳下猛地用力,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撞開包圍四人組,眨眼間就撲上台階,一把抱住陶顓。


    陶顓:“……”


    任爸任媽:“……”


    其他看到的人:“……”


    肯尼四個低頭看地麵,那裏竟然被踏出了一個龜裂的坑陷。


    李一塵當即就笑起來:“小兩口感情真好,嗬嗬!”


    任乾坤嚇出了一身冷汗,哪怕他心裏清楚以陶顓的身手,他爸還在旁邊,陶顓怎麽都不可能有事,但他根本想不了那麽多,看陶顓一腳踏空時,他的心跳都停止了,一點都不帶誇張。


    陶顓沒有被踏空嚇到,反而被任乾坤給嚇了一跳,“你……”


    任乾坤完全無視周圍人的眼光,他眼中現在隻有他家陶哥,“親愛的,你小心一點,嚇死我了。”


    是真嚇到了,任乾坤心髒現在還在砰砰狂跳,當即握緊了陶顓的手,不敢讓他離開自己半步。


    蒙頂還被他熊爸用一隻手夾著,更加懵。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任乾坤這才注意到大兒子還被夾著,連忙放他下來。


    蒙頂小手抬起,摸了摸自己被超速風刮得立起的頭毛。還好時間極短,他幾乎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適。


    陶顓莫名其妙。任乾坤這家夥怎麽越來越古怪?而且看這家夥臉上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演戲,他都能摸到這人背後的冷汗。


    任媽媽看著兒子那緊張的神情,還有有意無意扶住陶顓腰身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難道……?但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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