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乾坤找到陶顓時,陶顓正在五畝大棚裏照顧那些被移植過來的變異作物。


    “這就是你電話裏跟我說的,會讓三級以下魂力者的魂器百分百變異的變異作物?”任乾坤跟個大孩子一樣從後麵撲住陶顓,掛在他背上。


    陶顓正彎腰澆水,差點給他壓趴。


    用力一挺身,站直身體,“你又重了。”


    “不可能!”任大熊矢口否認,並迅速從陶顓背上離開,“我體重絕沒有變化,還是那麽完美!”


    “是嗎,小崽兒們都長重長高了一點。”陶顓從桶裏舀水,澆到變異作物根部,“你去看過他們了嗎?”


    “還沒有,我想先看到你。”任乾坤拉著他,不讓他澆水,非要陶顓先看他。


    陶顓被騷擾得隻好放下水桶轉身,當即被人抱入懷中。


    任大熊抱著他,低頭埋在他頭發裏,深深嗅,呢喃道:“好香,我真想你。”


    “都用的一樣的洗發水,哪裏香了?”陶顓好笑,抬手摸摸他的短發,也摟住了任乾坤的腰身,他也挺想念這家夥的,明明分開也沒幾天,他們還一天幾個電話。


    “你就是香,渾身都香。別人都聞不出來,就我能聞出來。”任乾坤胡亂說著,恨不得把懷中人揉進自己身體中。


    “是是是,你嗅覺比狗都好。”陶顓失笑,抬頭親親愛人,就想推開他。


    任乾坤不放,拉過來,這裏親親那裏親親,“陶顓,”


    “嗯?”


    “陶哥,”


    “嗯。”


    “顓顓,我的大寶貝~”


    陶顓:“……”


    任乾坤咬著愛人的耳朵,“親愛的,告訴你一個秘密。”


    “說吧,我聽著呢。”陶顓推人的手並不是很帶勁。


    “我們村有間諜,十有八九厲家派來的,你和崽兒們都得小心。”


    “……知道了。”


    “你不驚訝?”任乾坤好奇。


    “有什麽好驚訝的?”陶顓順勢拉開距離,轉身去拎水桶,說道:“厲家最喜歡幹的就是往各大勢力安插間諜,我不負責這一塊,也沒辦法幫你篩選出都有誰,但是我想你們心裏大概也都有數。”


    “間諜這事,誰家都會安排幾個。”任乾坤也承認。為此,有時候他們發現間諜都不會管,就是為了方便傳遞一些他們想要傳出去的情報。


    “那你對村裏的間諜是誰有數嗎?”任乾坤搗亂,就是不讓陶顓拎起水桶。


    陶顓踢他一腳,“原先的人基本不太可能,但也不是絕對,說不定就有人被高價收買。而後麵招的五十多個工人,和我們救回來的那批人都有可能。”


    任乾坤一點都不覺得疼,陶顓踢他根本沒用勁,嬉皮笑臉地湊上去:“你為什麽覺得後麵被救回來的那批人也可能有間諜?”


    陶顓隻說了三個字:“無名村。”


    任乾坤立馬懂了。陶顓這是在告訴他,無名村就靠近大荒村,非常方便操作。


    厲家想要安插間諜,怎麽做才能不讓他們起疑?自動投上門肯定會受到懷疑,但如果有可憐人逃出無名村,到大荒村向他們求救,以陶顓的性子聽說有那麽多少年男女和孩童落在康三炮手上,有九成以上可能會去救人。


    這是厲家對陶顓的性格和為人有所了解的基礎上,很有可能會使出的招數。


    隻不過事有湊巧,這批人還沒有被帶回無名村,就遇到了他們。這下連安排出逃求救的戲碼都不用,間諜就可以混在這些被救出者中一起跟著進入大荒村。


    “那你覺得這些人中,包括原來的村民,最有可能是間諜的會是誰?”


    陶顓思考片刻,吐出了幾個名字。


    任乾坤記下,打算等會兒交給胡聘,讓他多多留意。


    “我想著要不要在村內外和一些偏僻角落布置監控攝像頭。”任乾坤提到。


    “可以。”陶顓最在乎的就是三個孩子,為了三個孩子,他絲毫不在乎別人會批評他掌控欲過強、不信任他人之類。而且有監控,確實可以有效減少犯罪率。


    至於個人隱私,他又不會把監控布置到每個人家裏。


    當然,監控也會涉及到個人行程、交友、購物等隱私方麵,也會有不少人覺得不自由,似乎走到哪裏都被人盯著。


    但這種事,隻能求同存異。


    任乾坤見陶顓同意裝監控,打算明天就把這事辦起來,“我回來的路上注意到,黃泉堡已經把電線杆子都架起來,通電應該快了。”


    “嗯,他們已經派人來安裝變壓器、電表之類的裝置,說是通電就在這一周內。速度還行。”陶顓對黃泉堡供電局的工作速度、態度和質量表示滿意。


    “那當然,你可是他們的大客戶,尤其他們知道你擁有三十平方公裏的土地,以後勢必會把這裏發展成一座小型城市,人口增多,用電肯定就多,黃泉堡為了今後更大利益,能不用心嗎?”


    “也就讓他們賺個三四年,等我們把發電站弄起來,就用不著他們了。”


    兩人扯了些閑話,就是聊這幾天各自做了什麽事、村中變化、孩子們的趣事之類,其實電話中他們也有提到,但再說一遍他們也不嫌煩,反而又能找到新的樂趣。


    扯著扯著,任大熊黏黏糊糊,陶村長半推半就,兩人莫名其妙就滾到了一起。


    等一場激烈的攻防戰結束,陶顓躺在泥土上喘著氣,還有點回不過神。


    他怎麽就這麽和任大熊滾上了?


    任乾坤壓在他身上咬咬啃啃,還想再來第二波。


    陶顓這次是真用力推開了他,坐起身,“事情還沒做完,別胡來了。”


    “那晚上能胡來?”任乾坤也不嫌髒,就那麽躺在泥地上,大旗子還在迎風招展。


    兩人都滾的一身泥。


    陶顓頭大,這牲口總是沒完沒了的,他實在應付不過來,當即揉著腰直接進入空間洗澡。


    任乾坤躺在地上,等著他家顓哥把他拎進去。


    果然,不到一分鍾,就有一隻手憑空伸出來,把躺在地上的任某人也給拖進了空間中。


    又一場大風雪來臨,大風夾雜大雪,吹得人都無法在外行走,所有外麵工程都停止了。


    幸好大荒村儲備豐厚,人們躲在屋裏度過整個冬季都不用擔心糧食會有短缺。


    沒事幹的人們最喜歡也最常待的就是食堂。


    食堂再次被擴大一圈,還分了小炒窗口和大鍋飯窗口。


    小炒窗口點菜要另外付錢,但這裏使用的蔬菜都是大荒村自己種的,雖然貴,但口味沒的說。


    大鍋飯窗口每天隻有一道菜混雜著村裏的蔬菜,絕大部分使用的都已經是從外麵購買來的貨物。


    可能因為解釋得當,加上一開始就有說明,村民和工人,包括任家的安保隊員等對此都沒有意見。


    再說那些蔬菜的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中,這種能快速生長、快速成熟,還口味極佳的農作物,隻要稍微明白一點的人都知道種植代價付出的不會小,自然成長後的價錢也不會便宜。


    懂的人都明白,這種高品質的優質蔬菜肯定是要拿來賣的。


    再說村中蔬菜也不是不讓你吃,隻是你想吃,就要多付錢罷了。而這個價錢,就憑這些菜蔬的隱含價值,放在外麵,就跟白送差不多。當然,現在村民和工人們絕大多數都還不知道這一點。


    總而言之,不追求口感的人吃大鍋飯就可以。說句不好聽的話,很多人以前吃的還沒這麽好,大荒洲人很多都是靠吃營養粉糊糊過日子,在大荒村卻基本上能保證每一頓都有肉有蔬菜,營養粉隻用來做主食。


    這也是工人們拿著低工資也不願被辭退的原因,他們吃的這些就不是幾萬塊工資能打的住的。有些敏感的工人已經察覺到自己身體似乎變得更好更健康,現在就算有人求著他們走,他們都不會願意離開。


    陶顓一家坐下時,食堂裏已經有很多人。


    看到陶顓一家,大家態度都很自然,大多都是點個頭,或揚揚手喊一聲,很少有人特地過來打招呼。主要是陶顓一家常來吃飯,大家也都習慣了。


    有些人吃完飯還沒有離開,目前村裏為了節省能源正在限電,宿舍一到晚八點就滅燈,也就食堂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有電。如今沒活幹,很多人閑著無聊就在食堂聚會,下下棋、打打牌、侃侃大山。


    閑著沒事的村幹事們還輪流給孩子們在食堂上課,大多以講故事為主,雖然環境不算安靜,但也別有意思。


    這些初來時驚驚咋咋充滿不安的孩子,在經過一個多月的調養和熟悉後,恢複了不少活力,有些人甚至已經把大荒村當做他們的新家。


    陶顓在獵人公會的尋人榜上發了告示,把一些渴望回家、想要找到家人的孩子的照片信息等都貼了上去,並特意注明了不需要報酬,想要孩子回家的,直接來大荒村把人領回去就成。


    但至今為止,真正聯係他的隻有一對夫妻。


    這對夫妻住在大荒洲的另一頭東海灘,和位於西盡頭的海盜灣正好是相反方向。大荒村則位於大荒洲的腹地,距離西邊更近一些。


    路程遙遠,又是冬天,那對夫妻已經出發,但無法在近期趕到,隻能懇求陶顓先照顧他們孩子一段時間。


    陶顓反過來勸他們不要急,讓他們注意路上安全,並表示不會收取任何費用,讓那對夫妻不用擔心贖金的問題。


    那對夫妻不相信大荒洲有這樣的好心人,但陶顓的說法多少安慰了他們一些,讓他們不用再那麽不顧性命的趕路和變賣家產。


    這對夫妻的孩子,也是那群孩子中最小的一個,才五歲多一點,長得很漂亮,差點被康三炮給糟蹋。


    按照夫妻倆的說法,孩子是在孩子外婆的村裏失蹤的,與他們孩子一起失蹤的還有兩個孩子,都是長得不錯的。


    他們也把找到孩子的消息跟那兩家丟失孩子的家庭說了,但很可惜,陶顓貼出來的照片中並沒有那兩家人的孩子。


    那兩家人的孩子想來是賣到了其他人手裏。


    康三炮買的這批人,年齡基本都很年輕,大致能看出來分成了兩類,一類是正常外貌,這應該是給無名村的土匪們生育後代和玩兒用。另一類則是畸形人,但這些畸形人身體基本健康,手腳齊全,至少沒有不能走路或不能做事的人,這些人應該就是買來當勞力和奴隸。


    畸形人沒有一個想要回家,他們反過來乞求陶顓,說想留在大荒村幹活,說他們什麽苦都能吃。他們大部分都是被家人所賣,剩下的則是為了討口飯吃自賣自身,這些人對家庭和親人沒有半絲留戀。


    對於這些畸形人,陶顓很快就給他們安排了住房和工作,把他們和其他工人等同視之,待遇也都一樣。


    而在外麵,畸形人的待遇通常都比普通人要低,還低很多。如今看大荒村待他們和待普通人一樣,這些畸形人的心收得很快,如今都已經以大荒村人自居,幹活也賣力,在王祿的日益洗腦下,更是成天隻想著如何盡快入籍大荒村,成為大荒村的正式村民。


    成為大荒村民很簡單,給村裏幹三年活,沒有犯罪行為(如有特殊情況可申明),自己申請,一般都能過。如果對大荒村有特殊貢獻,三年的年限還能縮短。


    除去畸形人,那些十歲以下的孩童也好安排,有父母的就聯係對方父母,沒有的就留在村中當孤兒養育。陶顓不敢說對他們都像對自己孩子一樣,但至少能保證他們吃飽穿暖、不會受人欺負,還會教他們生存的知識。


    孔大夫妻對這些孩子特別好,他們也不說領養其中一個,就是很照顧他們。原村民中有年紀大又沒有孩子的,也願意對這些孩子好。


    所以這些孩子在大荒村真心過得不錯。


    比較難搞的是那些麵貌正常的年輕男女,社會艱難,人都早熟,十歲以上都有自己的想法,十一二歲想著結婚的都有。


    這些男女長得都還不錯,不說多好看,至少沒有醜人。精心打扮一下,也算得上俊男美女。


    大約是知道本身條件尚可,這些年輕男女對未來的期待自然會比畸形人要高。


    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被拐賣來的,也就是康三炮的人馬偽裝招工者,跑到他們的居住地對年輕男女招工,給出的條件都非常誘惑人,還答應給安家費。


    哪怕有些人知道這麽好的招工條件有可能有假,但他們或者原本生活就不太好,或者想要改變生活環境,或者想要拚一把,就簽了類同賣身契的雇工契約,離開了家。


    這些年輕男女知道被騙後,雖然憤怒,但也仍舊對未來帶有美好幻想和期待。這也是他們不願聯係家中和回家的原因,他們有的人覺得一事無成回家太丟臉,有的則本身就對家庭環境和生長環境失望,出來了就沒有想要再回去,有些則是對回家的路程乃至外麵世界都產生了恐懼心,就害怕離開大荒村再遇到可怕的事情。


    產生恐懼心想要縮著的一些人暫時不說,其他人大多把大荒村當做了人生一個跳板。


    初到時,大荒村連建築物都沒幾棟,給的工資又低,這自然讓這些年輕男女很是看不上,如果不是來了後他們吃的還不錯,住的也能保暖,而且大荒村民對他們也算和藹,他們可能早就想要離開。


    任家人的布置,大多做得隱秘,安保隊員也大多在村外巡邏,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回來一部分,這些年輕男女隻能圍著村中幾個地方轉悠,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就算知道一些的人,也以為胡聘等人都是被高價雇請來的傭兵,並不是大荒村人。


    陶顓也是年輕人,自然對這些年輕男女的心思門清。


    他不會因為他救了這些人,就覺得這些人就應該報答他,對他死心塌地,當他的忠心長工。如果誰真有這種想法,那就是個傻雕。


    為什麽那麽多人被人幫助後會急著想要償還這份人情,就是誰也不想長期欠別人的情。


    如果把一時的恩情當武器用,那隻會招來怨恨。


    更不要說有些人還覺得你幫助我就是應該的,你願意救我幫助我,那是你聖父,是我運氣好,總之想讓我認這份人情繼而報答你,那就不可能!


    為此,陶顓對這些人期待不高,就把這些年輕男女當做招來的普通工人看,我出工資,你給我幹活。願意留下的,那就留下。不願意留下和幹的不好的,那就請你走路。


    但目前還是冬天,天氣惡劣,這些年輕男女中就算有誰想要離開,也要等到春天了。


    任乾坤注意到陶顓在觀察那些青年男女,絲毫不掩醋意地把他的臉給掰過來,“吃著碗裏看著鍋裏,你看他們幹什麽?看我才下飯好嗎。”


    陶顓被他逗笑,勾起他的下巴說:“我怎麽不知道你長得下飯?”


    任乾坤拋了個媚眼,“有種你說不喜歡我這張臉。”


    陶顓捏了捏他的鼻子。


    任乾坤一個大男人,愣是被捏得心花朵朵開,小心肝蕩漾個不停。當即夾起一筷子炒肉,放入陶顓碟子裏,“這是我獵回來的,六級異獸,肉特別嫩,你嚐嚐。”


    陶顓夾起來吃了,也給他夾了一筷子青菜香菇。


    任乾坤吃得美,連旁邊嘴巴張得大大等喂的兒子們都忘了。


    同坐一桌的老老少少們特別想摔碗:你們注意點好嗎!


    兩個小的癟癟嘴,立刻轉頭去找爺爺奶奶。


    蒙頂還一心想要照顧傻默溫,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大孩子,不需要兩個爸爸照顧了。


    傻默溫餐桌禮儀意外的好,但此刻,他卻做了一件讓其他人目瞪口呆的事。他把整盤青菜香菇拖到自己麵前,給陶顓爸爸夾多多的,給三個弟弟夾一些,蒙頂的份比其他兩個弟弟的多。猶豫了一下,又給了任媽媽一點,最後剩下的全都很文雅地夾入了自己的碟子中。


    全桌人:“……”誰說這是傻子?瞧瞧這操作騷的!


    任乾坤氣炸。媽的這是挑釁吧?這絕對是挑釁!


    任媽媽掩嘴直樂。


    陶顓也看得揉了揉傻默溫的頭發,傻歸傻,還知道誰對他真心好。陶爸爸給傻兒子夾了一些菜,讓他慢慢吃。


    任乾坤鼓起了嘴巴:你還給他夾菜!你還鼓勵他?!


    眼看任河豚就要炸開,陶顓舀了一碗湯,跟逗崽兒一樣,湯匙遞到了任乾坤嘴邊:“啊~”


    任大崽子毫不客氣地張大嘴巴就把湯給吞了,然後甩給傻默溫一個不屑的眼神,轉而去侍候嗷嗷待哺的崽兒們了。


    路大佬和任爸看得直搖頭。


    李老爺子直接說:“小陶真不容易,一個人要養那麽多孩子。”


    任媽媽感歎:“是啊,小陶太寵他們了。”


    陶顓莞爾,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距離食堂另一頭的餐桌上,一名十四五歲還算嬌美的少女拉了拉於千香的衣袖。


    於千香轉頭,“小薇,什麽事?”


    小薇用目光示意,讓於千香往另一頭看。


    於千香看過去,看到了村長一大家子。


    “怎麽了?”於千香不解。


    小薇壓低聲音,“你看村長一家吃得多好,好多菜和肉,剛才都吃光了好幾盤,又上了新的。聽說他們吃的菜和我們不一樣,都是那個大棚裏種出來的。”


    於千香不在意地道:“那是村長種出來的東西,他們自己家人自然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哼,有錢人!他們吃好的就在自己家裏吃,那棟豪華大屋不就是他們住的嗎?何必跑到食堂來炫耀。”小薇又像是不屑,又像是羨慕,她的目光再次瞟向任乾坤和陶顓,最後落到冷麵俊男胡聘臉上,


    於千香皺眉,“小薇,別亂說。食堂是大家公用,村長一家在這裏吃飯也很正常,他們忙了一天,還要自己燒飯做菜多麻煩。”


    小薇撇嘴,“不是我說,要是他們家真有錢,那就雇傭廚子單獨做給他們一家吃,何必跑到食堂來點菜?不過一幫鄉下土財主,還搞什麽餐桌禮儀,你看他們拿筷子拿湯匙還要裝腔作勢一下。但我剛才親眼看到,那個穿白衣服的傻子,把掉到桌上的菜也撿起來吃了,就這樣還想裝貴族,切!”


    於千香笑容維持不下去了,這個小薇她一向不太喜歡,當初她和弟弟上了車,這女孩就黏了過來,圍著於俠“俠哥長俠哥短”地叫,又嘴甜地叫她姐姐,搞得好像真是兩人的親妹妹一樣。


    如此一來,這女孩就沒有怎麽被其他人欺負過。


    而且因為小薇會撒嬌發嗲,於俠拿到的食物有三分之一都進了小薇的肚子。


    那些土匪想要發泄獸欲時,也是於俠幫著她擋了兩次。


    那晚,於俠顧著生病的她沒能攔住土匪,這女孩被拖出去後不住地罵他們姐弟不得好死,結果得救了,轉頭就忘了她罵了什麽一樣,照舊厚臉皮地黏過來。


    也就是她弟弟心軟,又愧疚當時沒能阻攔住那土匪,對這女孩還是很照顧。


    “小薇,聽聽你自己都說了什麽話?村長和副村長可是救了我們,做人要會感恩。”於千香冷下臉。


    小薇很驚訝也很生氣地道:“千香姐你是不是在罵我?我怎麽不知道感恩了?我不過就說說他們喜歡裝樣而已,我又沒說他們沒救我們!”


    “噓!你小聲點。”於千香豎起手指,壓低聲音道:“我沒罵你,你別激動。我隻是想跟你說……”


    “千香姐,你跟她有什麽好說的?”旁邊一個少女翻了個白眼,“成天就知道偷懶不幹活,還想吃好的,又喜歡占人便宜,看到長的好的男生就想貼上去。要我是你們,早就離她遠遠的。這就是個不省心的小婊砸!你知道麽,前天她給胡隊長送吃的,胡隊長拒絕了,她就在那兒哭,胡隊長不理她,她回來卻跟我們說胡隊長對她多好多好,我們幾個和她住一個房間簡直被她煩死。”


    “你胡說什麽!你們、你們都欺負我!”小薇突然站起,大聲哭喊。


    這動靜太大,食堂裏好多人都看了過來。


    那少女也不是個省油燈,同樣站起來對罵:“什麽你們?就我一個人在說你,你別把其他人都拉扯上。就說我剛才說你的事,你說我哪個說得不對?年紀不大,心眼不少,可惜動的都不是好心思。心裏想要抱大腿、想要嫁富豪,卻又仇富,還看不起村長,說村長是土財主,說副村長就是一個窮打獵的小白臉,成天就知道勾引村長,你說的這些,我沒說錯吧?”


    任乾坤噗嗤笑出來,但他的笑聲沒有傳到這邊。


    小薇揉著眼睛哭,哭得可憐又可愛:“你胡說,我沒有說過,你們看我和於俠哥關係好,就想給我潑黑水。你們才是、才是……嗚嗚。”


    於千香拉那少女,勸道:“小荷,算了,別說了,這麽多人看著。”


    小荷甩開於千香的手,插腰罵:“我為什麽不說?我就是要說出來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小婊砸是個什麽樣的人!她不但辱罵村長和副村長,還說村長救我們回來,是想把我們當村妓、當小情人養著。還說我們會被當貨物賣掉,說得像真的似的。一會兒又說這個老頭多看她一眼,一會又說那個中年男對她流口水,搞得好像全村男人都想上她一樣!”


    周圍響起了咳嗽聲,有些不講究的還吹起了口哨。


    剛跨進食堂打算吃晚飯的焦藤恰好聽到這一段,立即皺起眉頭,這女孩說得太難聽了。


    小薇放聲大哭,拚命搖頭,哭喊著:“我沒有我沒有!你胡說!你是看於俠哥照顧我,你妒忌,就想敗壞我名聲,你在大庭廣眾下給我潑這些黑水,不就是想要逼我去死?嗚嗚!媽媽,我要回家,媽媽……”


    小荷氣得發抖,“那你走啊,你留在這裏幹什麽?就會裝,你就是……”


    “住口!”焦藤過來,喝住小荷,“你們在搞什麽?這些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嗎?你年紀也不大,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把這些話說出來,別人也不會對你有好印象。”


    小荷咬住嘴唇,昂起頭,倔強道:“我才不在乎。我說的都是實話!”


    焦藤指了指小荷,“行了,你們要是不想好好吃飯,就都跟我來。”


    小荷:“去就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沒有說那些話,我沒有!我去死,我死了你們總相信我了吧?”小薇身體顫抖地哭喊,突然轉身就往食堂外麵跑。


    焦藤反應迅速,立刻伸手去抓女孩。


    小薇被抓住,整個人都軟倒在焦藤懷裏,抱著他哇哇大哭。


    焦藤:“……”我很餓,想吃晚飯。


    最後,兩名少女加上於千香,都被焦藤帶走。


    於俠在另一桌,和其他男生吃飯,看姐姐被帶走,立刻追了上去。


    食堂中人哈哈一笑,大多把這個當做小女孩之間的胡鬧,誰也沒放心上。但幾個小女生互相看來看去,彼此表情都不太好看。


    陶顓和任乾坤他們耳力好,另一頭發生的事自然都看在眼裏、聽入耳朵。


    窮獵人小白臉任大太子爺噗嗤笑,一副拷問的架勢逼問陶顓:“陶村長,你說,你是不是真的要養一群小情人?”


    陶顓特別淡定:“你一個我都應付不過來,還有三個崽兒要養,你讓我從哪裏抽出精力再去養幾個小妖精?”


    任乾坤吃驚地瞪大眼睛,“威武我哥,你剛才是不是開了車?”


    陶顓把麵前的涼拌菜拌了拌,往任乾坤麵前一推,“吃。”


    任大熊低頭就吃,他吃的時候還很自得,對於雄性來說,被伴侶誇讚某方麵的能力,還有比這個更驕傲的事嗎?


    任爸任媽看他們兒子一副被吃定卻不自知的模樣,不禁好笑。


    不過有這麽一個大哥型的兒婿肯寵著他們兒子,他們也放心。做父母的,誰不希望自家孩子是被寵著疼著照顧著的那一個?


    陳留白冷哼,“那丫頭不能留。”


    李老爺子心寬:“別這麽說。哪兒都有這樣的人,想要攀龍附鳳的也不止這小丫頭一個,胡隊長和安保隊員們不少都有被勾引,這不是說那些孩子品性有問題,隻能說他們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他們出來就是為了過好日子,來到陌生地方,想趕緊找個可靠又比較富有的人扒上去,也很正常。”


    陳留白:“可那小丫頭不止想要攀富貴找個依靠,她還在攪屎。”


    路大佬直接道:“一個小丫頭而已,扔出去拉倒。”


    任媽媽也說:“不要小看這種人,別以為年齡小就搞不出事情來,往往壞事的就是這種半大孩子。她說的那些話,如果是真,那就是在挑事。你們如果下不了狠手,就把人丟到黃泉堡,讓她想怎麽活就怎麽活,從此和大荒村都無關係。”


    任爸則道:“那個叫小荷的女孩也有問題,不管那叫小薇的是不是攪事精,她在大庭廣眾下說那些話也沒懷好意。言語如刀,想要逼死一個人很容易。而小薇說的那些話,和小荷有什麽利益關係?她要是真義憤填膺,那就跟焦藤或直接跟小陶反應,何必在食堂這麽多人麵前一口一個小婊砸的罵人?還把人小女孩私下說的話也都說出來,這要是要點臉的,以後還怎麽做人?”


    陳留白沉思,“這麽說那個小荷就是想要小薇去死?最少也想敗壞她的名聲?為什麽?因為……那個叫於俠的少年?”


    “少年男女的愛情有些就是這麽極端又瘋狂,眼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為了幹掉對手,什麽毒招使不出來?”任媽媽淡淡道。


    任乾坤戳戳淡定無比喂孩子的陶村長,“你在想什麽?”


    陶顓:“沒什麽。我對他們沒期待,他們做什麽,我都不奇怪。再說我們不是懷疑這些人裏麵有間諜嗎,說不定這件事裏麵就有間諜的手筆,如果真是,這點小鬧劇也不過剛剛開場而已。”


    任乾坤豎起大拇指,“你想看看他們還能鬧出什麽事來?”


    “兩個衝動又被愛情蒙住眼睛的天真少女,是最好的利用工具。如果我所料不錯,後麵還會有更多人被卷進來。”陶顓冷笑,“厲家的一貫手筆。”


    當初厲家家主想要對付他,也是利用了那個妒忌他、看他不順眼的副官。


    任乾坤把想要下地玩的蒙頂抱下椅子,叮囑他不要跑遠,轉而對陶顓說:“也好,正好把一些不安分的清理出去,不幹活光吃飯還想著糊塗心思,這些人愛去哪兒去哪兒。等暴風雪過後,工程隊過來,他們看到村中變化,還不知又要起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


    任乾坤可不想一堆鮮嫩的少年男女趁他不在的時候,跑來勾引陶顓。他不怕陶顓變心,但如果有人使用卑鄙手段,事後讓陶顓負責怎麽辦?厲家人說不定也會暗中攪局,為了分裂他和陶顓的感情,給陶顓搞個女人都有可能。到時要是冒出來個大肚女人,說肚子裏的孩子是陶顓的,他能活活嘔死!


    越想越恐怖,任大太子爺表麵笑著,心裏想的主意一個比一個惡毒。他老媽說得對,為了解決情敵,哪怕是潛在的,也要夠毒夠狠、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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