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陶顓進鎮找陳醫生,經過鎮北門時,看守鎮門的曹家人對他欲言又止。


    陶顓假裝沒看到,一路走到鎮東頭的陳醫生家,路上遇到的鎮民和前段時間對他的態度截然不同,看到他要麽躲躲閃閃,要麽就麵含恨意,但也沒有人直接懟上他。


    陶顓找陳醫生,是想問他基因調適藥劑有沒有買到,另外就是想買一點食品用的生物防腐劑。


    陳醫生知道他的來意後很遺憾地告訴他,基因調適藥劑沒有到貨,食品防腐劑倒是有一些。這些防腐劑主要用在鎮裏儲存食物上,秋收過後會有不少鎮民跟他買。


    “陶小哥,”陳醫生叫住買了防腐劑就要離開的陶顓,“這幾天你最好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要去,你有三個不懂事的孩子要照顧,又是剛來,今年鎮裏秋收應該不會找你。如果可以,這幾天誰找你都不要理睬。”


    陶顓猜到應該是為了遊民要在秋收鬧事的事,點頭表示知道。


    “還有,鎮上有些人對你有些意見,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們知道你的厲害後,不會再輕易去找你麻煩,這年頭看病看傷可不便宜,受傷的又都是家裏的壯勞力,一旦他們倒下,整個家都得完蛋。至於吳癩子,他的事是有點麻煩,我想鎮長可能會讓你給他家和受傷的人家賠點錢,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不願意,但我們鎮之所以還能這麽平穩,就是因為還有規則在。你想,同樣的事情發展在大城市,不管你有沒有理,你重傷了人,總要付出一些代價是不是?”陳醫生也算苦口婆心。


    陶顓不太真誠地笑了下,“吳癩子和鎮民想要我賠錢可以,讓他們自己來拿。警長既然一開始就跟吳癩子說了,他們來找我屬於私人糾紛,他不管。那麽後續的事情,他最好也別插手。”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陳醫生臉色也不太好看了,他本身是好意,看在青年帶著三個孩子不容易的份上才提醒他,結果對方就是這麽回複他?


    陶顓看出陳醫生不高興,他也不想得罪了這位鎮上唯一的醫生,就放緩語調道:“陳醫生,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我很感謝你願意提醒我。但有些事不能開頭,否則今後麻煩會不斷找上我。而且這件事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的地方,吳癩子糾結那麽多人來找我麻煩,從鎮中一直走到鎮北,鎮長和警長會不知道?他們就沒有考慮過我帶著三個孩子會很危險?沒錯,我心中有怨氣,就是鎮長親自問起來,我還是會這麽說。”


    陳醫生臉色緩和了一些,“我知道了,我隻是一個醫生,隻能建議你,至於你和吳癩子他們到底要怎麽做,就看你們自己。對了,秋收過後找一天,我給你的孩子們,還有你,一起做一個身體健康檢查。本來這個檢查應該在你入籍的時候就做,結果一直拖到現在,可不能再拖了。要我說,你們明天就應該來檢查,反正鎮上出錢,你們還能知道自己的健康情況,多好的事情?”


    “好的,我記住了,多謝陳醫生。體檢的事幹脆等秋收過後吧。”


    陶顓離開陳醫生家,路過水井,再次見到了小少年豬仔。


    豬仔看到他,和其他鎮民不同,不但沒有躲閃,反而主動喊住他,還很興奮地說:“陶哥,我聽說你把吳癩子和韓家大兒子那幫人都給揍啦?揍得好!”


    陶顓根本不認識什麽韓家大兒子,但他記得似乎是有姓韓的人去幫他蓋房。


    豬仔幫他解謎:“韓家大兒子不學好,韓家老兩口早就不管他了,給你們家做事的是韓家小兒子和他媳婦。因為你給的工資高,韓家大兒子去找過徐老頭,但徐老頭不要他。這次傳出中容石有害的事,韓家大兒子就跑去韓家,要他弟和弟媳婦跟他一起去跟你要賠償,韓家小兒子不願意,韓家老兩口也不願意,韓家大兒子就說他去要,要來也不給韓家。”


    陶顓無語,“吳癩子也沒在我那裏做過工,這個韓家大兒子也沒有,敢情那幫來找我要錢的人是不是沒幾個在我那裏做過事?”


    豬仔哈啦哈啦笑,小孩子說話直接:“算你倒黴,誰讓你給錢那麽大方,鎮裏好多人都說你手上肯定還有不少錢,否則怎麽會一下子買了那麽多中容石,還修了水塔、搞了自來水係統,連你家沼氣池都做得特別精細,這些都老花錢了。秋收後就要交人頭稅和各種費用,那些無事生產的和缺錢的不盯著你,還盯著誰?偏偏你又是新人,真有什麽事,鎮上也不會有人為你出頭。”


    陶顓:“……”


    他很清楚不管他是貧是富,是大方還是小氣,想找他麻煩的還是會找,除非他表現出強大的實力,把有心思的人都震懾住。


    不過這話陶顓沒必要跟小少年說,隻對小少年無奈地笑笑道:“你去看我房子裏麵就知道了,我房子蓋起來了,但荷包也徹底幹了,連普通的生活用品都快買不起,更不要說家具和窗簾這些東西,現在家裏還空蕩蕩的。我前幾天遇到任老大,還問他有什麽生意能做。”


    “任老大怎麽說?”崇拜任老大的小少年很好奇。


    陶顓為了解釋他以後的金錢來源,就透露了一點:“任老大建議我去附近的黃泉堡注冊一個自由獵人的身份,以後不止種田,還可以狩獵和做任務過活。”


    “哇,黃泉堡啊,我也想去!陶哥,你什麽時候跟任老大去黃泉堡,能不能帶我一起?”豬仔滿臉期待。


    陶顓攤手,“這得問任老大。”


    小少年喪氣了,“好吧。”


    陶顓看少年可愛,揉了揉他的腦袋。


    小少年唰地抬起頭,右手五指用力一攥,激動地說:“陶哥,聽說你功夫特別好,一腳就把人踢飛、一爪子就把吳癩子的蛋蛋給捏爆了?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用手捏,不用腳踢啊?”


    陶顓好笑地又揉了揉小少年的腦袋,“長在後麵要怎麽精確用腳踢到?我是要他斷子絕孫,又不是讓他以後再也無法上廁所。用腳踩,想要把蛋踩爆,那力道肯定會連他的前麵和腹部一起完蛋,那樣人也會跟著完蛋。目的不同,施展的手法就不一樣,懂?”


    小少年眨眨眼睛,“哇,陶哥你好壞啊,你就是想要徹底廢了他,讓他完全沒有複原的機會對不對?”


    陶顓聳聳肩,沒否認也沒承認。


    小少年撲上來,“陶哥你好厲害,你教我好不好?”


    陶顓半開玩笑地說:“這招簡單,等你什麽時候能手碎鵝卵石,就差不多了。”


    小少年愣住。


    陶顓成功忽悠住小朋友,大笑著揚長而去。


    街邊,穿著花色連衣裙、包著頭巾的女子就那麽看著陶顓遠去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見為止。


    豬仔提水經過女子身邊,打招呼:“宮姐好。”


    女子低下頭,沒說話就走了。


    豬仔吐舌扮了個鬼臉。


    回去自家地盤的陶顓看著空空蕩蕩的宅基地和荒野,插腰長歎。以前也沒覺得這塊地盤有多大,現在看著竟特別大。而且因為到處都堆放了石材的緣故,給人感覺不像是家,倒更像是石料廠。


    想要讓這裏成為他和孩子們的美好家園,任重道遠,有的忙了。


    趙坡出來嘲笑他:“以後得一個人幹活了?我這把老骨頭可幹不動種地的活。”


    陶顓磨牙:“沒指望你。”


    三個被放出來的小崽圍著陶顓喊:“爸爸,我們幫你~”


    陶顓感動,頓時豪情萬丈,再看自家地盤,隻覺得充滿無限希望。


    趙坡哈哈笑,表示隻要有材料和適合的工具,他可以給陶顓製作一些耕田的機器和工具。


    陶顓無力地揮揮手,他現在窮得很,上次那批材料錢就還欠著任老大,再賒欠,他拉不下臉。先看那批魂力食物能賣得如何吧,如果賣價不理想,他就去一趟黃泉堡。


    現在嘛,正好他有個想法想要驗證。


    做之前,他先跟房崽溝通了一番。他想著房崽有意識,和它溝通應該能少走一些彎路。


    事實也是如此,就算房崽還不能清晰表達它的意見,但它可以回答是和不。


    “房子等等再說,反正我們已經有一套,可以先住著。我想先鋪設一個廣場,比蓋房子簡單,還能盡可能地增大你的容積量,這樣以後不管是用來收取中容石的碎石料,還是用來運貨都會方便許多,還能給孩子們增大一些活動空間。”


    “嗯呢!”房崽表示這點可行。


    “等鋪設好廣場後,我想把整片地盤都用碎石料圍牆圍起來,然後以廣場為中心向四周鋪設幾條小路,連通圍牆,這樣是不是就變相有了十六畝地的空間?”


    這次房崽思考的時間長了一點,讓一個剛生出意識的崽兒思考太難了,“嗯呢?”


    陶顓笑,“我們試試,理論上應該可以對吧。”


    這次房崽很肯定:“嗯!”


    “可惜不能把田地包括進來,如果能把田地也能隨身帶著走就好了。”陶爸爸異想天開。


    房崽被提醒,終於想起來一件被它遺忘的小事情,“爸~”


    “怎麽了?”


    “田,能。”房崽努力表達它想要說的意思。


    陶顓眼睛一亮,“你是說能把田地帶著走?要怎麽做?我來想,你來確認。”


    陶顓開動腦筋,在田地上走來走去,灑在田地上的碎石料相當鋒利,弄得他不得不退出到安全區域。


    等等!陶顓看著地上滿滿的碎石料,腦中某個想法被點亮。


    “如果我用中容石鋪設一塊地麵,然後在地麵上倒上泥土,這樣是不是就可以帶著這些泥土走了?我還能在這些泥土上種植對不對?”


    房崽:“嗯……不。”


    陶顓停住腳步,“嗯是我的想法沒問題,但想要在那些泥土上種植卻有些問題?”


    房崽:“嗯!”


    陶顓並沒有退縮,反而思路大開:“外麵的泥土有問題?我想要種植,必須得使用我的魂器鋤頭‘調教’那些泥土,還得用你的花圃中冒出的那些黑芝麻粒來滋養泥土?還有如果我用中容石當田地基石,是用整磚好,還是碎石料也可以?”


    陶顓現在知道的是,越完整的中容石越好,比如一塊厚度在三厘米的一平方石板,加上五千魂力值和一點點草履蚧分泌液,就能讓房崽增大一個平方。但如果換成碎石料,就需要堆積的厚度至少在十厘米,分泌液也需要增多一點。


    房崽:爸爸問的問題都好複雜,太為難崽兒了。


    陶顓又問了一些問題,問的房崽再不肯回答。


    陶顓大笑,“不為難你了,我們一步步來吧。”


    陶顓開始設想:“首先我們可以把十六畝地全都挖平一層,就挖個一米五深好了,作物差不多也就在一米五高,不會超過你的高度初始值。然後把碎石料都鋪進坑裏,再往上麵倒土。這樣一來,以後我們在上麵種植什麽,都能帶著走。不種植的地方也可以當地下儲藏室用。”


    “再來,我們可以在宅基地上鋪設一個大廣場,這邊以後就用來放置東西,進貨送貨都方便,以後出門狩獵也不用放棄體型大的異獸,所有收獲我們都能帶回來!還能給孩子們隨便跑著玩。”


    “還有,中容石不夠,我們可以用碎石鋪路,再在十六畝地周圍全部圈上圍牆,路就接到圍牆,以後有錢了有材料了我們再慢慢蓋。”


    陶顓越說越興奮,越想越美。如果這些都能成真,他的房崽就真成隨身家園啦,還是能種植那種!說不定以後還能搞些養殖?


    “對了,十六畝空間,你需要融合多少魂石?”年輕的爸爸終於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個重要問題。


    房崽很想多多報,但想到爸爸很窮,就說了一個很誠實的答案,“不多~一點點~”


    “不多到底是多少?”陶顓接受到房崽傳達過來的意思,發現房崽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隻能按照房崽之前的融合情況進行計算。


    這一算,陶顓傻眼了。


    “要約五千魂力值才能增加一個平方?!”陶顓爸爸受到瘋狂暴擊。


    如果算上初始高度,那就是五千魂力值換三個立方。聽起來很多,但是,那可是五千魂力值!


    陶顓計算了下上次他交易給任乾坤的魂石,八枚近八萬魂力值的四級魂石,二十六枚近八千魂力值的三級魂石,加起來約等於84萬魂力值。而任乾坤那座房子差不多一百平多一點。後來房崽又跟他要了一些二三級的魂石,才又增加了五六十平方。


    之前房崽也吸收過一些他給的魂石,但增加容積量極為緩慢,他一直以為他付出的魂石隻是住宿費。


    誰想到扣除住宿費,房崽想要擴大,竟然一個平方就要五千魂力值!


    房崽感受到爸爸被暴擊的震驚:“嗯~不多~”


    不多個屁!陶顓差點爆粗口。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


    他目前一共有十六畝地,約等於10667平米,加上一些邊邊角角,可以湊個整數11000平方。如果他想把房崽的空間麵積增加到同樣大小,按照他上次弄到的那批三級魂石來計算,他需要至少弄到七千枚!


    七千枚啊,他得去發動一場戰爭才行,還得一個人打七千個三級異生物。


    當然他可以去狩獵更高等級的異生物,如果運氣好,他弄到一枚八級魂石就足夠了。八級魂石的魂力值基本都在五千萬以上。


    嗯,如果他運氣足夠好的話!


    八級,那是一個軍團都不會輕易招惹的存在好嗎?


    他就知道隨身家園的美夢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做成功!


    偏偏房崽不能把很多事情表達清楚,弄得他把這個最大的難點給忽略了,一心去弄人家不要的碎石料,可現在碎石料弄來,他也沒辦法立刻讓房崽融合,真讓房崽“吃”到肚子裏,也隻是占地方而已。


    美夢破碎,隻能期待以後。目前他還是腳踏實地一點,先從最基礎開始吧。


    瞬間,陶顓的最基礎計劃就從建造一個廣場變成弄三個兩平方的小苗圃。


    如今,一號小苗圃中長著的兩顆青椒已經開始結花骨朵,小蔥長得又綠又直。


    二號苗圃中簡長生送來給他賠禮的幾顆芫荽和幾顆大蒜也都恢複了生機,大蒜冒出了綠葉,芫荽不再軟噠噠。但看著似乎沒有一號苗圃中的作物精神。


    幸好快到秋收,工事也都告一段落,工人們都已經回去,否則一號苗圃中作物的變化一定瞞不過那些工人們的眼睛。


    陶顓打算挖三個深坑,分別在坑裏鋪設中容石碎料,相當於是建造三個試驗箱。


    一號試驗箱就裝一號苗圃,二號裝二號,三號則是普通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的泥土。


    他要在三個試驗箱中都種植作物,然後看作物分別會長成什麽樣。


    三個箱子都控製在兩平方,一共六個平方,他隻要再去弄幾枚三級魂石或一枚四級魂石,就可以讓房崽把這三個實驗苗圃都吞噬融合。將來有什麽事,也可以隨身帶著走。


    想到就做,陶顓在苗圃旁邊開始挖坑。


    三小崽好奇爸爸的行為,都蹲在那兒圍著看。


    蒙頂指著苗圃說:“爸爸,土會吃蟲子。”


    陶顓挖坑挖得頭也不抬,“哦,有些小蟲子就喜歡鑽到土壤裏生活,比如蚯蚓。蚯蚓是好蟲子,你們看到可以放回土壤裏,它們能鬆土還能肥沃土壤。”


    蒙頂歪頭,似懂非懂地想那些小蟲子都叫蚯蚓嗎?


    普洱和毛尖一人一個小鏟子也在挖啊挖,普洱還建議爸爸:“挖蟲子喂~”


    陶顓還以為普洱在說什麽孩子話,就嗯嗯地點頭。


    “陶哥!”遠處有熟悉的嗓音叫他。


    陶顓抬頭望去,看到了熟人歪鼻子。


    歪鼻子指了指警戒線,問能不能進來。


    陶顓招手,讓他直接進來。


    歪鼻子小心翼翼地跨過警戒線,沿著被標明的小道走到陶顓一家四口旁邊。


    “有事嗎?”陶顓繼續挖土。


    歪鼻子揉揉鼻頭,突然道:“陶哥,要幫忙嗎?”


    陶顓不知歪鼻子來意,他本想拒絕,但看歪鼻子神情似乎非常想要幫忙,就沒客氣:“你看到那邊的碎石料堆了嗎,旁邊有籃子,你提幾籃子過來。”


    “好。”歪鼻子真的拿籃子去提碎石料。


    陶顓低聲叮囑蒙頂看著兩個弟弟一點,讓他們不要離開他左右。


    蒙頂用力點頭。


    接下來陶顓和歪鼻子都沒怎麽說話,兩人就一個勁埋頭幹活。


    隻是試驗用,坑挖得隻有一米深。挖好坑,把碎石料倒進坑中,鋪平,刷上黏合劑,再倒一層碎石料,在黏合劑幹燥前再次鋪平,然後再唰黏合劑,直到這些碎石料全部黏合在一起並有十厘米以上的厚度。


    經房崽提醒,陶顓沒把四壁也圍起來,就鋪了個底。


    隻鋪底的話,速度就更快了,太陽快下山前,陶顓就已經弄好三個實驗坑,並把一號和二號苗圃裏的土挖出來倒進了一號和二號實驗坑中,過程中還用鋤頭一層層細細鋤土,最後才把兩個苗圃裏的作物重新栽種上。


    歪鼻子看他弄出這三個坑很好奇,但他明智地沒多問。


    “爸爸,苗苗看起來很高興~”蒙頂童言童語。


    “是嗎?爸爸也很高興。”三個實驗坑弄好,陶顓狂有成就感,伸手揉了揉蒙頂的腦袋,結果摸到一手泥。


    蒙頂還哈哈笑。


    陶顓轉頭看向另外兩個小崽,就見普洱和毛尖還在周圍用小鏟子鏟土,比他還忙,比哥哥身上的泥土還多,直接就成了兩個泥孩子。


    陶顓捂額,在心底再一次發誓他要趕緊賺錢——超大容量洗衣機,值得每個單身爸爸擁有!


    歪鼻子累得不輕,拄著鏟子自我嘲笑:“我就是個懶貨,讓我種田、狩獵都不行,我也就隻能成天混。”


    “別這麽說,今天謝謝你。”陶顓沒邀請他去家裏坐坐,隻帶他到屋外水龍頭那裏洗手,順便搓洗三個小崽。


    歪鼻子一邊洗手一邊羨慕道:“陶哥,你苗圃裏的作物長得真好,就是太少了。”


    陶顓沒接話。


    歪鼻子很快又說道:“不過你侍弄得也精心,我之前也在屋子前種過點東西,就把種子埋到土裏,平日想起來就澆澆水,都沒怎麽管。結果就長出幾顆,最後還都死了。”


    陶顓看出歪鼻子今天來找他應該是有事要說,就放和緩聲音,問他:“你是不是有心事?”


    歪鼻子咬住嘴唇,“陶哥,我叫王祿,今年二十一。”


    陶顓愣了下,沒想到歪鼻子年齡比他還小幾歲,但樣貌看著可是比他大了好幾歲。


    “王祿,這名字挺好。”


    “我媽給我取的,她說功名利祿,我總要挨上一樣,祿代表官位也代表福運,她不指望我做官,隻希望我能一生福氣不斷。”


    “你母親很愛你。”


    “也許吧。”王祿低頭,用剛洗幹淨的手劃撥泥土。


    陶顓也不催他,回屋弄了熱水出來,給三個崽兒洗澡。


    王祿就在一邊茫然地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最後還一屁股坐到地上。


    陶顓給他倒了杯水,還拿了一碟子奶香小饅頭給他。


    三個孩子對王祿不熟悉,加上王祿一開始給蒙頂的印象很糟糕,三個孩子都不跟他說話。


    王祿聞著奶香小饅頭的香味,可能真餓了,囫圇吞了幾個,吃著吃著眼圈紅了,“我小時候,我媽也給我做過這種饅頭,她弄點奶粉不知道多不容易。”


    王祿抽噎一聲,低頭迅速抹了抹眼睛。


    “陶哥,說句心裏話,我也不想成天瞎混,我媽死的時候還一心擔憂我,拉著我的手說我以後怎麽辦。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我真不會種田,也不會打獵,打架也打不過別人,更沒有覺醒魂器,我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不怕你笑話,我媽死了,我就不知道該怎麽活了,差點餓死。那時候……”


    那時候我要是碰到你這樣願意伸手多管閑事的人就好了。可惜他沒有碰到。


    王祿很是妒忌趙老頭,心想明明他才叫祿,為什麽他就沒有那樣被人撿被人帶回家被人養著的好運氣呢?


    當然王祿也很清楚,這世上從來沒有誰會白養著誰,就是親生父母生養兒女,也大多是為了傳宗接代和讓兒女在老來照顧他們。陶顓願意養著趙老頭,肯定是趙老頭有值得被養的地方。


    “陶哥,我不是壞人。”王祿低聲道。


    陶顓:“嗯,看得出來。”


    王祿再次咬住嘴唇,“我不想做壞事,不想被人討厭,誰會想要被人討厭?可我必須要讓別人怕我,否則我就會被欺淩。被人踩在腳底下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陶顓有點懂王祿今天來找他的目的了,“那個遊民首領羅敬天能讓你再也不被人欺淩?”


    “……我想這樣相信。”


    “但是你在懷疑,否則你不會來找我談心。”陶顓不明白王祿為什麽會這麽相信他,願意跟他說心裏話。但他想應該跟他幫助和收留趙伯有關,王祿大概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羅首領有個計劃,他讓我參與了,他說他相信我,說會讓羅立叔好好培養我,讓我以後成為他的左膀右臂。”


    陶顓不客氣地指出:“通常上司想要使用某個人的時候,為了讓對方死心塌地地賣命,一般都會這麽說。”


    “我知道,但是……我想要出人頭地,我想要過更好的生活,我想要別人都高看我一眼,我想要……”王祿糾結,他最終沒說羅敬天的計劃是什麽,隻非常殘念地對陶顓說:“陶哥,如果你願意跟我們一起走該多好,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跟我不一樣,你是能做大事的人,而我得靠逢迎拍馬小心做人才能吃飽肚子。”


    “會跟人相處也是一種本事,你應該聽過一句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陶顓想也許王祿是希望他能開口阻止他,或者是希望能聽到鼓舞和讚成他跟隨羅敬天的話。


    但他一樣都沒有說,他自認自己還沒有資格去指點別人的人生,尤其在他不了解情況的情況下。


    最終,他隻能目送王祿離開,並祝福他前程似錦。


    “陶哥,如果……我是說如果我願意給你做長工,你願意收留我嗎?”王祿說完,似乎知道不可能一樣,一抹臉說:“不好意思,陶哥,你就當我沒說。”


    “你等等。”陶顓回屋拿了一包能補充魂力的雞蛋小饅頭塞給王祿,“帶著,疲累或極度饑餓的時候再吃。算是你今天幫忙的禮物。”


    王祿本來想拒絕,但聽陶顓說是禮物而不是工錢,當即就笑嘻嘻地接了過去,“那我就不客氣了,謝謝陶哥。”


    這年頭什麽都沒有食物珍貴,就算是一包給孩子吃的營養粉小饅頭。


    王祿走出警戒線外,又回頭:“陶哥,大風天不要出門。”


    丟下這句話,王祿就加快腳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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